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麵放著更多食物,兩大桶湯,兩鍋肉,五大袋子饅頭。


    一萬多塊的夥食錢花在哪裏?就是這樣了。


    訂飯時,原亮按照計劃,每一個階段的飯菜數量都不相同,七天後是多少,十天後是多少,一個月以後是多少……


    外麵這些飯菜是早上送來的,湯和肉塊還熱。


    也不搬進屋,就在門口,原亮開始狂吃。


    先幹掉一大桶湯,再幹掉一鍋肉,接下來專心吃饅頭。


    他吃的不是味道,是寂寞啊。


    稍稍休息片刻,再幹掉一袋饅頭,在院子裏溜達一個多小時。


    消消食,回來繼續吃。


    兩大桶湯,兩鍋肉,四大袋饅頭,在三個小時內進入他的身體,肚子終於鼓起來一些。


    活動活動,拿著剩下的一袋饅頭進入房間,關閉房門。


    摸摸肚子繼續吃,將櫃子裏的饅頭和肉塊全部打掃幹淨,連同剛拿進屋的一大袋饅頭。


    長出口氣,拿起第二顆綠色大“核桃”,生生咽下……


    熟悉的疼痛再次襲擊全身每一處,從頭皮到腳底就沒有不痛的地方。


    在這種劇痛下,原亮居然還有心思琢磨一個問題,不是說皮肉骨不用淬煉了麽?


    這一次疼痛的時間要更長一些,比第一次多了三天。


    在熬過前麵兩天後,後麵八天的疼痛要稍稍減弱一些。或許是習慣了?


    當疼痛終於消失之後,原亮隻想躺著不動,什麽都不做,躺到天荒地老,躺死算了。


    地麵又是血水一大片。


    拉開櫃門,開始吃肉。這一次隻有肉,全是肉。


    全部吃光之後,喝上許多水,上床睡覺。


    必須要休息一下。


    兩天後起床,櫃子裏又有新的食物,吃飽喝足,吞掉第三顆淬體丹。


    這一次要容易許多,疼痛減弱,五天後已經可以忍著痛吃飯,睡覺。


    十五天後,終於完成第一層的淬體。


    三顆淬體丹,分別折磨七天、十天、十五天,中間休息兩天,就是說熬過了三十四天。


    這個時候的原亮,皮膚好像的跟假的一樣,摸上去光滑,也是嫩的不像話,掐一下好像會出水一樣,隻是更瘦了。


    可是也奇怪,明明這麽瘦,為什麽皮膚還是那麽嫩滑?不是應該皮包骨麽?


    清洗一下自己,原亮猶豫了又猶豫,從箱子裏拿出護身衣和軟甲,一件一件穿上之後,將李仙兒給的六味丹也帶上,扣上一頂帽子出去。


    他要去大都,盡管隻完成第一層淬體,盡管還是鍛體,可是他想看林一的比武。


    那個圓月之夜,那個白衣女孩站在月光下……好像很不真實?


    穿上鞋,關好門,取下號牌,快步離開修道閣。


    武院的人更少了,武道大會是秋季大比的重要節目。在武道大會期間,所有比賽都是擂台上表演,誰都可以去看,可以押注賭博。


    其中還有個比較有意思的地方,隻要初賽沒有結束,所有武院在讀學生可以現場報名,不論是新生,還是讀滿五年還不肯結業的老生。


    正學院有一大批讀了七年八年都不肯離開學院的恐怖家夥,好在那樣的人多半腦子不“清醒”,追求的東西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不屑於這種比武。


    大都廣場變了模樣,沒有任何阻攔,到處一片暢通,整個廣場上一共九個擂台,擂台上兩兩對戰,不得使用武器,打下擂台算輸。


    九個擂台三三成列,中間隔著很遠,可是這麽大的空間居然塞滿了人,到處都是年輕武生,男男女女一大堆,因為擁擠推搡而吵鬧不斷……


    竟然有這麽多人?十萬差不多吧?


    在街口被堵住,前麵全都是人。


    等了一會兒,有一隊人護送傷者出來,原亮趁機擠進去。


    仰頭看,距離最近的兩個擂台上沒有女生。遠處看不清,身邊沒有同學,心說這怎麽找?


    找不見隻能等,原亮從上午等到晚上,等到人群散盡也沒找到林一。


    天色昏黃,觀眾們陸續離去,巨大廣場很快就空了。


    原亮站在廣場中間有點茫然,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麽?


    “原亮。”十幾米外有個不確定的聲音,原亮轉頭看:“你受傷了?”


    林一有些意外、有點驚喜,慢慢走過來:“什麽時候來的?出關了?靈運了?”


    原亮看著她的肩膀,白衣染紅:“不是不讓用武器麽?”


    “沒事。”林一問:“你是不是靈運了?”


    原亮也在問話:“明天還比麽?”


    “比。”


    武道大會的規矩非常簡單,兩兩對戰,輸了離開,贏了繼續打,什麽時候打到剩六十四個人,什麽時候算是結束,進入複賽。


    複賽時撤掉八個擂台,繼續兩兩打,一直打下去,打到最後兩個人,決賽。


    “沒事吧?”原亮看著她的肩頭。


    林一笑著回話:“沒事。”


    原亮想了一下:“有租馬車的麽?”


    林一笑道:“我家就在附近。”說著話回頭看了眼,那裏站著四個大漢,更遠處是一輛漆黑馬車。


    “哦,那我走了。”原亮猶豫一下:“明天什麽時候比?在哪個擂台?”


    “明天別來了。”


    “怎麽?”


    “今天已經是第二輪,明天的比賽都是第三輪第四輪的好手,會有些血腥。”


    原亮點點頭。


    林一忽然又說:“你修煉的是什麽功法?感覺你皮膚更好了,也更好看了。”


    原亮想了想:“明天見。”轉身離開。


    “明天不要來。”看著原亮走遠,林一走向馬車。


    她之所以留到現在沒走,是在看下一輪可能遇到的對手,不想看著看著,倒是看到一個很像原亮的人,戴著帽子不敢確認。


    回去的路上,原亮撓撓頭:“我在做什麽?”


    街邊零零落落聚集著許多學生,有找地方吃飯的,有找地方住宿的,有大聲爭吵胡說八道的……原亮在他們身邊經過,似乎有點孤單?


    沿著長街走十幾分鍾,轉往北行,道邊有賣小餛飩的。


    賣混沌的是個五十多歲的大娘,推車邊拴著一隻黃色土狗。


    似乎沒有什麽顧客?


    原亮從車邊走過,大娘問話:“吃碗餛飩麽?暖暖的可舒服了。”


    原亮停步,想了想問話:“還有多少?”


    “什麽?”


    “還有多少碗?”


    “剛出攤,大概八十到一百碗?”


    “都煮了。”原亮拿出一千塊錢:“夠麽?”


    “多了。”大娘有點猶豫:“五百?五百就夠了。”


    “一千。”放下錢,原亮在道邊小凳子坐下。


    大娘連聲道謝,說馬上就好,開始了她的忙碌。


    不遠處是小黃狗,盯著他看。原亮就看回去,他有些想不明白,我今天為什麽要出來?難道還是控製不了自己?


    那日在牌樓下麵扇的兩個耳光……


    大娘動作很快,一鍋一鍋煮過,原亮就一點一點吃下。


    今天沒修煉,沒吃淬體丹,體內滿是真氣;不缺真氣,那株看不見的樹就沒有主動“覓食”,所以……很快就吃不下了。


    努力吃了三鍋,肚子漲的不行,起身離開:“不吃了。”


    “已經煮好了。”


    “你吃了。”


    這個時候,天色終於黑去,道邊房屋開始燃起燭光,到處都是星星點點的光點跳躍。


    原亮走著,走著……忽然往道邊一竄,藏到一堵磚牆後麵。


    在他跳竄的同時,一支利箭射在他剛才走過的地方,嗖的一下射進土中,隻露出尾羽。


    原亮苦笑一下,這些當兵的啊,還真是堅持。


    不過也挺佩服他們,一直監視自己。


    往邊上挪動兩步,又一支箭射來,穿過磚牆,從方才停留位置射過去。


    原亮有點無聊,大聲喊個“啊”,快速移動回去方才位置。


    又是兩支利箭穿過磚牆,並排著從他身邊飛過。


    看著不住晃動的箭羽,原亮丟出去帽子,起身走出去:“你這準頭不行啊,怎麽教學生?”


    他站在街邊,不遠處的燭光映照出一個不停晃動的影子。


    原亮光明正大站在街邊,遠處一棟房子的屋頂慢慢出現個黑影,左手挽弓,右手搭著一支利箭:“你能躲過這一箭,我走。”


    弓弦張開,箭尖閃出一絲寒光。


    “等下!”原亮大喊。


    “怎麽?”


    “能不能不射?”


    箭手沉默片刻,右手忽然鬆開。


    弓弦上明明搭著一支利箭,可是這一鬆手,那支箭竟然不見了?無聲無息的沒了,除了弓弦在輕輕顫動。


    原亮被射中了。


    箭手果然是箭手。


    原亮已經去到長街另一邊,肩窩處是很大一個傷口,利箭射斷肩窩上方的肌肉,飛向不知名的地方。


    原亮偏頭看傷口:“你這算是射中了還是沒中?”


    箭手有些意外,這一箭是畢生苦修之功,沒能殺死小光頭?


    原亮歎氣:“你真混蛋。”


    他說混蛋的原因是,內甲和護身衣都破了!


    箭手猶豫一下,又拿出一支箭,也不說話,搭上弓弦就射。


    原亮開始逃跑,在箭手猶豫的時候,他已經竄進街邊院子。箭手一箭射空,趕忙追來。


    原亮跑的飛快,在居民區跳上跳下,一路上驚動無數人家,犬吠聲,呼叫聲,謾罵聲……


    箭手努力在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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