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城的百姓幾乎都看見了他們在長街上相擁,一身血衣的路北穆跌跌撞撞的奔向滿身是傷的容綾。


    兩個人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眼角的淚水也終於有了發泄的對象。


    容綾趴在路北穆的肩頭泣不成聲,隻能低低的嗚咽“我就…知道……知道你一定會回來。”


    “讓你擔心了。”路北穆顧不上自己身上的傷趕忙去檢查容綾“讓我看看,傷的怎麽樣?重不重?”


    容綾趴在他肩上一個勁的搖頭,手就是不肯鬆開半分,好像深怕路北穆跑了一樣。


    “阿穆……”


    路北呢當場怔在原地,容綾不知道路北穆的腦袋此時已經炸成了煙花,將他摟的更加緊“我很想你,阿穆……很想你……”


    “阿綾?”路北呢簡直就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剛才叫我什麽?”


    “我說我很想你,阿穆,我的阿穆,我的夫君,我……要一直留在這個世界的理由……”


    “我……”路北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他將臉深深的埋進容綾的頸窩。


    他的阿綾想起他了,他的阿綾終於想起他了!


    一時之間誰都不敢上去阻攔,但這是在街上而且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大庭廣眾之下實在不成體統。


    路北穆身後的戰馬還在不停的嘶吼,似乎是受到了人群的驚嚇。


    嘰嘰喳喳在議論的百姓還沒有搞清楚情況,就讓公孫煜的人給驅散了,留下幾個不要命的還在觀望。


    “王爺和王妃還是先回去吧,這人多眼雜,而且身上都還有傷……”劉公公知道路北穆的心情,但是這太有失皇家顏麵了,可是他還沒有說完路北穆就雙腿一軟,暈在了容綾的懷裏。


    “阿穆!”容綾慌了神立刻喊道“快將王爺帶回縣衙!”


    “是!”


    容綾自己也站不穩,一個踉蹌被劉公公扶住。


    “王妃當心!”劉公公額頭冒汗,一個兩個都是操心的命“快!將王妃送回去!”


    原本熱鬧中心的兩個主角,一個昏倒一個垂死都被架了回去,但是很快便成為了大街小巷的一個談資。


    原來那洛娘子還真的就是靖北王的正妻,宣國唯一的一位郡主,隻是失了記憶才暫住在文家。


    現在人家全部想起來了,他們倒是很好奇容綾打算怎麽處理文家,誰不知道文家那小子喜歡靖北王妃。


    不過這戲台子還沒有那麽快搭建好,聽說靖北王快不行了。


    說是戰了一天一夜才從匪窩子殺出一條血路,第二天太陽落山了,那餘暉照射在一大推的屍體上,路北穆就站在那中央,手裏拿著劍活生生就像是地獄裏走來的惡鬼。


    就算是這樣也要支撐隨時都會倒下的身子快馬加鞭趕回城中,隻為親眼看見自己的王妃有事無事。


    這樣的感情讓人動容,看來傳言也全不都是瞎編亂造的。


    全城的人都在等這件事的下文,文家點心鋪也關了兩天了,縣衙卻是沒有傳出一點消息。


    又過了一天,第三天的時候才有消息稱靖北王轉危為安,王妃日日守護,王爺也會盡快早日康複。


    城外的一切事宜全部交給了公孫煜,他草擬了文書,順帶將這裏的事全部告訴了宣辰。


    宣辰沒有想到的是路北穆出了這麽大的事自己竟然什麽都不知道,連忙一紙書信還順帶讓人帶著名貴藥材前往嘉陽縣。


    第四日,有人看見文家小子進了縣衙。


    容綾端坐在床邊,肩上,腰上全部綁上了紗布,但還是每天一早醒來就在路北穆的床邊守著,劉公公站在一邊,又不知道該怎麽勸慰容綾,隻能時時刻刻的提高警惕,生怕容綾有一點想不開。


    但是容綾很安靜,隻是這麽看著路北穆,還吃飯還是吃飯,還換藥還是換藥,也絲毫沒有虧待自己。


    路北穆身上的傷太嚴重了,特別是腰上的那一刀在深本公分恐怕就不可能還躺在這裏了,可想而知他是經過怎樣的亂戰才活生生的站在容綾的麵前,還能強撐著與她說那麽多的話,顧不上自己的傷隻為趕回來看她。


    容綾一想到這裏就眼角酸澀,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就將路北穆給忘了,自己那麽愛的人怎麽就輕而易舉的忘記了,還讓他受了那麽嚴重的傷。


    “王妃,文秀才來了。”小斯站在門外稟報道。


    “知道了。”容綾應道。


    這還是容綾第一次醒來之後離開路北穆的房間。


    容綾一步三回頭的出了門,劉公公也跟了上去,好讓路北穆好好的休息。


    文昀在前廳站著,今早他突然接到消息說容綾要見他,他便趕忙過來了,之間也想了很多,但沒想過容綾會忘記了他。


    說的話都那麽的生疏。


    “文秀才?”容綾坐在首座上,讓人給文昀倒了一杯茶試探的喊道。


    文昀一愣但還是接過了茶杯淺淺的抿了一口。


    “聽說是你救了我一命?”容綾臉上帶著笑意,與之前沒有兩樣,但卻透露著生疏,仿佛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麵一樣。


    “嗯.......”


    “那文家點心鋪說是我送給你們的,現下也有好些日子沒有開張了,你們也不必估計我的身份,該是怎麽樣就還是怎麽樣。”容綾認真的說道“我送出去的東西也沒有收回的道理。”


    “洛.......王妃不記得.......?”文昀差點喊錯名字,說話聲音越來越輕。


    “?”容綾不明白他的意思,皺了皺眉頭不解的看他。


    “沒事.........”文昀知道這才應該是他和容綾最後的結果,原本就不在一個世界的兩個人,從頭到尾都是自己奢求的太多。


    “既然這樣,那現在我說的就不會變,到時候再從府裏給你挑幾個合適的人,幫襯你一把。”容綾似乎想到了什麽忙問“文秀才是不是來年要參加科舉?”


    “是。”文昀點點頭。


    “那到時候若我還在樺城,一定會登門道賀。”容綾道。


    “多謝....王妃....”


    “啟稟王妃!”縣衙外傳來了馬蹄聲,一人翻身下馬高舉明晃晃的信件走了進來“陛下書信。”


    容綾接過展開信件,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字,看著有些頭疼,直接了當的問道“陛下可有口諭?”


    “陛下言,靖北王與王妃傷勢好轉就立刻北上,盡快回城。”來人說道。


    “知道了,回去稟報陛下,就說這邊的詳細情況公孫煜會細細呈稟,但是嘉陽縣知縣會由我來定奪。”


    “這...這不和規矩........”那人明顯犯了難,私自處置這不是藐視皇威嗎?他可不敢就這麽冒冒失失的傳回去的。


    “你隻管如實將我的話傳回去,陛下會答應的,若出了什麽意外我來擔著。”容綾皺眉,不悅道,周身立刻散發出來一股子不容反駁的戾氣“他的罪行株連九族都不嫌多!”


    “是!”容綾都這麽發話了,他哪還有不接的道理,戰戰兢兢的就出了門。


    “王妃可要現在就提審?”劉公公怕容綾又像一個木頭人一樣去守著路北穆,連忙提出一個小建議,希望來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容綾猶豫片刻道“還不是時候,等王爺醒了再說。”


    嘉陽縣知縣,與山匪串通一氣,私通礦山,知情不報,還與山匪裏應外合企圖迫害靖北王,已被押入地牢。


    這一通告示早早的就貼了出來,文昀不知內情,所以沒有搞清楚,但是現在看容綾這麽生氣才隱約覺得知縣的腦袋是保不住了。


    隻是這樣的容綾讓人陌生,那日全身血淋淋被人抬回來的容綾,讓文昀全身的血都倒流,他感覺到容綾會一些拳腳,但沒想到她會這麽厲害,能夠獨當一麵。


    那時他就明白了,他之前見的不是真正的容綾,現在站在他麵前殺伐果斷,卻又能在路北穆麵前卸下一切偽裝的容綾才是真正的容綾。


    強時可以獨當一麵,當有靠山時也會偷懶小憩,但隻有在路北穆麵前才會這樣。


    “王妃!王爺醒了!”遠處人還沒有到,聲音就先傳來了,容綾哪還管得了其他的事,轉頭就回來路北穆的房間,將文昀撇在了前廳。


    文昀遠遠看著容綾消失的背影,笑了笑,轉身回去了。


    “阿穆!”容綾一進門就看見路北穆不顧身上的傷就要從床上起來“別動!你還不能起來。”


    “阿綾........”路北穆果然就不動了,隻是眼神一直跟隨著容綾來到床邊。


    “我在......”


    敢情他們剛才勸了那麽久都比不過容綾的一句別動,路北穆果然久老實了。


    其餘的人一看久知道沒自己的事情了,紛紛告退。


    容綾握著路北穆的手不知是開心還是委屈眼角泛紅“你...終於醒了。”


    “我夢見你了,夢到你來找我了,夢到你滿身的傷,夢到你...你想起我了。”路北穆咳嗽了兩聲,但還是喋喋不休的說道“好怕醒來還是夢,但幸好終於讓我如願一回。”


    “我不會再離開你了!”容綾輕輕趴在路北穆的胸口,忍不住抽泣“真的,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我不會再離開你了。”


    “阿綾,親親我。”路北穆現在動不了,但是他還是想要擁抱容綾,抱不到親親也是可以的。


    容綾哪會拒絕,抬頭久吻上了路北穆的嘴唇。


    久違的感覺。


    這大概是太久沒有在一起的緣故,容綾一刻都不想與路北穆分開,自從他醒了之後更是一日三餐衣食住行全部都親自來,之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要處置知縣什麽的,現在全部拋在了腦後,這些事加在一起都沒有路北穆重要。


    “都說了,你不要動,全部都交給我!”容綾見路北穆又想下床,連忙過去攙扶道“躺回去!”


    “阿綾也受傷了!為什麽可以不聽我的話隨處亂跑?”路北穆有些委屈,自己明明也千叮嚀萬囑咐容綾不能隨意走動,可她就是不聽。


    “那你是不聽我的話了?”容綾斜眼帶著危險的警告。


    “那阿綾親親我。”路北穆開始撒嬌了。


    “好好好,親親親。”容綾再路北穆臉上啄了一下。


    “不行!”路北穆明顯不滿意努嘴道“這裏也要........”


    容綾完全就拿他沒辦法,有些哄小孩的湊了上去,路北穆一看計謀得逞,一個翻身將容綾壓在身下低頭就吻了上去,手也不自覺的開始亂動。


    “等...等一下...馬上就...吃飯了.......”容綾感覺自己都快呼吸不了了,路北穆像是快要渴死的人一樣不給容綾半點喘息的機會。


    “你的傷.......”容綾根本就不敢用力的推搡路北穆隻能提醒他自己注意一點傷口。、


    “沒事”路北穆斬釘截鐵道,開始解容綾的衣帶。


    經過這幾天的養傷,路北穆的傷勢也好了大半,能下床走動了,但是容綾還是不放心所以路北穆幹什麽她都不允許,活生生像是在照顧一個殘疾人。


    恐怕也是憋壞了,所以才會忍不住,容綾倒是覺得沒有什麽,隻是大夫那邊不知道該怎麽說。


    “王爺,您這傷口怎麽又裂開了?”朱大夫定時定點隔兩天就來給路北穆看傷,以前還沒什麽,隻是這幾天越來越不對勁,這快要愈合的傷口一個兩個都開了口子,這就讓朱大夫百思不解了。


    容綾站在一邊幹咳了兩聲,微微的紅了臉。


    路北穆抿嘴偷笑“本王心情好,這點小傷也沒什麽。”


    朱大夫是過來人,看看兩人的麵色就知道怎麽一回事,隻覺得有些胡鬧,但是他們兩個身份尊貴也不是自己能夠說的,隻能好心的提點一句“王爺和王妃還是稍稍有些耐心比較好。”


    這麽一說容綾的臉就更紅了,頓時覺得屋子裏憋得慌,轉身就出門透氣去了。


    路北穆也憋不住了笑出了聲,還對朱大夫問道“本王的王妃是不是很可愛?”


    朱大夫一把年紀也是不容易,不知所措的被劉公公帶了出去,劉公公作為路北穆他們之間最大的一顆電燈泡,十分明白朱大夫現在的心情。


    容綾實在是羞於說出口,隻是路北穆在這一方麵從來是占主導地位,容綾也是沒有辦法不是.......誰知道他這幾日還上癮了,動不動就親上了,摸上了,然後自然而然的.......


    “阿綾在想什麽?”路北穆不知什麽時候走到容綾身邊,出其不意的問道就是想嚇容綾一跳,容綾確實被嚇到了,生氣的白了一眼路北穆,將頭轉向一邊不理他。


    “阿綾不說話?”


    “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路北穆略顯委屈的回道。


    容綾心軟了一下“那,那錯在哪裏了?”


    “錯在.......”路北穆似乎真的在冥思苦想,想了一會才慢慢的靠近容綾的耳邊略帶曖昧的說道“錯在...太用力了......”


    “你.......!”容綾一下子臉都漲紅了。


    路北穆笑著將容綾抱緊了懷裏笑道“錯在沒將阿綾牢牢的鎖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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