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四年,八月初十。北鎮撫司。


    張嫣的下馬威嚇得一眾人戰戰兢兢,就在她準備在下一記猛藥時,被魏忠賢提拔成指揮僉事的許顯純出現了。


    他一來,見正廳這情形。幹脆利落先給了自己一個響亮的耳光。


    然後上前諂媚道:“不知皇後娘娘大駕光臨,微臣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如此一來,張嫣倒是不好繼續發作了。她冷冷哼了一聲,然後坐回了身後的椅子上。


    “許大人事忙,本宮哪敢怪罪!再說了,聽說今日魏公公也來了這鎮撫司獄,您忙著招待魏公公,自是顧不得迎接本宮了。”


    許顯純被這話說的臉上的笑一頓,“娘娘說的哪裏話?這臣如何敢呢?”隻言語間,全然不提魏忠賢的話茬兒。


    張嫣心思轉了轉,繼續冷著臉道:“許大人有什麽不敢的?今日不還是抓了本宮手下的人嗎?本宮竟不知如今的北鎮撫司,如此威風凜凜!捏造個罪名,說抓誰就抓誰!”


    許顯純:“話也不能這麽說!皇後娘娘,咱們錦衣衛抓人自然也是有憑據的!再說了,今日之事,臣可是奉的皇爺的旨!”


    張嫣聽了這話,心裏一慌。可她還是強演鎮定,繼續冷著臉。甚至,她端起又奉上的茶杯,衝著那許顯純就砸了過去!


    口中虛張聲勢道:“胡說八道!聖上的旨意……本宮怎麽不知道!假傳聖旨的罪名許大人你擔得起嗎?”


    許顯純:“微臣怎敢假傳聖旨!剛才所說,句句屬實。臣確實是憑著聖旨去抓的人呐!”


    張嫣:“好,你說聖旨要你去抓人!你把聖旨拿出來,讓本宮瞧瞧!”


    許顯純:“這……這皇爺是傳下的口諭。臣哪裏有聖旨拿給娘娘看。”


    張嫣:“拿不出聖旨,那就是你說謊。來人呐!把這個假傳聖旨的狗東西給本宮抓起來!”


    正廳裏的錦衣衛麵麵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張嫣見狀,怒了。她厲聲喝道:“好啊!本宮看你們錦衣衛這是真要反了!連本宮的命令都置若罔聞?來日怕是連聖旨也不管用了!既如此,要你們還有何用?”


    其他人這下子有些慌了,猶猶豫豫的想要上前真把許顯純給綁起來。


    張嫣心裏一喜,心想解決了許顯純就好辦了!接下來,她直接帶走劉保、林釗、蕭湛三人。安置好他們,然後再回宮裏找朱由校。


    如此一來,主動權在自己手裏。而對付朱由校,她更是分分鍾就能拿下。少說都有一百種方法讓朱由校妥協!


    可惜,下一秒。門口傳來一個討厭的聲音。


    隻見魏忠賢帶著自己那些個幹兒子,從外麵跨步進了正廳。他一邊走還一邊說:“娘娘且慢!今日之事,許大人確是奉了皇爺口諭!臣身為司禮監秉筆,可為許大人作證!”


    許顯純見魏忠賢來了,悄悄鬆了一口氣。他抹了抹頭上出的虛汗,心想:“這皇後娘娘似乎是比大家傳聞中,還要潑辣難纏!唉!瞬間有些同情皇爺是怎麽回事兒!”


    而張嫣見魏忠賢還在這兒,心裏暗罵了一句。然後作罷了要綁那許顯純的心思,暗暗尋思起其它救人法子來。


    魏忠賢進了正廳,走到張嫣麵前,拱手彎腰恭恭敬敬施了一禮。然後才道:“今日,娘娘怎麽會來這北鎮撫司啊?”


    張嫣看著對麵明知故問的老家夥,一時很是為自己一開始的眼瞎後悔!


    這哪是什麽憨厚忠心的老實人?分明就是一個麵上忠厚,實則奸詐的老陰逼!


    可是如今說什麽都晚了,雖摸不準為何這個魏忠賢如此針對自己!但是眼下,她也顧不得這些彎彎繞了,必須先把人給救出來再說……


    於是張嫣皮笑肉不笑的對著魏忠賢道:“今日,本宮聽說手下的店鋪和私兵裏的人被公公抓了。所以特意過來了解了解情況!想著,若是誤會?還是快點把人放了吧!本宮正好把人帶出去!”


    魏忠賢:“不是誤會!劉保與東林有來往,私藏東林餘孽。是被抓的東林人士親口說的!而林釗,原為戚金戚將軍的親衛,在渾河一役中戰死。隔了這麽久,突然又冒出來,說自己沒有死?此事疑點重重!再加上有人密報其為遼東細作,咱們調查他不為過吧!”


    張嫣被魏忠賢這巧言如簧,氣的一肚子氣!她忿忿問道:“那蕭湛呢?你們憑什麽抓蕭湛?”


    魏忠賢:“不是臣要抓他!是他自己早年間犯過一樁滅門血案。如今苦主鬧到京中來,錦衣衛這才插手的!”


    張嫣:“什麽苦主?什麽血案?”


    魏忠賢:“七年前,滄州的黑虎寨有過一場滅門血案。傳聞是一個少年的複仇之舉!如今這事被幸存者提起,言說自己一家也是被那黑虎寨擄去的苦主,結果遇上這麽一場禍事。於是請求嚴懲當年那位少年,而咱們錦衣衛一查。誰知道您明華軍這次平叛立功,被封了個把總之職的蕭湛便是此人。所以才把人給抓了起來!”


    張嫣越聽越覺得,對麵的魏忠賢真是心機深重。也不知道這些事兒,他查了多久了?


    如此暗地裏把她手下這些人查了個底掉,然後不動聲色。直至今天,他抓住時機一舉發難!


    該是從去年魏蓉兒入宮就開始準備了吧!因為她和王體乾的合作?魏忠賢想扳倒王體乾?


    還是說,他所謀更大!從一開始就想打擊自己這個正宮娘娘,意圖給自家侄女鋪路?


    張嫣看著對麵魏忠賢的臉,一時陷入了沉思。


    而魏忠賢見張嫣不說話了,自己也閉上了嘴巴。


    許顯純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隻好垂著頭,假裝自己不存在。


    好一會兒,張嫣定定神。覺得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畢竟劉保他們還不知道在詔獄裏正在吃啥苦頭呢!


    反正今日不管如何!即便撒潑耍賴,她也要把人從詔獄裏帶出去!


    於是,張嫣對魏忠賢直接道:“劉保和東林官員之間的來往,是本宮吩咐的;林釗的身份也是本宮給的;至於蕭湛,當年之事畢竟有些久遠!怎能憑一麵之詞就斷定他誤殺了人呢!再說,那狀告之人身份可有證明?民告官,按大明律也是要先打板子的吧!”


    魏忠賢:“娘娘如此說,是何意?”


    張嫣:“本宮的意思就是,這三人本宮今日就先帶走了!劉保和林釗所做之事,皆是本宮吩咐。你若要定罪,盡管去向皇爺請旨來處置本宮!至於蕭湛,本宮也要一並帶走。等你什麽時候,把那樁往事的人證物證找齊了。再來和本宮說這抓人的事兒吧!”


    說完,張嫣起身徑自往關押犯人的牢房走去。


    魏忠賢看著張嫣的所作所為,麵色鐵青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動作。


    底下其他人也不敢阻攔張嫣,隻能一個個嚷嚷著於理不合。請張嫣三思而後行!


    結果被張嫣一律無視!


    等到了關押人犯的地方,張嫣把個個牢房翻了個底朝天。才在最裏麵那一間見到了劉保、林釗和蕭湛。


    她問獄卒要鑰匙。獄卒不敢給,張嫣眼一瞪,直接命跟著她的侍衛上前砍開了門鎖。


    帶著劉保三人,離開北鎮撫司時。魏忠賢看著張嫣幽幽開口道:“皇後娘娘,如此妄為的後果你可有想過?”


    張嫣回頭輕蔑一笑,道:“本宮自當上這皇後的那一刻起,就不曾想到有何事兒是本宮沒有膽子幹的!倒是你?魏公公你矛頭指向本宮的時候,不知道可有想過這樣做的後果?”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北鎮撫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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