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南王又給了兩個暗衛。”容綾擔心的問道“知行應該不會被發現吧?”


    路北穆拍拍她的小腦門“也不看看誰的徒弟,怎麽會被發現?”


    聽他這麽說容綾朝暗處瞧了兩眼,啥都沒有看見,安心不少。


    此時兩人正走在一個小道上,前麵有一人在引路,那人腳步不急不緩,神態舉止規矩的很,一看就是宮裏受過管教的,這倒讓容綾想起了瑬卉,簡直就是一個樣。


    “王爺說兩位殿下在揚州的事不宜聲張,所以這人即使是要看,也得委屈兩個殿下了。”引路的人打開一扇門,外間看起來像是個衣帽間,裏麵全是獄卒的衣服,容綾和路北穆各自穿了一套,裝模做樣的也算半個官府中人,在裏麵也比較方便。


    “感覺與你不是很配。”容綾剛剛換好出來就看見在門口等著的路北穆,怎麽說呢?形容不出來,但是這衣服太劣質了,與路北穆之前穿的衣服大相徑庭,容綾看不慣。


    “要不你不要去了。”容綾話剛剛說出口就後悔了,連忙改口“算了,趕緊進去吧。”


    路北穆看著不知怎麽的容綾有些好笑,突然的說什麽胡話呢。


    進門後是一個長長的走道,牆壁上有一些幹涸的血跡,鋪麵而來的血腥味和腐臭,實在是惡心的很,這是官府衙門後的監獄,走前門兩人的身份不是很方便,便走的後門。


    今日一天縣衙就抓了大概十來人偷偷摸摸的吸大煙的,就連容綾和路北穆剛來羯安縣看見被官兵抄家的人也是吸鴉片的,其實早在前朝就已經明確規定不能吸食鴉片否則誅九族,後來的梁建帝覺得誅九族有些不妥便改了,隻是當事人永不為官,並且發配邊疆,到了李晏這依舊是這樣,隻是為了更好的除去這種害人的東西,李晏加大了對地方官員的管製,隻要發現就連地方官府一起罰,簡而言之就是抓到一個罰銀子,兩個雙倍,三個三倍,依此類推,要是像現在羯安縣這麽多估計不光是官帽不保,連命都可能沒了。


    羯安縣的知縣聽聞是個清官,但是汝南王一直沒與他深交所以不清楚他的為人,容綾便和路北穆偷偷摸摸的去,晚上看守的人都在門外打瞌睡,兩人很快就進去了,伴著潮濕悶熱的空氣裏麵的味道更難聞,讓人忍不住作嘔。


    說道來這裏的緣由可就是一時嘴快了,否則給容綾銀子她都不會到這裏來,話說兩人除了如南王府天色還挺早,不過城門已經出不去了,林中的火光也全部熄滅了,官府和汝南王的府兵一個在明處一個在暗處將羯安縣團團包圍。


    其實這麽做的目的就是把整個羯安縣翻個底朝天,把扶桑人全部找出來,切斷他們與外麵的聯係,再清除幹淨這裏的阿芙蓉,這樣即使外麵聯係不上裏麵的扶桑人也不會輕舉妄動,最後就算知道了也晚了,先下手為強就是這點好處。


    要點人手比較多,所以難免有些人不會上心,容綾和路北穆便想去管道或者小道去堵堵看會不會漏掉什麽人,所以這不巧了嗎!正好遇上一個偷偷摸摸繞過南門往北門走的人,看模樣是個年輕人,瘦瘦高高的,估計是常年吸大煙的原因所以麵色很蒼白。


    麵相看著是個大梁人可是他好像看著精神不太正常,見到容綾和路北穆像見了鬼一樣慌慌張張的跑了,一邊跑一邊嘴上還在說著什麽,隔得太遠有些聽不清,但是這人肯定是要帶回去的,兩人便追上去瞧,沒想到腳程還挺快,沒一會連個人影都沒見著。


    沒來過羯安縣,對這地方也不是很熟,但是南方嘛總比北方樹木多一些,兩步一草叢三步一棵樹的倒也看得過去,雖是下午可是樹林太茂密了倒昏安的很,兩人並肩走著深怕有個什麽意外,不遠處傳來說話聲,而且是大梁話,這讓容綾很開心起碼聽得懂了。


    “最晚明日晚上!不管人齊不齊全部帶回都城。”其中一人說話很粗獷,應該上年紀了。


    兩人安靜的躲著,容綾眼睛時不時的亂瞄,沒看見剛才再前麵的那人,不過聽這些人說得話,他們應該會在這等到明天晚上,所以還不是很著急,具體幹什麽就得等明天帶人來全部拿下再說了。


    沒過多久那裏就沒有人來了,容綾和路北穆剛想走從旁邊的草堆後麵走出一個人,路北穆下意識的擋在容綾的麵前,定睛看一眼才認出是之前的那人。


    “救命!”那人不由分說一把撲過來抱住路北穆的雙腿“大俠救命!”


    經過一番牛頭不對馬嘴的詢問,兩人總算搞清楚這人從哪來幹什麽的,原來這人是阿芙蓉的試驗者,應該說是偽裝成阿芙蓉的大煙試驗者,自己也不知道從哪個犄角旮瘩裏跑出來,但是與她同行的一個姑娘卻被抓走了,據他所說是被黎家千金拉去頂罪了,頂的就是偷食大麻砍頭的大罪,黎家老爺花了大把的銀子打通獄卒,讓別人頂罪。


    黎家是做布匹生意的,雖不是皇商但是家裏有的是銀子,這幾年在揚州算是紮穩了腳根,底下也就這麽一個女兒自然寵的不行,也不知怎麽的就吸上大煙了。


    容綾承認自己真的就是一時嘴快,想著事事都把路北穆牽扯進來不太好,但是嘴巴的速度根本跟不上腦子,路北穆在一邊憋著笑看她一臉懊惱的樣子,但話都說出口了終歸不能不做到,隻能下次再想想,再好好的考慮考慮了。


    牢裏不光臭,味道還特別上頭,簡直站在這都是活受罪,裏麵的獄卒全部被支開了,大部分的人全部關在一起昏昏欲睡,一小部分的女子關在了別處。


    其實不管是誰吸了大煙就應該被抓到了來,容綾要幫她也隻是要以自己的名字進來,哪個黎家的小姐也應該來這裏遭遭罪。


    “是簫姑娘嗎?”容綾和路北穆瞧了半天,最裏麵的那個姑娘衣服看起來較好,與其她人很容易區分開來。


    姑娘微微睜開眼,茫然的看著容綾點點頭,她不知道來的人是誰。


    “你先不要出聲。”容綾捂著她的嘴巴“慢慢站起來和我們出去。”


    簫姑娘很順從沒有半點反抗,三人順利的出了門,門口負責引路的人早就不見了,換好衣服就匆匆的離開了那個地方。


    “你們見到蕭郎了?”簫姑娘一路跟著容綾他們來到客棧,身上有些髒髒的不自覺的離座椅很遠,容綾一把拉過她,把她按在椅子上“好好說,慢慢說。”


    “蕭郎大概就是托我們來救你的那人,那麽你是誰?你也姓蕭?兄妹?”容綾給她倒了一杯水。


    簫姑娘搖搖頭“我......”她扭捏了半天,吞吞吐吐的一臉害羞樣容綾瞬間就看明白了,她看了一眼路北穆,路北穆也一副了然於心的樣子。


    路北穆幹咳了兩聲接著問道“你們是從哪裏逃出來的?”


    “知府...地牢”簫姑娘說道。


    “什麽!”容綾千想萬想沒想到這個不知是死是活的知府身上。


    路北穆繼續問道“裏麵現在還有多少人?”


    簫姑娘細細的算了一算說道“大致有百來號人。”


    這個知府是要造反估計,容綾皺著眉頭,這件事刻不容緩,汝南王身份使他不可以輕舉妄動,那麽這知府隻有自己來動了,那麽問題就來了找個什麽由頭真大光明的進入知府府邸,然後一不小心的發現這個地牢呢?


    容綾安置好簫姑娘之後,一直在翻自己的包袱,希望找到一個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奈何一個都沒有,唯一的一個還在瀘州的時候托人帶給了傅蕭川,現在真的是一點都不好使。


    趴在窗邊想了半天直到困意來襲,畢竟一個昨晚都沒有睡覺,深更半夜的想事情人更容易困,路北穆的房間那簫姑娘睡著他隻能來容綾這邊,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她在一手撐著頭在窗邊搖搖欲墜。


    路北穆嘴角不自覺揚起,一把扶住了容綾,讓她搖搖欲墜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窗外的風不是很大,但是吹到身上就很涼快,許是真的累了容綾這次睡的很安穩,靠在路北穆肩上乖乖的,一點也不鬧騰,從路北穆這的目光看容綾的睫毛長長的,很是好看。


    就算路北穆知道容綾睡得熟,但還是輕手輕腳的將容綾放到床上,她可能是做夢了嘴上還吧唧了兩聲,輕輕的給她掖好了被子,現在太晚了再開一間有點麻煩,隻能在容綾的房間將就一晚了。


    第二日早上容綾被陽光照的睜不開眼睛,迷迷瞪瞪的瞧見座子上趴著一個人,路北穆昨天在椅子上趴了一晚上,陽光透過窗戶照在路北穆的身上,仿佛給他整個人鍍了一層光,容綾按住了有點抽風的心髒,讓自己保持冷靜,下了床去看看簫姑娘。


    簫姑娘醒的很早,坐在窗邊看著外麵漸漸多起來的街道。


    “簫姑娘?”容綾輕輕喚道。


    簫姑娘一愣轉過頭見是容綾立刻站起身笑了,這姑娘是真的長得好看,濃眉大眼的,一笑就更加好看了,映著身後的那棵楊樹簡直了,但是容綾不是那種貪圖美色的人“昨晚睡得好嗎?”


    “多謝容姑娘照顧。”簫姑娘雖不是什麽名門閨秀但是禮數很周到,要是瑬卉看見了肯定會喜歡她,容綾這般想著。


    “無妨。”容綾擺手“今日簫姑娘就先待在客棧我......”


    “今日...”簫姑娘可能不好意思開口,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要怎麽說,容綾對她要說的話了然於心但還是很耐心的等著她說出口。


    “能否讓我見見蕭郎...”


    這個問題容綾昨晚就在想,隻是想著想著睡著了而已。


    “可以。”容綾點頭“我待會帶你去見,但是你們最好不要再出來,等著我來接你們。”


    簫姑娘當即就瘋狂點頭,自然是歡喜的很,容綾曉得...恩...怎麽說呢?戀愛期的小少年都是這樣,不是嗎?


    兩人收拾準備出門的時候迎麵碰上了路北穆。


    “你待會有...”容綾原本想說讓路北穆去告知汝南王這件事,他不插手但是要知道,可是路北穆布滿血絲的雙眼讓容綾心頭一震“你怎麽了?”


    路北穆像是忍著什麽,皺了皺眉,肉眼可見的委屈二話不說抱住了容綾,容綾被著一行為驚在原地,雖然之前多多少少都抱過了,但那都是有原因的,像今天這麽無緣無故的還是第一次,不過路北穆很快就鬆開了手“我去說,待會來找你,當心點。”


    路北穆做的快,說的快,走的也快,一轉眼人已經走的沒影了,容綾訕訕的朝簫姑娘笑笑“我們...走吧。”


    簫姑娘掩麵偷笑,容綾趕緊抬腳就走,有點小丟人。


    這個蕭郎被容綾安置在了城外的一座破廟,那沒什麽人,蕭郎麵色憔悴,但是看到簫姑娘還是喜形於色,兩人當著容綾的麵撒狗糧讓她怪不好意思的。


    “那你們先在這裏躲著。”容綾覺得自己在這裏太礙眼了,還是趕緊走比較好。


    “等一下!”簫姑娘叫住了容綾“剛才的那位公子你還是好好的去陪陪他。”


    容綾表示不解,但想起路北穆的臉色還是問道“為...什麽?”


    “我經常會這樣,無非就是兩種,害怕和傷心。”簫姑娘羞澀的看了一眼旁邊的男人“即使蕭郎在我身邊的時候,偶爾我也會陷入夢靨,常常區別不出,那公子估計也是做了什麽夢,姑娘還是需要留意一些。”


    容綾吞了吞口水“我知道了,多謝。”


    其實容綾偶爾有這麽一些感覺,覺得路北穆是不是喜歡自己,但是之前她也當麵與路北穆說過自己不會幹預他喜歡別的人,他沒有反駁,後來又對自己滔滔不絕等到講初戀,容綾對這猜想便一次又一次的減少,但這次聽了簫姑娘的話,容綾又開始猶豫了,路北穆這個人她有些看不懂了,應該是一直都看不懂,就像現在明明跟他沒關係,他卻一直跟在容綾的身邊,這幾天事情太多了所以容綾也忘了這茬。


    簫姑娘跟容綾說得這些導致她在回去的路上心不在焉的,對於這一類的事情容綾一向沒有辦法,對於母胎單身的她來說簡直就是世界難題。


    “站住!”身後一人喊住了容綾,那一瞬間容綾腦子裏竟然想的是幸好離那座破廟遠,不然連累了他們。


    “你們...?”容綾瀟灑的一轉身,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在這羯安縣這麽久不有點仇人都對不起自己這個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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