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五月,曹操退軍。


    出兵之前,荀攸建言:“繡與劉表相恃為強,然繡以遊軍仰食於表,表不能供也,勢必離。不如緩軍以待之,可誘而致也;若急之,其勢必相救。”


    劉表張繡唇亡齒寒,攻張繡,劉表必救,不攻,則兩相疑,需緩圖。


    曹操不從,進軍之穰,與張繡戰。繡急,表果救之。軍不利。曹操謂攸曰:“不用君言至是。”


    ...


    張繡追擊戰。


    曹操退兵,張繡自己準備帶兵前往追擊。


    賈詡勸說道:“不可追也,追必敗。”


    張繡不從,進兵交戰,大敗而還。


    賈詡再次建言:“促更追之,更戰必勝。”


    張繡道:“不用公言,以至於此。今已敗,奈何複追?”


    賈詡道:“兵勢有變,亟往必利。”


    張繡從賈詡之言,繼續追擊曹操,果以勝還。


    問賈詡:“繡以精兵追退軍,而公曰必敗;退以敗卒擊勝兵,而公曰必克。悉如公言,何其反而皆驗也?”


    賈詡回答:“此易知耳。將軍雖善用兵,非曹公敵也。軍雖新退,曹公必自斷後;追兵雖精,將既不敵,彼士亦銳,故知必敗。曹公攻將軍無失策,力未盡而退,必國內有故;已破將軍,必輕軍速進,縱留諸將斷後,諸將雖勇,亦非將軍敵,故雖用敗兵而戰必勝也。”


    張繡乃服。


    ...


    追擊之戰的另一個版本,武帝紀:


    公軍不得進,連營稍前。曹操與荀彧書曰:“賊來追吾,雖日行數裏,吾策之,到安眾,破繡必矣。”


    到安眾,繡與表兵合守險,公軍前後受敵。公乃夜鑿險為地道,悉過輜重,設奇兵。會明,賊謂公為遁也,悉軍來追。乃縱奇兵步騎夾攻,大破之。(這就是第一次曹操擊敗張繡的原因,而後張繡第二次追擊,戰勝曹操,武帝紀隱去了。)


    秋七月,公還許。荀彧問公:“前以策賊必破,何也?”公曰:“虜遏吾歸師,而與吾死地戰,吾是以知勝矣。”


    ...


    許都。


    曹操再次敗給了張繡,身為朝廷的代言人,卻屢次在了小小的宛城吃了虧。


    自從曹操迎天子以來,也就袁紹內懷不服。然而袁紹雄踞河朔,天下畏其強,又是盟主,曹操的老大哥,曹操雖然得勢於天子,但是如何把握與袁紹的關係,是曹操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情。


    武帝紀:太祖方東憂呂布,南拒張繡,而繡敗太祖軍於宛。


    (其實看過三國誌呂布傳的朋友就應該知道,這句“東憂呂布”當是春秋筆法,當時,呂布已經向曹操示好,甚至將袁術派來的使者都丟給了曹操,呂布此時已經是向著天子表忠心的。)


    袁紹益驕,與曹操書,其辭悖慢。曹操大怒,出入動靜變於常,眾皆謂以失利於張繡故也。


    (有人將這次書信的時間擺在了第一次討伐張繡失敗,而喪失典韋和二子之後,也可以。)


    鍾繇以問荀彧,荀彧回答:“公之聰明,必不追咎往事,殆有他慮。”


    於是求見曹操問明原由,曹操於是出示袁紹的書信給荀彧看,說道:“今將討不義,而力不敵,何如?”


    荀彧回答:“古之成敗者,誠有其才,雖弱必強,苟非其人,雖強易弱,劉、項之存亡,足以觀矣。今與公爭天下者,唯袁紹爾。


    紹貌外寬而內忌,任人而疑其心,公明達不拘,唯才所宜,此度勝也。


    紹遲重少決,失在後機,公能斷大事,應變無方,此謀勝也。


    紹禦軍寬緩,法令不立,士卒雖眾,其實難用,公法令既明,賞罰必行,士卒雖寡,皆爭致死,此武勝也。


    紹憑世資,從容飾智,以收名譽,故士之寡能好問者多歸之,公以至仁待人,推誠心不為虛美,行己謹儉,而與有功者無所恡惜,故天下忠正效實之士鹹願為用,此德勝也。


    夫以四勝輔天子,扶義征伐,誰敢不從?紹之強其何能為!”


    (這就是荀彧提出著名的袁曹四勝四敗論,與後來郭嘉所言,異曲同工。)


    曹操這才寬心。


    ...


    濟陰郡。


    定陶。


    “曹公敗於宛城!”


    程昱主管兗州諸事,曹操兵敗宛城的消息自然也傳了過來,現如今,他正和他的學生們聚在一起,商討兗州諸事,剛才的消息,由下人傳來,而由於在場的都是程昱學生,所以並沒有避諱在場的諸人,而是直接說了出來。


    商議頓時陷入了一片安靜,程昱沒有說話,沉著臉,揮了揮手,示意下人下去,開口道:“繼而言之!”


    示意李敢繼續匯報收上來的數據。


    等將民政、農業、商業的問題討論完畢後,程昱留下了薛議。


    “伯言與我同去許都!”


    “諾!”


    ...


    許都。


    程昱帶著薛議一起進入了曹操所在的司空府。


    “仲德!”正在討論會議的曹操見程昱也過來了,當即示意程昱坐下。


    見在場的都是荀彧、郭嘉這種曹操的心腹,程昱也沒有藏著捏著,當即說道:“昱已聞文若所言,曹公所患者,在北不在南也!”


    “當如何處之?”曹操問道。實際上,曹操雖然聽了荀彧的話,但由於缺乏具體的實施方案,難免還是信心不足。


    “曹公以為袁術如何?”


    “塚中枯骨而!不足為慮!”袁術在孫策的背叛下,大勢已去,僅於三郡,而四麵受敵,已然不被曹操放在眼裏。


    “曹公以為張繡、劉表如何?”


    “張繡有勇,為先驅,劉表有糧,為後盾,難勝矣!”曹操這兩年吃了張繡、劉表太多虧了,自然也不會逃避這個話題。


    程昱點點頭,沒有回答。


    而是繼續問道:“曹公以為呂布如何?”


    ...


    ----------小知識----------


    《藝文類聚·卷六·州部·交州》引苗恭《交廣記》:“建安二年,南陽張津為刺史。交阯太守土燮表言:‘伏見十二州皆稱曰州,而交獨為交阯刺史,何天恩不平乎?若普天之下,可為十二州者,獨不可為十三州?’詔報聽許,拜津交州牧,加以九錫,彤弓彤矢,禮樂征伐,威震南夏,與中州方伯齊同,自津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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