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家我沒有動力做接下來的事情。”淡淡含著笑意的聲音響在她耳邊,玉輕顏簡直想掐他。


    趴在窗子上肯定沒有窩在懷裏舒服,玉輕顏索性也不反抗了,隻是有些不明所以,又有些試探道:“楚容潯,你為什麽……喜歡我?”


    她自己知道,其實自己根本算不上好,隻是平平凡凡的一個姑娘罷了。


    她不認為自己不好,但也不認為自己有多好,所以她隻是奇怪。


    楚容潯低眸看著她,似乎是在斟酌怎麽說,最後卻隻是親了親她的額頭,“就是喜歡。”


    僅此而已,就是喜歡,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已經成為一種下意識的習慣,也從來沒想過要改變。


    “你很好,值得我喜歡。我也沒有那麽好,一個人擅自摸索,才得到了你的首肯,那以後,我們就互相喜歡吧。”楚容潯將她攬緊,微微閉上眼睛。


    她心中對感情淡薄得很,所以,這份愛,總需要循序漸進地告知與她。


    此一生,彼一時,幸得一人。


    楚容潯眸色深了深,半晌,還是開口道:“有一件事,我還是需要告訴你。”


    雖然知道她的選擇一定是最難的那一個,但也不能剝奪她知曉的權利。


    那是她的姐姐,就是他於心不忍的理由。


    玉輕顏在他懷裏抬起頭,打了個哈欠,“什麽啊?”


    楚容潯將半生顧的事情給她詳細地講了一遍,卻見懷中的人很平靜的看著他。


    若是以往,他不會將這件事情告訴她。但現在,他更願意讓她自己拿主意。


    哪怕他知道,她如今心裏並不如她所表現出來的那麽淡定。


    “我沒有告訴任何人。”楚容潯猜到了她要問什麽,溫聲道。


    如果告訴玉輕雲,依她的性子,伊人宮的那位,現在隻怕已經不在世上了。


    長樂郡主玉輕雲,這些年性子雖然收斂了些許,但從前也是潑辣不已的。


    “不可逆不可解,那有什麽中和的辦法麽?”玉輕顏看著楚容潯,既沒有煩擾,也沒有氣怒,而是很快思索著辦法。


    楚容潯看著她,眸光深處溢出一抹溫暖。


    他喜歡的女孩子,一直都在成長。


    隻不過。


    楚容潯眸光稍稍暗了些,道:“世間萬物相生相克,就像十月草和半生顧,當初沒有克製的辦法,卻不代表如今也沒有。”


    玉輕顏眸光亮了亮,“真的有?”


    楚容潯:“玉玲瓏。”


    玉輕顏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不過提到玉玲瓏,玉輕顏抬眸看著楚容潯,“那個小朋友,怎麽樣了?”


    楚容潯眯了眯眸子,言簡意賅道:“丟了。”


    “丟了?”玉輕顏睜大眼睛,“楚容潯,你是來搞笑的嗎?”


    楚容潯垂下眸子,不發一言地看著她。


    玉輕顏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開玩笑的。”


    楚容潯俊美的容顏卻沉了下來,“玉輕顏,他上次毀了我的心血,你向著他,還親自下廚,我什麽都沒說吧。”


    這是打算秋後算賬了?


    玉輕顏眨了眨眼睛,聽他繼續說。


    “但是你這麽想著他,就是你的不對了。”楚容潯擲地有聲地下了結論。


    玉輕顏哭笑不得,“你怎麽這麽幼稚,這話都跟誰學的?”


    怎麽就成了她的不對了?


    “楚容潯,他都沒我大。”玉輕顏道:“而且,你不用這麽有格調吧,他姓甚名誰你不清楚嗎?”


    楚容潯無話可說,但盯著她的眸光多少有點委屈。


    他比誰都清楚,就是因為是同一個人,所以他才更沒有底。


    他吃醋,他不願意,但是他也不能表現出來,因為在玉輕顏看來,根本就是他作繭自縛,毫無意義。


    但是怎麽能不心慌呢?


    他所擁有的一切那個人都擁有,甚至在出現的那一刻就霸占了他所沒有的東西。


    因為第一眼的時候,玉輕顏就對他多了偏心和小孩子一樣的看顧。


    那他所有的野心昭昭就都有了最完美的保護色。


    玉輕顏看不出來,可他能。


    這才是最為難的地方,任何敵人他都可以毫不手軟的下手,但是自從頑疾已愈,他就知道,那個年僅十五歲的楚南辭,與他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


    至於到底為什麽是十五歲的他,而不是十四歲的他,或者是十六歲的他,也許是因為,十五歲那一年,他遇到了此生最美的風景吧。


    總歸會有什麽契機。


    楚容潯眸光閃了閃,這種束手無措的感覺,已經很多年都不曾擁有過了。


    而楚南辭,也確實丟了。


    在泫王府裏,他也沒有過多的限製,因為楚南辭自己也把握的很好,不曾露出過破綻。


    這次消失,他總有一種預感,隱隱不會太過於平靜。


    但又無法下手。


    “玉玲瓏,還有?”玉輕顏注視著他,既然楚容潯說出來,就證明世上應當不止一枚。


    隻是,看楚容潯當初對它的態度,應該也不會太容易拿到了。


    楚容潯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對別人來說沒有,但對你來說,應該還是有的。”


    玉輕顏捅了他一胳膊,“好好說話,別陰陽怪氣的。”


    楚容潯臉色黑了黑。


    “你的那枚玉玲瓏都是周瑜晝給你的,不找他要你找誰要?”楚容潯瞥了她一眼,語氣倒是平常,畢竟隻有周瑜晝能幫她,他也沒必要還對人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誰讓他沒有玉玲瓏呢?


    隻是會不會給她,楚容潯不由得蹩起眉頭。


    據他所知,周瑜晝手裏也隻有兩枚玉玲瓏,雖然玉輕顏喚他師父,但周瑜晝來曆神秘,到底也沒有個結果。


    第一次把玉玲瓏給玉輕顏的時候,他就說了,除了玉輕顏自己,誰都輕易不要給。但是沒想到,陰差陽錯之下,被輕而易舉地喂給了楚南辭,還間接的治好了他身上的頑疾。


    這最後一枚玉玲瓏,誰知道周瑜晝有沒有他用。


    唯一的可能就是玉輕顏親自開口,也許還有幾分可能。


    但向來隻說玉玲瓏有可醫天下不可遇的疑難雜症的功效,世所罕見,甚至有半起死回生的用處,隻是誰也沒有見過。


    半生顧也有不可逆不可解的說法,他也不能斷定,玉玲瓏就一定能解了半生顧。


    所依靠的,不過是書上記載以及自我猜測罷了。


    周瑜晝願不願意壓在這一場私心的博弈上麵,他沒有把握。


    “至於清魂石,可能還需得跑一趟聖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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