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路北穆在呢喃,嘴巴不知道在說些什麽,雙手抱著雙膝將自己蜷縮在一起,看起來極其的可憐,容綾探出手想去碰碰他,卻被他下意識的躲閃了一下,似乎很怕容綾的觸碰。


    “路北穆?”容綾輕輕的喚他,他依舊是這樣聽不進去什麽話,額上布滿細細密密的汗珠,被子蓋在身上隻有小小的一堆,看起來及其的痛苦。


    “路北穆?”容綾不死心,覺得起碼不要在漆黑的睡夢裏,有個人陪著終歸是好的,這次路北穆像是聽進去了,微微的睜開了眼睛,容綾不知道他意識清不清醒,但是應該是能看見她的“哪裏不舒服?”


    路北穆沒說話,伸出一隻手輕輕的拉住了容綾的手,見容綾沒動膽子大起來把容綾的手拉到胸前緊緊的抱住然後重新閉上眼睛,嘴上依舊在呢喃,但是身體不抖了,似乎很安心,容綾想仔細的聽路北穆都在說些什麽,但就是聽不清楚,他好像在說某一件事,又好像在很委屈的同人傾訴,活脫脫一個孩子樣。


    容綾沒有辦法,半跪著趴在路北穆床邊,一隻手又給禁錮住,雖然這個姿勢實在是很難受,但是人家救了自己好幾次,區區這點容綾還是很樂意的。


    路北穆睡得越來越沉,容綾能感覺到他漸漸平複的身體,但是她也感到手上濕漉漉的,一開始還以為是手汗,直到借著微弱的光看清的時候,才發現路北穆的手掌好像受傷了,一圈一圈的紗布纏著,血滲透了紗布印在容綾的掌心上。


    “你怎麽添了傷口?”容綾下意識的問出口,反應過來路北穆現在回答不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不會又是因為我吧?”


    容綾簡直一個頭兩個大,欠路北穆的實在太多了,她現在反而有些慶幸李晏讓她去和親,嫁給路北穆倒也是一種報恩的手段,古時候不是很多被救的小姐都會以身相許的嗎?容綾總算是體會到了這種感覺,說不上喜歡,也說不上討厭,但要不是路北穆她絕對會討厭這種以身相許。


    容綾覺得自己會感冒,因為她竟然就這麽在路北穆的床邊趴著睡著了,地上透上來的寒意讓她立刻就清醒了,四周依舊是灰蒙蒙的,但是路北穆此時很安靜的睡著,完全沒有之前的不安,這倒讓容綾很放心,她小心翼翼的從路北穆的懷裏抽出那隻已經被抱麻了的手,這過程中容綾與近距離的觀察了路北穆,不得不說這人是長得真好看,睫毛又密又長,彎彎的附在眼睛上,高挺的鼻梁,從哪個角度看都好看,很符合容綾的審美。


    坐在地上緩了緩一隻被壓麻了的腳,然後一瘸一瘸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間,這次沒有翻窗,光明正大走的正門,實在是身體實力不允許了呀!


    第二日容綾很正常的貪睡了,一直到日上三竿才悠悠醒來,一睜眼就是瑬卉擔心的臉“殿下可算醒了。”


    容綾一聽還以為出了什麽事。


    “奴婢去喚鶴大夫。”瑬卉以為容綾是出了什麽岔子才會醒那麽晚,殊不知是因為昨日回來的太晚了,實在醒不來。


    “無事。”鶴庭把完脈後說道“貪睡一些也正常。”


    “如今這瘟疫怎麽樣了?”容綾問道


    “控製住了。”鶴庭回道“你不用擔心這些,朝廷也派人來了,你外公最近在忙閣中事務所以沒時間來瞧你,你且先乖乖修養便好。”


    容綾點點頭,此時房中隻有鶴庭和容綾兩人,瑬卉去給容綾準備飯菜去了,鶴庭待了許久沒有要走的意思,容綾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便問道“鶴大夫還有什麽事嗎?”


    “你不問問東青世子嗎?”鶴庭莫名其妙的說出這句話,容綾暗叫不好就又聽見鶴庭說道“昨晚是去見他所以回來晚了吧。”


    容綾被怔在床上。


    “不要這麽看著我,畢竟你是那老頭子的外孫女,我終歸對你上心點,昨日去你房中沒見著你,等了一會見你從東院回來,我便猜想一二。”鶴庭笑了“現在看你這副樣子估計我說得沒有錯。”


    鶴庭說得沒有錯,容綾沒法反駁便點了點頭。


    “那小子受了很多苦。”鶴庭說道“你現下知道了我便隻提醒你一遍,他這身份在那,身體想好那是難上加難,但是想壞就一瞬間的事。”


    容綾急忙追問道“什麽意思?”


    “現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撐著,什麽時候他不想撐著了,放棄就一瞬間的事。”鶴庭看向容綾,目光中沒了笑意“你不要讓他沒了希望便是救他。”


    鶴庭走後沒多久瑬卉便來了,手裏端著熱氣騰騰的粥,裏麵加了肉絲和小青菜聞起來很想,但容綾突然沒了什麽胃口,隨便含糊了兩口便又躺下了。


    接下來兩日容綾都沒有出去,就算林青鬆趕回來看她,她也隻笑笑回應,林青鬆還以為她精神不好,所以沒有過多的停留,可是沒人知道容綾現在有多糾結。


    一方麵是路北穆身上的毒,還有一方麵就是路北穆之前說過的那個人,他喜歡了這麽久應該就是靠她才想活著的吧,那麽現在這和親到真是給容綾下難題了,但是換個角度想想路北穆好像從來沒有說過不喜歡這和親,可也沒有說過喜歡。


    好煩!!!!


    疫情恢複的不錯,夕聽閣花了大部分的時間將死於這次瘟疫中的人,集中焚燒,給他們立了個墓碑,大概八月出頭的時候容綾也出了門,這是容綾昏過去以後第一次出夕聽閣的大門,之前還死氣沉沉的木溪鎮現在倒是恢複一些,街上偶爾有幾人走過,身邊跟著瑬卉,其實容綾是想一個人出來的,但是瑬卉不放心一定要跟出來,拗不過她便隨她去了。


    “殿下還是少吹風的好。”瑬卉拿著披風給容綾披上,可是八月的天氣哪會那麽容綾吹壞,在路北穆那被凍醒的那次也沒見她感冒了。


    但是容綾不會在這事上糾結,瑬卉給她她就披,沒什麽大不了的。


    “你來的時候素素可曾說什麽?”一路上兩人沒說話,容綾便問道。


    “她自然想跟來,可是這裏太危險了,她還小就不必了。”瑬卉一五一十的說道。


    容綾點點頭,素素什麽樣子自己還是知道的,肯定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求瑬卉,瑬卉壓根不吃這一套。


    轉了一會街上也沒開什麽鋪子,容綾便想回去了,一轉身就看見路北穆站在不遠處的身影,一襲墨綠色的長衫,梳著發冠,腦後的長發也隨著風當來蕩去,樣子看起來比那日好了不知多少,整個人也很精神,他就這麽站著朝容綾笑,容綾有一瞬間的慌神,估計是心又開始亂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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