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可夠?”秦珍問。


    年輕大夫挑眉,大感意外,他拿起銀票數了數,取其九百兩坦然收進懷裏,剩下一百兩還給秦珍,道,“夠了,我這裏有一支五百年份的人參,配成藥給令弟服用,不出兩個月,保證令弟生龍活虎。”


    九百兩,一夜回到解放前,人參竟如此貴,餘下的一百兩,秦珍好生收起。


    “令弟需要施針,旁邊有客棧,你們且在鎮上待上三天,我去煎藥,服藥後,再來帶他去休息。”


    大夫指尖在五郎胸口點了點,五郎頭一歪,睡得更沉了,“我點了他睡穴,施針後自會醒來。”


    他從秦珍懷裏抱走五郎進了後院。


    二郎秦珍目瞪口呆,隨便給弟弟看個大夫,也是高手,這隨手點穴的功夫深深震憾到兄妹倆。


    要不要這麽打擊人,高手不要錢啊。


    她亦曾是有異能的高大上人士,一朝穿越,異能丟了,變成誰都能踩兩腳的小土鱉。


    罷了,好漢不提當年勇。


    秦珍眸中暗光流動,她目光炯炯地看著兄長,“哥哥,咱們一定要好好學武功,甲叔教你的拳法,你要勤加苦練,不能懈怠,將來也做一名武功高手。”


    沒功夫傍身,感覺都沒法在古代混,兄長要讀書,做文武全才可比文弱書生要上檔次多了。


    不過,這大夫真的好帥啊,她這走的是什麽桃花運,先後遇到鳳陽世子、風純和大夫這麽出色的古代男子。


    可想想自己的年歲,秦珍胸悶,太小了,十歲,小豆丁一個,她也隻有看看的份,若能年長幾歲,說不得自己還能有機會,與美男譜與一段古代戀曲。


    秦珍暗搓搓的想入非非。


    二郎打斷她的倚思,“我都有努力練習的,不過,我瞧著那大夫會點穴,曾聽人說,會點穴的俠士需要會內功,我不會內功,甲叔也沒交我。”


    “你聽說的還挺多,沒事,甲叔有教我,那本冊子的內容我都記下了,你拿去看,悟不悟得出,就看你自己的了。”


    “真的?我能學。”


    “自然。”秦珍把冊子取出來遞給兄長,叮囑他小心收好,萬不可遺失。


    交待完兄長,她想,自己也不能再這樣散慢下去,必須抓緊時間,把輕功練起來。


    有了目標,秦珍讓二郎在此處等著,她去客棧訂客房。


    兄妹仨都小,也不用避嫌,她問小二多要了床被子,要一間客房,擠擠是沒問題的。


    年輕大夫那,別看店破,可五郎經過大夫施針,又吃了他開的藥,也不在打冷顫,睡得也安穩,秦珍放心了不少。


    豎日,秦珍被二郎的驚呼聲鬧醒,她揉著睡眼,打著吹欠,“哥,你鬼喊什麽,困死了?”


    為著五郎,她可是半夜才睡。


    二郎推推抱著被子不放的妹妹,話也說的結結巴巴,“妹,妹妹,魚,魚哪來的,你幾時抓的魚,我咋不知道。”


    秦珍揮揮手,不耐道,“夢裏抓的,快送去給先生,別吵我,好困。”


    她身體往床上一倒,“呼~呼~”


    “妹妹?”


    “呼~”


    “妹妹?”


    “呼~”


    “……”二郎腦子發懵,怎麽也想不明白,屋子裏怎麽會憑空出現魚,問妹妹,結果人家根本不理他,隻想夢周公。


    二郎提著魚暈暈呼呼地走了,秦珍聽到門被帶上,一下子坐起來,無聲笑笑,得虧兄長人小,好胡弄。


    魚自然是她空間的魚,曉得兄長會問,隻是,這叫她怎麽解釋,無奈,不得不裝傻。


    秦珍起床,叫小二送來早點,五郎聞到早點的香味,一骨碌從床上爬起,頭上的幾根呆毛翹起,兩隻眼睛定定地瞅著秦珍。


    “小饞貓,聞到香味了。”秦珍笑罵,把五郎抱起來,替他套上衣服,“今天有麵和餛飩,五郎想吃哪個。”


    “餛飩。”


    “好,餛飩,咱們把臉洗了再吃。”


    待把五郎放到地上,秦珍複問,“小弟,告訴姐姐,身上可有哪裏痛,晚上有沒有做惡夢。”


    五郎歪頭想了想,眨巴兩下眼,“沒有啊,身上不痛,姐姐身上痛嗎?”


    “姐姐不痛,乖。”


    秦珍抱起五郎,放在桌邊,把餛飩放到他麵前。這個弟弟乖巧地讓人心疼,性子安靜,從不調皮,比起她小時候人嫌狗厭,五郎一點也不像四歲小童。


    便是她與兄長對弟弟極盡嗬護,沒有父母的倚仗,他依然缺乏安全感,心思敏感,極會看人臉色。


    秦珍撫著五郎後腦,語氣輕柔,恐再驚了他,“五郎,可還怕?”


    五郎咬餛飩,想了想然後點頭。


    秦珍心頭一滯,心髒微抽,這事她處理不來,隻希望時日一久,五郎能自己忘記,遂柔聲安慰,“別怕,他們走了,再來的話,姐姐幫你打跑他們。”


    “他們還會來嗎?”


    五郎的小身體瑟縮了下,眼睛裏帶著驚恐,害怕地靠近秦珍,小腦袋在房裏四處尋視,餛飩也不吃了。


    “姐姐不知道,但,五郎,你要勇敢,姐姐會保護你。”


    她不想說謊,因為真的不知道會不會再碰上。


    “別怕,甲叔也教了咱們功夫,隻要努力練習,定能打敗黑衣人。”


    許是聽進去了,五郎揚起腦袋,“知道了姐姐,我會好好練的,幫姐姐趕走壞人。”


    “真乖,”秦珍輕笑,“快吃,餛飩要涼了。”


    “姐姐也吃。”五郎伸手將桌子中間的素麵推到秦珍麵前。


    秦珍撫著他頭,“嗯,一起吃。”


    ******


    衛大夫的小店裏,五郎再次被抱進後院,秦珍得到允許,亦跟了進去,進了後院,才知醫館裏麵別有洞天。


    後院很大,四周圍著幾間廂房,想是衛大夫休息的地方,院子中間空地上搭著架子,上麵一層層地曬著草藥,空氣裏彌漫著濃鬱的藥香。


    衛大夫將五郎放到院中擺著的一張木床上,搭脈後,又是點頭又是搖頭的,秦珍看不甚懂。


    她來得好像不巧,對方正在吃早飯,石桌上碟子裏的饅頭啃了一半,一碗清粥未動。


    秦珍咂舌,不可思議,用食比她還簡省,他昨天可賺了她九百兩銀子。


    “不介意的話,幫我將藥草翻翻。”衛大夫攪拌爐子上的藥,突然側頭吩咐她。


    秦珍微愣,沒有多想,點點頭便同意,閑著也是閑著,幹點活也沒啥,力氣不是錢,不會損失啥。


    家裏活兒做慣了的,翻草藥的動作也麻利,三十多個架子上攤曬的草藥,秦珍弄完累出一身汗。


    她做完後剛停下來喘口氣,衛大夫手中拈針,頭也不抬的繼續吩咐,“把地也掃了,掃幹淨一點,輕一點,別讓灰掉在草藥上,不衛生。”


    掃地?真是不客氣,還使喚上了。


    自己應該沒欠他銀子吧。


    秦珍鼓了鼓腮幫子,到底沒拒絕,弟弟的健康還握在人家手上呢,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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