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寧也是大驚失色,此乃何人?我府上什麽時候多了一個美貌少婦?我竟然不知道!


    門簾一掀,卻是聽到動靜的溫柔走了出來,見到院子裏的晏寧,楞了一楞,不過沒有說什麽。


    溫柔給晏寧介紹那少婦,“這是李守節今日送的賀禮,寫在禮單上,直接從後門送到府上來了。”


    晏寧一楞,“賀禮?”


    心想,李守節值得一交,這樣的賀禮,來一打都不嫌多。


    溫柔笑著說:“是啊,她叫劉香,是一名廚娘。”


    晏寧道:“廚娘有什麽好奇怪的?”


    溫柔道:“廚娘一點都不簡單。廚子向來隻有男人擔任,而廚娘卻十分難見,是權貴人家的專屬。我以前聽人說過,廚娘必須是由長相出眾的女孩從小培養而成,不僅精通琴棋書畫,更能素手調羹,能歌善舞。”


    聽溫柔這麽一說,晏寧有些明白了,就是類似後世“揚州瘦馬”的存在,不僅僅是廚娘,更是主人的專屬。


    想一想,由腦袋大脖子粗的廚子做出來的東西,未必會比廚娘差,但是心理感受上就差了很多,特別是夜半時分,門扉敞開,美貌妖嬈的廚娘娉娉婷婷端著托盤送上一碗夜宵,是不是很銷魂?


    晏寧眼睛盯著美婦看了半晌,直看得對方垂下頭去,麵色如血,醒悟到溫柔在旁邊,晏寧咳嗽一聲,一本正經。


    “李守節送的厚禮啊,隻是這名字我怎麽以前聽說過,耳熟的很。”


    溫柔把晏寧拉到一邊,低聲道:“她就是那個造反的李筠留下的妾室。”


    晏寧吃了一驚,回頭看了一眼,劉香正悄悄打量這邊,見晏寧看過來,又低下頭去,晏寧道:“那李守節怎麽能把她送給我?”他想說的是李守節太亂來了,好歹是他父親曾經的妾室,想了想,又道:“不對啊,上次不是說那女子大了肚子嗎?”


    溫柔小心翼翼看了劉香一眼,見她沒有在偷聽,小聲道:“一個多月前,劉香生下的孩子夭折了,她正傷心著呢,你千萬不要在她麵前提起,剛才我勸了好一陣才把她哄好。”


    晏寧一開始有些奇怪,想了想後又釋然了。這個時代孩子夭折率很高,就算活到周歲也不一定能平平安安的長大。當然,也有可能是李守節下的毒手,不過以晏寧對他的了解,可能性不大,就算是真的,晏寧也沒有理由管人家的家務事。


    溫柔道:“今天她剛來,就給我做了一碗蛋花羹,味道很好,難得她有心了,我就安排她住在西側的房間。”


    “離這裏很近啊。”晏寧忽然意識到了什麽,溫柔眼波流動,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溫柔給晏寧攏了攏衣領,笑道:“奇怪的是官人,這麽晚了,今天又是洞房花燭夜,俗話說春宵一刻值千金,官人怎麽會拋下新娘,跑到我這裏來了?莫不是太粗魯,被新娘子趕了出來。”


    晏寧對溫柔用不著隱瞞,苦笑著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是我太善良了,我要是粗魯一點,就不用跑出來了。”


    溫柔臉色一紅,知道他的意思,晏寧已經攬住了她的纖腰,“還是我的小柔最體貼,咱們休息吧。”


    “等一下。”


    “怎麽了?”


    “今天你是新郎,應該陪新人才是。”溫柔推了推晏寧,朝呆在原地的劉香看了看。


    晏寧有些不確定,猶疑道:“還是算了吧,我不想冷落了小柔你。”


    陷阱,一定是陷阱,事出反常必有妖,相信女人的話那才是見鬼了。


    溫柔不理他,徑直把晏寧和劉香推了出去,還順便把門鎖上了。


    留下晏寧和劉香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一陣風吹來,身邊的美婦人縮了縮身子,晏寧咳嗽了一聲掩飾尷尬,開口道:“這麽晚了,我送你回房間吧。”


    美婦人臉色一紅,嬌羞的點了點頭。


    晏寧心中暗樂,這小妞有點意思,右手很自然的摟住了香肩,兩人並行漸漸消失在夜幕。


    晏寧仰天長歎一聲,我是不是墮落了呢?我的節操呢?


    轉念一想,三妻四妾是華夏的傳統美德,都延續了兩千多年了。再說,這是李守節送給自己的,不要就是看不起他,晏寧從來都不會做不給朋友麵子的事情,做人要對得起朋友。


    也隻能這樣安慰自己了。


    關鍵是晏寧不打算改變什麽,也不想改變。


    貌似溫柔今天格外大度,這是一個好的現象。溫柔想通了,她畢竟不是正室,要管也管不了,以後指不定有多少姐妹呢,吃醋也吃不過來。隻好趁著現在符芷凝位置不穩,盡量拉攏同盟的樣子。


    第二天,晏寧趁著天微微亮,回到了新房。


    兩女已經起床了,看起來沒有睡好,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月奴迎出來,看見晏寧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眼圈黑黑的,臉色有些浮白,走路有些發飄。


    符芷凝走出來奇怪道:“我們是第一次在陌生的地方,所以才沒睡好,你睡在自己家裏,怎麽也沒睡好?”


    晏寧很想說“俺也一樣”,話說,劉香這個美婦人,身高五尺三寸,麵若皎月,年方二十,她......不是青澀少女了。剛才回來的時候,身手也不靈活了,差點被人發現。


    晏寧擺了擺手,坐在椅子上,一臉“誠懇”的說道:“昨晚一直在想和你之間的約定,隨便找了間書房就睡了,我也不習慣,輾轉反側,夜不能寐。”


    符芷凝聽見晏寧說話,隻當他在意自己,雖然她對晏寧並無好感,但是聽他這麽說,還是很高興,嘴角浮起一絲笑意。


    晏寧見她一笑,心裏鬆了口氣。


    這時,月奴端了一盤點心出來,放在晏寧身邊的桌案上,“還沒吃早膳吧,官人,吃一點吧。”


    “沒事,你們吃吧,我吃過了。”


    這時,眼尖的月奴,就著燈光,看見了晏寧嘴角白色的水漬。屋子裏很暗,剛才離的遠沒看見,這時離得近了,看得清清楚楚。


    “官人,你剛剛吃了什麽?”


    晏寧對這個“小偵探”頗為無語,很自然的擦去嘴角的奶漬,不動聲色道:“沒什麽,牛奶而已。”


    月奴饞嘴,道:“牛奶可以吃的嗎?我也要嚐嚐。”


    晏寧臉上泛起一種古怪的笑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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