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還不知道有一種窮叫做沒錢,就像他們村,各家房子都很大,還有超級大的院子,一年不愁吃不愁穿,可是就是沒有存款,家家戶戶養豬養雞養鴨,可偏偏掙不了錢,而在零五年,沒錢寸步難行。


    楚蕖分不出心思多想,在院子裏挖了土豆摘了豆角茄子,又摘蔥挖薑挖蒜,就回廚房準備做這秘製鹵藕,秘製鹵藕分了三種,原味,麻辣,甜辣,她準備做甜辣的,裏麵有幾樣材料家裏沒有,楚蕖隻能先略過。調料都是按量來的,出去去借了一個電子秤,才把這些難弄的材料給弄好。


    豬大骨冷水焯好,要是有雞骨魚骨更好,但楚蕖也不能現殺一隻雞,隻能用豬大骨,焯好之後蜂蜜上色,隨後加入醬油生抽和雜七雜八的調料,按道理,燉的時間越長,這鹵湯也越好。


    一邊在灶台旁燒火,楚蕖一邊想,阿媽答應她考上大學就給她買一個手機,到時候她可以用手機錄像,然後去縣裏的網吧剪輯視頻發到網上去,現在微博上還沒有那麽多的網紅,她可以搶占先機,假如菜譜是真的,也許可以開一個淘寶店來買手工藕粉……


    大鍋裏麵傳來咕嚕咕嚕的響聲,楚蕖記著時間,四十分鍾後把剩下的小小半截藕放進去,又放了切好的土豆豆角茄子,一竅通竅竅通,這不是鹵肉用的,而是鹵藕用的,而藕是菜,自然也可以放別的菜進去。


    在廚房待了四十多分鍾,楚蕖也沒有聞到多麽令人振奮的香氣,可當藕放進去十幾分鍾後,鍋裏就好像發生了奇妙的化學反應,香氣伴隨著白煙慢慢往外冒,爭先恐後地從門,從窗口鑽出去,好像要把路人都抓進香氣的牢籠裏。


    楚蕖愣了幾秒,吸了吸鼻子,趕緊把廚房窗戶門都關上,又往灶膛裏又添了幾根柴,廚房裏煙霧朦朧,鍋裏傳來咕嘟咕嘟地冒泡聲,楚蕖對著這香味幾乎不能自持,不愧是神譜,而不是普通的菜譜,隻一道菜就這樣,而且還是材料不全的菜……那蓮譜和藥譜得成什麽樣啊。


    楚蕖突然有些希望這道秘製鹵藕和她做的麻辣藕片一樣,中看不中用。


    藕要鹵足要一個小時,楚蕖把大鍋放著,去準備別的菜,蒸好米飯,又把剩下的土豆茄子豆角準備好,等著楚爸楚媽到家,直接炒就行了,鹵藕這麽香,可能都不需要炒菜了。


    六點一刻,楚媽從藕塘回來,剛準備洗手,就聞到屋子裏傳來的香味有些不對頭,“佳佳,你在家做什麽呢?”


    楚家是正房六間,圍房六間,院子占一畝多的地,自家隻住三間正房,另外三間則留著楚爺爺楚奶奶過來住,三間正房正對著大門口,楚媽回家時就聞到這味道了,以為是別人家,沒想到卻是從自家飄出來的。


    楚蕖幾斤幾兩她還不知道嗎?中午做的香辣藕片已經是超常發揮了,“佳佳?”楚媽見門還關著連手都沒洗,一邊叫人一邊朝屋裏小跑,一邊跑,那香味越濃鬱,肉香,藕香,那種清清甜甜,又甜又辣的味道直勾著人的味蕾。


    關著門,又是在滿是香味的屋子裏,楚蕖差點窒息,聽到第二聲才聽見楚媽叫她,連忙把門打開,“阿媽,我在鹵藕呢,已經好了,阿媽你快來嚐一嚐。”


    屋子裏滾滾白煙,抽風機費力地轉著,楚媽嚇了一大跳,“怎麽不開窗子?這麽熱的天你也不怕悶壞!”


    鍋蓋已經掀開了,大骨頭上的肉顫顫巍巍,浸在油亮的湯汁裏,豆角土豆茄子已經被燉化了,尤其是土豆,本來切的三厘米見方,現在就剩一個圓滾滾的小球。而那藕塊,還完好地立在醬色的湯汁裏,周圍藏著兩三根辣椒,雪白的身段穿了醬衣,藕孔暴露在空氣中好似要呼吸一樣。


    楚蕖找了一個盆子,盛了大骨頭和藕塊,剩下的土豆豆角茄子醬則是放在另一個小盆裏,楚媽見了直心疼,“你這是燉了多久,都爛成這樣了,算了,給你阿爸拌飯吃。”


    楚媽拿著筷子夾了一塊藕段放進嘴裏,九孔藕脆爽可口,比粉藕甜度高,藕香和骨香肉香燉在一起,藕段裏滿是肉香,加上各種香料,尤其是辣椒,簡直是比肉還好吃倘若來一碗米飯,肯定吃了一碗再吃一碗!


    楚媽又在小盆裏夾了土豆吃,綿軟酥爛,可卻沒有藕段好吃,不過拿來拌飯可是再好不過了,楚媽回味著香氣不能自拔,楚蕖鬆了一口氣,“阿媽,你覺得怎麽樣?”


    楚媽把筷子放下,回過神來,表情由享受慢慢變得嚴肅,“佳佳,你從哪裏學的方子?”還是那句話,自己的女兒自己了解,楚蕖有多大本事她還不知道嗎?這種方子,開個小飯店綽綽有餘了。


    她媽果然是她媽,無論是前世她丟了工作之後說專業不對口,不如回家種藕,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讓她趕緊辭職,這個農村婦女睿智又果斷,機智又勇敢,像藍精靈一樣可愛,“阿媽……”楚蕖有些哽咽,上輩子工作上經曆的坎坷,受的委屈,好像突然間就一起從鼻尖湧到眼睛裏。


    楚蕖咬咬牙,道,“阿媽,我做了一個夢……”楚蕖把夢形容了一遍,又帶著楚媽進房間看那三個筆記本,“阿媽你看,我莫得騙你……”


    ……


    七點多,楚爸才回來,這一頓飯吃的尤其滿意,“湘華,你的手藝又進步了,就是這土豆都燉爛了,”楚爸又夾了豆角和茄子問,“這兩個是什麽,拌飯怪好吃的。”


    藕就小半截,一人幾塊就沒有了,楚爸就著土豆吃的噴香,楚媽想笑,又實在笑不出來,“茄子跟豆角,你說你這閨女還能幹什麽,讓她看著火看成這樣……”


    楚蕖坐在一旁往嘴裏扒飯,尤為安靜。


    吃過飯,楚媽又去了楚蕖房裏,“佳佳,你,要是沒有這個該多好……”得到這東西,楚媽恨不得沒有,懷璧其罪的道理她懂,他們隻是普通的村民,突然間做出這麽好吃的東西來,是去賣還是不去呢?他們窮了幾十年,村子裏窮了幾十年,突然間有這麽個機會……


    可真是讓人頭禿,“阿媽,我們做吧,富貴險中求呀,我們手藝好,自己做,別人不能管的,還有啊,阿媽你看我心裏握著這麽大個秘密,萬一去學校住給說漏嘴,別人會把我給抓起來的!”


    楚媽忽然愣住,還真是個問題。


    ------題外話------


    ps1:泗水鄉,好像真的有這個地名的,但大家就當架空看的,這個泗水鄉設定在南方小鎮裏,有雞有鴨有肉,但就是十分貧窮。其實我家鄉就那樣,住的不錯吃的不錯,但是買不起放買不起樓的


    ps2:還有很多的蓮花啦都是百度的,大家不要較真。


    ps3:寫的我都餓了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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