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威一看勢頭不對連忙帶著路北穆往林深裏逃竄,容綾飛身略過人群,獨自一人追了上去。


    公孫煜原本將剩餘的人處理完之後便帶著人趕過來,行過蘆葦地正愁該去哪一邊信號就響起,他們趕到的時候隻剩下隨容綾一起點兩個侍衛,奄奄一息的靠在樹上,地上躺著的全是哀嚎聲的山匪。


    “王妃呢!”公孫煜沒看到容綾,一下子有些慌了忙問。


    “追過去了……”其中一個還說的動話,勉強的撐著樹幹站起來道。


    “追!”公孫煜立刻吼道“一定要將王爺和王妃帶回來!”


    “是!”


    夜色很濃,但是著林中卻是火光衝天,容綾知道公孫煜回帶人上來,但是她等不到那時候,明知前麵是陷阱她也會追上去,因為路北穆在他們手裏。


    大片大片的景色飛快的向身後移動,容綾累的氣喘籲籲但還隻是能看見他們的一些背影,隻要一停下來就會追不上了。


    不知道追了多久,前麵的人突然停住了腳步,容綾立馬就警覺起來,恐怕這時候已經掉進他們的陷阱了,但是她不能後退一步。


    “想不到你還真的敢追過來!”良威還從來沒見過這麽笨的人,這麽明顯的陷阱難道看不出來嗎?還傻乎乎的跟著他們過來,他也沒有想到竟然還會又買一送一的好事。


    如果是兩個人的話,應該要到的東西會更加的多。


    “哼!”容綾喘著粗氣,握著將行的手微微的顫抖,剛才已經耗費了她很大的體力,她現在是真的沒有把握還能不能將路北穆安全的帶回去,但是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一定還會跟過來。


    “我說過!將他給我,你們就可以走!”容綾不厭其煩的一遍一遍的重複,已經忍耐到極限了,她可不在乎山不山匪的,她隻在乎路北穆。


    “可笑!”良威不知道又從哪裏招來一批人,將容綾團團圍住“你以為你能走得了?”


    “試試不就知道了?”容綾深吸一口氣,冷笑道“就來看看今天是你們趴下還是我趴下!”


    良威可沒有時間玩這種過家家的小遊戲,一下子十幾個人齊齊的衝向容綾。


    畢竟人太多了,容綾的體力呈斷崖式的下降,可是她的眼裏沒有什麽能比眼前的路北穆還要重要。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拚命,但是知道自己如果不這麽做會後悔,她現在隻要路北穆,隻要他安然無恙就好。


    廝打聲,刀劍相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要的隻有他一個!”容綾右手根本就抬不起來了,臉上,手上,肩上,全身上下都是血漬,不光是她自己的還有別人的不過她已經分不清了。


    似是不甘,似是苦楚,一下子全部湧上心頭,半蹲在地上的容綾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怎麽會到這一步的,耳邊呼嘯的風聲,原本就快要入秋了,這風也是越來越冷了。


    手指間的冰涼讓容綾知道她還不能躺下,她還要將路北穆奪回來。


    “那就兩個人一起帶走!”良威已經不想再同容綾又過多的糾纏了,隻要兩個人都抓在他手裏,那麽不管他們提出怎麽樣的要求那些官府的人都不敢輕易的回絕。


    這就是把握。


    “休想!”容綾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踉蹌的從地上站了起來,血順著指尖緩緩的留下,可是容綾依舊站了起來。


    良威對於容綾的這種垂死掙紮完全不上心,隻想快點將離開這裏。


    一次一次,一遍一遍容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撐下來的。


    路北穆就安安靜靜的躺在那裏,容綾想到之前他多自己說過,以前很多時候都是自己披荊斬棘來到他的麵前,現在看來這話說的也沒有錯,隻是處在荊棘之中的人變了。


    這一次我依舊會披荊斬棘來到你的麵前,但是你可不可以向我走來一步。


    天邊黎明出現,山中鳥兒開始啼叫,四處開始明亮起來,萬物開始從沉睡的夜晚中醒來,而容綾躺在這一方天地之中隻覺得沉重無比,手腳根本就沒有力氣,最後一眼也隻看到路北穆被他們帶走了。


    公孫煜一個勁的搖晃著自己,即放心不下路北穆又不能將容綾獨自丟在這裏不管,容綾其實很想跟他說趕緊去看路北穆,可是她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容綾不知道路北穆有沒有被救下來,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一種無形的痛感,蔓延過全身,連指尖都變得酥麻無比,但是虎口處撕裂的疼痛告訴她自己倒下了,在公孫煜趕來的前一秒倒下了,他們落荒而逃,消失在林中。


    那一瞬如鯁在喉,無法言語的難受,她好像把路北穆給弄丟了。


    “.........阿綾...”路北穆迷迷糊糊之間知道自己又暈過去了,原本他和知行是裏應外合假裝中計的,奈何他們更加心細。


    想來也是好笑,路北穆覺得他們應該去當個繡娘,心這麽細當個山匪簡直太可惜了。


    “喲!好像醒了”嘰嘰喳喳的聲音吵得路北穆睜開了眼,不過就那麽一瞬他知道自己的計劃被打亂了,知行估計沒有在身邊,但是這裏應該就是路北穆此行最終的目的地了。


    還有恍惚間好像聽到了容綾的聲音,路北穆知道自己大概是在做夢,隻能幹笑兩聲,即使是現在他也很想見見容綾,要是換一個地方就更好了。


    肩頭被人狠狠的踩了一腳,路北穆悶哼一聲躺著沒有動。


    “怎麽?現在說不出話了?之前怎麽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踏平這裏呢?”良威現在一看到路北穆就會想到還在他們手裏的良啟,當然是能多讓路北穆吃些苦就往死裏下手。


    路北穆隻覺得自己的肩膀被踩裂了一樣,整隻手都麻的不行。


    “我在想要你怎麽死........”路北穆如實的說道。


    良威一聽這個還有些發愣,但隨即便笑了“你還是先顧及一下自己好了。”


    兩人拖著路北穆,讓他勉勉強強的站了起來,路北穆才有機會好好的觀察周圍,與他想的沒有什麽差別,四周都是茂密的叢林,想要從中間過去一點都不現實,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麽進來的,隻能走一步算一步,拖一步是一步。


    這座寨子比路北穆想象的要大許多,光是院子裏站的人就比他之前看到的還要多,此時他正站在一個高台之上,一邊是一張方桌,另一邊就是一個人形的架子,看起來應該是為路北穆量身打造的。


    站台下麵全是人,密密麻麻的,路北穆頓時覺得自己像是祭品一樣,有些好笑。


    “我.......”路北穆瞧了瞧自己除了之前的傷口重新裂開之外,其他沒有什麽大礙,摸了摸嘴角的血漬道“.......看起來還行.......”


    “哼!”良威真的沒有見過像路北穆這樣的人,到這這個地步還像是觀光一樣泰然自若,一般來這裏的除了自己人,就隻有死人了。


    路北穆作為籌碼自然不會讓他這麽容易就死,但是也絕對不會讓他好過。


    “路北穆...”良威重複了一遍路北穆的名字,放在桌上的手也不自覺的敲了起來“說是你砍了我兒的一隻手?”


    路北穆一屁股坐在了桌子上,他說不出來心裏現在是什麽感覺,就是覺得空落落的,所以做什麽事也開始沒了顧及。


    他漫不經心的答道“是,他碰了不該碰的東西。”


    “你那消失了一年的王妃?”良威道。


    路北穆沒說話,良威卻笑了起來,似是回想道“確是一個狠角色,竟然可以殺了我這麽多兄弟,你知道嗎?她今日可是殺了有........”良威完全沒有去看一邊路北穆難以置信的眼神,自顧自的數了起來“大概怎麽得有五十好幾的了吧,那是一個英姿煞爽,大概一輩子也就這麽一次了。”


    “什...什麽.......”路北穆良好的偽裝終於被打破了,良威才露出笑容,繼而開始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我還以為你們可以感同身受呢!她挨了那麽多下,不死也殘,深山老林裏的隻能被什麽野獸吃了吧。”


    原來那些聲音........路北穆一下子就慌了神,瞬間手腳冰涼,站在地麵上腳都發軟“你什麽意思!說清楚!她怎麽了?”


    路北穆一下子衝到良威的麵前,卻被兩人擋住了,他隻能咆哮“你把她怎麽了?!說話!”


    “原來你也會這樣?”良威心情是越來越好了,他就是很享受這樣的感覺,他是不知道容綾怎麽樣了,但即使公孫煜及時趕到又怎麽樣?按照容綾那種不要命的打法,自己就將自己賠進去一半,跟死了也沒有什麽兩樣。


    “你........!”路北穆心口絞痛,忍不住的蹲了下來,那一瞬間的心慌,讓他深刻的知道自己現在又更重要的事情,他已經管不了容綾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他隻想要見她!


    現在!立刻!馬上!


    “她要是如何!我要你們全部陪葬!”


    “你們夫妻兩真是一摸一樣,明明都自身難保了,還一個勁的說些大話。”良威覺得今日已經將一年的笑話都聽完了。


    先是容綾被幾十人圍攻還說要帶走路北穆,現在路北穆自己都身陷囹圄還嚷嚷著要別人來陪葬,可真是可笑。


    “....說道做到!”路北穆一腳揣在最近的一個人的腿上,那人受不住力,隻直直的倒下,他邊一個翻身將那人的長刀握在了手上。


    路北穆站在高台之上,手裏握著長刀,冷眼看著台下的一眾人等“都給我死!”


    “.............”


    容綾的整個人都仿佛被人在拉扯,全身的骨頭都好像重新組裝了一樣。


    “嘶........”


    “洛洛...你醒了?”


    聽不得這樣的聲音,容綾隻覺得腦袋快要炸開來了一樣,腦海中不斷的浮現一些片段,斷斷續續的,容綾想要抓住卻怎麽都抓不住,那種漂浮在虛無之中的感覺,真的會讓人沉溺其中。


    “阿穆........”容綾迷迷糊糊的喊了一聲,突然睜開了眼睛。


    “阿穆!”


    全身像是散架一樣,疼的容綾齜牙咧嘴。


    “洛.......”文昀一下子愣在了原地,身邊的大夫全部一擁而上,就連知縣都忍不住探頭去看,他隻能遠遠的站在原地,怎麽都插不進去。


    “王爺呢!”容綾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連忙問。


    剛剛才吵鬧的房間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各個麵麵相覷,但是沒人開口。


    容綾看了一圈公孫煜不在心一下子就慌了。


    “嘉陽縣知縣!”容綾吼道。


    “在!”隻想忙不迭的在容綾麵前露了一個腦袋“臣在!”


    “你說!”


    “王...王爺....他...恐怕.........”知縣隻覺得今年他犯太歲,簡直就是不讓他好過,就連一覺醒來感覺容綾的氣場都變了,說話都忍不住哆嗦.......


    “我要去找他。”容綾不顧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起身就想下床。


    “不可.......王妃身上還有傷....”


    “不行!萬萬不可.......”


    “王妃,不能下地.......”


    “........”


    容綾恍若未聞,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腳踩在地上都像踩在棉花上一樣,但是沒有人敢越矩扶她,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嘴上還不停的勸慰。


    王爺會沒事的等等屁話。


    容綾隻覺得眼睛幹澀,她想哭卻怎麽也哭不出來,將行放在一邊的桌上,上麵的血跡都還沒有擦幹淨。


    文昀隻覺得容綾變了,看他的眼神變了,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縣衙門口突然衝出來一群人,將街上的人都嚇了個半死,才看見最前麵的是還穿著一身血衣的容綾,拿著一把劍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身邊全是敢怒不敢言的大夫。


    劉公公著急道“王妃不能出去!公孫將軍在全力的尋找,王妃就算去了也無濟於事。”


    容綾聞言突然站在了原地,眾人還以為是勸下來了,沒想道她當眾吐了一口血,卻抹了抹嘴巴上的血跡不在乎的說道“那就與他合葬在一起,反正我絕不會獨活!”


    此言一出,不光是在場的大夫和侍衛,就連一邊看熱鬧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容綾才不管那麽多,她隻要見路北穆,不管是活的還是死的,她隻要見他。


    滿腦子都是路北穆。


    城門口吵吵嚷嚷的,似有馬蹄的聲音,容綾瞬間停在了原地,心中不知在期待著什麽,心髒也跟著砰砰直跳。


    “閑雜人等避開!”遠處傳來喊聲“靖北王回城!閑雜人等避開!”


    那一瞬間容綾的眼淚像是收不住了一樣,傾瀉而出。


    滿身血漬的路北穆騎著馬赫然的出現在容綾的眼前。


    那一刻容綾什麽也看不見了,隻能看見路北穆勒住韁繩,翻身下馬,跌跌撞撞的奔向容綾,將她擁進懷裏,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我回來了,阿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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