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很久沒有睡過那麽漫長的覺,容綾醒來的時候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身側沒有一個人,外麵淅淅瀝瀝的雨聲不斷的闖進她的耳朵,她也沒有力氣說話,過了好久手上積攢了一些力氣才堪堪坐起,靠著床頭回回神。


    都說人是會睡糊塗的,容綾先前還不信,可是現在她信了,她甚至不知道現在是幾時了,灰蒙蒙的天根本瞧不出什麽時辰,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就感覺是做了一個夢,跑過長長的一片天地,跑了很久,跑到腳都發酸了還是停不下來,直到沒了知覺她才睜了眼睛。


    回想了一下,完全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倒下的,好像是突然的心悸然後就是全身都傳來的疼痛,再然後就沒了感覺。


    四肢酸痛的容綾清了清嗓子“聽白?”一出聲全是兩塊大石頭互相摩擦的沙啞感,容綾忍不住咳嗽了好幾聲。


    “醒了?”瑬卉聽見了聲音推門進來,麵露喜色連忙去倒了一杯清水“殿下快喝些水!”


    容綾意思的喝了兩口,瑬卉替她掖了掖被角略帶笑意的話語說道“殿下醒了就好,奴婢馬上去告訴老閣主他們。”


    容綾都沒有說話,瑬卉便出門報喜去了,從來沒見過瑬卉這般樣子,往日的穩重一掃而光。


    容綾看了看原本布滿黑斑的手臂,此時光潔無暇沒有一點往日的樣子,她心中自然是歡喜的,想著這段時間應該是麻煩鶴大夫了,他肯定為了這次瘟疫吃了不少苦頭,還有閣中的人應該也很擔心,她曉得這段時間應該過的很艱難,但還有一件事情她沒放下心,就是路北穆在瀘州的事情,也不知道李晏有沒有下什麽奇奇怪怪的旨意,路北穆現在怎麽樣了。


    “阿離!”遠遠的就傳來林青鬆的聲音,後麵還跟著聽白,阿昭所有人都來了,就連之前刀兵相向的劉校尉都來了,可是容綾沒瞧見路北穆的身影,還有鶴庭也不在裏麵。


    “外公。”容綾瞧見林青鬆當然高心,自己突然倒下了擔心的自然是他們。


    “醒了就好。”林青鬆左看看右瞧瞧,不停的重複說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他們進來的時候容綾就注意到了,可是還是裝模做樣的瞧外麵望望問道“鶴大夫呢?”路北穆可能還不好問,但是鶴庭這個救命恩人終歸好問的。


    沒人回話,林青鬆下意識的看向眾人又轉頭對容綾說道“鶴大夫這幾日有些累了,在休息,不方便來瞧你,不過他是知道你醒了的。”


    容綾算是勉勉強強的接受了林青鬆的說辭,可是她不信,沒有為什麽就是不相信,總感覺這些人都在瞞著她什麽,而且不想讓她知道,或者擔心,也許鶴大夫真的如林青鬆說的那樣,容綾也想親自去確認,所以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容綾便下了床,這是這幾日來容綾第一次下床,除了腳有些發軟,其他的倒沒有什麽感覺。


    她不知道鶴庭住哪間房,但按著鶴庭的性子肯定在後院的哪間僻靜的雅閣裏,此時廊上沒什麽人,屋子裏也沒有點燈,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容綾從窗口向裏往進去,有幾本醫術放在桌上,還有一些紙筆,墨跡都沒有幹,這大概就是鶴庭的房間了,但是床上沒有人。


    “大晚上的,不是休息嗎?怎麽不在房裏?”容綾私下看看沒有人,外麵又濕漉漉的極其不舒服,剛想回去就看見幾個急匆匆的丫頭端著熱水竊竊私語的往一邊趕,像是有什麽大事一樣。


    容綾好奇便悄悄的跟著,繞過涼亭到了東院,一下子就與容綾那邊感受到了對比,燈籠高高掛起,屋子裏也點了好幾盞燭燈,兩三間屋子亮堂的很。


    “怎麽樣?”容綾聽見了劉校尉的聲音“會不會......?會不會...?”


    “不會。”鶴庭出聲道“他隻是有些累了,再加上沒好好休息,所以心神不寧。”


    容綾使勁的探頭就是看不見床上躺的是誰,但是聽鶴庭的說法應該不是很要緊,她躲在窗台下邊不敢暴露。


    “你們也不要待在這裏了。”鶴庭揮手趕人了“礙眼,還是早些回去休息,他這裏有我就行了。”


    鶴庭都這麽說了,其他人自然就不會再久留,陸陸續續的走出房間,直到沒什麽人了,容綾才站起來透過窗戶看清床上的人。


    那人是路北穆,容綾的心一下子就揪起來了,明明之前還見過,好得很,怎麽一轉眼就躺在床上,看他的樣子及其難受,眉頭緊皺,指尖也微微泛白,臉色更別提有多難看了。


    “剛才你那話別人聽不出來,我還聽不出來嗎?”林青鬆依舊在屋子裏,坐在鶴庭不遠處說道“說簡單一些,到底嚴不嚴重?”


    鶴庭放下了路北穆的手,將他的身上的被子蓋好才有空去看林青鬆“嚴重肯定是不嚴重的,他自己的身體會調理好的,隻是......”


    “有話就說。”林青鬆不耐煩道,他原本就不大喜歡路北穆,就算知道當初是他也不知情的情況下,但人的第一印象就是這麽回事,就算知道前因後果也無法立刻改變,可是他算是救了容綾一命,怎麽說也該在人道主義上幫幫他。


    “這事普天之下隻有他和我兩個人知道。”鶴庭沒理林青鬆自顧自慢悠悠的說道“我怕說了,你會說出去。”


    “哼!”林青鬆白眼一翻,沒好氣的哼了一聲,一副愛說不說的樣子,但沒有要走的意思。


    鶴庭知道他才不會輕易的離開,但是林青鬆也絕不是會大嘴巴說出去的那種人,思慮良久鶴庭開了口“早年我救過他一命,體內的毒隻解了一半,還有一半餘毒要慢慢的調理才能化解,可是他這身份怎麽可能相安無事的待在一個地方,所以這毒就一直不見好。”


    鶴庭看向了閉眼的路北穆,突然憂愁善感的說道“他才剛剛二十,也是命苦,每次毒發的時候都痛不欲生,痛死也就罷了,起碼不用再這麽活著,可是偏偏他就活了下來,不知道是可憐他年紀輕輕還是故意折磨他。”


    林青鬆皺眉,向路北穆投去的目光裏複雜的很,突然問道“他是不是要娶阿離?”


    鶴庭隱約覺得林青鬆這麽問,腦子裏想的不是什麽好事情,但也點點頭不忘提醒他“這是皇帝下的旨意,你想幹什麽?”


    林青鬆沒說話,鶴庭直覺他是要搞一些幺蛾子出來。


    “你回來!”鶴庭見林青鬆起身出了門,不由的跟了上去,還不忘吹滅蠟燭,關門的聲音讓容綾一驚,回了神。


    夜裏的涼意和雨聲讓她心神不寧,熟悉的翻了窗卻邁不動一下腳,她回想起第一次在木溪鎮見到路北穆的那天夜裏,他突然出現,而後又替自己解了毒,第二天自己臨走的時候他臉色特別難看,當時竟然還相信了是休息的不好這些鬼話,難道那時是毒發一直在強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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