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對不起,都是我昨天太心急了,沒能收拾幹淨。”


    出了茶樓,秋生立馬就湊到林久身前低聲認錯。


    “與你無關。”


    林久搖了搖頭,正要再對秋生說些什麽的這時,邊上有街坊鄰居和他問好:


    “九叔,早啊。”


    “誒,早。”


    他一邊笑著點頭,一邊對秋生道:“行了,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這裏人多眼雜。”


    事情確實不能怪秋生,主要他判斷錯誤了,本以為在有所準備之下,能夠輕輕鬆鬆除掉那隻被封印的僵屍的。


    結果是那隻特殊的跳僵著實難殺,鬧出的動靜也有些大,而這也導致教堂修士們的趕來。


    這一時間下,在那烏漆嘛黑的小屋中,哪裏是那麽容易收拾幹淨,那些早不知道掉到哪裏去了的除僵物件?


    “誒讓讓,麻煩大家讓一讓啊。”


    “不好意思啊,各位鄉親父老,還請麻煩大家讓讓路。”


    這時,有一群人正自教堂方向走出,來到街道上。


    為首的是一個西裝革履,頭發噌亮的‘儀表堂堂’的公子哥,他身邊還有不少‘禿頭’,老的少的都有。


    “誒誒,別擠啊,看著點路啊。”


    “就是,趕著投胎……呃,鎮長?”


    “鎮長?吳神父?你們……這是做什麽啊?”


    在街上的人們嘈雜的聲音之下,那個‘儀表堂堂’公子哥,突然止住前進的腳步,舉起雙手虛壓而下,並對著周邊的行人道:


    “各位,我大衛先在這裏給大家賠個不是了,叨擾了大家,實在不好意思。”


    說完後,他放下雙手,旋即神色肅穆的高聲道:


    “事情是這樣的,昨天晚上,教堂裏麵起火了,而且裏麵還出現了一具屍體,我大衛呢,有幸得到神父的信賴,幫助調查此事……


    所幸我在國外留學的時候和朋友學過推理,自問還是有些小本事的,根據案發現場遺留的一些東西,我們簡單的推斷出來,這是有人蓄意所為。”


    “蓄意?這麽說是有人放火?”


    “不會吧,在教堂放火?”


    “蓄意放火,那人為什麽要這麽做啊?”


    “神父你們是不是已經查出來是誰了?”


    “……”


    一時間,周圍圍觀的行人議論紛紛。


    “嗬嗬,接下來,好戲要開始了。”


    見狀,大衛心中陰陰一笑,滿意極了。


    他帶著眾人出來後,為什麽一擁而往,再又在大街上停步不前?他就是為了故意鼓噪這些鎮上的居民。


    而後,隻見他高聲道:


    “各位各位,稍安勿躁,請聽我說!


    雖然我們尚且還不得知,這人放火燒教堂到底是有著什麽樣的目的,也不能完全的推測出這人是誰,但是……”


    說到這裏,大衛故意頓了頓,此時周邊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圍了過來,都是眼巴巴的看著他,等著聽他下麵話,看是有多麽的驚人。


    畢竟這個時代可沒有足夠的娛樂性,能看熱鬧已經是極為難得的事情了,更別說這燒教堂的事情還是發生在他們身邊了。


    “但是什麽你倒是說啊!”


    “說啊,你停頓個什麽勁啊?”


    “是啊大衛,你是鎮長的兒子,還怕被人報複不成?”


    得益於眾人的熱情,大衛心中滿意極了,見火候差不多,他語出驚人的道:


    “但是經過我們的收獲的證據,已經能夠足夠的推斷出來,這件事情有極大的可能和九叔有關!”


    “什麽?大衛你瘋了吧?”


    “和九叔有關,九叔去燒教堂?”


    “放你的狗屁,九叔為人良善,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情?”


    “大衛,你這還推理呢,簡直就是一派胡言,我看你這去國外留學怕不是隻學了些糊弄人的玩意兒!”


    頓時,人群一片嘩然,特別是那些在往日受到過林久幫助的人,更是對大衛極為不滿。


    “林久這王八蛋的威望居然這麽高?”


    雖然心中有所準備,但見這麽多人不滿,大衛心中還是有些吃驚。


    不過他也不慌,高聲道:


    “各位,我也不願意相信,這在教堂放火的事情是九叔做的,但是就怕有人故意陷害九叔,損害九叔的名譽啊!


    畢竟我們找到的證據,和九叔的關聯實在太大了,都是些墨鬥、銅鏡、木劍……這令人不得不懷疑啊。


    所以,這也是我們要去找九叔對質的原因,就是不想九叔被陷害,放跑了壞人!”


    “木劍、墨鬥這些東西,還真是九叔那邊比較多,這……”


    “多怎麽了,大衛不是說了嗎,這是有人在陷害九叔,我們絕對不能放走一個壞人!”


    “我們要去對質,我們要支持大衛!”


    “大衛說的對,我們要還九叔的清白!”


    此時,人們附和的點似乎慢慢變得奇怪了起來,從不滿大衛說放火的是林久,變成了現在認可了大衛找證據,還林久清白了。


    隨著這動靜鬧出的不小,有更多的人都跑了過去圍觀。


    在不遠處的一處街道上,林久正帶著秋生和文才朝著家裏走去,卻亦是感受到了這圍觀的動靜。


    沒辦法,時不時的有人自身邊經過,然後圍到了大衛那邊看戲,林久是想不注意到都難。


    “師傅,那邊是怎麽了?”


    秋生亦是疑惑的發問。


    “你問我,我問誰啊?”


    林久沒好氣的道,三人一直在一起,那邊發生了什麽,他怎麽知道?真當他這個做師傅的是萬能的了?


    “嘿嘿,習慣了習慣了。”


    聞言,秋生訕笑著道:“這不也說明了,我們都打心眼裏覺得師傅你神通廣大嘛。”


    說著,他隨手拍了拍落在自己身後位置的文才:“你說是不是啊?”


    “是啊是啊。”


    一直當小透明的文才見自己被翻牌,連忙點頭附議。


    “油嘴滑舌。”


    林久瞪了秋生一眼,但他的嘴角卻是下意識的勾了起來。


    “嘿嘿……”


    聞言,秋生隻是憨笑,也不說話。


    “馬屁精。”


    文才齜牙了嘴的看著秋生的背影,轉而卻又有些垂頭喪氣了:


    “難怪師傅昨天會帶你去享受‘坐蓮’和‘奔月’了,我都隻是聽人說過,從來沒實驗過呢……”


    “誒等等。”


    這時,有人從人群那邊跑了過來,林久連忙將對方拉住問道:“我見你從人群那裏過來,那邊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啊?”


    “哎呀,九叔是你啊,我正準備去你家找你呢。”


    那人一見是林久,連忙道:


    “九叔你是不知道啊,那邊被圍著的是教堂的修士,還有鎮上的鄉紳和鎮長他們,大衛那個癟犢子說教堂的火是九叔你放的,要找你對質呢!”


    “你說什麽?!”


    秋生麵色一變,上前來一把抓住那人的胳膊:“你說大衛要找我師傅對質?”


    “是啊是啊。”


    那人點頭道:


    “因為他說在教堂裏麵找到了證據,有什麽墨鬥、銅鏡和木劍,所以覺得九叔有很大的嫌疑,但是也有可能是有人陷害九叔,所以才告訴大家要來對質。”


    “木劍?”


    林久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他記得是用桃木劍貫穿了僵屍的頭顱的啊,怎麽還會留存下來,而沒有被火焰吞噬殆盡?


    “師傅……”


    秋生麵上有些擔憂的看向林久。


    “沒事!”


    回過神來,林久對秋生搖了搖頭,此時再看向人群那邊時,眼睛已經是微微眯起了:


    “這個小王八犢子,是真的在作死啊,居然還煽動起了鎮上的街坊們。”


    “九叔啊,你可得小心點啊,我看大衛那個樣子,明顯是來者不善啊。”


    在林久身邊的那人又開口道:


    “九叔你的為人我們是都知道的,平日裏可沒少幫助我們,怎麽可能做這種事情?


    我看啊,就是因為你之前阻止過重開教堂,大衛他為了討好那吳神父,所以才故意針對你!”


    “好的,我知道,這次真的是麻煩你來告訴我了。”


    林久對那人點了點頭:“你忙你的吧,也別和我在一起,免得受到不必要的牽連。”


    “那行,九叔你既然知道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


    這人很從心,點點頭就先撤了,畢竟是四十來歲的人了,上有老下有小,也看的清局勢,不似某個化名小財神的小年輕,頭都被打破了還要逞能。


    “師傅,怎麽辦?”


    秋生看著林久,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這除僵明明是在做好事,結果卻是被人當做是放火,是想要燒掉教堂。


    明明他自己多顧慮一點,是可以不留下墨鬥這些東西的,結果他偏偏就沒收拾,害了師傅了。


    其實秋生這也是想多了,就算這些東西他都收拾了,木劍還在,大衛也會找到理由扯到林久身上的。


    甚至哪怕這次的事情就這般過去了,對林久已有恨意在心的大衛,以後難道就不會找林久的麻煩嗎?


    “我們過去!”


    淡淡的說了句後,林久帶著一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朝著圍觀的人群方向而去。


    而就在他剛過去之時,自圍觀的人群中傳出了這麽一句話:


    “九叔以前就阻止過教堂重開,說不定,這火還真有可能是九叔放的也不一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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