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璃大驚,舉頭看,一襲白影已欺至近前,抓住她手臂將她自地上撈起,厲喝一聲,“蠢物!”


    嘿!蔚璃將要立目嗔責,玉恒已然轉向勳帝,同樣急怒喧喧,“陛下此舉未免荒唐!蔚璃是為吾妻,陛下私喚兒臣之妻卻未經兒臣許可,於這幽暗大殿之上欲呈不罪之殺……”


    “不是這樣……”蔚璃將要為勳帝辯解,卻被玉恒回手一推,又喝一聲,“女人!住口!”


    蔚璃這才看出——他滿目驚惶,一臉戚戚,他是憂心她會死在太華殿罷!又想到勳帝今夜所言種種,想到剛剛言及的他背上鞭痕,傾刻間便息了所有嗔怒,隻依他嗬斥乖乖站去一邊,不敢再添他一絲憂懼。


    勳帝對於太子的闖殿行為先是驚詫,又是漠然,隻幽幽苦笑,“朕不過是喚璃丫頭閑話幾句,太子又何必慌張!隻是這丫頭愚鈍,委實耗人心思,朕也不想再與她多言,現下已然乏累,你們且退下罷……”


    閑話!?玉恒看著勳帝轉身而去的背影,又看看一旁呆立的蔚璃,心疑此二人有何閑話可敘?多半是恐嚇威脅罷!“陛下安枕。兒臣告退!”玉恒又行過一禮,拉起蔚璃便向外走。


    勳帝入了帷幔以內,又回眸顧看,向著太子匆匆而去的背影低低念了一聲,“我兒,為父餘力……也隻能助你至此……惟願我兒,此去遂心得誌,此生無悔……”


    ******


    出了太華殿,夜風料峭,月輝慘淡,蔚璃被玉恒牽著手臂,疾步下了台階,急匆匆的走著。


    二人都沉默不言,各有思慮。


    他憂心她受了驚嚇,亦或遭遇羞辱,對他的兩回嗬責竟絲毫未予反抗,這不是他熟知的蔚璃!


    她思想著他背上的鞭痕,勳帝雖未再說明,她亦有所省悟,當年他領東宮侍衛攻擊霜華宮,致使傷亡數千,此樣大逆不道若不施以刑罰,又如何震服滿朝文武,如何維持君威赫赫!


    他雖牽著她手指,可卻總覺相隔天涯,他猜不到她回來是謂何意,她若策馬去了也不會惹他今夜憂心,奔來太華殿的路上,他幾乎呼吸漸窒,四肢漸僵,幾不知是如何越過那琉瓦千重。


    她漸漸慢下了腳步,已是身心俱乏,實不想再在這漩渦裏掙紮,她悄悄撤回了手指,想與他做個清算,“雲疏,我們……”


    “他們不是死於劍傷!是赤焰斬之毒。”玉恒急急截斷她言,生怕她開口就是辭別。


    “甚麽?”蔚璃一時未解。


    “元鶴在召王被殺之地查出劇毒赤焰斬……我沒有殺召王。請璃兒信我。璃兒若一定要棄我而去,我也無由阻攔,隻是請璃兒莫要因此事恨我!你欲奔赴召國王廷,我亦無怨尤,隻是請璃兒是為著真心戀慕子青才與他同歸,而非是要與我為仇!我沒有殺召王……我不會愚蠢至此,更不會使元鯉犯險……請璃兒信我一回,我真的沒有殺召王……”說到後來他竟聲有哽咽,近乎哀求,可還是轉過身去,而向宮牆而立。


    蔚璃瞄見他眼底的晶瑩,此生欺他至此還真是罪不可恕啊!她上前一步,自身後將他環腰抱住,伏首在他背上,默然落淚,他之至情,何忍再不聞不視,“雲疏……我與雲疏一處,生生世世,山無棱,天地合,蔚璃亦與雲疏一處,不離不棄!”


    玉恒又驚又喜,當下所得是他平生惟一所求,當真不再是夢境?他轉回身,顧不得去擦眼角淚痕,隻捧起她皎皎麵容,又是熱淚盈眶,“璃兒……璃兒不是憐我哄我?我雖入絕境,但絕不受人憐憫……”


    蔚璃撐力笑笑,“那可要如何是好?我就是‘憐’雲疏情真,就是想‘哄’雲疏開顏,雲疏受是不受?”


    豈敢不受!甘願受之!他展臂擁她入懷,恨不能將她嵌入骨胳,吻她鬢上春風,如墜桃源。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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