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


    襄陽。


    劉備一行從劉表的招待宴會中告辭離開,返回新野。雖然劉表的招待依舊熱情,但是劉備卻自有一股煩悶在心頭。


    看似熱情的劉表,實則在關鍵的地方處處防備著,當然,自己初來乍到,劉表這麽做無可厚非。


    但是一直這樣,何時才能北上進攻曹操?


    見劉備一直神色不虞,一旁的關羽開口道:“大哥可是為我軍軍資而憂?”


    荊州牧劉表使劉備屯於新野,但是卻將劉備部隊的供給牢牢的控製在了自己手中。


    劉備多次往返於襄陽,不僅僅是求軍資的意味在裏頭,更是希望劉表將附近縣城的稅收的權力交給自己。


    對於前一個要求,劉表自然是滿口答應,但是後者,卻是避而不談,其心自知。


    劉備搖了搖頭:“荊州待吾等不薄,軍資一事有求必應,非為此也!”


    一邊的簡雍說道:“明公之憂者,恨曹賊弄權,空有報國之心,一腔熱血,難施其力耳!”


    雖然意思差不多,但是簡雍吹得太高大上了,劉備都不好意思聽,哈哈一笑,用馬鞭指著簡雍搖了搖頭,沒有說話,但是心情卻是變好了起來。


    遠遠的,突然望見前方路旁如車蓋的桑樹,劉備一怔...


    ...


    揚州。


    吳郡。


    張昭與秦鬆(字文表)相談於府中,不過不同的是,張昭是一臉怒容,而秦鬆卻顯得尤為平淡。


    “魯子敬意欲何為?!”張昭拍著桌子,怒不可遏。


    就在剛才,年輕的將軍孫權召集張昭等心腹議事,期間魯肅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稱呼孫權為“至尊”。這讓向來以匡扶漢室為己任的張昭當場就發飆了,狠狠地懟了魯肅,會議自然就此解散。


    拉扯著張昭回來的秦鬆自然明白張昭的作風,當下勸解起來:“將軍正值青年,喜聞獻言,群下媚之,不足為奇。”


    張昭尤不解氣:“年少便可如此乎?故破虜在時,忠貞為國,血戰沙場;討逆繼之,亦為國而驅,絕袁術而立江東,世人稱之。今討虜方繼位於兄長,當繼父兄之遺誌,複興漢室,匡佐天子,怎可如此行事?”


    秦鬆無言以對。


    張昭當下便寫信勸諫孫權:“夫魯肅,年少粗疏,難堪大任,勸將軍遠之...”


    而另一側,魯肅正與周瑜相談。


    “子敬今日失言矣。”魯肅對於孫權的稱呼和,周瑜是一早就知道的,甚至還鼓勵這樣,但是魯肅在眾人麵前這樣稱呼,周瑜覺得時機尚未成熟。


    “竊以為不然!”魯肅反駁道:“將軍新有江東,海內未附,群下之臣,莫不為討逆元勳,而心腹寥寥。今日此言,雖大逆於天子,而腹心於將軍也!公瑾以為然乎?”


    周瑜頓時就明白了魯肅的想法,魯肅是另辟蹊徑的站隊於孫權呐。


    魯肅又說道:“夫英雄者,胸懷大誌,腹有良謀!曹公奉天子而戰天下,四方尚且未明。然天下間英雄僅唯曹公乎?


    將軍雖年少,然誌氣淩然,不下父兄,假日時日,獨不能奉天子乎?


    公瑾英才,真知灼見,門第高佑,父祖為天下望,豈願獨守江東,偏安一隅,鬱鬱而終乎?”


    周瑜頓時正色“大丈夫當如衛霍!”


    ...


    兗州。


    鄄城。


    夜色已深,明月獨懸於天外,月明星稀,烏鳥歸巢,薛議一行駐足於民屯邊上的高山之上,隻見營地之中,不少更夫舉著火把,穿梭於房屋之間,營中一切,一覽無餘。


    薛議、李敢、張南三人席地而坐,望著山下的點點星火,薛議發起了呆。


    “伯言!”就在這時,張南悄悄從一邊拿了幾罐酒出來,想必是早就準備好的。


    李敢當即伸手接過兩罐,拿起一罐遞給薛議。


    薛議也不含糊,掀開罐蓋,仰頭便是一口,“好酒!”漢代的酒可算不得上好喝,薛議手中的,稱得上佳釀了。


    張南“嘿嘿”一笑,不做言語,自然是他悄悄收集的。


    “有好久都沒有這麽自在的在一起喝酒了啊”薛議想到“自張東過世之後,像今天這樣又聚在一起真是少之又少...”


    “來!共飲!”舉起手中的陶罐,三人一碰,又是一大口悶下...


    酒過三巡,三人都有些醉了。


    李敢舉起空空的酒罐,放聲高歌:“薄言采芑(qi),於彼新田,呈此菑(qi)畝。方叔涖(li)止,其車三千。


    師幹之試,方叔率止。乘其四騏,四騏(qi)翼翼。路車有奭(shi),簟(diàn)茀魚服,鉤膺鞗(zhi)革...”唱起了詩經中的戰歌《采芑(qi)》。


    張南和薛議在一旁和著調子,時不時拍下大腿,拍拍空罐子,手舞足蹈,邊上的護衛想笑又不敢笑,悄悄的離遠了些。


    一曲唱罷,三人哈哈大笑,相互倚靠著,坐了下來,安靜的看著遠方的營地。


    一陣山風迎麵吹來,李敢輕聲問道:“伯言、仲南可曾想平生之誌?”


    張南率先答道:“先父去時,教我以張家為重,既如此,吾當以振興家族為己任,然張家人丁稀少,當先之事,便是多多留下子嗣!至於戰場之事,統領後勤便可,卻是不會如子進一般衝殺在前了。”


    張家的事,薛議也聽說過,張家族人當年那場戰鬥,損失慘重,人丁稀少,張南其實結婚比薛議還早,小妾都娶了不少,卻是始終沒有留下子嗣,延續家族,振興家族,便是他最大的願望了。


    薛議點了點頭,指著遠方的營地,開口道:“吾之誌,願四海升平,百姓無憂矣!”


    李敢笑了笑:“伯言之誌,誌在定天下矣!”


    雖然理解的不太一樣,但是薛議沒有反李敢的話,“子進當如何?”


    李敢當即正色道:“雖為凡旅,亦有衛霍之心,若有乘風之勢,當馳騁沙場,此生無憾矣!”


    李敢的出生,決定了他處在一個很低的起點,一起征戰多年,薛議已經憑功封侯拜將,而李敢僅僅被授予一個校官,出生家族的影響,將兩人的差距狠狠地放大。


    薛議望著英姿勃發的李敢,稱讚道:“善!”


    ------------------小知識--------------------


    《采芑(qi)》:戰士們采苦菜在行軍間隙,從那片去年剛開墾的新田,轉到這塊未開墾的土地。尊貴的方叔帶領大軍到來,三千戰車滾滾而來勢逶迤,三軍兒郎揮盾演武有士氣。


    尊貴的方叔我們的好統帥,高坐戰車把青黑駿馬駕馭,四匹青黑駿馬進退都有序。高大的戰車遠看遍體彤紅,垂方紋竹簾魚皮箭袋斜披,馬兒胸前大帶纓絡嚼頭係。


    在整理資料時,發現前文一個小錯誤,我這裏也一並說明,前文言:衛覬在長安之時,給曹操建議加設西涼關中地區的鹽鐵官掌控百姓,我在文中是寫朝廷拜衛覬為謁者仆射就地任職,實際上應是朝廷派出謁者仆射(某人)來這邊任職。


    原文“始遣謁者仆射監鹽官”,我看成了“始拜謁者仆射監鹽官。”


    懶得去改原文了,特此說明。^_^


    ps:這章寫的真是掉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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