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婦止住哭聲,抽抽搭搭的說:“我剛出門,門口的半仙說我命中不凡,我想著也沒什麽事,讓他算算也成,誰成想他說我命中無子,五行缺兒,你說,按著他說的我要是生個閨女還好,這要是生個兒子,那不是留不住嗎。”說完又哭上了。


    張嘉聽完氣的牙根癢癢,恨不能立刻出去把半仙打一頓,這一天胡說八道什麽。


    安慰著孕婦說:“嗨,我當什麽事呢,那半仙瞅誰都說命不凡,那是拉生意的話,他說話你也信。你不想想,那五行是金木水火土,要缺也是缺這五樣,哪來的五行缺兒這一說。”


    孕婦收了眼淚想了想,“對呀,我怎麽讓他唬住了呢,這個挨千刀的半仙,我瞧他是五行缺德,不成,我得找他去。”


    說著話起身往外走,要去找半仙掐架。


    張嘉怕他二人打起來,急忙攔著。


    “您可別去找他,您帶著身子呢,不能生氣動怒,好歹瞧著我,給我個麵子,我出去說他兩句給您消消氣,都瞧我了。”


    安撫好孕婦,出門找半仙算賬。


    “我說先生,您怎麽想的,給孕婦說五行缺兒,您瞧把她氣的哭成什麽樣了。”


    半仙中午喝點兒小酒,臉蛋泛紅,瞧著張嘉樂。


    “嘿,小神醫,我今兒得了一兩銀子,等著我請你喝酒。”說完打了一個酒嗝。


    一股酒氣熏的張嘉後退一步,捂住口鼻問他:“您這是喝酒了,您喝了多少啊。”


    半仙靠在桌子上,伸出一個手指。


    張嘉瞧著他醉的那樣,估計喝了能有一斤,“您大中午的喝一斤酒,您可真成。”


    半仙搖搖手指,說:“不是一斤,你再猜。”


    “一壇子?”


    “一壇子還不要了我的命,我喝了一盅。”


    張嘉在心裏換算一下,一盅還不到一兩酒。


    “一盅就把您喝成這樣,我告訴您啊,您這是病,您這智商對酒精過敏,以後您可別再喝酒了,為了您的後槽牙您也得戒了。這是遇到孕婦好說話,換個人打起來,您今兒收攤回家醒酒去吧。”


    好嘛,不喝酒都成天胡說八道,這喝上酒再招惹是非,非挨頓揍不可。


    攆著半仙回家,半仙站起身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扶著桌子站穩,說:“小神醫,你站穩了別晃動,我怎麽瞧著有兩個你呢。”


    張嘉氣的扶額,喊著一個侍衛過來,扶著半仙把人送家去。


    半仙一路邁著醉步,把侍衛帶的東倒西歪。


    張嘉瞧著二人的背影歎氣,門外有這樣一位半仙,人生何來寂寞。


    當晚帶著半袋子地瓜幹回家,進堂屋愣住了。


    別人家是鬧饑荒,自己家這鬧糧災,屋子裏堆得大大小小的糧食袋子。


    張嘉退出來去找姥爺,打開姥爺的房門一瞧,姥爺在糧食袋子中間挨個袋子的摸。


    張嘉探頭問道:“姥爺,您摸什麽呢?”


    姥爺拍拍糧食袋子感歎的說:“別說是鬧饑荒,就是好年景咱家也沒有介些糧食。介可都是人情,你以後給兩個府上瞧病,你可得上點兒心,對得起人家對咱介份情。”


    張嘉應著說:“姥爺,您放心,誰對咱好我都記著呢。姥爺,黃老爺來了,給的地瓜幹您收著吧。”


    家裏有糧食,姥爺腰杆子硬,大方地說:“不用收著,放堂屋給孩子們抓著吃去。”


    張嘉站院裏喊了一聲都來吃地瓜幹,呼啦一家子跑過來把她圍住。


    小花小朵嘴裏叼著,手裏拿著,兜裏裝的鼓鼓的,轉身要跑到街上去玩。


    在大門口被姥爺攔回來。“你們兩個可不能拿著吃的出去,現在外麵有饑民,看到吃的就搶,老實在院子裏玩。”


    兩個小丫頭乖乖往回走。


    張嘉瞧著小朵想起她家裏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麽情況,跟姥爺商量著給小朵家送些糧食。


    姥爺找了一個袋子裝了些玉米,張嘉目測能有四五十斤,派了一個侍衛給小朵家送去。


    自己裝了一籃子地瓜幹跟杏兒去瞧瑞哥。


    肖老爺在堂屋坐著喝茶,見張嘉進來起身招呼,“丫頭,正想著你呢,你跟陳家莊說說把土豆賣給鴻賓樓點兒,我出高價錢,我現在是巧媳婦難做無米之炊。”


    杏兒把籃子放到桌上,張嘉請著說:“老爺,您嚐嚐,這是黃老爺給的地瓜幹。”


    夫人府上日子也不好過,食品漲價是一方麵,關鍵是有銀子也沒地兒去買。


    現在府上一天兩頓飯,餑餑零食全沒有。


    飽不飽用水找,肖老爺天天晚上灌茶水,仔細的連茶葉都不舍得多放,零星幾片茶葉在水裏飄著,與其說是喝茶還不如說是看茶貼切。


    掀開籃子上的蓋布拿起一塊,瞧著手裏的地瓜幹,肖老爺心裏百般滋味。


    日子好過的時候誰瞧得上這個,這會子見了比瞧見金子都高興。


    地瓜幹硬加上牙口不好,廢了好大勁才咬下來一塊。


    杏兒沒瞧見瑞哥,去他房裏尋他。


    瑞哥平時吃慣了零食,這陣子過的艱難,每天寫完大字早早上炕躺著強迫自己睡覺,睡著了就不想著吃了。


    杏兒去找他,他躺在炕上閉著眼睛查數給自己催眠,“二十三個肉包子,二十四個肉包子。”


    杏兒推了他一下說:“起來了,這麽早能睡得著嗎,你姐姐給你送吃的來了。”


    瑞哥一聽有吃的,一個高竄起來跑進堂屋。


    見了張嘉喊了聲姐,直奔籃子,先拿起一塊地瓜幹塞到嘴裏,接著往兜裏袖子裏塞,最後兩手抓滿,眼睛還盯著籃子。


    張嘉點著他的腦門說:“瞧你這點兒出息,誰還跟你搶不成,這真是吃著嘴裏的,把著碗裏的,瞧著鍋裏的。”


    瑞哥嚼著地瓜幹想強嘴,瞅瞅張嘉,算了,嚼東西的感覺太好了,不想打破此刻的美味享受。


    張嘉沒瞧見夫人,也不好打聽。


    肖老爺怕張嘉找孩子娘有事,自己說:“他娘惦記大閨女,去她那竄門子去了。”


    張嘉笑著說:“我來也沒旁的事,就是跟您說一聲,這邊家裏要是短了糧食去我那拿,我那還有些。”


    肖老爺點頭應著,有丫頭這句話心裏就有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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