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裏宿舍熄燈了，袁蘭躺在床上，突然覺得她好像生病了。
但是她沒有發燒，也沒有感冒，她隻是心裏很痛，痛到她睡不著。
“潘悅。”
“嗯？”上鋪半睡半醒的潘悅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為什麽會突然覺得心痛？”袁蘭語氣平常，似乎隻是在討論一個數學題。
“如果不是因為生病的話，那就是你說了反話。說了違背你內心的話，然後心就會懲罰你……”潘悅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安靜的宿舍裏，潘悅的每一個字袁蘭都聽見了。
反話？
袁蘭想起自己對陸簡說的那段話，心裏突然更痛了。
‘你憑什麽懲罰我？你還想要我怎麽樣？答應他嗎？袁蘭，做個人吧，別禍害人家陸簡了……’袁蘭把自己蜷縮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袁蘭挨個通知了輔導地點改成了學校，隻是她沒有通知陸簡。
本來也是想避開陸簡的。
昨天沒控製好情緒一通亂吼，陸簡一定很懵，不明白自己說的什麽意思。
想想還挺對不起陸簡的，好不容易準備好的告白，竟然是一段關係的盡頭。而且……昨天還是他的生日。
‘真的是個心狠的人啊袁蘭。’
袁蘭看向窗外，雙眼放空，思緒飄向了遠方。
‘陸簡現在在幹什麽？打掃房間嗎？昨天弄得那麽亂，說好一起打掃的，結果……。一個人打掃一定很累，可是把他們叫過去打掃的話，陸簡那麽聰明，一定會猜到是我叫的。這樣藕斷絲連，給人希望的行為，可不行啊……’
“袁蘭，袁蘭？”尹傑發叫了袁蘭兩聲。
“嗯？怎麽了？”袁蘭回過神看向尹傑發。
“我還想問你怎麽了，叫了好幾聲也不應，你在想什麽？”尹傑發問。
‘在想陸簡，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袁蘭笑了笑，說“沒想什麽。”
“哦，就是我這道題不會做，搞不懂。”尹傑發把書本放在袁蘭麵前，指了指一道空白的題目。
袁蘭拿起草稿本和筆，耐心地講解著。
——對不起陸簡，我不喜歡你。
——如果之前對你做了一些讓你誤會的事情，那我向你道歉。
——以後，我們就像普通同學那樣相處吧。
陸簡躺在沙發上，手搭在沙發的邊緣，隨意拎著一瓶啤酒。
地上橫七豎八的啤酒瓶滿地都是，家裏依舊是昨天亂糟糟的模樣。彩帶、氣球，好像時間還停留在昨天。
袁蘭昨天說的話，他回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腦海裏隻記得袁蘭說的最後一段話。
他從昨天之前，從來沒想過表白失敗這件事。理所當然的覺得袁蘭會答應，然後理所當然的覺得會和袁蘭在一起。
當聽到袁蘭拒絕的話時，他甚至沒有問一句：為什麽不喜歡我。因為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收場，那麽狼狽。
他忘記了，袁蘭從來沒有表達過喜歡自己的意思。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自欺欺人而已。
陸簡自嘲地笑了笑，然後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
——對不起陸簡，我不喜歡你。
陸簡一個勁的猛喝，發了瘋地喝。
——如果之前對你做了一些讓你誤會的事情，那我向你道歉。
沒喝幾口，酒瓶已經空了。他隨意往地上找了找，可是拿起的全是空酒瓶。陸簡腳步虛浮地走向冰箱，打開冰箱找到了最後一瓶酒。
他拉開易拉罐，瘋狂地把酒往自己嘴巴裏灌。仿佛一個身處在沙漠已久的人，終於喝到水似的，急切又瘋狂。
——以後，我們就像普通同學那樣相處吧。
‘砰！’
陸簡把酒瓶摔在了地上，還沒喝完的酒從瓶子裏流了出來，灑得滿地都是。
他無論喝多少酒，這些話都會出現在他腦子裏，如影隨形，一刀一刀地紮進陸簡的心裏。
陸簡靠著冰箱，然後無力地滑到了地上，自言自語地說了句：
“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
自從陸簡曠課一個星期後，袁蘭和陸簡這對關係要好的同桌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雖然平時還是會打招呼，但是總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冷卻了很多，沒有之前那樣親密了。
也不會去陸簡家裏輔導了，大家周末都留在學校教室裏學習。
雖然比起陸簡家，學校有黑板、有書籍、有圖書館，學習的時候十分便捷。但是卻沒有了氣氛，沒有那種一堆人紮在一起共同進退的氛圍。
在教室裏學習，就好像隻是單純的為了應付考試。
而且陸簡也沒跟他們一起學習了，好像被排開了似得。但是他還是會跟大家一起打籃球，而袁蘭平時卻比較沉默，就好像……在疏遠他們。
以前覺得袁蘭像一個鄰家大姐姐，現在卻覺得她隻是一個學習輔導員。
除了學習以外，她不會跟大家一起嬉戲打鬧，不會跟大家閑聊，也不會跟大家一起吃飯了。
比起陸簡，袁蘭更像是那個被排開的人……
後來幾人周末還在教室裏學習的事情被老朱撞見了，心裏大為感動。這群孩子，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依舊堅持著好好學習。這種積極向上的精神，被老朱誇了好幾天。
不僅如此，老朱拉著二班的老魏也加入了輔導的隊伍裏麵。
說是因為袁蘭也有自己的學習任務，讓她別太操勞。
不知不覺得，袁蘭漸漸減少了輔導的時間，然後一點一點地脫離了這個小團體。
最徹底的一次就是月考，袁蘭考了班級第一名。桌子從後麵，搬到了第一排。
也是在月考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袁蘭和他們，已經越走越遠了。
在之後的時間裏，袁蘭和他們的交集越來越少。雖然她還在群裏，但是卻從來沒有出來發言。
就像她一樣，雖然見麵還會打招呼，但是卻不會像之前那樣，親密無間，無話不說。
他們的關係就像……普通同學。
“袁蘭怎麽回事啊，好像在疏遠我們”尹傑發一邊吃著飯，一邊後知後覺地說。
“大哥，都一個多月了，你才發現啊。”何群吐槽說。
“可是……為什麽啊，我們之前不是玩的很好嗎？還一起過生日來著。”尹傑發有些摸不著頭腦。
“誰知道啊，可能人家這樣的學霸，看不起我們唄。她去了第一排之後，有理過我們嗎？”何群不屑地說。
“她要是看不起我們，之前怎麽可能給我們輔導，別瞎想。”鄺陽寬慰說。
“使喚我們唄，現在沒有價值，連教都懶得教了。”何群說。
“袁蘭不是這樣的人。”鄺陽底氣不足地說。
“她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仗著自己學習好，來學渣群體裏裝一下逼。說什麽會教我們，要讓我們學習變得更好，其實隻是為了彰顯自己多牛逼。逼裝完了，膩了，又回到學霸的陣營裏。我們這樣的學渣，哪能進他們的眼啊。”何群用力都戳住一塊肉，然後憤憤不平地放進嘴裏用力咀嚼。
但是她沒有發燒，也沒有感冒，她隻是心裏很痛，痛到她睡不著。
“潘悅。”
“嗯？”上鋪半睡半醒的潘悅迷迷糊糊地應了一聲。
“為什麽會突然覺得心痛？”袁蘭語氣平常，似乎隻是在討論一個數學題。
“如果不是因為生病的話，那就是你說了反話。說了違背你內心的話，然後心就會懲罰你……”潘悅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她沉沉地睡了過去。
安靜的宿舍裏，潘悅的每一個字袁蘭都聽見了。
反話？
袁蘭想起自己對陸簡說的那段話，心裏突然更痛了。
‘你憑什麽懲罰我？你還想要我怎麽樣？答應他嗎？袁蘭，做個人吧，別禍害人家陸簡了……’袁蘭把自己蜷縮成一團，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袁蘭挨個通知了輔導地點改成了學校，隻是她沒有通知陸簡。
本來也是想避開陸簡的。
昨天沒控製好情緒一通亂吼，陸簡一定很懵，不明白自己說的什麽意思。
想想還挺對不起陸簡的，好不容易準備好的告白，竟然是一段關係的盡頭。而且……昨天還是他的生日。
‘真的是個心狠的人啊袁蘭。’
袁蘭看向窗外，雙眼放空，思緒飄向了遠方。
‘陸簡現在在幹什麽？打掃房間嗎？昨天弄得那麽亂，說好一起打掃的，結果……。一個人打掃一定很累，可是把他們叫過去打掃的話，陸簡那麽聰明，一定會猜到是我叫的。這樣藕斷絲連，給人希望的行為，可不行啊……’
“袁蘭，袁蘭？”尹傑發叫了袁蘭兩聲。
“嗯？怎麽了？”袁蘭回過神看向尹傑發。
“我還想問你怎麽了，叫了好幾聲也不應，你在想什麽？”尹傑發問。
‘在想陸簡，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袁蘭笑了笑，說“沒想什麽。”
“哦，就是我這道題不會做，搞不懂。”尹傑發把書本放在袁蘭麵前，指了指一道空白的題目。
袁蘭拿起草稿本和筆，耐心地講解著。
——對不起陸簡，我不喜歡你。
——如果之前對你做了一些讓你誤會的事情，那我向你道歉。
——以後，我們就像普通同學那樣相處吧。
陸簡躺在沙發上，手搭在沙發的邊緣，隨意拎著一瓶啤酒。
地上橫七豎八的啤酒瓶滿地都是，家裏依舊是昨天亂糟糟的模樣。彩帶、氣球，好像時間還停留在昨天。
袁蘭昨天說的話，他回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後，一切都不重要了，他的腦海裏隻記得袁蘭說的最後一段話。
他從昨天之前，從來沒想過表白失敗這件事。理所當然的覺得袁蘭會答應，然後理所當然的覺得會和袁蘭在一起。
當聽到袁蘭拒絕的話時，他甚至沒有問一句：為什麽不喜歡我。因為他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收場，那麽狼狽。
他忘記了，袁蘭從來沒有表達過喜歡自己的意思。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自欺欺人而已。
陸簡自嘲地笑了笑，然後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啤酒。
——對不起陸簡，我不喜歡你。
陸簡一個勁的猛喝，發了瘋地喝。
——如果之前對你做了一些讓你誤會的事情，那我向你道歉。
沒喝幾口，酒瓶已經空了。他隨意往地上找了找，可是拿起的全是空酒瓶。陸簡腳步虛浮地走向冰箱，打開冰箱找到了最後一瓶酒。
他拉開易拉罐，瘋狂地把酒往自己嘴巴裏灌。仿佛一個身處在沙漠已久的人，終於喝到水似的，急切又瘋狂。
——以後，我們就像普通同學那樣相處吧。
‘砰！’
陸簡把酒瓶摔在了地上，還沒喝完的酒從瓶子裏流了出來，灑得滿地都是。
他無論喝多少酒，這些話都會出現在他腦子裏，如影隨形，一刀一刀地紮進陸簡的心裏。
陸簡靠著冰箱，然後無力地滑到了地上，自言自語地說了句：
“既然不喜歡我，為什麽要對我那麽好……”
自從陸簡曠課一個星期後，袁蘭和陸簡這對關係要好的同桌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
雖然平時還是會打招呼，但是總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冷卻了很多，沒有之前那樣親密了。
也不會去陸簡家裏輔導了，大家周末都留在學校教室裏學習。
雖然比起陸簡家，學校有黑板、有書籍、有圖書館，學習的時候十分便捷。但是卻沒有了氣氛，沒有那種一堆人紮在一起共同進退的氛圍。
在教室裏學習，就好像隻是單純的為了應付考試。
而且陸簡也沒跟他們一起學習了，好像被排開了似得。但是他還是會跟大家一起打籃球，而袁蘭平時卻比較沉默，就好像……在疏遠他們。
以前覺得袁蘭像一個鄰家大姐姐，現在卻覺得她隻是一個學習輔導員。
除了學習以外，她不會跟大家一起嬉戲打鬧，不會跟大家閑聊，也不會跟大家一起吃飯了。
比起陸簡，袁蘭更像是那個被排開的人……
後來幾人周末還在教室裏學習的事情被老朱撞見了，心裏大為感動。這群孩子，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時候，依舊堅持著好好學習。這種積極向上的精神，被老朱誇了好幾天。
不僅如此，老朱拉著二班的老魏也加入了輔導的隊伍裏麵。
說是因為袁蘭也有自己的學習任務，讓她別太操勞。
不知不覺得，袁蘭漸漸減少了輔導的時間，然後一點一點地脫離了這個小團體。
最徹底的一次就是月考，袁蘭考了班級第一名。桌子從後麵，搬到了第一排。
也是在月考之後他們才發現，原來袁蘭和他們，已經越走越遠了。
在之後的時間裏，袁蘭和他們的交集越來越少。雖然她還在群裏，但是卻從來沒有出來發言。
就像她一樣，雖然見麵還會打招呼，但是卻不會像之前那樣，親密無間，無話不說。
他們的關係就像……普通同學。
“袁蘭怎麽回事啊，好像在疏遠我們”尹傑發一邊吃著飯，一邊後知後覺地說。
“大哥，都一個多月了，你才發現啊。”何群吐槽說。
“可是……為什麽啊，我們之前不是玩的很好嗎？還一起過生日來著。”尹傑發有些摸不著頭腦。
“誰知道啊，可能人家這樣的學霸，看不起我們唄。她去了第一排之後，有理過我們嗎？”何群不屑地說。
“她要是看不起我們，之前怎麽可能給我們輔導，別瞎想。”鄺陽寬慰說。
“使喚我們唄，現在沒有價值，連教都懶得教了。”何群說。
“袁蘭不是這樣的人。”鄺陽底氣不足地說。
“她這樣的人我見多了，仗著自己學習好，來學渣群體裏裝一下逼。說什麽會教我們，要讓我們學習變得更好，其實隻是為了彰顯自己多牛逼。逼裝完了，膩了，又回到學霸的陣營裏。我們這樣的學渣，哪能進他們的眼啊。”何群用力都戳住一塊肉，然後憤憤不平地放進嘴裏用力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