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庭走後容綾繼續耐心的寫著,這封信是寫給夕聽閣的,準確的來說是寫給林青鬆的,李晏現在封鎖了一切的消息,雖然夕聽閣門眾遍布大梁,但是以防外一她還是手寫一封送過去比較好。


    晚上容綾睡不著,路北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估計在使團要不就是在皇宮。


    容綾猜的還算準,路北穆已經在皇宮裏待了一天了,李晏一直在商量如何與東青裏應外合包抄宣修海,最近幾日李晏一直在操心這事,睡覺也睡不好,肉眼可見他耳鬢的白發多了許多。


    路北穆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麵,他想離開這個地方,一直都是大祭司在與李晏說話,路北穆聽不進去也不是很想聽,其實宣修海對於他而言不算有很多牽掛,可是宣辰就不一樣了,路北穆知道宣辰不見的時候連忙就派了知行去找,這幾天沒有一絲的消息傳回來,他心中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但是仍舊希望知行能夠把宣辰找回來。


    “世子先回去吧。”大祭司突然對路北穆說道,他背對著李晏一直朝路北穆眨眼睛“早上不是說頭痛嗎?”


    “這樣......”既然人家都身體不適了,也不好強留在宮中,早些回去也是好的,李晏便說道“那世子還是回去吧,免得累壞了身子。”


    路北穆接受到了大祭司的暗示,自然也就順水推舟的告了退,一出宮門直奔公主府,現在已經宵禁,街上一個人都沒有,公主府也是大門緊閉,所以路北穆就輕車熟路的翻了個牆,去容綾房間的路他閉著眼睛都能找到。


    熟悉的味道,是之前路北穆放的香薰,床上隱隱約約的躺著一個人,容綾最近大多數都是睡著的,所以路北穆不會看錯,走進些看到她的睫毛微顫,剛想坐下容綾就開了口“殿下好像翻牆翻習慣了。”


    容綾睜著眼睛,斜眼看他。


    路北穆笑笑,非常熟悉的將容綾抱了個滿懷“什麽時候醒的?我吵醒的嗎?”


    “不是。”容綾搖頭“我本就沒有睡。”


    容綾大約猜到路北穆晚上回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對於自己和路北穆現在的關係,容綾有些搞不清楚,容綾曉得自己喜歡路北穆,而路北穆這些天的所作所為也讓容綾覺得他應該也喜歡自己,可是兩人到現在都沒有互相表明心意卻經常同榻而眠,容綾有些猶豫她側著身抱緊了路北穆“我...我......”


    容綾一直重複我了半天也沒說下去,路北穆不曉得她在想什麽所以靜靜的等著。


    猶豫了半晌容綾還是慫了,她不知道怎麽開口,現在外麵亂成一團容綾實在沒有心思,可是又覺得有些事情要說。


    煩死了!她總算明白那些扭扭捏捏的女主腦子裏在想什麽了,真的不知道怎麽開口。


    “我知道了。”容綾沉默半晌道“西北的事。”


    路北穆一怔,他瞞的好好的隻是今日不在她身邊她怎麽就知道了。


    “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有些事我還是會知道的,隻是時間的問題。”容綾將自己的臉埋在路北穆的腰間說道“別擔心了。”


    路北穆將自己整個人都縮進被子裏,讓容綾靠在他的手臂上“我也沒想瞞你,隻是近日你身子不大好。”


    “我知道。”容綾說道,她知道她什麽都知道,她和路北穆的結局她也猜了個半透,一般來說他們這樣的關係,這樣的身份最後恐怕都不會有什麽好下場,她知道自己很喜歡路北穆,可是她有些不敢,她怕自己有一天會離不開路北穆,怕真到那一天路北穆卻不屬於自己了。


    “我已經讓知行去找了,現在還沒有消息,不要擔心現在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路北穆輕拍容綾的後背安撫道。


    容綾點頭。


    第二日一早容綾就醒了,路北穆不在身邊大概是回去了,今日外麵沒有什麽動靜容綾打算去一趟徐府,昨日徐婉儀那麽哭的那麽厲害容綾有些不放心,她都來求自己了那麽應該真的是沒有別的辦法了。


    “殿下可否要坐馬車?”瑬卉替容綾穿衣說道。


    “不用。”容綾道“睡了好些天了,再不走動走動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瑬卉沒有準備馬車,素素也沒有跟著就容綾和瑬卉兩人去的徐府。


    再過幾天就到年關了,街上買貨,囤貨的人不再少數,每年也就幾個重大的節日才會看到這麽個肩擦肩的景象了。


    到了徐府沒有像之前一樣將容綾攔在外麵,而是恭恭敬敬的將容綾引了進去,也許是因為身份的關係也許是有事相求的關係。


    徐家是皇商,在都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容綾不知道徐婉儀是怎麽知道宣辰失蹤的,想來她也是有些辦法的。


    徐老爺和徐夫人不在府中,他們對於容綾...應該是傅詞離沒有什麽好印象,所以能不見還是不要見麵了,今日來的也算巧。


    “可是找到阿辰了?”徐婉儀聽到容綾來了,就直接出來了,相比昨天見到她今日好像更加憔悴了一些。


    “容綾搖搖頭,忍不住說道”就算這樣,你也應該好好照顧自己,不然他回來看見你這樣該有多難過。“


    容綾生了一場大病看起來氣色都要比徐婉儀好得多。


    徐婉儀眼睛裏的光瞬間就沒有了,靠著身邊的丫鬟又開始嗚嗚懨懨的哭起來,容綾長歎一口氣“有興趣嗎?出去逛逛?”


    徐婉儀抬眼看她,不明白她要幹什麽,容綾解釋道“心情不好出去逛逛很有用。”


    收拾了半晌徐婉儀和她出了門,現在看看這樣子倒算看得過去,有了點精神。


    街上人很多,不免的人擠人,兩人也不著急,本來就是出來散心的不急在這一刻。


    應著李晏封鎖了消息所以都城沒有一點緊迫的感覺,依舊是該怎麽生活就怎麽生活,李晏做的也就這一點容綾還看得過去。


    兩人瞧著好看的鋪子,見著順眼的東西都會看上一二,徐婉儀原先興致不大提的起來,容綾為了她不再亂想嘴巴就沒有停過,一直在她耳邊不停的說,慢慢的或多或少她臉上也有了一絲的笑容,容綾則比較心疼自己的小錢包,兩人買的東西全是容綾花的錢,所謂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容綾現在深有體會,為了安心徐婉儀也給容綾買了一個簪子,樣式很簡單很配容綾今日穿的紅衣。


    “你變了很多。”徐婉儀回府前突然說道。


    容綾一皺眉以為她察覺出什麽來了,徐婉儀又道“好像回到了我們倆無話不談的時候。”


    回去的路上容綾一直在想自己當初為什麽要些這樣的小說,好像是完全一時興起,自己的一時興起讓這裏的所有人都痛徹心扉,宣辰和徐婉儀的感情之路不平順是以為傅詞離,現在她都不當這個攔路虎了他們的情路依舊不平順,而且還更加嚴重了,如若當時自己沒有去瀘州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之後的事?到頭來好像是自己自討苦吃一般,讓人心累又心寒。


    “阿綾!”還沒走到府門口,遠遠的就聽見路北穆在喊自己,容綾抬眼看去,看不大清楚,瑬卉在一邊說道“是世子殿下。”


    剛剛的愁容一下子就散開了,路北穆朝她走來,一步一步朝容綾走來,又一步一步踏進容綾的心裏,擲地有聲。


    “去徐府了?”路北穆站在容綾麵前說道。


    路北穆長得高容綾要抬頭才看見他的眉眼,他就這麽站著容綾就很安心,她沒有回答而是張開了手臂“抱我進去。”


    “殿下不可......”瑬卉還沒有說完,路北穆二話不說的將容綾抱起來,轉身朝府裏走去,路上來來往往的人一大堆這樣做確實不大雅觀,可是瑬卉勸不住隻能四處的趕人。


    耐不住容綾剛剛軟軟弱弱的聲音。


    容綾將頭靠在路北穆的頸間,呼吸全部噴灑在上麵她突然有了些勇氣“我喜歡你。”


    路北穆腳下一頓,片刻後繼續走著沒出聲容綾沒得到回應也沒再多說話,今日走的路有些累,回來時很後悔沒有坐馬車,看見路北穆後就下意識的想讓他把自己抱進去,覺得就應該這樣自己累了的時候還有他可以依靠。


    傍晚時容綾醒了,她不知道自己怎麽睡過去的,但是睜眼時路北穆在身邊,似乎也是睡著的,雙目緊閉呼吸均勻很好看,容綾輕輕的側了個身,讓自己正麵對著路北穆,她有些錯覺突然知曉了一些人的快樂,每天沒人在側哪還有別的心思,恨不得天天躺在榻上。


    “瞧些什麽?”路北穆沒睜眼,但是他感覺的到容綾的目光很灼熱,一直在他臉上沒有離開。


    “瞧你怎麽這麽好看。”容綾笑道。


    “你也很好看。”


    路北穆睜眼與容綾對視,漆黑的雙目中倒影的全是容綾的樣子,兩人似乎都很喜歡這種感覺,隻是對麵對相望沒有任何話語,任憑窗外呼呼的風聲,任憑那吱吱呀呀的鳥叫,任憑那悉悉索索的雜音鑽入耳朵,一時間世界好像就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很久以後容綾回想起來都覺得那段時光艱難卻也很美好,甚至有些想念那種羞澀的喜歡,不說出口卻在眼睛裏。


    路北穆這幾天不知道在做些什麽,總是時不時的來看她一天之內可以來回三四趟,容綾對他說不要太過操勞,他嘴上說著知道了可是還是這般,說了兩次容綾也就不提了。


    新年這一天不管是街道上還是府門口張燈結彩每家每戶都準備著新一年的到來,可是沒有想到在這時收到一副急報。


    “報!~~~”來人很急,身上還有未幹的血漬,氣喘籲籲的喊道“景城淪陷!”


    “什麽!”李晏騰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快集結餘下兵力直達燕獸關!”


    景城是都城的最後一道防線,要是宣修海攻破了燕獸關那麽都城將會不堪一擊,原本還做長久打算的一眾老臣全部沒了頭緒,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


    聽說是景城守衛看到宣修海直搗黃龍的趨勢不戰而降,這才讓景城淪陷的那麽快,之前朝廷派出去的兵力大部分都在西北那一塊,宣修海為了名正言順總要有個由頭,現在他這麽快就打到了眼前,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和西北的石擎串通一氣了。


    容綾接到消息的時候正好要去侯府打探情況,傅鶴岩和傅蕭川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有些擔心不說,更多的是害怕他們上了戰場,刀劍無眼她是真的擔心。


    但是現在她該注意了,都到這節骨眼上了他們兩個肯定不會置身事外,所以還是要去一趟宮中,李晏肯定不會待見自己,可是容綾還要去說上一二。


    “長幽公主覲見。”依舊是梅公公的聲音,說實話他看見容綾都害怕,怕她哪個不要命的性格。


    “有事?”李晏憔悴了不少,殿中大臣幾乎都在,將軍沒見幾個估計全在戰場上了。


    “不是特別重要的事”容綾道“但臣女還是想說。”


    相爺看向容綾,見她氣色好了不少,剛才爭論了很久,大多都在為如何應對出謀劃策,容綾沒瞧見站在一邊的傅鶴岩,他也是第一次見容綾站在與李晏說話,相必前兩次也是這種情形吧,可是他有擔心容綾再一次惹怒李晏。


    “在場的諸位大人幾乎都是科舉榜首,或者滿腹才華。”容綾知曉這是所有朝代中的弊端,高居廟堂之上的人是不會對戰場瞬息萬變有過多的感受,所以提出的意見往往不是很有用,而且會起到相反的效果。


    沒人說話,經過了前兩次的事情容綾現在說話的分量好像會有所提高,在場的眾人都很想聽聽容綾會說什麽。


    “但是戰場瞬息萬變,稍稍有些不慎就會落入萬劫不複之地。”容綾繼續說道。


    “你今日來這是有什麽辦法?”李晏見她這麽說,有些不以為然,在場的都是年過半百的老臣,怎麽說也會比容綾的經驗多,他不認為容綾能有什麽好辦法。


    “要想取得戰果,最主要的權力還是在各位將軍的手上。”容綾深吸一口氣說道“前幾次戰役臣女有所了解,但也隻是片麵不敢有過多的揣測,可是這一次不一樣,這次若戰敗了......”容綾停在這裏沒有說下去,但其他人都知道,這次戰敗了那麽後果不堪設想,所以也有很多大臣建議遷都。


    “所以臣女想請陛下...”容綾抬頭看向坐在高位上的李晏,一字一句的說道“禦駕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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