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麽要約這麽多人來許亦家?我一個人不敢來嗎?沒理由天天往這跑是嗎?


    “這麽晚了?過夜嗎?”


    “今天晚上怎麽睡啊?”申萬和吳軍看著許亦,“隨便。”


    申萬和吳軍又同時轉過頭來看著唐沢,“看我幹什麽?我沒什麽想法。”


    “那就從中間剖開,許亦跟你睡那間,我跟唐沢睡這邊這間。”


    “我,跟許亦?”申萬有些驚恐地看著許亦,“嗯,好。”許油點點頭繼續收拾桌上的東西。


    ……


    “你說他們現在在聊些什麽啊?”唐沢用手肘推了推吳軍,“睡覺唄,還能聊什麽啊,許亦那麽話題終結者,你聊什麽都能給你聊死了。”


    “申萬挺話癆的,應該會拉著許亦聊會吧。”


    “那倒不見得,申萬看著塊頭挺大的,但膽子挺小的,估計拗不過許亦。”


    許亦房裏,“你睡外麵還是裏麵?”


    “我睡外麵吧。”許亦拿出一床被子遞給申萬,掖了掖被角閉上眼,“這就睡了?”


    “你可以玩手機玩遊戲,我就是躺著而已。”申萬玩了半小時遊戲,看著邊上躺著的許亦又不好大聲囔囔,又玩了二十分鍾覺得沒趣就把燈關了。


    “不玩了?”


    “嗯,吵到你了?”


    “沒有,我也沒那麽早睡。”


    “我有點睡不著,要不,聊會……天?”申萬試探性問了問,咽了咽口水。


    “嗯?嗯。”申萬沒想到許亦會是這樣的回答,這下看來不聊會都不行了,“嗯,其實我們之前不算熟,好像自從唐沢來了之後我們才開始慢慢變得熟絡的,有些奇怪哦,明明我們同班挺久了,還坐在斜對桌,怎麽之前好像不認識一樣,哈哈。”


    “可能因為我上課總在睡覺吧。”


    “唐沢也真的是能鬧,一天天跟誰都能嘮上半宿。”


    “要不我們去他們門口潛伏,偷聽看看他們聊些什麽。”


    “還能聊什麽啊,聊我唄。”


    “你少臭美了,誒,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麽那麽盲目自信啊?你這自信到底哪裏來的啊?”


    “我長這麽帥,身材又好,聰明善良可愛,生活那麽美好,幹嘛自怨自艾,整天苦大仇深的。”


    “誒?我竟不知如何反駁。那你說許亦他也都長得那樣了怎麽也不像你一樣成天鈴兒響叮當的啊?”


    “吊兒郎當吧?他整天不快活的樣子,好像也沒什麽激得起他的興趣。小小年紀承受了不該有的老成。駭,你說,許亦之前有沒有喜歡過誰啊?”


    “喜歡?那倒還真沒有,我們從小就認識,他從小就是這副模樣,一點都沒變過。”


    “那什麽樣的人才能融化他這座冰山呐。”


    “估計全球變暖都化不倒他。”


    “那你知道他對什麽感興趣嗎?”


    “感興趣啊?反正絕對不會是什麽愛情。”


    “我們聊點什麽好?”


    “說說你怎麽跟林喬在一起的吧。”


    “嗯?你竟然會對這種事情感興趣?我還以為……”


    “以為什麽?”


    “沒什麽,就是想不到你竟然想聽。”


    “嗯,說說吧,能說嗎?”


    “能,那可要說個昏天黑地的了,你可別我說得正興高采烈的時候突然給我睡著了還打呼哦。”


    “不會。”


    “真要說,可得從我們剛高一那會開始說起了,你知道林昕雨吧。”


    “知道,你不是……”


    “嗯,對,我一開始也以為我喜歡林昕雨可是後來我發現,我就隻是覺得這女孩長得漂亮,成績好,脾氣又強,跟我挺像的,好像人總是會被跟自己相似的事物吸引,反正那會我就覺得林昕雨是我的菜,但是後來我和她有過一些接觸,我在跟她講話的時候有些不自在,甚至緊張,我實話實說你可別笑話我啊。”


    “不會。”


    “然後漸漸我了解她之後發現,她真的跟我想的那樣,也真的很要強,我挺佩服她的,但好像僅僅是這樣,欣賞。”


    “嗯。”


    “可是林喬就不一樣了,我們每次遇見她都能給我不一樣的感覺,她有很多樣子,有時候很努力,有時候又會偷點懶,有時候很強勢有時候又會撒嬌,總之我挺喜歡這個樣的。”


    “多麵性?新鮮感?”


    “嗯,也不能這麽說吧,我還是很專一的。”


    “這是你第一次談戀愛嗎?”


    “不是,之前有過一兩次。”


    “認真的嗎?”


    “當然!我可是每次都付出我百分之一百的真心啊。”申萬有些激動地伸出手在不見五指的黑暗裏似乎要表明什麽決心的並攏三指。


    “不用發誓。”申萬尷尬地收回懸在半空中的手。


    “我問你個問題啊。”


    “問吧。”


    “你交過很多女朋友,那你在一個人的時候,寂寞孤單的時候會想起哪一個?”


    “嗯……?這個問題我沒認真想過,但一般是最近的那個。”


    “那之前的那些是失憶了嗎?”


    “選擇性遺忘。一般手機裏都會刪掉的。”申萬亮開屏幕是和林喬的合照。


    “手機拿遠點,快被你晃瞎了。你在看什麽啊?笑得那麽淫蕩?”


    “沒什麽,你說呢,大半夜難道看動畫片啊,要不要,一起啊,來嘛。”吳軍扯了扯唐沢,“我才不要,褻瀆我的純粹的靈魂。”


    “誒,我不信了,你別跟我說你青少年時候在日本接受教育你沒看過?你連字幕都不用吧。”


    “看過,有什麽不好承認的,但是沒意思。”


    “怎麽,怎麽就沒意思了呢?你,你年紀輕輕,怎麽就,哎。”


    “你瞎說個什麽啊,我是覺得,這種事情應該是神秘而浪漫的,不是這樣的消費和,縱欲過度。”


    “縱欲過度?誰?我嗎?我有嗎?你看看我這吹彈可破的肌膚,滿滿的膠原蛋白。”


    “消瘦幹燥的麵孔,還有那烏黑發亮的黑眼圈和眼袋。”


    “嗬,去你的。”


    “這是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拍的,在晚上,那天是幾十年難得一遇的流星雨,林喬老迷信這些玩意兒了,剛好我在學校的天文社裏有個哥們,就找他們借了台天文望遠鏡,那天連哄帶騙硬是把她拉到天台,看到流星時,她讓我許願,我就說,我希望林喬答應和我在一起,她說許願說出來就不靈了,我當時一個當機立斷就回了句,靈不靈在你不在流星。我真是佩服我自己,差點忍不住給自己鼓掌。我看她挺感動的,後來就真的答應了……”


    “被你這叨叨的,我都看不下去了。算了不看了,我自己回家慢慢看,省得你在我旁邊壞了興致。”


    “我在你邊上……興致?”


    “嗯,轉過頭來看見你,還怎麽入戲啊。”


    “那,那你說,如果幻想或者夢見身邊的人應該算是蠻正常的事情,對吧?”


    “什麽?!你……我,你想對我做什麽?”唐沢一巴掌拍了過去,“我又不是你,至於這麽饑不擇食嗎?”


    “誒,說清楚啊,是誰?”


    “好了,好了,不說你了。睡吧。”


    “不是,你說你夢見的是誰?難道?”


    “沒有,不是。”


    “申萬啊?”


    “嗯,不是。真不是。”


    “難道是……”


    “沒有不是,睡覺了,不早了。”


    “地中海?!哈哈哈。”


    “你嚇死人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不讓,你不說就別睡了。”吳軍伸過手去撓著唐沢的腰,“好了好了,停,停!”


    “誰?”


    “許亦。”


    “許亦?嗯,怎麽樣?”


    “你幹嘛一臉邪惡啊,還有什麽怎麽樣,沒有什麽,怎麽樣。”


    “誰在上啊?嗯?”


    “你說什麽呢。”唐沢用枕頭蓋住自己的耳朵,“我說,你和許亦,誰,在,上?”


    “喂!”唐沢起身把枕頭堵在吳軍的嘴裏,“你幹嘛呢?一會聽到了!”


    “那你跟我說說唄。”


    “就是做夢,有什麽好說的,被你說得好像真的有那麽回事似的,一會許亦聽到了,我以後還怎麽做人啊。”


    “做都做了,還做什麽人啊,做人妻啊。”


    “你不要搞了哦,瞎說八道什麽呢。”


    “你別轉過去啊,你提的話題,你不轉過來就是許亦在上,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唐沢輾轉反側怎麽也睡不下,怎麽沒聲了?“誒,吳鈞,你說,我會不會有什麽龍陽之好?斷袖之癖啊?我……”


    “嗯?睡了?”你們這種沒煩惱的,真像動畫片似的說睡就睡。”唐沢把吳軍的手放到被子裏往裏推了推。轉過去準備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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