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你們,九州正值混亂,不去支援反而來尋找魔界原石。主次不分,被人蒙騙了都不知道!”爾朱禦白氣的嘴唇發青,論忠孝仁義,以前的自己從未違背過,大概也就和眼前這些武士一樣愚蠢了吧。


    聽到梁王的肺腑之言,大部分武士聞言依舊嘰嘰喳喳地罵個不停,少數武士卻沉默了。說實話,這個尋找魔界原石的任務實在是讓理智的武士有些費解。


    其中一個小武士問道:“那你說說,你又為何找魔界原石?難道不是為了你那魔女妻子嗎!”


    聽到這武士提到林蘇,爾朱禦白終於發飆了,拿起立在一邊的木棍狠狠地打下去:“不明真相,信口胡說!實在該死!!!”一板子一板子地打下去,其他武士大氣都不敢出。那武士一會就被打的皮開肉綻,血肉模糊的。但他有骨氣,就是一聲不吭。


    安侍衛站在一邊默然地看著,皺了皺眉。


    “梁王,別打了!”鬆子遊上前緊緊地抓住了木棍,對上了爾朱禦白那雙猩紅的雙眼。


    “滾開!”爾朱禦白用力掙著木棍,不過到底沒有鬆子遊的力氣大。兩人僵持一會,爾朱禦白鬆開了手,沒站住直直往後倒去。


    “殿下。”安侍衛輕輕在他身後扶著:“回去歇息一會吧。”


    爾朱禦白點頭:“也好,省的心煩!”


    安侍衛與梁王進屋後,鬆子遊將木棍扔到一邊。居高臨下地望著那犯錯的小武士:“怎麽,有骨氣啊。都被打成這樣了,還一聲不吭。隻是卻成為他的武士,可惜了。”


    小武士嘴角有鮮血,他舔了一下,冷笑著:“有什麽好可惜的?各為各的主罷了。”


    那武士的眼神犀利,卻十分陰森,鬆子遊發了怵:“你這孩子,看著年紀最小,怎麽嘴那麽硬呢。多大了,打哪兒來的?”


    小武士抿嘴就是不說,仔細看著孩子的麵相,細皮。嫩。肉的,不過十來歲。


    “想來是個富貴人家,看著年紀也不大。”鬆子遊觀察一番,蹲下來揉亂他的頭發:“哈哈,不過哥哥告訴你,以後不要那麽衝動了。”


    “切,叛徒!”小武士徹底轉過頭去,不再理他。


    “好好好。不過你真是誤會梁王了,他娶的不是魔女。還有,這魔界原石他也隻是幫忙再尋找,借用一下而已。”


    鬆子遊也不知道這個小武士聽見沒有,站起來說給其餘武士:“山中孤魂怨鬼想必大家也都碰到過了,甚是可怕。但是,還有更可怕的惡鬼在等著我們。既然都要找魔界原石,與其我們互相為敵,不如精誠合作,一起尋找魔界原石,如何?”


    武士們在心中翻了數個白眼:如今你都綁了我們,還怎麽與你們為敵!


    鬆子遊自然知道他們想些什麽:“隻要你們聽話,將這個吞下去,我就給你們自由。”


    說著,他便拿出一些黑色的藥丸,忽悠眾人道:“這可不是什麽蠱,隻是避鬼神器。吃了一起打怪!來來來,一人一粒,不要客氣!”


    武士們將信將疑,最後還是鬆子遊強製地將藥丸塞進了他們的口中。隻有那個小武士警覺高,忽悠沒成功。


    “好了,好了。我這就去問問梁王殿下,說說好話,將你們放了。”計謀得逞,鬆子遊笑嘻嘻地走近了竹寨。


    小武士目光一路追隨,嘴裏還罵著:“這武士愚蠢之極,實在令人震撼。”


    爾朱禦白在偏房休息一會,拿出自己隨身帶的降魔工具,開口問道:“這群人當真就是來拿原石的?”


    安侍衛恭敬地點頭道:“正是。”


    “好吧,那就按照鬆大人說的做吧。讓他們當誘餌,反正我們人手不夠。”爾朱禦白歎口氣,又想起來一事:“白道長與葉少俠是麽時候出發的?”


    “寅時。他們與聖女一同出發的。”安侍衛說完之後就聽到門外的腳步聲,回頭一望,果真是鬆子遊。


    爾朱禦白略有些在意,將沒拿出的降魔工具又給放了進去。朝鬆子遊笑了一下:“鬆大人,外麵怎麽樣了?其實,你無需與他們無言。”


    鬆子遊沒心沒肺地笑著:“那當然沒問題了!他們已經乖乖服下了聖女給我的蠱藥,這下都聽話了。哈哈!”


    他掃見爾朱禦白的降魔袋子扔在一邊,有些好奇:“梁王,你這是要做什麽?”


    “啊,沒什麽。許久沒用過這些工具,我都生疏了。拿出來看看罷了。”說完,爾朱禦白看了一眼安侍衛:“安侍衛,你還是與鬆大人一同去前院看著那些武士吧。千萬不要出什麽差錯才好。”


    爾朱禦白的眼神別有深意,安侍衛立馬會意,這是在趕鬆子遊走。


    “好。走吧,子遊兄。我們守著前線。”安侍衛抓住鬆子遊的手直接拖出了門,鬆子遊一路嚎叫著:“幹什麽,哎呀,安侍衛你不可如此占我便宜啊!”


    “瞎說!”安侍衛將他拖到院中,猛地一甩,他就摔倒在地。


    旁邊的武士們都偷著笑他。


    鬆子遊嬉皮賴臉地站起來,打量著安侍衛:“喲,你這力氣見長啊。怎麽,控製住那金丹了?”


    安侍衛臉色一變,慌忙低聲否認:“胡言亂語!那金丹什麽東西你不知道?”


    “知道知道。”鬆子遊慌忙陪著笑:“若用它修煉靈力,隻會練得一身邪氣。安小弟正氣凜然,定不會如此。我就說笑,不要那麽認真嘛。”


    安侍衛不與他嬉笑,在院中看著被抓來的武士,心裏卻想著偏房的梁王。他看到爾朱禦白方才拿出那個靈器,是為了招陰問路。


    此法極其凶惡,手段也殘忍。原先是魔族的方法,以自身邪氣共鳴,招來陰邪,不受結界限製,詢問想知道的事情。若是人用此法,需要借邪氣假裝魔人,混淆惡鬼,詢問想知的事情。


    搞不好,便會走火入魔。


    鬆子遊早就看安侍衛不對勁,現在還坐他旁邊發愣,便用劍柄搗搗他:“想什麽呢?”


    安侍衛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麽。先看守好這些武士吧。”


    鬆子遊一臉不信的表情,心中吐槽著:事兒都寫到臉上了,還沒什麽呢。騙誰呢!


    偏房內。


    爾朱禦白拿出了一道陰符,畫了幾道符文,又將昨夜偷偷收集的部分邪氣灌入自己的體內。


    “魔界幽靈,山中孤魂,速速應召,來!”


    等了片刻,屋外起了陣風,可爾朱禦白依舊沒有感應到有孤魂前來。他將符咒左右看了看:“不可能啊,這咒沒錯啊。我這邪氣灌得也夠多了,一般的孤魂野鬼也該辨別不出來的啊。還是說昨日裏道長與葉藺殺的那些孤魂的邪氣有問題?”


    回想起昨夜之景,爾朱禦白恍然大悟:“是了。昨天暗中看他們殺孤魂野鬼,卻也聽了一句,都殺光了。除了那————”


    “爾朱禦白!”一個帶有戾氣的女聲突然響起,將爾朱禦白嚇了一大跳。往門口看去,竟然是林蘇!


    “王妃。”爾朱禦白打量著林蘇,今日她一掃往日的陰霾,氣色紅潤,看起來精神多了。


    愣了一會,爾朱禦白才連忙站起來去扶她。手指相觸碰的時候,林蘇躲了一下,不過依舊被爾朱禦白攥住:“你怎麽醒了,這天氣冷的很,多休息休息啊。”


    他為何對我如此溫柔?“林蘇”奇怪地望著爾朱禦白,欲言又止。


    “怎麽了?”爾朱禦白讓她坐下,信心十足地說著:“隻要我招陰問路,找到那妖鵬的蹤跡,魔界原石就能到手了。到時候你的病.........”


    他還沒說完,“林蘇”眼睛就亮了:“魔界原石?”一會臉色又沉了下來:“你為何找魔界原石?”


    爾朱禦白奇怪地看著她:“自然是為了你的病啊。”


    病?林蘇心中猶疑:我何時有過病了?這個愚蠢的家夥!


    “是啊。用魔界原石將羅刹永久封印,你便能成為宿主了。”爾朱禦白自顧自的說著話,全然不知林蘇臉上的陰晴變化。


    嗬嗬,原來是要奪我宿主的位置。羅刹快要發怒,但還是忍住了:也罷,他還不知道我奪回了宿主的位置。將計就計,與蠢貨玩一玩。


    羅刹諂媚地笑著,往爾朱禦白身邊去了去,柔聲道:“禦白,你對我可真好啊。不過你打算怎麽用招陰符?不會是以身試險,假裝魔族吧。”


    她盯著爾朱禦白一個勁地笑,心裏卻一直罵著:現成的魔君不用,自己搞什麽名堂。這蠢貨當真敢灌滿邪氣?不會的,再蠢也不至於如此。走火入魔可就虧了。


    爾朱禦白真摯地看著羅刹的眼睛:“當然,我就是這麽想的。”


    這句話猶如一根魚刺卡在羅刹的喉嚨,她是在沒想到這無情的蠢貨還能為一個魔女冒這麽大的險。不過,羅刹可不會同情別人。


    “好啊,我在旁邊幫你看著。若是危險,我便叫醒你。”羅刹溫柔地對爾朱禦白說道。


    “嗯。”爾朱禦白將全部邪氣灌入丹田,瞬間靈力大增,他將招陰符擲到空中再念:“魔界幽靈,山中孤魂,速速應召,來!”


    這次,天色瞬間便暗了下來,屋外刮起一陣邪風。爾朱禦白臉上大汗淋漓,皺著眉專心召喚。


    羅刹在一旁看戲,心中滿是不屑:口口聲聲說愛林蘇,竟然連我是誰都分辨不出來,看來林蘇也沒什麽魅力嘛。接下來將他迷個神魂顛倒,再狠心拋棄他!哈哈!


    想著竟笑出了聲,羅刹趕忙捂嘴,看向爾朱禦白。還好他依舊緊閉雙眼,嘴裏念念有詞。


    半響過去,羅刹都等困了,還是不見爾朱禦白醒來。看了看周圍,也沒有怨鬼出現的痕跡。


    “禦白啊。”叫一聲不應,羅刹都懶得睜眼,再叫:“禦白,醒醒吧。”無人回應。


    “禦白?爾朱禦白?”她睜開眼一看,撲到他身邊抓著他的胳膊晃著:“爾朱禦白!你給我醒醒!!!”


    “為何......要殺我!”爾朱禦白臉色發紫,渾身顫抖,將要走火入魔!


    “魔君之令,一切冤魂皆散!!”羅刹封住爾朱禦白的丹田,將邪氣逼出。將他放到椅子上,看了兩眼還是忍不住罵道:“還真是蠢貨!”


    最後還是要自己施法召陰,她可沒那麽複雜,隨便一個命令,就將那冤魂招來。問過一些事情後將那淒淒慘慘戚戚的冤魂送走。


    天色亮了些,林間便恢複了平靜。


    安侍衛正在發呆,就聽見偏房方向有女人說話。仔細聽著,原來是林蘇趴在門邊叫他:“哎!你。”


    安侍衛用手指了指自己:“我?”


    “對,就是你!過來!”待羅刹看清他的麵孔,才想起來以前自己誤傷過這個侍衛。


    雖然很不情願,安侍衛也隻能走過去:“梁王妃,何事需要我來?”


    羅刹指了指椅子上昏倒之人:“把他抬走。”


    安侍衛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瞳孔擴大,三步兩步上前:“梁王殿下!”


    他眼神發紅地回頭望著羅刹:“是不是你........”


    羅刹無辜地站著:“不關我的事。他自己招陰中邪才昏過去的。”


    “什麽?招陰!”安侍衛不敢置信,語氣溫和了些:“那殿下現在如何?”


    “還能如何?又不會死罷了。”羅刹聳聳肩,好笑地看著安侍衛:“沒想到爾朱禦白身邊還有你這樣的忠心耿耿的侍衛。”


    安侍衛不再理她,架著爾朱禦白就走。


    “切,還真養了條忠犬呢。”羅刹看著他們離開的背景,覺得身體特別輕盈,立馬就溜出了竹寨。


    這前腳一出門,院裏的武士看她如看魔頭一般,難聽的謾罵著。不過這次,他們還真罵對了,這個梁王妃還真是魔頭。


    羅刹心裏美滋滋的,這樣的場麵她見多了,根本不放在心上。她伸了伸懶腰,朝著在院中坐著的侍衛走過去。


    鬆子遊被人猛拍一下後背,驚訝地回頭,對上了同樣驚訝的羅刹。


    “鬆。。。”鬆子遊?!羅刹驚到語無倫次,確認幾遍,發現這個侍衛確實就是鬆子遊!她可不想再見到鬆子遊,轉身就想跑。


    見梁王妃如此反常,鬆子遊心中一緊,馬上露出笑容:“梁王妃,你怎麽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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