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冷,被火焰和熱烈的氣氛逼的很開。李陣鬱坐在稍遠的位置上,看著一整天一刻也沒停開心下來的林允兒,心思其實沒那麽奇怪。


    他看著她跳舞,看著她的頭發,在肩上或起或落。


    他無疑清醒決絕的知道,林允兒到底在他心裏的哪個位置,知道自己對她的真實感觸。她是他的一雙手,一雙拔掉冰箱電源的手。


    至於是不是僅此而已,就並不那麽明了了。


    夜隨著時間的善變深了下來,整個篝火晚會,倒好像變成了林允兒的主場,吃吃喝喝完全不再是重點,她把每一分鍾的珍惜,都拿來安放在孩子們身上。一直瞧著的李陣鬱,覺得她很放寬心的,過好了最後的時間。


    等到夜深之後,等到篝火熄滅,徹底沒電的丫頭很快入睡。依舊是收養所特地安排的房間,李陣鬱在她隔壁。他讓3號小組擴大了警戒範圍後,便也徑直合眼。


    得到命令後的小組隊員一絲不苟的重新部署警戒分區,jk秘密研究所的最新設備得到了很好的應用。一共十七枚柱狀探測器被插在了整個村莊的外圍,沙漠偽裝塗層,集成了多種探測模式,熱紅外,微光夜視探頭,短距雷達,電子幹擾,以及動態檢測。


    3台軍用便攜計算機部署在車隊中,全員戒備。


    但兩個人能夠安逸入眠的原因,好像並不是來源於此。


    僅僅隻是兩個人,中間隔了一堵牆,卻就有著一樣的安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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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的路,還是和來時的路一樣漫長。


    飛行途中的林允兒,換回來了保暖的灰色線衫,比之前的簡練多了一分甜美。來時的期待,變成了離開時候的不舍。哪怕飛機已起飛三個多小時,李陣鬱都還記得車隊駛離村莊時,她貼在車窗上的腦袋,和戀戀的目光。


    更不提此刻,這個家夥明明疲憊的可以,卻依舊沒有半點要躺下去睡一會兒的意思。她隻是在那一遍又一遍的翻著滿載的相冊,翻著每一枚天真無邪的笑顏。


    不過當飛機餐上上來的時候,她倒是一點沒少吃。表情是一副一點胃口也沒有的表情,食物卻一口接一口的不停。李陣鬱問她,她說再不舍得,也得吃飽了肚子去練舞。工作完成的完美了,才能再談其他不是麽。


    李陣鬱聽完後恍然,原來這個丫頭沒想象中的那麽笨。


    一去一回,飛過大半個地球,重新從沙漠回到銀裝素裹的首爾。落地前的李陣鬱接過一個電話,表情沒多少異樣。而是如常的在落地後,替身邊隻有百分之二十電量的鱷魚允拿過了大衣。她焉焉的跟在身後,下飛機前接過大衣也是一副像是沒力氣,沒骨頭的慵懶模樣,把大衣框在身上,變成一個胖胖的球。


    她耷拉著步子跟在李陣鬱身後上了車,又在抵達公司門口後耷拉著步子下了車。兩人踏著重新落下來的雪,站在公司的側門門口,其他人盡數退開。李陣鬱盯著她看了一會,開口說: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可能會有些忙了。”


    毫無疑問,不會說話的李陣鬱又再回來,這話被他說的一點也不婉轉,單調無味。但好歹,這次他的語調,多多少少比這氣溫要暖和一點。


    靜靜把這話塞入耳朵的林允兒抿了抿雙唇,哦了一聲。


    “我應該也差不多,有好多通告要趕。”


    “另外,等稍微空閑一點了,還得去看牙醫,最近總感覺牙有些疼。屋裏忙內毒舌說我這是智齒,要真是智齒,我就……我就……”說著說著突然就作咬牙切齒狀的她,一下子語塞。


    “你就怎麽樣。”看著作勢要揚揚手的林允兒,李陣鬱輕笑了一聲。


    發現沒什麽可威脅的她,將揚起的白嫩小手窩成了憤恨的拳頭。


    “我就把她拉過去陪我!聽說拔智齒完全非常以及極其的疼,我得找一個人的胳膊掐一掐止疼。”


    憋了半天憋出這麽一句的林允兒好像對自己的想法勉強滿意,她又停了一會兒,用有些低的聲音說了句:


    “反正你要忙,不用擔心我會拉你過去掐你的胳膊了。”


    這話,怎麽聽都好像有些小小的情緒,盡管幾乎在刻意隱藏之下不可見,但李陣鬱還是抽絲剝繭的把它找到。


    可找到歸找到,他卻並沒有順著說下去,而是打算結束話題。


    “好了,外麵挺冷的,進去吧。”


    他說。


    林允兒聽罷哦了第二聲,沒有說安靚,轉身邁開步子。


    不過這步子隻邁出五六步就停住了,她又光速跑回來,將自己的圍巾給一股腦的圍到了李陣鬱的脖子上。


    一邊圍著,還一邊嘟囔著說:


    “外麵挺冷的,你都不知道多穿點。反正穿著風衣也沒有孔劉帥,還不如穿之前的那件羽絨大衣。”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她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開李陣鬱的玩笑,或者直白一點說,就是翅膀硬了的擠兌。


    對此,李陣鬱依舊沒什麽反應。隻是靜靜的等她替自己圍好帶著她體溫的圍巾後,摸了摸她的腦袋了。


    旁人或許隻覺得他木訥的實在太過過分,卻並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以前金承炫也經常損自己的這位hiong,他一如既往的從不發怒或者用別的什麽表情話語,接這個玩笑。


    這恰恰代表的是兩個人完全的靠近,隻有真正與他親近的人,才會無視他的那份木訥,去開這樣的玩笑。她清楚他的不善言辭,不苟言笑,卻仍願意去開這個得不到回應的玩笑。這正說明她深刻的了解他,哪怕自娛自樂,也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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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釜山分部,地下七層。


    和林允兒分開後的第一時間,李陣鬱甚至沒有回家去換那套帶著風塵味道的風衣,圍著林允兒給的圍巾,就出現在了此處。隻不過,地下七層裏,今日卻空空蕩蕩的空無一人。


    李陣鬱很少用忙這個字,來定義自己的行程。而他這一次之所以這麽說,除開馬上就要進入關鍵階段的天眼計劃以外,便是因為落地前的那通電話。


    原本,有關於jk目前的重中之重天眼計劃,一直交由陳安歌來主導,但一是因為前些日子的娛樂圈整合項目,動用了部分儲備資金,盡管無傷大礙,卻著實影響了它的進展。


    二是因為肯尼亞那次七號的失利,而使其顯得有些勢在必行,使得在社長職位職能上失蹤很久的李陣鬱,決定親自負責推進。


    這是即將忙碌的第一點,至於那通電話,則是他此刻馬不停蹄趕來的第一原因。


    電話是釜山分部打來的,他們說,七號失蹤了。


    對此李陣鬱的第一反應便是那個變數,自從那次的事情發生以後,那個變數便再未有過任何動作,負責後續調查的七號也依舊沒找到半點跟他有關的線索。


    但以釜山分部的安保情況來看,對方應該沒可能強到如此無視的地步。沒有蹙眉的李陣鬱在絕音室裏環繞了一圈,便徑直去了六層。


    而從六層安保主管那兒得來的消息是,上午時分,七號在沒有通知任何人的情況下,隻身一人離開了基地。


    負責他保衛工作的隱秘分隊,在出城後,跟丟了他的行蹤。他的離開和消失,都沒有任何先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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