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公子頓時覺得之前吃的狗糧根本就不算什麽,看見了路北穆在飯桌上事怎麽撒潑打滾的他才曉得這個男人還有這一麵,簡直就是不堪入目!


    “阿綾!我還想吃一口......”路北穆像是沒有手一樣,乖乖的坐在容綾的身邊,趴在桌子上想指點江山似的,指著一碗鹹菜又指了指容綾手裏的粥。


    容綾對他這種小孩子的樣子根本就沒有抵抗力,而且做這些事根本不費力氣,所以他要怎樣容綾就怎樣。


    一開始可能還會顧及覃公子在一邊看著,按著路北穆在桌下亂動彈的手,一個勁的警告但好像沒有什麽用,他反而是越挫越勇,後來索性就不管了,就當早點體驗帶娃的感受好了。


    “吃飽了.......”路北穆默默的收回了作亂的手,拍了拍肚子愜意道。


    “那就回床上躺著。”容綾大手一揮他就乖乖的滾回了床上,覃公子頓時覺得自己口中的這口飯實在有些難以下咽,他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聽話的路北穆。


    “那阿綾和我一起睡回籠覺嗎?”路北穆躺下後還特意留了最外麵的一側,順手拍了拍。


    容綾忍著路北穆越來越厚的臉皮,訕訕的朝覃公子笑笑表示歉意,也不知道為什麽從見麵到現在路北穆與之前可相差的太遠了,要不是這是一個古言劇本容綾都快以為是不是路北穆被奪舍了。


    “覃公子打算什麽時候動身?”容綾將碗筷收好一起與覃公子出門完全不理路北穆期待的眼神。


    覃公子想了片刻道“若是快的話明天就動身,畢竟他的身子拖不得。”


    “那我們也明天走,路上還要拜托覃公子了。”容綾道。


    “無妨。”


    容綾回來的時候路北穆已經重新睡著了,隻是眉頭緊皺,厚厚的被子蓋在身上反而沒有什麽用似的他一個勁的在發抖,容綾毫不猶豫的上了床重新摟著他。


    “我其實很想知道你回去後發生了什麽。”容綾也不知道路北穆聽不聽得見一個人喃喃的說道,路北穆像是感受到了容綾的存在轉個身便抱住了容綾。


    “我都懷疑你是在裝睡。”容綾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一邊拍著他的背一邊在想些什麽。


    眼睛盯著床幔好久才朦朦朧朧有些睡意,糊塗間感覺到路北穆一個勁的往她懷裏擠,還哼哼唧唧的說著什麽,容綾沒有聽清楚就睜開了眼睛。


    路北穆直勾勾的看著他眼角帶著笑意,好像已經看了很久了,見到容綾醒來笑著說道“阿綾很好看。”


    容綾失笑順水推舟道“我一直都很好看。”


    “我也好看。”路北穆又補充道“所以和阿綾是絕配。”


    “嗯”容綾點點頭算是認同他的說法“我一定與你是天作之合,這世界上除了你沒有誰再可以與我這麽相配,所以你要快快好起來與我成親。”


    路北穆神色一怔,隨即說道“嗯,我知道.......就算治不好大不了像一前一樣,我很能忍的,隻要阿綾在我身邊.......”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容綾打斷路北穆的話,兩人就這麽互相看著,一時間整個房間理安靜的不行。


    眼神中像是又什麽東西在流動,轉瞬間從眼眶奪出掉到了被褥上,是路北穆的眼淚。


    容綾心疼的吻了路北穆的眼睛,細致又溫柔“我的阿穆會好起來,我們會一直在一起,我們會白頭偕老,我們會相守一生,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離,就算最後我們都會合葬在一起。”


    容綾這些話像是定心丸一樣,一句一句直擊路北穆的心髒,他不光感受到了安心還有前所未有的委屈。


    “我走的時候去看過你,隻是很晚了你已經睡了,是我沒有勇氣見你,你都不知道我在大梁做了什麽,收集的情報我也原封不動的全部寄回了東青。”路北穆將臉深深的埋在容綾的肩頭不知是怎麽了,聲音沙啞的不行,仿佛在沙漠中迷路的旅客很久沒有喝到水了一般“我後悔的太晚所以才會使北境淪陷,要是我早一點回來或者哪怕與你商量事情都不會走到這一步,是我自己太有自信了,我以為我可以,我能夠力挽狂瀾,能夠阻止父君,但是我錯了,我不可以,我從始至終都是靠著父君,他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離了他我什麽都不是,什麽都做不了,更加包括保護不了你。”


    話越說越輕,仿佛捏在路北穆喉嚨的雙手越來越用力,直到最後變成了一些喘息,嘴裏鼻子裏溫熱的氣息全部噴灑在容綾的脖子上,斷斷續續的好似一個孩子撲在大人懷裏忍不住的抽泣,路北穆心中藏了很多事情,壓在心中五年,每每輾轉反側之間他都會想以後與容綾見麵了該怎麽麵對她,該說些什麽做些什麽才能夠彌補。


    可是容綾一直都沒有問,反而是自己太過於多愁善感,到頭來一切都是自己給自己的莫須有,要不是容綾今日左拐右拐的問出來,他不知道還要憋在心裏多久。


    容綾滿是心疼一直抱著路北穆,她知道路北穆心裏想的是什麽,她也知道這些年他心裏一直都不好過,可是這件事一定要說清楚,否則他會藏一輩子,可能以後在心底裏發酵出來的就不是那麽簡單的問題了。


    他既然把自己當作依靠,自己也從始至終都離不開他那麽不妨把話全部放在明麵上說像之前一樣,他們兩個從此之後便不要有什麽秘密了。


    “現在知道錯了吧。”容綾道“以後要聽姐姐的話知道嗎?”


    路北穆似乎下了一下,輕輕的點頭道“嗯,以後都聽姐姐的。”


    兩人一直躺倒午後,吃完飯再門口曬了一會太陽,寺廟裏的師傅們知道路北穆明天就要走了紛紛前來道別,明日他們有早課送不了他們。


    若來攜著其他小師傅送來了幹糧,連主持都來與路北穆道別,給他帶了幾本佛經。


    容綾對路北穆說先回瀘州,雖然覃公子的醫術也很好但是還是讓鶴庭瞧瞧比較好,畢竟路北穆之前的身體就是鶴庭再醫治。


    “什麽時候知道我者病的?”路北穆仰躺在台階上好奇的問道“我好像一直都沒有與你說過。”


    容綾不以為然的說道“很久以前吧,那時候我們好像還沒有在一起呢。”


    “這麽早!”路北穆還以為是自己犯病的時候不巧被容綾撞見了,想著自己最近一起犯病也是在在客棧中,深更半夜的,除非是容綾晚上不睡覺來翻他窗戶否則她根本不會知道。


    “在夕聽閣我得瘟疫後你守著我那次,我半夜醒來床邊一個人都沒有,而你房間裏門庭若市就連我外公都在,我就知道你比我嚴重多了,後來鶴大夫與我細說的。”容綾全須全尾的和盤托出“是我給你下的毒......。”


    “阿綾.......”路北穆眼看容綾要開始自責了,連忙阻止,沒想到容綾說的比他快。


    “你不用安慰我。”容綾道“我知道那時候的傅詞離不是我,但是跟我其實差不了多少。”因為容綾是主使,現在想來應該就是自食其果吧,自作自受大抵就是這個樣子。


    不過沒有關係,她會用一輩子來還,她會用餘生來守著路北穆,從此以後不再讓他受一點苦。


    “我愛你。”容綾突然鄭重其事的朝路北穆說道,夕陽正好打在她的臉上,她露出一個比夕陽還要美的笑容說道“作為容綾很愛你,無關傅詞離也無關以前種種,僅是作為我自己這個人,所以我隻談以後和將來,也不會給自己平添不快,往事種種都不值一提了。”


    “好。”路北穆當然希望容綾這麽想,他怕容綾和自己一樣將什麽事都堵在心口,增加無限憂愁。


    “明天就啟程回去了。”容綾拍拍手道“起來回去了,夜裏涼,今日早點休息。”


    “好。”路北穆一溜煙的鑽進被窩熟練的空出一個位置,沒一會容綾輕車熟路的鑽了進來。


    第二日一早天還蒙蒙亮,三人就啟程出發了,一路上好像都心照不宣的沒有詢問對方要確切的去哪裏,但是三個人越走越覺得不對勁,不管拐哪個彎,不管換哪條路永遠都順路,三人心裏都開始琢磨不定了,直到最後全部停在了夕聽閣的門口。


    “那麽不會就是打算跟著我呢吧。”覃公子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容綾和路北穆互相看了兩眼越看越覺得不對勁,容綾舉棋不定的開口說道“你口中說的師傅不會就是鶴庭鶴大夫吧?”


    看著覃公子一臉震驚的模樣容綾才確定他們兩個要找的大夫竟然事同一個人。


    “鶴大夫什麽時候收徒弟了?”路北穆問的問題也是容綾想知道的,這麽多年她怎麽從來沒聽說過,不管是從誰的嘴裏都沒有聽說過。


    正在這時阿昭鶴聽白從裏麵走出來了。


    “少閣主!回來了!”阿昭最先開口然後看到了一邊的覃公子“覃大夫也回來了,正好鶴大夫剛剛還說起你。”


    聽白站在路北穆身邊幫忙扶著,路北穆笑笑“我還沒有這麽嬌弱。”


    覃大夫是真的沒有想到容綾的身份,這幾日也一直守著本分不好問人家的姓名,沒想到啊沒想到。


    三人進了門鶴庭和林青鬆就從裏麵走出來了,覃大夫最先開口“師傅”再轉頭對著林青鬆喚了一聲閣主。


    鶴庭對他點點頭轉而就將目光看向了一邊想要行禮的路北穆。


    “你拜什麽拜!”鶴庭看著他就來氣“還不趕緊進去!你說說你!覃垚傳信過來說他手裏的病患樣子時我還以為來了個你的翻版,沒想到是你自己的升級版!”


    鶴庭這個說法是把容綾逗笑了,沒想到鶴庭轉而就將矛頭指向了容綾“你笑什麽笑,先讓我把把脈,這幾年天天在外麵晃悠,喊你回來也不回來,這會人找著了才肯回來,知不知道你外公有多擔心。”


    鶴庭這麽說容綾對上了林青鬆陰晴不定的臉色,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確實有些生氣,容綾立刻為自己解釋道“我不是還寫信回來的嗎?”


    “信都不寫回來的話,你也就不用回來了!”林青鬆嘴上是這麽說但容綾要真的不回來他是真的能將整個江湖翻過來找到容綾。


    看來這五年林青鬆是真的有些介意。


    這麽想著父兄那邊也應該是這樣的,沒想到林青鬆像是知道容綾心事的一樣“你父親傳信過來了,讓你不要離開這裏他來找你。”


    “父兄要來?”


    “是你父親要來。”林青鬆突然咳嗽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到“你兄長估計沒有時間。”


    “?”容綾表示疑惑,鶴庭也是笑笑不說話,著氣氛就很詭異了,要不是容綾知曉傅蕭川這個人她還以為是犯了什麽錯。


    眼下最主要的就是路北穆的身體了,鶴庭把脈把了很久,眉頭一直緊緊皺著沒有鬆開過,經過長途跋涉路北穆已經安安穩穩的睡著了,隻是偶然間會囈語會喊容綾的名字,容綾隻能在旁邊陪著他。


    “他受得傷可不是一星半點,皮外傷雖然治好了,但是五髒六腑的傷不是那麽容易就好的,這可不是光靠養著就可以好的。”鶴庭一五一十的說道“之前我就說過他的毒有藥可醫,隻是這藥找起來不是那麽容易的。”


    “在哪裏?”容綾直截了當的問道。


    “不知。”鶴庭搖搖頭,這毒很罕見,那時候就連解藥都沒有,也是這幾年鶴庭靜下心來慢慢琢磨出來的,或許醫書上排名第一的解藥‘飛葉針’可以一解。


    可是飛葉針早在世界上絕跡了,出來沒有人見過,就連鶴庭也隻在醫書上見過,真要找起來都不知道路北穆能不能撐到那時候。


    容綾什麽都做不了,鶴庭這麽說相當於給路北穆按了死刑。


    那些隻想以後不問前程的話也隻有容綾說出來哄哄路北穆,她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她的心也在跳動,她也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麽,路北穆身上的毒根本就沒有過多的描寫,就是絕世毒藥,而現在報應在了她頭上,讓她愛上了路北穆,讓她一生都要活在愧疚之中,讓她每每想起就痛不欲生。


    看著路北穆一直被折磨,這毒已經壓製不住的時候,她就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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