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心裏都明白,如今若是想要解毒還真就非葉韻韻不可,偏偏葉韻韻又是個嘴硬的,死活不肯讓步,可讓皇上承認自己錯了那簡直是比登天還要難。


    這一步可真是走到了死胡同,麵前是牆,明知過不去,過去也要撞的頭破血流,卻依舊不知回頭。


    皇上揉了揉眉心,大手一揮,“都給朕滾!龔尚書留下。”


    如此情況,也隻能先避其鋒芒,待到時機成熟之後再想辦法。


    許宜陵忍著心底的鬱氣,退了出去。他將一切都算計的分毫不差,卻獨獨忽略了最大的變數,葉韻韻。


    許月庭對現在這種情況是又歡喜又糾結,內心複雜的猶如兩個小人在打架一般,可這絲毫不影響他想要去嘲笑許宜陵的心思。


    “六弟,機關算盡,功虧一簣是什麽感受?”說完,還配合的挑了挑眉頭。


    許宜陵此刻正在氣頭上,陰霾的眼底仿佛看誰都不順眼一般,“三哥自身難保還有心思去嘲笑別人?”


    說到底,如今他們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要麽聯手,要麽一起輸,大家都清楚,卻偏偏還是要掙個輸贏。


    許月庭一哽,心裏清楚是一回事兒,可不甘心又是另外一回事兒,骨子裏的驕傲不允許他隨意低頭,哪怕是自家兄弟也不可。


    見他這一副被打擊的模樣,許宜陵心情到是好看不少,理了理衣裳的褶皺,“三哥好好考慮,究竟要不要同我合作。”


    “合作什麽?”不知從那裏冒出來的許洛文,硬生生湊了進來,將詭異的氣氛打破。


    見是他,許宜陵無心繼續談下去,到了這種時候,連合作什麽都不知道,即便說了也是白說。


    許宜陵枉顧未聞一般的徑直離開。


    氣的許洛文原地跳腳,“他!他這是什麽態度!”


    許月庭自然不會替許宜陵申辯,“大概是心情不好吧!大哥無需介懷。”


    可是又怎麽會不介懷?


    許洛文乃是皇後所出,即是皇長子又是嫡出,身份自小便比其他皇子要尊貴,他並非不知道這一點,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突然發現,他隻是空有一個名頭罷了。


    看著身邊的皇弟,一個比一個有能力,他卻隻能靠父皇的愧疚維持這份尊嚴。許洛文心底並不好受,而許宜陵的態度就像是一根導火線一般,讓許洛文心底這些年埋藏的難堪全部露了出來。


    許洛文揮開許月庭安慰的手,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真心的,他又不是傻子,怎會看不出來。


    可明白是一回事兒,沒有能力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待政務殿內的閑雜人等全部退出去之後,皇上才捂著胸口坐回龍椅上,揉著眉心頗為無奈。


    “皇上需保重龍體,切莫為了這些小事將身體氣壞了。”龔尚書勸誡道。


    緩了許久,皇上才嗤笑出聲,“這一個個的沒有一個讓朕省心,叫朕如何不氣?”


    龔尚書避開這個問題,轉而說起了另外一件事情,“皇上,葉韻韻不能殺!”


    皇上渾濁的眼底漸漸升起一絲無奈,他又怎會不知葉韻韻不能殺?如今皇宮內人心惶惶,他雖然不說卻不代表不知道。


    “龔尚書有什麽好的意見?”


    龔尚書沉吟許久,這就跟下棋一樣,稍有一點差池,滿盤皆輸。


    “如今皇宮中有奸人心思縝密,意欲何為尚且不知,若是如此下去,恐怕後果不堪設想。隻是一個葉韻韻,也不足為懼。”


    此言便是勸皇上無需同一個民間女子計較,即便將人放了又無傷大雅。


    皇上斟酌,“老六對這個葉韻韻情深義重,朕隻是擔憂啊!”


    為君者,必不能被七情六欲所困,否則難成大事。他也知這幾個兒子之中,最有能力的便是老六,若被一個女人毀了,實在可惜。


    龔尚書不以為然,“六殿下自小聰慧過人,定能把握好分寸。”


    事到如今,也隻能如此想了。


    許宜陵馬不停蹄的趕回府上,尋林木一起商量對策,他們所有的計劃都被打亂,需要重新製定。


    新苑。


    林木看見許宜陵行色匆匆過來時,並無太多驚訝,吩咐小廝準備茶水,“殿下,請坐。”


    “今日宮中葉韻韻同父皇爭執,被打入地牢,澤日處死,先生可有辦法?”許宜陵一刻也不曾停歇,言簡意賅的概述出來。


    “殿下問的是什麽辦法?”林木反問。


    許宜陵急切,“本殿下自然是要她活下來的辦法。”


    現在情況不明,誰也不知道皇上究竟如何考慮的,若是此刻許宜陵尚存幾分理智也不至於這般著急。


    不是想不明白,隻是不敢賭罷了。


    自古以來,謀權便是賭注,可這次許宜陵竟然膽怯的想要一個萬全之策,出不得一絲差池。


    “殿下應該知道皇上不會殺了葉韻韻。”林木搖頭,將一顆黑子放入棋盤之上,整個棋麵上就隻有它一顆。


    “老狐狸心思縝密,而且考慮諸多,若是這次為了皇家顏麵,恐怕葉韻韻難逃一死。”許宜陵擔心的便是這個。


    若是老狐狸將皇家顏麵放在第一位,這一次便是無論如何也逃不掉了。


    林木輕笑一聲,淡笑搖頭,“殿下想岔了,若是無關痛癢時,皇上的確會因為皇家顏麵將葉姑娘處死,可現下可不是無關痛癢的時候。”


    許宜陵腦門一緊,是他太過著急,竟然連那麽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


    林木指了指棋盤上的黑子,“若這天下隻有一個葉姑娘,皇上便不能殺她。”是不能,而不是不會。


    “多謝先生指點。”許宜陵難得有這般謙恭,叫人頗為不適,至少站在門外的西涼便是這種感覺。


    想通了這件事情的關鍵,許宜陵也不急了,反而轉身去了地牢,今日之事,差錯便出在葉韻韻身上,他想去問問她到底如何想麽?難不成這地牢還待出感情來了?


    顯然不是,昏暗的牢房裏,老鼠肆意逃竄,似乎它們才是這裏的主人,而人隻是一個闖入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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