第三章
二十世紀最後的浪漫主義 作者：顏一樓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對……”
“沒事。”
“欸，我還沒說完呢，怎麽就走了啊。你不好奇我為什麽撒謊？”
“不想在裏麵呆著。”
“那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
“剛出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的。”
“那我為什麽要說幼兒園的時候？”
“年代久遠，記憶錯亂，無從考證，容易信服。”
“欸，那你信了嗎？”
“沒有。”
“那你還陪我演習？”
“我沒陪你演，我隻是視而不見。”
“那你沒拆穿我啊。”
“沒必要，到時候你們吃得不愉快我們聲音不好做。”
“哇！你好厲害啊，名偵探啊。”
“很明顯。”
“那你說他們看沒看出來我們不認識啊。”
“不知道。”
“剛還誇你聰明來著，我還以為你什麽都知道呢。欸，你去哪啊，等等我啊，欸，許亦，柯南，同桌，服務員！”
許亦停下腳步：“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請問廁所在哪啊？”
“前麵直走左拐就可以看到在您的右手邊。”
“不好意思，我還是不太明白，能麻煩帶路嗎？”
“好的，您剛剛不是去過嗎？”
“我中文不太好。”
“剛剛是在哪不能光明正大聊天偷懶吧，在這裏你就能為所欲為了。”
許亦拿出一根煙，點了火，吐出煙圈。
為所欲為，為所欲為？“我是說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就是你可以……”
許亦把煙熄滅丟進垃圾桶了，洗了洗手走了。
這是唐爸傳來簡訊：聊得差不多該回來了，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一會還要一塊兒回去呢。
一塊兒回去？為什麽要一塊兒回去？難道他們還不死心嗎？我這樣表現對林昕雨沒興趣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我都可以隨便跟一個服務生出去就是不願意跟他們待在一個空間裏，這樣看不出來嗎？許亦都看出來了，當局者迷嗎？怎麽回去啊，而且林昕雨跟許亦好像認識，沒有好像就是認識，要是許亦跟她說了我這麽做不是很丟人嗎？顯得不大氣還有點畏畏縮縮的。
再說了，唐沢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長這樣需要相親嗎？莫非？老爸的公司破產了？需要商業聯姻？可是我也不到法定結婚年紀啊，娃娃親？天啊，我的人生難道就要這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嗎？
回去的車上，意想不到的安靜，意料之中的尷尬，唐爸好多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看看林媽媽再看看唐沢又把話咽了下去，最後還是王叔打破了沉默：“小沢啊，明天你就去學校報道了吧，跟林妹妹一個學校，同個班級吧。”
“是吧。”唐沢雖然不想要跟林昕雨同個班級，卻想不到什麽理由拒絕。總覺得在同一個班級很不自在。
回到家後，他們在客廳又閑聊了一會，唐爸才說，讓唐沢跟林昕雨都上去休息吧，唐沢嚇了一跳？上去休息？休息什麽啊？沒有這麽逼良為娼的吧。
林昕雨似乎發現了唐沢的困惑，先了一步跑上樓去，進了客房的門，因為是樓中樓，唐沢清楚看到這個舉動，便覺得自己真是可笑，還逼良為娼呢？都說虎毒不食子。
“小沢啊，爸爸跟你說個事。”唐爸一臉愁雲慘淡的樣子，林阿姨推了推唐爸，皺了皺眉頭，“欸，遲早也得知道，早說晚說這個事兒也得讓他明白。”
“什麽時候？”唐沢是個觀察很仔細內心很心細的孩子，從小他就看見媽媽總是在房裏偷偷流淚又在他進去的時候笑著跟他玩鬧；寄住在親戚家的時候，親戚們也總是說很歡迎他們有時也覺得負擔；他有猜到為什麽媽媽生病的時候爸爸總是不去看她，每次送完錢就走了。
他不知道最後母親去世的時候跟父親說了什麽，隻覺得跟他有關。或許媽媽早就知道林阿姨，或許爸爸一開始把他們送回日本的時候就沒有打算接他們回來，要不是因為媽媽的病，要不是因為媽媽最後的囑托，或許現在他根本不會在這。
想到媽媽，唐沢止不住的難受，現在站著的地方，曾經媽媽滿麵笑容地跟他規劃這個房子的布局，樓梯要多高，這樣小沢才好上去，客廳要有幾個沙發，小沢生日的時候請同學來家裏才夠坐……現在坐著的，坐在父親邊上的是另外一個女人，好像，好像自己突然變成這個家的客人，被小心翼翼地對待。就像寄住在又是哪一個親戚家裏。
“什麽時候，”唐沢本想問責地吼出來，可說出來的時候卻平平靜靜，唐爸似乎也料想不到這麽平和的語氣，唐沢是那種誰讓母親受委屈，可以跟你拚命的那種，他唯一在乎的就是他母親，他自己倒無所謂。可也就是因為母親，他選擇原諒。“小沢，媽媽希望你之後的生活好好過，開心地過，就像你希望媽媽幸福一樣。”
唐爸之後說的話，唐沢幾乎沒有聽見，他其實也並不想了解，隻是就這麽說了出口，但是他的心還是無法像他的話那麽平靜，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在自己房間裏了，怎麽上來的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了，隻是覺著腦子裏一片混亂，躺了很久。
當他覺得他剛要睡著時，就聽到敲門聲，“今天要去上課了趕緊起來吧。”是林昕雨的聲音，他不知道為什麽林昕雨能夠這麽坦然接受他們的關係，又這麽自然地跟他說話。
王叔來接他們去學校，唐沢不想上車，第一，他不想跟林昕雨同一輛車裏呆著；第二，這麽大的人了，不想讓王叔接送；第三，他是轉學生不想第一天就去就被同學們當成什麽有錢公子哥議論。
“我自己搭車吧，你們先去。”
“得了吧，你剛來哪裏知道怎麽搭公車啊，有車不坐打車又費錢，你走著過去啊，別磨蹭了，快上來吧。”林昕雨說的的確是事實，可本來就是礙於麵子問題，現在被這麽一說更沒麵子了。
“當是熟悉路線，改天你再自己上學啊。”王叔趕緊給了個台階，唐沢也就這台階上了車。
“你爸跟學校都溝通好了，一會你直接去昕雨他們班級報道就好了。昕雨啊，你是幾班來著？”
“五班。”
到了學校林昕雨就跟遇到的同學一起進了校門，學校除了禮拜一都不用穿校服，今天剛好不是禮拜一，唐沢也走進去瞬間也跟學生們融為一體，王叔看了覺得他本來就是這個學校的似的，快走到五班前門時，唐沢有些猶豫，聽到四班吵吵鬧鬧的，看進去，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沒有人，便索性從後門進去坐在那個位置。
上課鈴響了，四班的同學誰了沒有發現進來了個陌生的同學，唐沢本想著被拆穿會很幹嘛地被問“同學，你走錯教室了。”
可是竟然沒有，是這個班的同學觀察力太差，還是這個座位的同學純在感太低。
反正無論怎樣，他都可以避免了跟林昕雨同班的尷尬，就說自己走錯班級上課了，跟同學老師都有默契了，不想調回去林昕雨他們班就好了，反正，先把今天至少早上撐過去再說吧。還有，這個位置的同學，希望你今天不要來上課了，看你坐在這麽獨自又後麵的位置，應該也不是很期待上課吧，下節課再來也行，唐沢默默祈禱著。
過了幾分鍾。老師走了進來，天啊，老師應該會發現吧，唐沢盡量低著頭，上了十幾分鍾，低了十幾分鍾的頭，脖子也有點酸了，突然抬頭不小心跟老師對視到了，這是個教數學戴著厚厚眼鏡的中年男老師，雖然看不出年紀，但是從發量上看應該是中年。
唐沢心想完了，這麽著也糊弄不過去吧，唐沢咽了一下口水，臉上硬擠出一個笑容。
數學老師停頓了一下，“第三節課還是我的課，體育老師請假了，三四節課考試。”
“啊！”
“體育老師怎麽可能請假？”
“我剛剛還看到他在校門口跟保安聊天呢。”
……
“安靜！我們繼續上課。”雖然要考試對唐沢來說也是一件很頭痛的事，但是比起被老師認出來不是本班同學的尷尬還是好很多，對了，一會兒考試的名字要寫嗎？寫唐沢的話，怎麽就在這偽裝豈不是自投羅網；不寫的話，要是老師說同學你名字沒寫，那不是又很難掩飾。
唐沢低頭翻了翻課桌，有幾本教課書，但這幾本書都很新上麵什麽字都沒有，對啊，這不剛開學嗎？書肯定是剛發的啊，在最底下找到了一本課外書，唐沢翻開最後一頁上借書卡上最後一個名字是許亦。許亦！那個在餐廳打工的那個許亦嗎？仔細一想，餐廳是林昕雨經常去的，林昕雨認識許亦，林昕雨又在隔壁班。沒毛病！
“沒事。”
“欸，我還沒說完呢，怎麽就走了啊。你不好奇我為什麽撒謊？”
“不想在裏麵呆著。”
“那我為什麽知道你的名字？”
“剛出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的。”
“那我為什麽要說幼兒園的時候？”
“年代久遠，記憶錯亂，無從考證，容易信服。”
“欸，那你信了嗎？”
“沒有。”
“那你還陪我演習？”
“我沒陪你演，我隻是視而不見。”
“那你沒拆穿我啊。”
“沒必要，到時候你們吃得不愉快我們聲音不好做。”
“哇！你好厲害啊，名偵探啊。”
“很明顯。”
“那你說他們看沒看出來我們不認識啊。”
“不知道。”
“剛還誇你聰明來著，我還以為你什麽都知道呢。欸，你去哪啊，等等我啊，欸，許亦，柯南，同桌，服務員！”
許亦停下腳步：“先生您好，請問有什麽需要幫助的嗎？”
“請問廁所在哪啊？”
“前麵直走左拐就可以看到在您的右手邊。”
“不好意思，我還是不太明白，能麻煩帶路嗎？”
“好的，您剛剛不是去過嗎？”
“我中文不太好。”
“剛剛是在哪不能光明正大聊天偷懶吧，在這裏你就能為所欲為了。”
許亦拿出一根煙，點了火，吐出煙圈。
為所欲為，為所欲為？“我是說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就是你可以……”
許亦把煙熄滅丟進垃圾桶了，洗了洗手走了。
這是唐爸傳來簡訊：聊得差不多該回來了，我們也吃得差不多了，一會還要一塊兒回去呢。
一塊兒回去？為什麽要一塊兒回去？難道他們還不死心嗎？我這樣表現對林昕雨沒興趣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我都可以隨便跟一個服務生出去就是不願意跟他們待在一個空間裏，這樣看不出來嗎？許亦都看出來了，當局者迷嗎？怎麽回去啊，而且林昕雨跟許亦好像認識，沒有好像就是認識，要是許亦跟她說了我這麽做不是很丟人嗎？顯得不大氣還有點畏畏縮縮的。
再說了，唐沢洗了把臉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我長這樣需要相親嗎？莫非？老爸的公司破產了？需要商業聯姻？可是我也不到法定結婚年紀啊，娃娃親？天啊，我的人生難道就要這樣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嗎？
回去的車上，意想不到的安靜，意料之中的尷尬，唐爸好多次想要開口說些什麽，看看林媽媽再看看唐沢又把話咽了下去，最後還是王叔打破了沉默：“小沢啊，明天你就去學校報道了吧，跟林妹妹一個學校，同個班級吧。”
“是吧。”唐沢雖然不想要跟林昕雨同個班級，卻想不到什麽理由拒絕。總覺得在同一個班級很不自在。
回到家後，他們在客廳又閑聊了一會，唐爸才說，讓唐沢跟林昕雨都上去休息吧，唐沢嚇了一跳？上去休息？休息什麽啊？沒有這麽逼良為娼的吧。
林昕雨似乎發現了唐沢的困惑，先了一步跑上樓去，進了客房的門，因為是樓中樓，唐沢清楚看到這個舉動，便覺得自己真是可笑，還逼良為娼呢？都說虎毒不食子。
“小沢啊，爸爸跟你說個事。”唐爸一臉愁雲慘淡的樣子，林阿姨推了推唐爸，皺了皺眉頭，“欸，遲早也得知道，早說晚說這個事兒也得讓他明白。”
“什麽時候？”唐沢是個觀察很仔細內心很心細的孩子，從小他就看見媽媽總是在房裏偷偷流淚又在他進去的時候笑著跟他玩鬧；寄住在親戚家的時候，親戚們也總是說很歡迎他們有時也覺得負擔；他有猜到為什麽媽媽生病的時候爸爸總是不去看她，每次送完錢就走了。
他不知道最後母親去世的時候跟父親說了什麽，隻覺得跟他有關。或許媽媽早就知道林阿姨，或許爸爸一開始把他們送回日本的時候就沒有打算接他們回來，要不是因為媽媽的病，要不是因為媽媽最後的囑托，或許現在他根本不會在這。
想到媽媽，唐沢止不住的難受，現在站著的地方，曾經媽媽滿麵笑容地跟他規劃這個房子的布局，樓梯要多高，這樣小沢才好上去，客廳要有幾個沙發，小沢生日的時候請同學來家裏才夠坐……現在坐著的，坐在父親邊上的是另外一個女人，好像，好像自己突然變成這個家的客人，被小心翼翼地對待。就像寄住在又是哪一個親戚家裏。
“什麽時候，”唐沢本想問責地吼出來，可說出來的時候卻平平靜靜，唐爸似乎也料想不到這麽平和的語氣，唐沢是那種誰讓母親受委屈，可以跟你拚命的那種，他唯一在乎的就是他母親，他自己倒無所謂。可也就是因為母親，他選擇原諒。“小沢，媽媽希望你之後的生活好好過，開心地過，就像你希望媽媽幸福一樣。”
唐爸之後說的話，唐沢幾乎沒有聽見，他其實也並不想了解，隻是就這麽說了出口，但是他的心還是無法像他的話那麽平靜，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就在自己房間裏了，怎麽上來的他一點印象也沒有了，隻是覺著腦子裏一片混亂，躺了很久。
當他覺得他剛要睡著時，就聽到敲門聲，“今天要去上課了趕緊起來吧。”是林昕雨的聲音，他不知道為什麽林昕雨能夠這麽坦然接受他們的關係，又這麽自然地跟他說話。
王叔來接他們去學校，唐沢不想上車，第一，他不想跟林昕雨同一輛車裏呆著；第二，這麽大的人了，不想讓王叔接送；第三，他是轉學生不想第一天就去就被同學們當成什麽有錢公子哥議論。
“我自己搭車吧，你們先去。”
“得了吧，你剛來哪裏知道怎麽搭公車啊，有車不坐打車又費錢，你走著過去啊，別磨蹭了，快上來吧。”林昕雨說的的確是事實，可本來就是礙於麵子問題，現在被這麽一說更沒麵子了。
“當是熟悉路線，改天你再自己上學啊。”王叔趕緊給了個台階，唐沢也就這台階上了車。
“你爸跟學校都溝通好了，一會你直接去昕雨他們班級報道就好了。昕雨啊，你是幾班來著？”
“五班。”
到了學校林昕雨就跟遇到的同學一起進了校門，學校除了禮拜一都不用穿校服，今天剛好不是禮拜一，唐沢也走進去瞬間也跟學生們融為一體，王叔看了覺得他本來就是這個學校的似的，快走到五班前門時，唐沢有些猶豫，聽到四班吵吵鬧鬧的，看進去，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沒有人，便索性從後門進去坐在那個位置。
上課鈴響了，四班的同學誰了沒有發現進來了個陌生的同學，唐沢本想著被拆穿會很幹嘛地被問“同學，你走錯教室了。”
可是竟然沒有，是這個班的同學觀察力太差，還是這個座位的同學純在感太低。
反正無論怎樣，他都可以避免了跟林昕雨同班的尷尬，就說自己走錯班級上課了，跟同學老師都有默契了，不想調回去林昕雨他們班就好了，反正，先把今天至少早上撐過去再說吧。還有，這個位置的同學，希望你今天不要來上課了，看你坐在這麽獨自又後麵的位置，應該也不是很期待上課吧，下節課再來也行，唐沢默默祈禱著。
過了幾分鍾。老師走了進來，天啊，老師應該會發現吧，唐沢盡量低著頭，上了十幾分鍾，低了十幾分鍾的頭，脖子也有點酸了，突然抬頭不小心跟老師對視到了，這是個教數學戴著厚厚眼鏡的中年男老師，雖然看不出年紀，但是從發量上看應該是中年。
唐沢心想完了，這麽著也糊弄不過去吧，唐沢咽了一下口水，臉上硬擠出一個笑容。
數學老師停頓了一下，“第三節課還是我的課，體育老師請假了，三四節課考試。”
“啊！”
“體育老師怎麽可能請假？”
“我剛剛還看到他在校門口跟保安聊天呢。”
……
“安靜！我們繼續上課。”雖然要考試對唐沢來說也是一件很頭痛的事，但是比起被老師認出來不是本班同學的尷尬還是好很多，對了，一會兒考試的名字要寫嗎？寫唐沢的話，怎麽就在這偽裝豈不是自投羅網；不寫的話，要是老師說同學你名字沒寫，那不是又很難掩飾。
唐沢低頭翻了翻課桌，有幾本教課書，但這幾本書都很新上麵什麽字都沒有，對啊，這不剛開學嗎？書肯定是剛發的啊，在最底下找到了一本課外書，唐沢翻開最後一頁上借書卡上最後一個名字是許亦。許亦！那個在餐廳打工的那個許亦嗎？仔細一想，餐廳是林昕雨經常去的，林昕雨認識許亦，林昕雨又在隔壁班。沒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