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仙境,一隻兔子在森林草地上跳來跳去,好不快活。不一會,遠方走過來一位粉衣女子,蹲下來一把抓住兔子的耳朵,笑道:“姐姐,你怎麽又變成兔子了?”


    說著,這兔子便變成了一位身著鵝黃色紗裙的嬌美女子。她站起來對粉衣妹妹笑道:“嬌娥妹妹,我正在練習如何跳躍呢。你可真是無趣!”


    這粉衣、黃衣兩位女子便是月神與藥神的雙生子:玉兔與嬌娥。看到玉兔手上的泥巴,嬌娥故意逗她:“姐姐你不會還在想著去人間吧?”


    見玉兔支吾著說不出話。嬌娥有點生氣道:“姐姐糊塗啊!我們姐妹現在修行尚淺,未能繼承天神父母的天資實屬可惜。如今更是應當竭力在扶桑修煉,爭取早日脫仙化神,幫助神君一起恢複三界秩序才對啊!”


    “就憑清歡叔叔一神之力?叔叔可都不再提恢複神界之事了,我們兩個小仙又怎麽能逆天改命?”玉兔才不想管什麽神族使命,“什麽神啊,仙啊的,還不如做個逍遙自在的人。”


    嬌娥和玉兔雖生的一樣,脾氣秉性大有不同。就連這心中理想,也是說不到一塊去。嬌娥一心想修行成神,光複神族天界;這玉兔隻想著吃喝玩樂,向往人界九州。


    嬌娥也隻能搖搖頭作罷,“姐姐要當個人也快活啊!也不至於在扶桑裏悶著。”


    玉兔吐了吐舌頭,有些不耐煩地道:“是仙又如何?我會去人間的!”


    “對了姐姐,那件事要告訴叔叔嗎?”嬌娥想起半月前白清歡啟程去人間時,有一靈識闖入了扶桑。當時嬌娥與玉兔正在林間采靈,就看見一位身穿甲胄的少年在林中。兩位神女暗中觀察那少年許久,突出笑聲也未能把他嚇走。


    爾後那少年又到林盡頭的山湖前。當時白清歡在水中沐浴,那少年便在身後偷看。玉兔不悅,直接撲倒了少年的身上,那少年才消失。奈何白清歡已經從邛海乘龍舟去往人間,不然玉兔早就去匯報了。


    今日是神君從人間回扶桑的日子。玉兔與嬌娥打算在海邊竹屋等白清歡回來,便將此事告訴他。


    “叔叔怎麽還不回來啊?”玉兔坐在青苔上,托著腮望著邛海。


    嬌娥在她身邊坐下:“對了,你讓清歡叔叔給你帶了什麽好玩意啊?”


    “桂花糕、米團、青團……..”玉兔數著自己寫下的字條裏的食物,想著口水就要流下來了。


    嬌娥笑道:“不愧是姐姐,你現在就是一個肥兔子。你要是在人間九州,肯定會被獵人打了烤了吃的!”


    玉兔睜圓了眼睛看著嬌娥:“妹妹你要了什麽玩意啊?”


    嬌娥害羞地嬌嗔道:“我自然是要了羽裳、胭脂了。”


    玉兔對這些胭脂水粉不感興趣,歪著頭繼續想她的零食。這時前麵傳來清脆的男子聲音:“我回來了。”


    兩位神女齊齊望去,隻見不遠處的白衫男子正彎著腰將船頭楔在岸上,轉過身招呼兩位仙娥過來搬東西。


    “是清歡叔叔!”玉兔、嬌娥齊聲喊著,爭相跑去看白清歡帶回來的東西。


    把東西歸置分好後,玉兔和嬌娥準備好了酒菜。這些菜品都是這扶桑仙境裏的天然菜肴,十分爽口。三位神仙便在竹屋內邊吃邊談論著白清歡在人間的趣事。


    白清歡的最愛扶桑的水源,此次在人界遊曆,自己喝那徐州的水也總覺得剌口。


    “好酒!真該讓那無禮小孩也嚐嚐!”白清歡喝了口嬌娥釀的仙酒,心情舒暢,突然想起那個傻大個武士葉藺。


    這個葉藺老纏著自己要報恩,幾次接觸下來,白清歡發現這個武士身上竟有仙氣。起初清歡以為葉藺是神祗之後,卻又在巫族部落發現他身上有魔靈邪氣。亦正亦邪,可看這葉藺本身又是十分單純正直。


    白清歡又喝了一口酒,實在想不明白這葉藺到底是什麽來頭。不過才喝了點酒,白清歡的胸口上的傷口開始痛起來。白清歡贈給葉藺包裹原石的彩石便是自己胸口處的龍鱗。那片龍鱗既能隱藏靈石的氣息,又能壓製住葉藺身上的邪氣。贈予葉藺的那片與白清歡心髒相通,是他生生從胸口處拔下來的。


    “清歡叔叔,人間現在是什麽季節?可比這扶桑更美?”玉兔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白清歡,她起小就在這扶桑待著,心裏對人界很是向往。


    一旁的嬌娥不以為然,她一邊擦著胭脂水粉一邊道:“人間哪能和扶桑比?想想那些俗人就一股汙濁之氣。”


    聽到嬌娥的話,玉兔十分不悅:“你又沒去過人間,怎麽知道人間好壞?魔界也有好魔靈,何況九州眾人呢?總有許多好人。”


    見兩姐妹又要拌嘴,白清歡淡然道:“人間自然是比不上我們這扶桑仙境的,現在是人間正值初秋。很多地方便沒有了水源,還有各種害蟲災害。”


    “那,人如何?”玉兔又問。


    “人啊。”白清歡此次到人間不過就接觸了一個葉藺,想到葉藺白清歡就不由得笑道:“傻裏傻氣,不過倒單純。”


    玉兔與嬌娥相互看了一眼,齊聲問道:“叔叔是看上哪位女子了?”


    白清歡假裝發怒道:“胡鬧!”玉兔、嬌娥忍住不笑。見兩位神女靈力有所增長,白清歡故意問道:“你們這段時間有沒有好好修煉?”兩位神女連忙點頭回答:“我們每日都練呢。”


    玉兔便將半月前有靈魂闖入扶桑仙境一事告訴白清歡。聽到神女描述,白清歡以為那少年是天神之子,大喜道:“那少年怕不是你倆的堂弟?”


    “堂弟?”兩神女驚呼:“日神和與戰神後裔?叔叔你一直在找的天神之子?”


    白清歡喝了口酒,喜不自禁地站起身來踱到窗邊笑道:“無論人魔隻得從魔界那煉墟中曆經磨難,經由玄虛火海才可至這扶桑仙境。那位少年以靈魂形態就能進入扶桑,說明他也是神族血脈。定是天神之後!”


    玉兔、嬌娥也都欣喜若狂,“若是如此豈不是神族光複有望?”幾位神仙為這喜事便不由得多喝了幾杯。


    一會夜深了,萬籟俱靜。扶桑的生靈也都熟睡了去,白清歡便回到他的邛海宮殿休息。


    白清歡的宮殿在水下,倒轉閣樓。這海水便如傳言道,可治愈傷痛。再見到葉藺右手有疾而終後,白清歡便想起這海水。不過葉藺要到這扶桑仙境可不太容易,白清歡放棄了這個念頭。


    回到倒轉閣樓,白清歡繼續翻閱著巫族記載人魔兩界的史書。這三界從創世以來的曆史,便猶如畫卷一般鋪展開來。


    “十年前,九州各王室遭到刺客突襲。除了皇帝拓跋文、青王唐端以外各州老州王都死於非命,隻留下年紀尚小的郡王郡主。”白清歡讀到最後一卷,被這段吸引了注意力。看到下麵接著還有一段:“皇帝派人保護年幼的郡王們,追查刺客。”


    白清歡有些意外地看著下麵的解釋:“皇帝派人查明,刺客乃非九州之人。這場災禍之源是魔族。”


    這九州還遭過如此之禍?白清歡想不通的是為何魔族要殺州王。不過聽百裏奚雲所言,皇帝拓跋文曾與魔族勾結後決裂。若是魔族心懷怨念發動此次刺殺事件,定不會饒過拓跋文才對。白清歡心中有數,這件事情或許不是魔族所為,也許是和那皇帝拓跋文有關。


    “這仙境也得多些神仙才好,不然天界原石的靈力都散發不來。”白清歡有些為仙境擔憂,其實這天界原石不能完全恢複到原來九野很大原因是神族隕落。若是多些神仙,原石也能釋放出更強大的靈力。


    而這扶桑仙境原先是水神白清歡所掌管九天中的一野鈞天,邛海的前身便是三界通道均天海河。萬年前天界神族被滅,九野傾塌。三界通道鈞天海河被封印,人魔兩界都以為九野隨著神族滅亡而不複存在。實則天之九野還剩中天一野——鈞天。


    當初神族滅亡後,天族原石靈力喪失大半。巫神狻猊在毀天之時將天界原石交給水神螭吻。狻猊告知螭吻道,要找到天神之子司幽,殺死之子才能恢複三界秩序。水神螭吻冰凍了月神麗姬與藥神蒲牢的雙生子,去往人間避難。從此水神螭吻便化名為白清歡。


    白清歡曾在人間幫助了人族擊退魔族,後遇魔女蒼梧,得知風神被燭龍殺死。蒼梧謊稱之子已被自己殺死,實際她隻是將其封印在阿臾山。另一邊魔王燭龍錯把天神之子當成之子擄走,所以白清歡尋遍九州未能找到天神之子。


    爾後白清歡又得到巫族的幫助,在鈞天重新生出仙境扶桑,隻是靈力大不如前。白清歡原是龍魚之身,幼時為魚,長成時便化為神龍。但自神族滅後,白清歡的神龍之身就再也沒顯現過。


    白清歡肩負著重建天道、恢複神族的使命,萬年來潛心修煉,不與人魔來往。如今,白清歡隻想找到天神之子,依靠原石的力量早日恢複天界。


    眼下魔王燭龍受刑將要結束,人界九州暗流湧動。白清歡望著腳下海水,“快點恢複龍身才行。”


    突然白清歡的胸口缺處隱隱作痛,他皺著眉不悅道:“那小子又動了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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