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超忍不住也是一笑,就沒有再說,他知道古具明不是衝著他,而是因為大家都是自己人,所以盡情的表達心思。


    隨行的官員以前勸古具明尋找平王,也是碰釘子,今天張超又為這事情碰壁,隨行的官員們低聲的談論著。


    “也是,平王殿下就沒有做過好事情,數哪一件都是酒和色,要他確實沒有作用。”


    “當個幌子都不見得出彩。”


    古具明聽著們的談話,心裏對於平王的火氣愈發的強烈。


    迎麵有一小隊人過來,古具明這裏的巡邏兵過來回話:“各位大人們前來拜見。”


    古具明哼上一聲,他們今天剛到,營寨還沒有紮好,沒有人送信給鎮西侯,不過這裏離赤城不遠,鎮西侯還講意思的話,他也許會出城相見,他還在馬上,預備著隨時見麵。


    這就方便他一打馬,就和幾位大人們會合,在這些人裏麵,開江侯魯臨格外讓古具明順眼。


    魯家名為開江侯,他們主管的是大江水軍,一條大江貫穿好幾個省,銀省馮亦道率先邀請的開江侯,隨後泰中的梁歡鳳、豫南的趙曉秋也紛紛邀請魯臨,開江侯如果願意出麵的話,鎮西侯龜縮西疆也就罷了,沒有皇帝即位,誰也動不了他。


    如果鎮西侯有意得天下,魯家的水軍在幾處要害處將給他狠擊。


    古具明跳下馬,對著魯臨走過去:“您也來了,實在太好.....”嗓音嘎然停下來。


    不是他說出來又後悔,這是個文官,不習慣一直在馬上,而且冬雪嚴寒的凍得腿很快僵木,往地上一跳的那滋味兒,足夠受的。


    古具明麵色抖動,好一會兒才勉強重新出聲:“腿麻了,見諒啊。”


    魯臨哈哈大笑著跳下馬行動自如,這讓老頭子分外得意:“你們呐,實在不行,哈哈哈哈.....”


    笑得太得意,眼神兒左晃右瞟的,一閃神兒就到側後麵的孫子身上,魯臨的笑聲也嘎然止住,他不是腿麻,他是又讓氣到了。


    不久前和馮亦道等人見過麵,馮大人公推開江侯年紀久,讓他走在前麵,魯康隨侍在旁。


    現在見到的古具明,他的人在對麵。


    可是自己的孫子歪著個腦袋往後方的赤城看去,那意思還用問嗎?他又想他的二姑娘。


    魯臨一巴掌拍在魯康腦袋上,重新哈哈:“這是我孫子,來來,見見古大人。”


    這一巴掌打的魯康哎喲一聲,腦袋上頓時麻了半邊,他惱火的下馬拜見,古具明見他生得俊秀,遠比祖父要好,又神氣正淳,誇了又誇,也能讓魯康高興一些。


    魯康退回到祖父身後,索性的亮明:“祖父和大人們說話,我看著,興許鎮西侯等下就來到,也好早做準備。”


    魯臨氣不打一處來,可魯康已經不理他,這回不用歪腦袋,筆直的瞪著赤城方向,看得直眉愣眼。


    別的人不知道魯康的心事,古具明拱手:“請請,我們剛紮好幾個帳篷,這外麵太冷,我讓人趕緊生火盆,咱們到那裏麵說話,商討一下怎麽和鎮西侯對話。”


    這可是件大事情,這麽多人頂風冒雪的前來,為的就是勸服鎮西侯,轉眼就是新年,他們今年的大年夜都得在帳篷裏過了。


    梁歡鳳道:“走走,我這眼皮子總跳,我總覺得馬上就能見到鎮西侯似的,咱們抓緊時間說說話。”


    趙曉秋取笑道:“你哪隻眼皮子跳?”


    “跳財的這隻。”梁歡鳳手指著。


    趙曉秋笑道:“你這不是它在跳,而是你太盼著鎮西侯有些禮數,聽到咱們到就出城。”


    大家哈哈一笑,簇擁著魯臨走向帳篷,魯臨再沒有辦法,也叫不回那不聽話的孫子,隻能狠瞪他幾眼,魯康裝作沒看到,跟個望夫石那般,隔著飛雪瞅著赤城。


    火盆生下來的時候,帳篷裏溫暖起來,話也從容的多,不然牙齒打戰怎麽也說不好話。


    古具明先問楊奉為:“老楊,你臉色不好嗎?”


    “好不了,”


    楊奉為騰的起身,對著薑仲雷起勁兒的擺難堪:“你薑家什麽意思?剿匪就幹淨到底,全攆到我宛中省,你還讓我活不讓?”


    遇到楊奉為肯定要說到這些事情,薑仲雷回的從容:“楊將軍,我曾親筆寫信邀請你共同剿匪,你寫信回我不可能,強盜跑到你宛中省,我就沒法越界,不然您不把我當強盜一起剿了嗎?”


    楊奉為氣的臉都白了,手指著薑仲雷怒道:“我以為你聽到我的名頭,你就不敢來,猖獗小兒,你既然敢來,咱們就請大人們評評理。”


    薑仲雷微笑不改:“你說。”


    楊奉為拿起火盆旁邊一塊炭,在地上劃起來:“這裏是山,這邊是你平河套,山另一邊是我宛中,都誇你武將奇才,你在山這裏設好弓箭手,包你剿的痛快,你全攆過山這邊,你會打仗嗎!”


    古具明、馮亦道幾個人湊著腦袋看。


    薑仲雷取過另一塊炭,也在地氈上劃動:“這裏是我平河套,到處是平原,幾乎沒有大的山,我的人馬是不會打仗,不會打的是帶山路的仗,所以邀請你楊將軍出兵,共同剿匪,你不肯,我有什麽辦法?”


    古具明、馮亦道等人看向楊奉為。


    楊奉為光火地道:“設弓箭手在山下就行了,又不是讓你山地作戰?”


    古具明、馮亦道等人看向薑仲雷。


    薑仲雷還是笑的溫和:“楊將軍,我人馬不夠,才請你。”


    他們的中間是火盆,炭的火焰並不高,楊奉為伸一隻拳頭,隔著火盆打向薑仲雷,嘴裏罵出口。


    薑仲雷猛的彈跳開來,反身一腳踢向楊奉為。


    古具明等人是文官,紛紛的往後躲開,魯臨往下一紮馬步,一隻手握住楊奉為的拳,另一隻手攥住薑仲雷的腳踝那裏,吐氣開聲道:“停!”


    硬生生把兩個人的攻勢擋下來。


    馮亦道飛快的對他翹起大拇指,古具明躲閃的時候擠在他肩頭,馮亦道低聲道:“看我請這個老兒來,有用吧。”


    “有用的很,稍後我單獨和你說。”古具明使個眼色,意思這裏人多,他的話有些人還不方便聽。


    梁歡鳳、趙曉秋摸腦袋,都是一頭冷汗,兩個人同聲道:“我的娘啊,好好的打什麽,”


    魯臨不無得意,忽然想到這是把孫子安在身邊的好時候,對外麵吼道:“康哥呢,快來侍候祖父。”


    回話是真的快,陸行大跑小跑闖進來:“鎮西侯來了。”


    “哦?”


    大家齊齊震驚,都打心裏希望鎮西侯有禮數,又都打心裏不敢相信他會有禮數,這就各自的理衣裳,薑仲雷收回腳,楊奉為拔出拳,唯獨魯臨一聲大喊:“二姑娘來了沒有?”


    陸行一愣,所有人都是一愣,好好的問二姑娘做什麽?難道不應該問定王或者定王的爹嗎?


    陸行做事嚴謹,他還就是知道弄明白來的是誰,再過來回話:“侯爺,謝二姑娘也在,對了,你家小侯爺前往迎接去了,他騎著馬跑的飛快,手裏拿著兵器,您是不是趕緊去看看,將門虎子的自有正氣,萬一打起來可就不好,咱們是來對話的不是嗎?”


    身影一閃,魯臨不見了,氣惱的他去追那見到二姑娘就什麽也不顧的小子,免得他把魯家的人丟光光。


    在他的身後,陸行佩服地道:“老將軍比年青人還要敏捷,好身手。”


    古具明等人出麵勸和,讓楊奉為和薑仲雷不要鬧,有話見過鎮西侯再說不遲。


    薑仲雷的心全在二姑娘上麵,本來他想問的,又覺得難為情,幸好開江侯不知道犯的哪門子混,他居然問出來了,薑仲雷認真的整理盔甲,用手在麵上摩挲幾下,安心要給謝二姑娘一個最好的第一麵。


    這個時候魯康已打馬來到鎮西侯的麵前,他不看鎮西侯,也不看世子謝運,在家裏還念叨幾遍定王要過生日,在信裏也這麽寫過,可是正眼也沒有看謝禦,哪怕千萬人之中,他眼裏隻有謝二。


    “謝二,你怎麽不回信!”


    魯康衝口的道。


    謝雨霖咧咧嘴,你難道不應該先向父親和哥哥見禮嗎?還有我家定王,你把他放在哪裏?


    她翻個白眼:“沒回。”


    魯康見到她這漫不經心的模樣,眼睛都急紅了:“你為什麽不回?你憑什麽不回?”


    謝禦慢條斯理:“因為沒回,所以不回。”


    “別打岔!”


    魯康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說完以後看清楚這是誰,擠個笑臉出來:“謝下雨,哈哈,好兄弟別插話,咱們一會兒再說。”


    謝禦納悶:“我到底是你兄弟,還是姑姑是你同輩?”


    魯康在北風凝視著謝雨霖,眼神就差在她臉上挖個洞出來,紅眼睛在風裏愈發的紅,嗓音裏帶著顫抖:“你為什麽不回我,我一直在等你寫信.....”


    他到這個時候,把鎮西侯想起來,帶馬來到鎮西侯的麵前,麵如寒霜的警告他:“謝叔父,您想造反是您的事情,別把謝二也連累,我要帶她回我家,免得你造反連累她。”


    謝雨霖很想反問,我為什麽跟你回去?可是對著魯康著急的模樣,硬是說不出口,謝雨霖隻能又送他一個大白眼兒。


    魯臨這個時候趕到,鎮西侯收回審視魯康的心,沉聲道:“開江侯,你孫子犯瘋病,帶他回去。”


    “我沒有瘋,謝二跟我走,我能保護你。”魯康打馬閃電般的衝向謝雨霖。


    謝運帶馬更快,把魯康擋下來,也是麵無表情:“康哥,不要莽撞。”


    “你才是莽撞,你們才是莽撞,你們會把二姑娘害了的,好好的當個侯爺不好嗎?不好嗎?”魯康的淚水不爭氣的終於流下來。


    他習慣性的見到謝二就拿兵器,這個時候指向鎮西侯:“我向你挑戰,如果我贏了,把謝二給我。”


    鎮西侯再次審視他,魯臨氣的跳下馬,牽著孫子的馬疆往回帶:“跟我走,丟人現眼。”


    “我就不。”


    “滾回去!”


    祖孫兩個吵吵嚷嚷的離開。


    謝家的人沉默中,謝禦看向姑姑:“呃,那個,你要跟他走嗎?”八歲的定王覺得魯康挺打動人,至少打動了他。


    謝雨霖想想:“他為什麽不能來呢?”


    謝禦笑眯眯:“對啊,他應該來祖父的麾下才對。”


    鎮西侯和謝運對看一眼,都沒有說話,少年人的情意已寫在臉上,別的人還真不好說什麽。


    謝運的親事完全由家裏作主,魯康也應該是一樣,真正能說話的人一是當事人的決心,二是開江侯魯臨。


    遠遠望著旗幟擺動,馮亦道等人過來,全家人也理了理盔甲衣裳,這樣的動作做上幾個表示敬重,雙方的馬匹漸漸走近。


    馮亦道等人不會進赤城,鎮西侯也不會去他們的營寨,今天隻是表示歡迎,鎮西侯也就寥寥的幾句話:“明天是我家定王的生日,大人們這是遠來給他道賀的嗎?”


    馮亦道等人自然不認這定王,雙方一見麵就隨時要急眼,隨後也就偃旗息鼓,約好商談的時間,各自告辭。


    回到自己的營地,薑仲雷丟了魂。


    .....


    受到家裏看好的薑仲雷,生得也挺英俊,在他幾年沒有定親的日子裏,他不找別人,別人也會找上他。


    他的帳篷紮好以後,軟玉溫香抱滿懷,美酒和美食也擺上,薑仲雷懷裏睡著一個,一左一右是兩個,神魂已飛到赤城。


    謝二姑娘穿一身火紅色的盔甲,實在太漂亮了。


    這並不奇怪,她的父兄都英俊的讓薑仲雷這色鬼眼前一亮,謝二姑娘不可能生得太醜,小定王謝禦更是一個漂亮的小男孩。


    還有鎮西侯的兵馬,也讓薑仲雷眼饞,別人都想得到這兩家合兵天下不保,薑仲雷也想得到。


    還有二姑娘。


    “將軍,你想什麽呢?”


    他近來最得寵愛的妾王氏問道。


    薑仲雷被她打斷心思,對她皺起眉頭。


    王氏笑道:“如果將軍想要求親,我可以前往。”


    “你猜到了?”


    薑仲雷並不掩飾。


    王氏酸溜溜的想,在這個營地裏還有薑家兩個得勢的管事媽媽,她們小心的看管一個箱子,不太大,放不進去幾件衣服,難道不是珠寶嗎?


    帶著珠寶卻又不給她用,謝家又有一位二姑娘,她能不猜中嗎?


    薑仲雷相思的自己很難過,胸口堵上一大塊:“你說謝家會同意嗎?”


    “將軍這樣的人才,謝家會同意的。”王氏小心的道。


    “不一定吧,謝家強盛,人家敢稱王,六個省要來和他對話,”薑仲雷心想如果換成薑家,怕不是六個省把平河套包圍。


    謝家多年與烏域、大樹兩國相交,人家有退路。


    外麵有人回話:“謝家少夫人送請帖,明天定王生日,在城外擺宴席。”


    請帖上寫著邀請薑仲雷並家眷。


    王氏驚喜:“還有我呢?”


    接觸到薑仲雷的濃眉,換上笑容:“我去說不定能幫將軍說幾句話。”


    薑仲雷倒不認為有妾算什麽,謝家不納妾的原因數代單傳,別的人不知道也不會相信,關起門來有幾個通房,誰能知道?


    他隻是猶豫王氏等人前往,會讓謝少夫人惱怒。


    外麵又有人回話:“謝家少夫人知道將軍帶著妾室,特地送來使用的東西。”


    脂粉和頭油都是異邦的,王氏等姬妾圍上來,每個人都想要。


    薑仲雷吃驚於謝家好厲害,這就知道他帶來什麽人,已過明路,就答應王氏等人明天也參加定王的生日酒宴。


    這個時候,馮亦道和古具明在一起。


    古具明先問:“你怎麽看薑家?”


    馮亦道紅著眼:“本來平河套的這官應該是我去。”


    古具明含笑:“本來死的應該是你,你是這意思?”


    馮亦道抓緊他衣袖:“老古,你幫我,再加上楊奉為,咱們把薑仲雷留在這裏。”


    古具明微微地笑:“你以為我真的來勸鎮西侯?”


    “你!”馮亦道脫口後失聲。


    古具明笑的很平和:“鎮西侯世代鎮守國門,不是一般的武將可以相比,他是三王的事情,三王如果肯出京圍剿,外省自當的相助,”


    馮亦道喜歡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如果三王肯出京,外省剛好把他們宰了。”


    “所以他們不敢出京,咱們也沒必要和鎮西侯硬碰,就讓他們先互相牽製,咱們先解決別的事情。”


    古具明把臉一板:“不管什麽時候,朝廷命官也能擅殺?我此次前來,除去我省內能抽出的良將兵馬,又聯絡我周邊的兩個省,和他們說好,三王亂不除,各省自治,但是誰敢蔑視朝廷,大家群起攻之。”


    他把手往外麵一指:“離此五百裏,還有一萬兵,現在正往薑仲雷回去的路上埋伏。”


    “太好了。”


    馮亦道手舞足蹈:“老古,都說你是個厲害人,你果然厲害啊,”他咬著牙:“實不相瞞,我離鎮西侯近,我最煩惱,但我寧可放過鎮西侯,也要先殺薑仲離。”


    古具明再次一笑:“老馮,我來問你,鎮西侯打你,你扛得住嗎?”


    “我隻能就義了。”馮亦道苦笑:“逃,我是不會逃的,老古,我把家人托給你,如果有這麽一天,請你收留。”


    古具明拍拍他:“你個笨蛋。”


    “什麽?”


    “鎮西侯如果打你,為什麽?”


    馮亦道微怔:“他想要南疆唄。”


    “那你讓他借道,主動的讓他借道,讓他去打。”古具明慢條斯理。


    馮亦道知道他是認真的,想想搖頭:“不行,我是一方的官員,我得守住他,我不能為反賊行方便。”


    “誰是真正的反賊?三王!”


    古具明恨聲道:“沒有反王就沒有今天,尋根也在三王身上!”


    他拉著馮亦道,手指剛送來的大紅請帖:“明天定王過生日,鎮西侯這個老奸巨猾的,你我冒雪趕來,變成給他孫子過生日,我打算明天奉承他幾句,勸他得天下,以咱們這文官的眼力,你說他第一個會打誰?”


    馮亦道一拍大腿:“妙啊,他肯定打南疆啊,”苦著臉:“我這個軟柿子好捏,比他先打北疆要劃算的多。”


    “是啊,小北王雖年青,卻世守北疆,也不是好惹的。”古具明好笑:“你老馮是個好下手的主兒。”


    “唉,以前我緊臨西疆,我還高興,我說謝家滿門忠烈,我這官好當,結果.....”


    古具明淡淡道:“所以你讓我來,我就來了,謝家滿門忠烈,怎麽可能出來這種事情?”


    他這就拍板:“鼓動他打南疆,先把南王哄出京。”


    馮亦道念念不忘:“先殺薑仲雷。”


    “你放心。”


    .....


    大早上的,定王蹲在廚房裏,他旁邊蹲著謝雨霖,謝潤帶著元姐兒和謝雲對著他們笑。


    鎮西侯走來:“我家的殿下呢?”


    “祖父,殿下在守自己的生日菜,母親每年都給我做,每年姑姑都偷聽。”謝禦一步不動。


    謝雨霖壞笑:“我的生日菜你也偷吃。”然後攆道:“定王趕緊出城吧,為你道賀的人還不敢進城,真是稀奇笑話,反正你得出去,我可以不走。”


    “二妹,康哥來找你。”謝運笑道。


    謝雨霖嘀咕幾句,還是不動。魯康見過二姑娘過生日,一看就懂,他蹲到謝禦旁邊:“我也守著,我守來了,誰給我回信,我就給誰吃。”


    謝禦眨巴眼:“你家祖父說我家大逆不道,你蹲在這裏,也是大逆不道。”


    “謝謝你的提醒,”


    魯康就這姿勢問鎮西侯:“您能不造反嗎?先打三王成不成。”


    謝禦手點著鼻子:“我是定王,你得問我。”


    魯康憋氣:“你想說我不搶菜,你就打三王?”


    謝禦點動小腦袋:“然也然也。”


    魯康一把拉起謝雨霖就跑,謝雨霖沒防備被他拉出廚房,在外麵兩個人打起來。


    永遠是平手的兩個人打了一刻鍾,菜出鍋,定王舒服的享受幾筷子,背負小手笑眯眯出來,很有派頭地吩咐:“姑姑,我給你留了。”


    握住祖父的手:“祖父快走,我打不起姑姑,你又不肯幫忙。”


    魯康在後麵喊:“說好了的,你打三王我家幫忙。”


    鎮西侯回身:“你當家嗎?”


    “我當自己的家,至少我會來,隻要你打的是三王,如果你們造反,我同樣打你們。”


    魯康攥著拳頭。


    鎮西侯不理他,帶著孫子走出外麵,抱他上馬後,對侍候上馬的謝運附耳道:“這魯家倒是能爭取過來。”


    “請父親放心,古具明是個聰明人,說不好他今天借著酒勁,要鼓動你打南王。”


    “馮亦道會借路嗎?”


    “他不敢不借。”


    父子相視一笑,各自上馬,帶著定王出城。


    城外昨夜擺好的棚子,曾寶蓮辛苦到半夜,做完生日菜又睡片刻,就出來的晚。


    趙曉秋的夫人如釋重負的迎出來:“你總算到了。”她往左右微瞟,薑仲雷的六個妾都在這裏,楊奉為的一個妾也在這裏。


    楊家的妾倒老實,垂下眼簾不說話,王氏帶著另外五個妾高談闊論,趙夫人難以忍受。


    她不管官場上的事情,故意的向曾寶蓮道:“說起來我們也不應該坐在這裏,您是定王的母親,我們不敢高攀。”


    楊家的妾起身,陪笑後,向另外一桌走去。


    王氏狠瞅趙夫人一眼,起身與曾寶蓮見禮,坐在這桌上不走。


    曾寶蓮有意這樣安排,這一看先明白楊家的妾不當家,王氏當紅的時候或許能有作用。


    趙夫人實在別扭,卻有涵養的沒有走開,曾寶蓮一直和她說話,趙夫人舒服很多。


    王氏是個聰明人,她一直不吭聲,知道少夫人既然請她,就有用意。


    趙夫人總有小解離席的時候,曾寶蓮向她寒暄:“習慣嗎?我們這裏冬天冷,昨天送的東西,不知道薑將軍喜歡嗎,哪些又是你心愛的呢?”


    王氏笑回:“我這樣的人,真金白銀就喜歡,將軍麽,他對府上傾慕不已,說侯爺威武,說世子英武,說二姑娘家學淵源,令他欽佩。”


    曾寶蓮心裏猛的一跳,打聽客人的喜好,並且在下回能用上,是她的職責;如果客人的喜好能對家裏有用,也是她的職責。


    可沒有打算把二妹放進來。


    涉及二妹,她應該變臉,不然薑家還當謝家的人好欺負,沉下臉,冷淡地道:“我家二姑娘的事情,誰也不敢多說。”


    王氏對棚子外麵轉眼波,謝雨霖有走動的時候,後麵跟著兩隊人,一隊是謝潤、謝雲、元姐兒,另一隊隻有一個,魯康。


    “那位是?”


    王氏不認識魯康,她今天眼裏隻想認得一個人,謝二姑娘,其實很好認,約摸到成親年紀的最神氣姑娘。


    曾寶蓮冷漠的告訴她:“開江侯的孫子。”


    趙夫人回來,兩個人結束談話。


    王氏達成目的,不再折磨趙夫人,這就告辭,回到營地,六個人商議這件事情。


    “薑家和開江侯府相比,人家有爵位。”


    暫時的同盟,聊的熱火朝天。


    散席後,鎮西侯一直掛著笑容,謝運也心情不錯,他們商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南疆,把南王逼出京城,這要從銀省借道,他們不是薑家,不可能把馮亦道殺了。


    “世子,古具明從來不是這個脾氣吧?”鎮西侯笑問。


    “父親,他們這是商議好了的,想借著咱們家的手先和三王碰一碰。”


    鎮西侯滿意的道:“等定王登基,給他們封賞。”


    父子們走到書房的外麵,裏麵走出一個男人,躬身道:“侯爺好,世子也好。”


    鎮西侯和謝運愕然一下,都有些失笑,他們把平王忘記。


    昨天他們從城外回來,已近天黑,平王夫妻路上疲累,睡到半夜,就沒有見麵。


    這就三個人走進去,還沒有坐好,平王跪下來,雙手呈上一張紙,上麵寫著,放棄皇嗣,支持鎮西侯登基。


    鎮西侯差點以為皇後對他說了什麽,好在平王很快就道:“三王逼我太狠,隻要你能殺三王,你也知道的,我不是登基的材料。”


    鎮西侯收起他的承諾書,邀請他和六省的大人們見麵,平王聽到“古具明”三個字,麵色大變:“送我離開這裏,他會把我殺了的。”


    “你這是遭了多少恨?”


    鎮西侯沒有指望平王回答,平王以前做的事情說也說不定,答應平王明天就送他去西疆首府見容氏,由容氏安排他們的住處,讓平王回房歇息,和謝運閑閑的說著話。


    “你覺得馮亦道讓我們借道的話,至於六省全跑來的嗎?”


    謝運篤定的道:“父親,馮亦道根本沒有這樣的意思,他本想讓六省勸您不要造反,至少不要動他;開江侯、梁歡鳳、趙曉秋都是一個意思。楊奉為在席麵上差點和薑仲雷動手,他隻怕是來找薑仲雷算賬。”


    “找薑仲雷算賬,為什麽一定要在這裏?”鎮西侯悠悠然。


    “父親,楊奉為是想讓六省出麵製裁薑仲雷。”


    鎮西侯點頭:“不錯,古具明要是不知道就算了,他如果知情,不會容忍薑仲雷擅殺朝廷命官。”


    “那麽薑家難道不知道古大人的性子,他為什麽來呢?”謝運反問,這是他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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