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知府府邸的時候天快亮了,容綾摻著知府夫人掠過牆頭與在外麵的路北穆會合,知府大人穿戴整齊,與平時沒什麽兩樣,除了臉色慘白與平常沒什麽區別。


    是印象中的樣子。


    “沒想到還能出來。”夫人說得更多是解脫,她摸了摸知府身上的官府“他還能歸我,我也很歡喜。”


    “我們先走吧。”容綾說道“這裏太危險了。”


    一行四人趁著天還沒有亮匆匆離開了那裏,知府的夫人是大家閨秀,娘家也是有名的書香門第。


    知府夫人名叫袁鳶,是袁府的二小姐所以父母特別寵愛,頭上還有一個哥哥對她簡直就是百依百順,容綾送他們回袁府的時候袁老爺和袁老夫人明顯一愣,容綾大致說明緣由兩個老人便眼含淚水。


    “我的姑娘,受苦了。”袁老爺當年科舉金榜題名,先帝原本是想封駙馬的,奈何他放不下袁老夫人,辭了官,回了揚州在羯安縣設下學堂,現下在揚州也是舉足輕重的人物,他一生未做過什麽喪盡天良的事,怎麽他的女兒就糟了這份罪。


    對於楊錦乘,這個女婿也是很滿意,兩袖清風,自當配得上他的女兒。


    雖然袁老爺和夫人很心痛但還是招待了容綾他們。


    “多謝兩位的救命之恩。”袁老爺眼眶微紅,但是沒讓自己流一滴淚,一隻手輕拍袁夫人的後背以示安撫。


    袁鳶帶著楊錦程去了後院,袁老爺屏退了下人,大廳現在就四人。


    “阿鳶這件事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袁老爺首先就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捧在手掌心這麽多年的人,這幾年竟然過著這樣的日子,想想都壓不住心裏的怒火。


    袁夫人盡管是個女人,可是她沒有一點羸弱不堪的樣子,反而有一種...怎麽講...大家風範,對於這件事半步不退,若是現在扶桑再次入侵,她也能披甲上陣的感覺。


    “在下有一想法,不知老爺和夫人可否一聽?”開口的是路北穆。


    路北穆似乎對於楊錦程的這件事格外關心,容綾站在一邊默默聽著。


    “公子請說。”袁老爺道


    “楊錦繡既然勾結扶桑,那麽便是殺頭的大罪,楊大人那裏我們自然會為他證明,就怕楊錦繡死了也要脫楊夫人下水,所以還是盡快斬斷關係較好。”路北穆頓了頓又道“還有一事,就是想讓全縣的書生全部將楊錦繡的髒事以紙麵形式記錄,我們會將這些紙灑滿全城,到時不用我們過多的插手,自然就會引起都城的注意...宣少將軍此時也在羯安縣,他會一五一十的稟報朝廷的。”


    路北穆說了一大段,還有一點沒有說,隻要一切對這楊錦繡不利,那麽宣修海就會率先與他撇清關係,到時他就真的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現在唯一的一點,宣辰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爹在做什麽事?容綾其實是覺得宣辰不知道的,否則他不會一次查不出,再次受命來揚州調查貪稅案。


    “這個好辦!”整個私塾都是他的,這件事簡直輕而易舉,所以他立刻招來人去喊他的兒子回來,袁府的大少爺從不參加科舉,但是加冠的後便一直在私塾幫忙,從小飽讀詩書。


    容綾覺得要是袁府一家子全部入朝為官,不會比其他人差,而且會更好。


    幾人定好了時間,約在九月初也就是五天後容綾來袁府那那些書生寫的紙。


    什麽事情都弄好之後,容綾和路北穆自覺的告辭了,想必今天晚上應該沒有心情來招待他們,出門後就看見袁府的大公子急急匆匆的趕回來。


    “之前還以為是...”容綾感歎道“原來是我弄反了。”


    “這人留不得。”路北穆道“此人不除後患無窮。”


    容綾知道路北穆指的是楊錦繡,但是她不知道路北穆為何從一開始知道楊大人的事情後情緒就一直很激動。


    容綾狐疑的看他,路北穆似是知道容綾所想為何開口說道“還記得我和你說過,我東青的達卡將軍嗎?”


    容綾點頭,但是不明白為什麽又牽扯到東青了。


    “達卡將軍也有一個胞弟,卻極其談戀權貴,與大梁的一半戰役都是他挑唆的,利用他兄長的威信,作威作福,最後害人害己,父親寵我所以沒有殺達爾,我才有機會送他出東青。”路北穆回憶往事總是感受頗多,這次又遇到了楊知府的事情,應該是把那份感情加在這上麵了,所以才會義無反顧,冒著被發現的風險帶走了楊知府和楊夫人。


    容綾不知道這一層的關係,現在明白了倒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了,畢竟楊知府已經去了。


    “好!既然你看他不爽,那我們就弄死他,反正做的事也沒什麽好事。”容綾雙手一攤。路北穆既然想要除掉的人,那麽容綾也不會容忍。


    容綾這麽說了,路北穆才勉強有一點笑容,天色還早,沒到午飯的點,所以找了個客棧隨便糊弄兩口,發生了這樣的事容綾也沒什麽胃口。


    讓店小二隨便上了兩個菜,容綾扒拉了兩口就放下了筷子,路北穆倒是吃了很多,容綾發現他在任何情況下隻要做件事,一定做到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不會被別的事情影響情緒。


    “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容綾給路北穆倒了一杯水,轉念又問道“那日抓的幾個偷跑的人審出什麽了嗎?”


    路北穆搖搖頭“沒有,他們好像隻負責帶貨去都城,甚至連交給誰都不知道。”


    看來這是小兵,都上不得台麵的所以一點用處都沒有。


    揚州臨海,自然年年風調雨順,但是偶爾也會陰溝裏翻船,洪水每隔幾年都會來一次,大的小的,對於有錢人來說不痛不癢,可是對於農名來說就真的要命了,所以揚州這個地方有錢人特別有錢,沒錢的雖然不會餓死,但也隻能勉強溫飽。


    客棧裏走進來一個乞討的人,全身破破爛爛的,馬上要入秋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回去吧。”路北穆付了錢,拉著容綾就出了門,路過那個乞丐摸了摸身上每一個銅板,連出門在外的錢都是路北穆付的。


    路北穆瞧了她一眼笑了笑,伸手在那乞丐碗裏放了兩個銅板。


    “其實我以前從來不會給乞丐錢。”容綾出了門,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總覺得一個人就算過的再差應該也可以糊口飯,直到我全身上下隻有四塊錢的時候,買泡麵還不可以加火腿腸,才知道有些事情在努力的過程,真的會連喂飽自己都不行。”


    路北穆有大部分都聽不懂,但是容綾難得的唉聲歎氣這還是很少見的,泡麵?火腿腸?四塊錢又是什麽?容綾大概想到路北穆可能聽不懂,解釋道“泡麵就是一種煮煮就可以吃的東西,火腿腸就是......就是...一種腸。”


    “腸...不是內髒...嗎?”路北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容綾立馬會意“幹嘛!不是你的腸!”


    “反正是我們那的一種吃食,你們這沒有的。”容綾隨便糊弄一下。


    “那我以後也想去吃。”路北穆覺得容綾吃過的東西他也想吃一下,容綾生活過的地方他也想去看看。


    “去不了的。”容綾笑著看他“從這去不了的。”


    “怎麽可能?”路北穆不理解“騎馬去,總有一天會到的。”


    “我們那有可以不坐馬車,隻要動動手,加加油就能開的車,還有天上飛的車,深入海底的車。”容綾一頓亂比劃向路北穆介紹二十一世紀的代步車“世子殿下可見過哪個地方有這些東西?”


    確實沒見過,可能想都不敢想,哪有車在天上飛的,路北穆又抬頭看了看天,隻剩下刺眼的陽光,還有幾隻亂飛的小鳥,除此之外沒什麽別的東西,可能開春的時候還會有幾隻紙鳶,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


    “好了。”容綾知道他相信了自己之後,就想偶爾與他說說,隻是不知道他這個死腦筋竟然還真的認真想了好久“不要想了,之前的幾個可能做不到,但是那個腸我還是可以做給你吃的,超好吃。”


    雖然這個腸有點嚇人,但是隻要容綾做的他都要吃,想了想便乖巧的點了點頭。


    “好!”容綾非常欣慰“回家吧。”


    快到汝南王府的時候路北穆的頭一直在亂看,容綾剛想問他在看什麽,路北穆便跑向了一個糕點店。


    “這個與湘桂坊的玉桂糕味道差不多。”沒過一會路北穆就手捧著一包糕點出來,攤在掌心同容綾說“你吃一點看看味道怎麽樣?”


    容綾想起剛才吃飯的時候路北穆一直看著自己,放下筷子的時候路北穆還問她是不是沒胃口,她沒有多想,路北穆倒是記在了心上。


    捏起一點放在嘴巴裏,入口即化,別說與那玉桂糕真的挺像,就是看著醜了一點,不過容綾很喜歡“好吃。”


    “總歸要吃一點,不喜歡吃吃飯我們可以吃別的。”路北穆說道,這讓容綾想到了自己的老媽,一樣的話,一樣的口氣。


    容綾使勁點頭“好,以後不管什麽怎樣到了飯點我一定吃東西。”


    路北穆把糕點揣懷裏“想吃了再同我說,先回去吧。”


    昨天一晚上沒有睡,兩人回了房間之後就打算補個覺,路北穆倒是沒有什麽感覺倒頭就睡而容綾這邊就想了很多,小腦筋一個勁的轉,又摸了摸自己抽筋了的心跳,大概確定了一件事情,盤算著該要怎麽說,或者再看看,她不是很急,反正他們遲早都會成親的,不差這一會,還是再看看,再好好斟酌斟酌,轉念一想又覺得路北穆簡直沒得挑了,可要是真的挑明了,那不得尷尬死,想了好幾圈還是放一放比較好,慢慢來,慢慢來,不急,人是跑不掉的。


    兩人一覺睡到傍晚,別提有多精神了,長廊拐角的時候碰著了麵,容綾又想到了睡前的腦補,有些許的尷尬,但是路北穆又不知道,便也沒什麽尷尬的。


    “早啊!”說出口的瞬間容綾想撞牆!


    “額...”路北穆頓了頓回了個“早。”


    麵對西麵的晚霞容綾發誓從今以後再也不用時間打招呼了。


    “都在。”就在場麵千鈞一發的時刻汝南王來救場了“正好有事相商。”


    “何事?”路北穆先反應過來。


    容綾在後麵裝模做樣,渾水摸魚的笑笑。


    “其實也沒什麽大事。”汝南王似乎擦絕到了他們指尖微妙的小眼神,簡單的說道“後天就是本王的生辰,早在之前我就已經發了帖子,所以推脫不掉了,兩位身份...主要是世子爺,所以兩位殿下打算怎麽辦?”


    “這個不用王爺操心。”容綾道“我已經辦妥了,王爺放寬心過生辰宴就可。”


    聽到這汝南王也放心不少“但是楊知府會來。”


    這也是情理之中,大梁人一般很看重生辰宴,所以這件事倒沒有必要再做過多的討論,可是楊錦繡要來是要好好討論討論的。


    汝南王走後容綾便道“晚上出去逛逛吧。”


    “?”這突如其來的逛街路北穆表示不解。


    “我們在這死皮賴臉的住了這麽久,人家都生辰了你不送點禮物?”容綾說的極有道理,無法令人反駁,這幾天一直圍著知府在繞圈圈,就連之前容綾受傷時的藥費,補品都是汝南王掏的錢,禮物當然要上點心。


    路北穆也覺得有點道理,汝南王這幾天很照應著他們兩,是該好好的答謝一番,瞬間就覺得容綾的提議不錯,便一同出了汝南王府,還沒有倒宵禁的時間,街上也很熱鬧,城東竟然還有煙火會,所以暫時將這個買禮物放了放。


    不得不說確實比不上現代的煙花花樣都偶,可是勝在放的多,一束一束的應接不暇,瞬間整個天空都被照亮了,煙火會的的地方還可以刻紙,剪窗花,還有很多的雜技表演,要不是還記得時間容綾還以為過年了呢。


    “這太吵了!”煙花的聲音太響,路北穆不得不低頭同容綾說“我們去遠一點的地方看!”


    容綾沒聽清,不得不將耳朵伸過去“說大聲一點,沒聽清。”


    路北穆眨了眨眼睛,突然嘴角一勾,輕聲說道“容綾,我喜歡你。”


    “啥!都讓你說大聲一點了!越說越輕!來整我的吧!”


    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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