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大賽於三天前開始,開幕戰以泰寧軍和殿前司兩強相遇,兩隊主帥王審琦和韓令坤皆親自上陣,宋帝趙匡胤登台觀戰,與數十萬汴梁民眾和外國使節共同享受節日般的歡樂。


    最終,這場比賽打成了五比五,以刺激緊張的點球一決勝負。殿前司以微弱的優勢獲得了小組賽第一輪的勝利,贏得了寶貴了三分。


    泰寧軍雖然輸了第一場,但展現出了頂級球隊的實力,接下來迎戰送分童子大理隊,所以無需著急。


    蹴鞠大賽的第一輪還沒有結束,汴梁民眾的熱情已經被徹底點燃。


    街頭巷尾,隨處可見蹴鞠翻飛,酒樓茶肆,無數漢子口沫橫飛,爭論哪支球隊最佳,麵紅耳赤。


    於此同時,汴梁城內幾個手眼通天的莊家早已行動起來,之前大宋內部的淘汰賽已經讓他們賺的盆滿缽滿。眼看著蹴鞠大賽即將迎來又一次高峰,莊家們徹底瘋狂了,借貸,抵押,他們動用所有能動用的關係,盡可能多的搞錢。


    汴梁城平時常住人口已經超過百萬,這次蹴鞠大賽,直接導致汴梁周邊的縣城人口一窩蜂的進城,再加上消息靈通,從河東、河北、關內等地,千裏迢迢趕來的富豪商賈。汴梁城裏到底有多少人,已經沒有人能說的清楚。


    晏寧掌管的春雨這幾天也異常忙碌,既要盯著外國使節,又要防止敵國探子混進城裏。


    對於汴梁城裏的人數,他應該是全天下最清楚的幾個人之一。


    此時,在一間並不算豪華的房間,晏寧站在窗口,凝視著樓下校場上激烈的蹴鞠比賽,回頭對趙普說道:“昨天統計出來的數據顯示,現在城裏差不多有一百九十萬人。”


    趙普也被校場上激烈的氣氛感染,忍不住驚呼:“這麽多。”


    趙普又忍不住看了看著這間房,這裏已經是這座樓房的的頂層了,據說,在這裏呆一個時辰就需要上百貫,喝一杯茶水十貫起步。


    盡管這裏的消費貴的離譜,但是往往供不應求,能坐在這裏的,不是光有錢就能辦得到。


    晏寧告訴趙普,隔壁是宰相範質家的公子。


    沒有人知道武威校場旁邊為什麽會多了一座無名樓,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麽多年廢棄的武威校場這次會被重新起用,用於重要賽事。


    原來,武威校場也不知是哪年建立的,廢棄了十幾年,雜草叢生,野狐出沒。平時這裏已經變成了大眾公園,地方也有些偏僻,周圍沒有商家。


    早在一個月前,晏寧就開始籌劃,通過某種隱秘的關係,他讓馮賽買下了這裏一座廢棄的小樓。之後,花費巨額資金大興土木,改造之後成為一座類似現代球場看台的設施。


    而周圍的房舍,大樹,全都推翻。這樣一來,民眾就沒有地方高處可以看比賽,隻能花錢進樓。


    這座樓總共分為四層。


    底層視野最差,也最寬闊,可以容納三百人。


    底層適合普通民眾,一場比賽兩貫錢,有免費茶水供應。


    不僅如此,晏寧還請了三位汴梁一流的說書先生,現場解說。


    說書先生本身水平極高,再加上晏寧教授的一些現代解說語言,更是舌燦如蓮,引來不少喝彩。


    這樣,一些視野不好的觀眾也能體會現場觀球的樂趣。


    第二層視野不是最好的,但卻是最重要的一層。


    晏寧賭球集團的大本營就在這裏。


    應該說,能進入第二層的,都是有一定經濟基礎的市民階層,需要出示魚符,證明身份,以防有人混入。


    而且,下注的金額也有限製,每人每天不得超過五百貫。


    起初,馮賽有些不解,為什麽放著錢不賺。


    晏寧解釋道,小賭怡情,如果因為賭球把一個人家弄得家破人亡,就算賺了錢,心裏也不踏實。


    馮賽表示理解,也遵從晏寧的決定,內心更加覺得跟對了人。


    第三層,就是一間間隔間,貴賓看台。


    一場比賽一百貫。


    而且,除了提供汴梁各家酒樓的特色菜之外,提供冰鎮瓜果飲品。


    蹴鞠比賽激烈,客人看得熱血沸騰之時,喝一杯冰鎮飲品,簡直快活似神仙。為此,還有不少人是為了冰鎮飲品而來的。


    在春天,萬物複蘇的季節,能弄到巨大數量的冰塊,本身就說明了這座樓背景的不尋常。


    一開始,晏寧寫了一份硝石製冰的方法。


    他洋洋得意,這可是知道的為數不多的黑科技,是他作為現代人的自豪。


    但是之後,馮賽的回答,卻將他的自尊心打擊的麵目全非。


    晏寧有時候想想,他在現代到底都學了些什麽?連造紙術都不會,真不知道其他穿越小說中的主角自帶的科技樹是哪來的?


    硝石製冰早已出現,隻是在當時,硝石的價格不菲,而且製作起來也不容易。因此,這種費時費力的辦法,類似於大炮打蚊子,既不現實,也不靠譜。


    通常,古人在冬天存儲冰塊,放進冰窖、冰井之中,保存起來,到夏天時再拿出來用。


    而冰窖、冰井的挖掘更加難得,一個上好的匠人,挖***中有一口冰井,已經算不錯。


    隻有大戶人家,才會有資本來儲存冰塊,用以享受。


    但冰塊的數量也絕不會多,屬於限量供應。


    皇室中,專門有一個部門,冰井務。


    顧名思義,就是負責皇家的冰塊儲備,設監官一人,以內侍充任。


    晏寧進宮給杜太後送了幾件小禮物後,老太太高興的嘴都合不攏了,下了懿旨,讓晏寧自己取用。


    晏寧直接啟用了八十口冰窖,用於供應小樓,這個數目,是總數目的三分之一。至於到了夏天,皇家冰塊不夠用的問題,就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了。


    最高一層樓,一共有天字號八間房,視野最好,位置極佳,站在這裏,能把整座校場盡收眼底,鬧中取靜,別有一番趣味。


    這裏不對外出售,隻留給晏寧自己備用。


    將這些位置讓給那些王公貴族,不取一錢,那些人就像一尊尊大神,有他們在這麽鎮著,別有異心的人,總會開眼一些。


    晏寧淡淡道:“這座樓,是我和人合夥辦的。”


    趙普驚的跳了起來,半晌才緩緩坐下,恍然道:“原來如此,怪不得由此奇思妙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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