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魂石?”玉輕顏抿了抿唇。


    楚容潯道:“白傾墨。”


    白傾墨在樓容穎和玉輕顏送嫁宴之後,就已經離開了封國。


    玉輕顏垂了垂眸子,“我想親自去一趟軒轅。”


    或許是親哥哥吧,有那麽一份血緣的羈絆在,她總是感覺有那麽一份有理。


    但周瑜晝不同,她覺得還是親自去一趟比較好。


    楚容潯摸了摸她的腦袋,在她開口之前道:“現在要進宮嗎?”


    玉輕顏都被他逗笑了,“楚容潯,你是蛔蟲嗎?”


    楚容潯現在也是被訓練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可以接出來下一句,“專屬於你的那種嗎?”


    玉輕顏忍不住無語問蒼天,好好的孩子怎麽就成了這樣了?


    “我還是覺得,你要做回你自己。”玉輕顏語重心長地道。


    楚容潯麵色肅然地敲了敲她的腦袋。


    關雎宮。


    玉輕雲看著她,“你怎麽又來了?”


    玉輕顏撇著嘴,你就裝吧。


    “我要走啦。”


    果不其然,一聽到這話,玉輕雲就開始皺眉頭,“去哪兒?”


    “就是出去轉轉。”玉輕顏還是不想告訴她,與其讓她心力交瘁,還不如什麽都不知道。


    辦法總比困難多。


    但也不知道為什麽,這次就是有點兒格外的舍不得的感覺。


    也許是因為心裏沒底吧。


    此去山水有相逢,總還是個未知數。


    玉輕雲臉上帶了幾分笑意,依舊是令人驚豔的好看,“你是總也閑不住嗎?”


    就沒有幾天在家的。


    玉輕顏在她身邊席地而坐,趴在她膝頭,摸了摸她的小腹,“都快六個月了哎,奇奇怪怪的。”


    玉輕雲揪她的耳朵,“什麽奇奇怪怪的?好好說。”


    玉輕顏欲哭無淚,怎麽都喜歡揪她耳朵?


    “可可愛愛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玉輕顏很沒有骨氣地改口。


    “想好叫什麽名字了嗎?”玉輕顏抬起來腦袋,下巴一點一點的。


    玉輕雲明豔的臉龐上帶著溫柔舒雅的笑意,“楚玫。”


    “楚玫?玫瑰的玫?”玉輕顏在腦子裏劃過梅花的梅,雖然玉輕雲喜歡梅花,甚至種了整個“落梅尋塢”的梅花,但她怎麽也覺得應該不會用這個字。


    玉輕雲淺淺頷首,“小名兒寧染。”


    楚玫,楚寧染。


    “是個小姑娘呀?”玉輕顏問道。


    “楚容潯說是有個小姑娘的。”玉輕雲輕聲道,雖然不盡如意,但她初為人母的喜悅總是藏不住的。


    玉輕顏眨了眨眼睛,不太理解的問道:“有個小姑娘是什麽意思?”


    玉輕雲也愣住了。


    玉輕顏斟酌了一下,試探道:“也就是……不止有個小姑娘?”


    玉輕雲:“……”。


    玉輕顏不在意地揮了揮手,“不重要,大不了等他出來我給他起名字好了,這點兒文墨我還是有的。”


    玉輕雲忍住沒懟她。


    “姐,你還記得,你第一次見到皇帝的時候嗎?”玉輕顏抬起眸子,認真的看著她問道。


    她的眸子漆黑,又極為困惑。


    玉輕雲雖然奇怪她怎麽提起這個問題,但還是耐心的回答她。


    “記得的,你還很小的時候,他帶著楚西煜來玉王府玩,繳了我的長劍,被我按住揍了一頓。”玉輕雲語氣裏帶著隨意,但不過須臾數年前的那些驕陽一樣的歲月,還是成為了她不曾預料的殤雪。


    她曾難過,也曾失望。但終究,她還是玉輕雲。


    “我從那個時候做了玉王府的長樂郡主,這一生也沒想過要改變。”玉輕雲眸光悠遠,沾染了縹緲之色。


    到如今,她也依舊隻是玉王府的長樂郡主,僅此而已。


    玉輕顏很奇怪,“楚西煜也經常去玉王府嗎?”


    玉輕雲點頭,“跑的可勤快了,都是來逗你玩。”


    玉輕顏眉尖抽了抽,怎麽覺得有點兒詭異呢?


    “那你怎麽沒看上他啊?”玉輕顏語氣隨意地問道,按道理,楚西煜與玉輕雲才更年紀相仿一些,又是天天跑來跑去的。


    怎麽搞到最後,玉輕雲就生生地進宮了呢?


    反正她就是現在看那個便宜的皇帝舅舅哪哪兒都不順眼。


    玉輕雲砸了咂嘴,“亂七八糟的想什麽呢?”


    她待楚西煜,從來都是一起長大的玩伴而已,從沒生過半分旖旎心思。


    現在想起來,如果不禁玉輕顏這麽一打岔,可能她都沒有意識到,其實在所有人眼裏,真正與她年歲相近的,其實應該是楚西煜他們。


    旁人都理所應當的認為,唯有她自己自信又自傲的選擇了另一條路。


    後來,所有人都尊重並且習慣了她選得那條路。


    玉輕顏撇撇嘴,不說話了。


    她也就是八卦而已。


    出了關雎宮,楚容潯已經等在了外麵,隻是麵色冷沉而不虞。


    玉輕顏好笑地問道:“怎麽了?”


    “楚南辭在獨亭山。”語氣簡直可以稱得上是惡劣。


    玉輕顏“唔”了一聲,“那你去找找看吧,我一個人可以的。”


    楚容潯臉色更沉了,玉輕顏還真是很少見他情緒這麽外露,安慰道:“你之後再來找我就好了。”


    楚容潯非去不可的原因無非是覺得楚南辭令他不心安而已,親了親她的額頭道:“那我派人跟著你,我提前坦誠相告了,不能拒絕。”


    他不放心楚南辭,但也不放心周瑜晝,更不放心的,是她的安危。


    雖然去軒轅是臨時起意,不會有什麽危險。但對於她的安危,他向來是防範得緊,遑論這次他不在身邊。


    久難心安。


    他的安全感,比誰都脆弱,幾乎都是來自於她。甚至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地步,隻是很少能發覺罷了。


    他現在都在楚南辭這三個字上陰沉不已。


    為自己取字的時候,可沒有這麽咬牙切齒過。


    玉輕顏瀟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放心,我會帶著京澈和聽雨聽雪的。”


    她本來想讓京澈替她跑一趟聖國的,但轉念一想已經待在風花雪月避而不出的明淮情,又改了主意。


    聽到她沒拒絕,楚容潯微微勾起唇角,道了一聲:“好。”


    命運兜兜轉轉,卻不能避開任何一個分岔路口。


    風花雪月。


    明淮情接到玉輕顏的信箋,無奈的笑了笑,覺得也算是不錯的安排。


    他也不是軟弱之人。


    隻是。


    院落外,明淮情心情複雜地看著眼前之人。


    “你要幹什麽?”


    趙雲舟看了看自己的動作,嘴角抽了抽,還是沒放開,“說,去哪兒?”


    “歸燕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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