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在岸上,船家走在最後,一步一回頭的瞧著後麵,生怕豬龍婆追上來。


    陸怡君牽著驢走在中間,她再也無心欣賞美景了,感覺這個地方處處藏著危險,亦步亦趨得跟著黑蛋。


    黑蛋背著爺爺走在最前麵,爺爺低聲和黑蛋說道:“那仙草離這不遠了,應該就在那片樹林的北麵,一會兒,我帶他們先紮營,你拿上這張草圖溜開,采了藥放在背簍裏,不要聲張。”


    黑蛋回頭看了一眼驚魂未定的陸怡君和船家,說了聲好。


    望山跑死馬。


    當夏爺爺帶著一行人來到了那片樹中的時候,已走了一個時辰,他向眾人說道:“今晚在這裏紮營吧,如果豬婆龍追過來,我們就上樹躲一陣。黑蛋,你去飛龍珠樹林,多采一些樹蟲土回來,撒在周圍,可以防蛇蟲鼠蟻,也許連豬婆龍也不敢過來了。”


    眾人按爺爺吩咐搭營的搭營,做飯的做飯。


    黑蛋一人走出了樹林,開始尋找起燈語燭音草。他按爺爺指的位置,一路低著頭看,直走了一個時辰也沒發現,無奈隻得去先挖些樹蟲土帶回去。


    大家提心吊膽的熬了一夜,也許是因為有樹蟲土的保護,晚上什麽事也沒發生,連一隻蚊子都沒有。


    第二天一早,船家嚷嚷著要回去,陸怡君知道爺孫倆肯定是進濕地有事,閉口不言。


    君子有成人之美,他們不說,自己也不好強人所難發問。何況現在回去,也許正好在縣城裏遇到自己的爹爹。


    黑蛋昨天沒找到燈語燭音草,有些失落,隻有爺爺堅定不渝的想再留一天。


    他邊咳嗽邊可憐兮兮的說道:“我這個咳嗽病的草藥還沒找到,若是找不到,我老人家活不過七天啦!”


    黑蛋聽完不好意思的看了看陸怡君,陸怡君也在用眼睛來征求他的確認。


    黑蛋沒開口說話,把目光轉向船家,船家看看眾人說道:“那也不能因為你的命搭上我的命啊!”


    爺爺嚇唬船家道:“你敢保證回家的路上,那豬婆龍不掀翻你的船麽?”


    船家氣哼哼的反問道:“那你采到藥,它就不翻了麽?我看還是早早回去為妙。”


    爺爺擺出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說道:“我當然有辦法了,你可知道,我四十年前就來過此地,當時你怕是還沒生出來呢!”


    船家不屑的說道:“您老可別吹牛了。”


    爺爺一聽有人質疑他說的實話,立刻瞪圓了眼睛說道:“誰吹牛了,我且問你,這水道走到頭,是不是有個邊防軍的水寨。”


    船家不假思索說道:“我怎麽會不知道,我的船一個月要跑那裏好幾回的。”


    爺爺說道:“那裏四十年前的十人長帶人殺過一隻狡,姓季。你可知道?”


    船家回憶了一下:“嗯,好像聽老人說起過,當初有十個邊防軍因為私殺瑞獸,影響國運,判了斬立決,姓什麽就不知道了。”


    爺爺一拍大腿說道:“那就對了嘛,你當時還沒生出來,怎麽能知道,我告訴你,當年殺那隻狡的時候,我正好在水寨裏。”


    船家梗起脖子,說道:“不對,我不知道的事情怎麽證明你以前來過。”


    爺爺一時語塞,不知道拿什麽證據出來。


    黑蛋拿出那張草紙給船家,說道:“這是當年我太爺爺畫的濕地草圖,能證明了吧。”


    爺爺雙手一拍,笑道:“你看你看,這是紮鱷濕地不,你常年在這裏跑,應該認識的吧。”


    船家接過草紙細細的看了一番,說道:“這還真是這片水域的草圖。”


    爺爺走上前來,攬住船家的肩膀,說道:“我們當年啊,是從南麵那片沼澤走過來的!我跟你講啊,當年遇到的豬婆龍有五丈那麽長。。。比這隻大多了。”


    爺爺扶著被忽悠著的船家肩膀,向濕地深處走去,邊走邊又開始了吹牛形態。


    黑蛋將行李放在小白的背上,對陸怡君說道:“爺爺當年確實來過,你如果願意聽,我可以給講講!”


    陸怡君小嘴一撅,生氣的說道:“一丘之貉,沆瀣一氣,你去忽悠船家去吧,我才不聽你們吹牛皮!”


    第二天


    豬婆龍從水中伴隨著叮當叮當的聲音,一步一步地走上岸,它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因為這叮當聲,嚴重的影響到了它的捕獵。


    平常那些傻傻的食物,如今聽到叮當之聲,就遠遠的跑開了。


    就算是等在原地不動,那叮當聲音,也會在嘴閉合的瞬間嚇跑食物。


    它感覺到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霸主地位也受到了空前的危機,饑餓使豬婆龍更加氣憤。


    因此,它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對那群食物進行報複。


    黑蛋依舊背著爺爺前進,但其實前進的路線卻一直是在繞“之”字。


    因為,爺爺拿著地圖,煞有介事的吹噓著自己當年的經曆,並一路上有意的尋找著仙草。


    如果可以從高處看到他們走的路線,肯定會以為這條路,是一隻極長的蛇遊走出來的。


    爺爺還在吹噓:“我實話告訴你們,這片濕地之前是有龍的,所以要找到濕地的中心,必須用龍行的走法。”


    陸怡君馬上贈了爺爺一個白眼。


    船家別的不信不敬沒關係,但一聽說到龍,不敢反駁一句。


    畢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想在水上混飯吃,最不能得罪的便是龍王爺了。


    眾人走了半天,一路上聽著爺爺興致勃勃,添油加醋的把上次來濕地,遇上狡,看到虯龍渡劫,得到龍蛻的事講了一遍。


    突然,小白聽到了一陣叮當叮當的悶響。


    小白一聽便知,那是它丟的鈴鐺,馬上意識到一定是那個醜木頭來了,大叫一聲:“大家快跑。”掙脫了韁繩,開始向聲音的相反方向跑去。


    “兒啊。。。”


    人的耳朵沒有驢的長,自然也沒驢聽的遠,大家以為驢驚了,隻能跟著驢一起跑,想把驢追回來。


    可小白是誰啊,那是十裏八鄉有名的飛毛腿。


    它耳朵聽著叮當的位置,腳下飛奔。躲過地上的鳥窩,跳過突起的樹根,鑽過密密的蘆葦,趟過一處淺淺的水流。


    一直跑到一棵巨大的飛龍珠樹下,它細細的聽著周圍,確定沒有叮當聲了,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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