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穆覺得容綾手腕上的紅痕特別紮眼,腳腕上也有,拿著膏藥一點一點的給她抹上,越抹越後悔為什麽要在房間等她,為什麽不陪著她,等到賓客全部散盡了容綾也沒有回房,下人說容綾早早的就沒在宴席上,路北穆那一刻整個人都在發麻,二話不說就帶人出去找,又讓知行在知府府裏一通亂翻,什麽消息都沒有。


    等到有人來通知他容綾回來的時候,隻想快點見到她,每一次危險的時候自己都不在她身邊,都是靠她自己一個人撐著回來,他有時候慶幸容綾這麽勇敢,有時候又希望她不用這樣可以多靠著他一點,但是在危險的時候真的隻能靠著她自己才能活下來,明明之前就保證過要寸步不離的護著她絕對不讓她再受傷,可是又是這般讓她傷痕累累的回來。


    “沒事。”容綾一醒來就看見路北穆盯著她的手腕發愣,反手抓住路北穆的手道“一點小傷。”


    “不是小傷。”路北穆喃喃的說道“我以後不會再讓你一個人陷入危險裏。”往常路北穆隻在心裏想想,現在說出了口容綾便覺得好開心,不管怎麽說害怕總歸是有一點的,隻能自己堅強起來,但是現在路北穆這麽說了容綾就突然不想堅強了。


    怔怔的看著路北穆好久,他終於忍不了容綾這麽直直的目光說道“我給你去拿些吃食。”


    容綾點點頭,路北穆出門後自己便下了床,怎麽也要出門走走,午後的陽光還是有些刺眼,轉角便碰見了匆匆回府的汝南王。


    “怎麽樣?”汝南王皺著眉頭。


    “無事。”盡管容綾這麽說,汝南王還是看見了她手腕上的傷,為了移開話題容綾又問道“外麵出去尋的人沒回來吧。”


    汝南王搖頭“你隻通知了世子,那麽應該自有打算,所以我讓他們繼續去找。”


    容綾放心了“後天後門會來一個屠夫,這是我的人證,到時王爺行個方便,讓他進來。”


    “這個簡單。”汝南王點頭,看見容綾沒事也就轉身要走,想了想還是說道“剛才宣辰來過了,問我有沒有找到你,我沒同他說。”


    容綾點頭“知道了,多謝王爺。”


    宣辰來找她無非就是來看看死活,欠著債呢!沒有辦法。


    溜了兩圈沒什麽意思,便想回去,路北穆應該也已經把飯菜弄好了,想到這興高采烈的奔向自己的房間,剛剛一個轉彎就被人抱的滿懷,容綾不看臉都知道是路北穆,但是又覺得不對勁他的手在發抖,呼吸也很重,像是剛剛跑步過來的。


    容綾想起路北穆剛才的神情道“沒事,我就是出去走走。”並作出保證“以後我離開一定同你說好不好?”


    路北穆大概以為容綾又遇到危險了,所以才會急匆匆出來尋人,所以容綾的這句話他很受用。


    “不要這麽看著我。”容綾一邊吃著飯一邊還要承受路北穆的注視,他的眼睛像是長在容綾的身上一樣,沒有挪開半眼。


    路北穆當沒有聽見,容綾便也隨他去了,下人來收走碗筷的時候路北穆依舊這麽看著她,終於熬不住了容綾主動躲進了被窩,把路北穆的眼神以物理的方式隔開然後睡去。


    這兩日容綾仿佛回到了公主府的日子,做什麽事路北穆都會插一腳,就連她想再去一趟知府府邸路北穆都不讓,凡是出門的活全部都讓知行來做,這可苦了知行了,明明是個暗衛,隻要好好保護主子的安危就可以,現在成了偵察工具了,還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有沒有被別人發現,太累,太累了。


    按照約定的時間,路北穆留下知行照看容綾,自己去了袁府。


    “以前你主子也這樣?”容綾知道知行肯定在房間的某一處,便自顧自的說道“他好像太......”容綾不知道怎麽描述,但是路北穆繼續這樣子下去肯定不行的。


    “從未”看不見知行卻聽見他的聲音“公子以前從未這樣過。”


    容綾陷入了沉思,路北穆是太害怕她再出個什麽意外所以天天守著她,因著容綾假死所以不方便,便有了點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深閨小姐感。


    “這幾日知行辛苦了。”容綾朝空氣豎起了一個大拇指“應該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能聽見知行的笑意,他隻要不刻意掩藏自己還是很容易被人發現的。


    外麵有腳步聲,應該是路北穆回來了,果不其然一開門路北穆就站在門口,背著一個大包袱,跨進房間將包袱放在桌子上道“知行,去,灑在街道上,最好整個羯安縣全部灑滿,角落裏都不要放過。”


    容綾忍不住笑了,想著剛剛還說可以休息一番的知行此時認命的跳到桌邊,有氣無力的拿起包袱,似在抗議但又不會露在臉上“是”


    知行出了門,容綾便道“這幾日他這麽累,等這次弄完了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路北穆點點頭,他也覺得這幾日知行確實有些累,但是他又不放心容綾一個人待著,所以才讓知行做的多了一些,當初東青大君把知行給路北穆也隻是為了能夠再危機時刻保護他,沒想到堂堂一個頂尖的暗衛竟然被指派著做各種跑腿的事,好像確實有點大材小用。


    不得不說知行的辦事效率還是高的很,不到一天的時間那些書生寫的紙張飄飄灑灑的落滿街頭,並且沒有一個人知道是誰做的,一時間整個知府府衙前站滿了人,就連宣辰也早早的就到了知府府裏。


    “少將軍!”楊錦繡這次是徹底慌了,他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哪裏來的,怎麽就這麽快整個羯安縣都知道了“您要相信在下,那些都是謠言!”


    原本楊錦繡的身上就背著貪汙的案子,現在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宣辰是真的一點都不相信了,早在來的時候就寫了一封信給宣修海,之前宣辰就對宣修海說過楊知府這個人不可信,可是宣修海說什麽都不相信,這次主動來查這案子多半就是為了向宣修海證明楊知府就是一個道貌岸然的偽君子。


    那紙上都說得清清楚楚累了,裝朝廷命官,還是自己的親兄長,對待兄長都能如此狠心還怎麽做好地方父母官。


    “那紙上說得你是認還是不認!”宣辰沒有給他再說話的餘地“我從不相信什麽空穴來風!”


    “將軍!”楊錦繡不得不搬出保命的底牌“可是宣大將軍要我做的!”


    “你!”宣辰知道自己的父親與楊錦繡暗中有往來,原本以為他是為官不清,沒想到還有這一層的緣由,現在這人竟然還拿此要挾他!


    “我早就書信告知家父!”宣辰道“家父是個聰明人,定不會再與你有什麽牽扯!你這時若再說這般話,便加上個汙蔑的重罪!”


    “我有書信為證!”楊錦繡想活命,便一股腦的拿出底牌“少將軍若是定要我的性命,有大將軍陪我,我也不虧!”


    “你......”宣辰氣的指尖都在發抖,指著他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好歹也在沙場上曆練過的,竟然完全鎮不住他。


    強龍難壓地頭蛇這句話果然沒有說錯。


    宣辰並不是很想讓他活命,人被知府帶走之後,他又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去了汝南王府,其實是想去見見路北穆,畢竟容綾之前和楊錦繡有接觸所以想問問路北穆是不是有別的線索。


    宣辰也沒有進去就在王府門口等著路北穆,索性等的時間也沒有很多。


    不管多少次瞧見路北穆,宣辰都會將他和印象中的臉重合,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意外的路北穆見到他沒有過多的表示,以前再怎麽著也會揖揖手表示表示。


    “我今日來就是想問問世子殿下還有沒有關於楊錦繡的一些證據。”宣辰其實有點不好開口,但是沒有辦法想要徹底除掉楊錦繡光光手頭上的那張紙是沒有用的。


    “那些紙是我灑的。”知行聽了這句話肯定要吐血,路北穆直截了當的說道“楊錦繡我也會幫兄長除掉的。”


    宣辰愣了半晌,才驚覺他剛剛說了什麽“你說...什麽?”


    “我說。”路北穆笑了,他從小就沒有見過宣辰現在這副吃驚的樣子“我說我會幫兄長除掉楊錦繡的。”


    “你......”路北穆說的話簡直就是把宣辰劈的外焦裏嫩“你是...你真是......”


    “兄長眼神好。”路北穆給了宣辰一個大大的擁抱,依舊是以前的感覺,以前他抱著宣辰的感覺“第一次見麵就認出了我,我其實很開心,但又怕被你發現,所以處處躲著你,之後因為一點原因不能跟你相認,但是現在我覺得時間到了,時機也剛剛好。”


    其實一直都是為了傅詞離,他想看看她,但是看著看著便想要的更多,所以害怕與宣辰相認


    宣辰直覺上就覺得路北穆與那過世的弟弟長得很像,但又不敢問,現在還真的相認了倒讓他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路北穆結實的臂膀,寬厚的背,還有長高的個頭,宣辰一一掠過讓他有種安心的感覺,這兩年的時間好像沒吃什麽苦頭。


    “阿禾!”最後隻能這麽喚他一聲,就像之前的某些歲月裏,某個時間裏宣禾稚嫩的聲音輕快的喊著“兄長”


    “不可以這樣叫我了。”路北穆鬆開了宣辰道“這件事沒有人知道,兄長以後可以喚我的名字,當著外人的麵,你依舊是宣少將軍,我還是那個東青世子。”


    “你怎麽會?”宣辰問道,自己的弟弟怎麽就到東青當了什麽世子。


    “這事說來話長。”路北穆沒打算坦白“以後有時間了,一定會向兄長和盤托出。”


    宣辰點點頭,畢竟弟弟活著回來了要比什麽都高心,怎麽講呢?宣辰從汝南王府回到知縣縣衙的時候,一路上哼著小調,看見誰嘴上都掛著笑,搞得隨行的下人還以為宣辰受了什麽刺激,大氣不敢出,做什麽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宣辰與你說了什麽?”路北穆回來後容綾就忍不住問道。


    路北穆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是來與我說楊錦繡的事,他應該事想除掉他的。”


    容綾點點頭,畢竟和自己的父親牽扯不清他應該也不會想留著楊錦繡的,他既然有這個心那麽便不必有其他過多的擔心。


    “楊錦繡現在在府衙裏,知縣是管不住他的所以宣辰要坐鎮。”路北穆說道“我們要什麽時候去?”


    “就看那屠夫來不來了。”容綾握著茶杯的手放鬆收緊了好幾回,她在擔心這人真的不會來,畢竟隻是口頭那麽威脅了幾句“他要是不來我掘地三尺都把他找出來,然後好好的打他一頓。”其實主要是心疼那些錢,雖然不是很多但也肉痛。


    終於在容綾來回踱步了半個時辰之後,那個屠夫到了汝南王府的後門口。


    “還行!”容綾現在看他哪裏都順眼“沒逃走,那就跟我走吧!”


    “去...哪?”那人雖然嘴上那麽問,但是眼睛一直在瞟路北穆,沒有其他的原因就是因為路北穆的眼神太下人了,黑了張臉,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屠夫。


    不怪路北穆這樣,這人算是同謀,路北穆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


    容綾沒有回話,自顧自的鑽進了早以停在後門口的馬車上。


    三人坐著馬車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縣衙門口,那屠夫一看到衙門就全身抖得,隱約間好像知道了什麽,但是容綾哪會讓他臨陣逃脫,後麵又站著一個黑臉的路北穆,他真的是叫爹爹不應,叫娘娘不疼。


    “傳人證!”容綾他們來的剛剛好,一腳把那屠夫送了進去。


    這件事鬧得滿城皆知,所以來圍觀的人也超級多,那屠夫何時見過這場麵,膘肥體壯的身體抖的肉都在動。


    驚堂木一拍,他渾身一抖。


    知縣開口道“堂下何人?”


    “草...草民,沈...沈二。”沈二顫顫巍巍的磕了一個頭,楊錦繡見到他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瞬間所有念頭都沒了。


    宣辰一眼就瞧見了路北穆,自然而然也看見了站在他身邊的容綾,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個局,容綾沒有失蹤。


    路北穆一直替容綾擋著身後的人,防止他們擠到容綾,可是宣辰卻有些愁,這個臭小子到底知不知道她是害死他的凶手,宣辰突然覺得家裏有個傻弟弟讓他有些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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