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壽麵端到了李濡青麵前:“我煮麵的手藝沒姐姐和爹娘那麽好,李公子勉強吃一口就是。”


    李濡青失笑,端過碗,一口接著一口,吃的迅速。


    齊夫人笑罵:“你這麽猴急做什麽?我們又不跟你搶。”


    葉無惜站在邊上臉色羞紅,聽到樓下傳來動靜,道了歉轉身下了樓。


    “爹,娘,你們回來啦。”


    齊玉沒注意她的神色:“恩,有村子裏的人幫忙,今兒個完成的挺快。今日生意如何?”


    她和葉澤回來就看到店裏門可羅雀。


    細一打聽,知道楊家酒樓那邊今日半價賣火鍋,兩人都有些擔心。


    “不用擔心,二姐已經想好應對的法子了。快過年了,他們那邊撐不了那麽久的。”葉無惜上前替齊玉捏了捏酸疼的肩膀:“今年我們還回去祭祖嗎?”


    聞言,葉澤抬頭“恩”了一聲:“回還是得回去,和往年一樣,提前祭祖分歲,然後我們回鎮子上過年。等時間定下來,會告訴我們。”


    葉無惜扯了扯唇角。


    如果可以不回去祭祖,多好啊!


    在家裏搓搓葉子牌,鄰裏鄉親走動走動,比回葉家村看祖父臉色舒坦多了。


    齊玉想起自己今日聽到的話,上樓去找葉無憂。


    等看到樓上的人,驚呆的不知所措:“無憂這孩子也是,縣太爺和夫人來了,也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


    齊夫人沒計較,親切的拉著她在自己身邊坐下:“無憂剛還說你們兩口子回了葉家村,去搗鼓那什麽大棚種植去了。我們今日是來吃飯的,沒什麽特別之處。”


    “李公子今日生辰?”齊玉眼尖的看到那碗麵。


    來吃火鍋,很少再單獨做麵條,頂多放在火鍋裏一起煮。


    而且那麵條,一看就是長壽麵。


    李濡青微愣,下意識的點頭。


    齊玉了然。


    現下算是想起來之前葉無惜那通紅的臉色了。


    與此同時,楊家酒樓那邊的生意如火朝天。


    廚房、夥計、櫃台均是手忙腳亂。


    楊掌櫃撫著自己微凸的肚子,笑的算計:“很好,很好。再過些時日,怎麽著都能拖垮葉無憂的火鍋店了。”


    到了那時候,那叫“林蔚”的小姑娘,還不是自己的盤中餐?


    楊夫人帶著丫鬟進了酒樓,滿意的看著這座無虛席的局麵,而後上樓見了楊掌櫃。


    一看到楊夫人,楊掌櫃臉上笑容一收,諂媚的起身,扶著她坐下:“你怎麽過來了?今日生意不錯,待會兒打了烊,回去了我告訴你情況不就好了?”


    “我是來告訴你,無憂火鍋那邊,並無什麽動作。但方才,縣太爺一家子去了無憂火鍋。”


    楊掌櫃蹙眉,陰狠的道:“那不識好歹的東西!這幾年軟的硬的都用過,也沒見他幫我們一把。”


    楊夫人嗤笑,看著楊掌櫃那副樣子,頗為頭疼。


    爛泥扶不上牆!


    還好意思說別人!


    這麽長時間,完全沒辦法打通這其中的關節,有何用處?


    “這是縣太爺府上的一個丫鬟,從京城定國侯府來的。”楊夫人放了一張紙條在桌子上:“此人不僅和縣太爺府上有關係,還和葉無憂有關係。”


    楊掌櫃雙眼一亮,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紙條。


    葉芽!


    紙條上赫然是葉芽的名字。


    “葉芽?同是葉家村的人?和葉無憂不和?”


    楊夫人打量著自己圓潤鮮紅的指甲:“和葉無憂不和,且是葉無憂的親堂妹。此人做事頗為狠厲,且和京城的定國侯世子爺有淵源。”


    定國侯府的世子爺!


    楊掌櫃不可置信的盯著那紙條:“不過是個鄉下姑娘,怎的攀上了那麽厲害的人物?”


    “你不用管這些。你隻要記得,她和齊夫人相看兩相厭。葉芽回來之後,一直被扣在縣太爺府上,齊夫人跟她時有爭吵。


    而相比較於齊世子爺,這齊夫人,還真算不上定國侯府的嫡係子孫。你不妨想想怎麽從葉芽下手,將縣太爺綁到你這條船上。”


    說完這些,楊夫人起身,準備回去。


    楊掌櫃急急地說道:“夫人既然來了,就在這裏用過晚飯再回去。正好,我們倆也許久沒單獨吃飯了。”


    “你還是自己個兒吃去吧,對著你這張臉,我可沒什麽胃口。”楊夫人臉色冷肅,譏笑。


    身後,楊掌櫃看著她的背影,麵色陰狠。


    死婆娘!


    他遲早將人給弄死!


    輕輕地摩挲著手邊的紙條,楊掌櫃眼珠子轉了轉,小心的收好,起身下樓。


    葉芽被趕到後門這邊的院子,葉淵和金氏時不時地上門騷擾,她已經不厭其煩!


    到了十二月,兩人來的更加頻繁。


    她若是不理會,他們就嚷嚷著不孝。


    孝順不孝順的,她是無所謂。可如果想成為齊景的世子妃,就不能無所謂!


    齊夫人當日的話,實實在在的砸中了她的痛腳。


    尤其是齊嬤嬤還時時對她說起齊景最看重什麽。


    葉芽忍著性子,聽著金氏哭哭啼啼:“芽姐兒啊,你爹簡直是個無底洞啊。之前幾次你給的銀子,我都幫他還了賭債,他前一天答應的好好地,可現在,又去賭了啊。”


    “實在不行,你就砍了他的手不就行了。”


    金氏驚的合不攏嘴:“砍,砍手?”


    “沒錯。”葉芽細細的縫著衣服,這是要送給齊景的:“砍了手,他還怎麽去賭?我這幾年存下來的銀子,全給你們了。


    現在,你來找我說也沒用。而且,他那副德行,好吃懶做,你如果真為了他好,為了你們那個家好,還是想想怎麽讓他戒毒。”


    金氏渾身顫抖的盯著自己的兩隻手。


    砍手......


    砍手——太可怕了!


    葉芽竟然能毫無波動的說出這樣子血腥的話!


    “芽姐兒,你是不是,是不是不管我和你爹了?”


    這樣子的話,她聽了太多次。


    葉芽放下衣服,索性攤開了講:“娘,我傾心於定國侯府的齊世子,若是被他知道我的爹娘成了現在這樣子,他怎麽可能願意娶我?


    你們如果想以後能過上好日子,那就盼著我好。眼下你們還是離我遠一點,等我嫁給了他,難道還會少銀子花?


    但是,如果你們一直來找我,害的他遠離了我,那大不了魚死網破,我們同歸於盡!”


    她若是嫁給了齊景,必定將自己的過去撇的幹幹淨淨,永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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