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爹他沒死,不止沒死,還活得瀟灑滋潤,給人家當了上門女婿,”秦珍錯愕地咋呼。


    “何止啊,你那爹新娶了媳婦不說,兩年前又添了一雙兒女,新夫人曉得你們的存在,視如眼中釘肉中刺,欲要將除去你兄妹,結果,派來的丫鬟不靠譜,一直沒得手,還落在咱們手裏,你說,她是不是該氣吐血。”


    風純直言不諱,一點也不介意秦珍黑如鍋底的臉。


    秦珍要氣瘋了,胸口劇烈的起伏,爹就在京城,伯府女婿,好尊貴的身份,四年啊,一點音訊也無,難道他們不是他身上掉下來的肉,不不不,若他是另一個陳世美,為了攀附權貴,什麽事做不出來。


    陳世美好歹還是附馬,他呢,竟然入贅,古人將宗族禮法血脈傳承看得比性命還重。。。。。。不,還是不對,他爹不缺血脈,兒子女兒皆全,入贅雖說名聲有汙,可做了伯府女婿,同時又享盡榮華富貴。


    “這一切我爹清楚嗎,他知道自己的新夫人要將我們斬草除根?”秦珍咬牙切齒的問。


    風純攤手,這個他哪曉得,秋兒的招供裏沒有這些,不過,想來是被蒙在鼓裏。


    那秦三褔入贅伯府,新添的一雙兒女隨新夫人姓,他是腦子短路了,才想要斷了自己的根。


    “怕是那伯府女兒瞞著你爹做的,你們是他唯一的嫡親血脈,說句不中聽的,他今後的一切都屬於伯府李姓人,包括姓氏財富血脈,唯獨你們兄妹是他僅有且割不斷的珍寶。”衛末很中肯的判定。


    然而令他頗為憂心的,是現任慶原伯,也就是秦珍她爹的嶽父,是個極不好惹的人物,這位老伯爺一生鍾情於原配嫡妻,元配逝後,他不曾再娶,一心一意撫育獨女成人。


    京城皆知,慶原伯寵女,不舍女兒嫁人受婆婆搓磨,硬生生將女兒留到二十歲,一心想招婿上門,連皇上皇後聽了,都在暗地裏笑言,慶原伯癡情原配,寵女瘋魔,屬北楚之最。


    如此疼愛女兒,定不舍讓愛女受任何委屈,而秦珍三兄妹的出現,愛女從元配變繼室,外孫的地位急轉直下,如此落差,他未必會肯放過秦珍兄妹。


    在慶原伯的眼裏,秦珍三兄妹是汙點,在這個汙點沒有公之於眾前,他定會想辦法抹殺。


    秦珍情況不妙,希望慶原伯還不曾曉得秦珍他們的存在。


    “郡王,你身邊的暗衛可否調轉?”衛末憂心的問,他身邊的十二暗衛,在知曉秦珍不會有危險時,已調回京城執行重要的任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丫頭身上的麻煩跟野草似的,一茬接一茬的冒出來。


    “幹嘛?”風純不解。


    衛末輕歎,“派兩個來保護秦珍他們,我怕京城那邊不消停。”


    風純反應不慢,眼睛一瞪,立即領悟,“你是說慶原伯。。。。。。”


    “嗯,許是我想多了,不過,防患一下求個心安也好。”


    秦珍撫著胸口跳出來,立刻反對,“我不需要暗衛,別派來,不方便,暗衛你們自己留著防身。”


    開玩笑,她身上藏著這麽大一個秘密,暗衛隨身,她哪護得住秘密。那什麽慶原伯她才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菜刀在手,誰來砍誰。


    “蠢,你不怕,就不替二郎和五郎想想,他們可有你的身手,能防得住暗箭傷人。”衛末冷聲提醒。


    風純也附合,“就是,慶原伯是軍功起家,現在還帶著兵,屬下好手多得是,隨便派個箭術高手躲在暗處,一箭就能結果你的小命。”


    秦珍叫兩人數落地垂下腦袋,屈從於現實,“派人可以,叫他們去保護哥哥和小弟,我是絕計不要的,一個大姑娘,身後成天跟著暗衛算咋回事,吃喝拉撒洗澡睡覺都有人盯著,我一想到這個,就渾身不自在。”


    “你一個大姑娘?”風純輕嗤一聲,將她從上到下掃了一遍,用極欠扁的語氣嘲笑道,“十歲的大姑娘,短手短腳,橫看豎看跟幹扁豆芽沒兩樣,誰看你。”


    “風純,找死啊你。”秦珍嘴都氣歪了,指著他那欠抽的樣子,狠不得咬他兩口,如是想,便也這麽做了,她猛地衝過去,張嘴咬在風純胳膊上。


    風純就沒把她當回事,直到胳膊上的痛意傳來,“啊~你屬狗啊,說咬就咬,放開。”


    “唔唔旺(不放)”


    說她是幹扁豆芽,以為她想啊,穿來的時候就這樣子,她又改變不了。


    “啊,快放開,肉咬掉了。”風純撫著肩部,打不能打,罵不能罵,他呲牙咧嘴地向旁邊的衛末求救,“快,幫我拉開他,痛死我了。”


    衛末笑罵,“活該,叫你嘴上不把門,雖說是真的吧,你怎麽能說出來呢。”


    “衛末—”秦珍鬆開嘴,眸子裏冒著火,惱怒不已瞪著他。


    衛末朝風純使了個眼色,風純會意趕緊閃開身,撫著傷口罵,“瘋丫頭,真下得去嘴,我又沒有說錯,你一個十歲的小豆丁,不像豆芽菜像什麽,大白菜。”


    “你才是大白菜,你全家都是大白菜,等著瞧,我馬上就十一歲了,哼。”


    秦珍冷哼一聲,轉頭離開,年紀是她的硬傷,介意不來的,總不能重新穿一回,還得挑個年紀正合適的時機,她一不是老天爺的私生子,也不是天道的寵兒,頂多算抬錯了胎。


    秦珍走後,良久,風純回過神來,嘴然抽了抽,問,“十一歲就不是豆芽菜了?”


    衛末擰眉,突而忍不住輕笑,“好像是。”


    隨即,兩人一同大笑出聲,久久不息。


    笑爽了,衛末同風純商量,“有人的話,派到那兩兄弟身邊,珍兒身邊就不用了,她能兩次從血妖手裏全身而退,自有其過人之處,當就曆練,這丫頭不是說過,她將來要遊遍這大陸,沒點挫折磨難,柳林鎮都走不出去,談何走遍這片天下。”


    “你信她說的話,丫頭片子不嫁人,遊曆大陸,開什麽玩笑。”風純搖頭嗤笑,“腦子同她一般被門擠了。”


    他拍拍胸口,十分囂張地言道,“有本郡王這個大靠山在,還怕給她找不到好婆家,實在不行,我請皇嬸叫全京城最優秀的世家子們聚到一起,她看上誰就挑誰。”


    “我看你腦子才不清醒。”衛末懟了他一句,不想再理會這個不長腦子的蠢貨,獨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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