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因父親明光宗是皇祖父明神宗所厭的太子,母親又是太子所薄的婢妾,幼年並不幸福。五歲時,其母劉氏得罪,被其父下令杖殺,朱由檢交由庶母西李撫養。數年後西李生了女兒,照管不過來,改由另一庶母東李撫養至成人。


    天啟七年八月十一日甲辰,明熹宗崩,由於沒有子嗣,朱由檢受遺命於同月廿四日丁巳,繼承皇位,時年十七歲。


    次年正月初一癸亥,改年號為“崇禎”。


    崇禎帝即位後,勤於政務。同時大力清除閹黨。他抓準時機鏟除了魏忠賢的羽翼,使魏忠賢處於孤立無援的境地。


    天啟七年十一月初一甲子,貶魏忠賢鳳陽守陵,旋之下令逮治。


    天啟七年十一月初五戊辰,魏忠賢自縊而死。崇禎帝下令磔其屍於河間。


    此後,將閹黨二百六十餘人,或處死,或遣戍,或禁錮終身,使氣焰囂張的閹黨受到致命打擊。平反冤獄,重新啟用天啟年間被罷黜的官員。起用袁崇煥為兵部尚書,賜予尚方寶劍,托付他收複全遼的重任。


    自崇禎元年起,中國北方大旱,赤地千裏,寸草不生,《漢南續郡誌》記,“崇禎元年,全陝天赤如血。五年大饑,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饑,八年九月西鄉旱,略陽水澇,民舍全沒。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無,十一年夏飛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崇禎朝以來,陝西年年有大旱,百姓多流離失所。


    崇禎二年五月正式議裁陝北驛站,驛站兵士李自成失業。


    崇禎三年,陝西又大饑,陝西巡按馬懋才在《備陳大饑疏》上說百姓爭食山中的蓬草,蓬草吃完,剝樹皮吃,樹皮吃完,隻能吃觀音土,最後腹脹而死,


    崇禎六年,“全陝旱蝗,耀州、澄城縣一帶,百姓死亡過半”。


    崇禎七年,家住河南的前兵部尚書呂維祺上書朝廷:“蓋數年來,臣鄉無歲不苦荒,無月不苦兵,無日不苦挽輸。庚午(崇禎三年)旱;辛未旱;壬申大旱。野無青草,十室九空。……村無吠犬,尚敲催征之門;樹有啼鵑,盡灑鞭撲之血。黃埃赤地,鄉鄉幾斷人煙;白骨青磷,夜夜似聞鬼哭。欲使窮民之不化為盜,不可得也”。旱災又引起蝗災,使得災情更加擴大。河南於崇禎十年、十一年、十二年、十三年皆有蝗旱,“人相食,草木俱盡,土寇並起”,其饑民多從“闖王”李自成。崇禎十三、十四年,“南北俱大荒……死人棄孩,盈河塞路。”


    崇禎十三年,順德府、河間府和大名府均有大疫,並且是烈性傳染病的流行,“瘟疫傳染,人死八九”。


    崇禎十四年,疫情進一步發展。在大名府,“春無雨,蝗蝻食麥盡,瘟疫大行,人死十之五六,歲大凶”。死亡人口的比率相當高。廣平、順德、真定等府,類似的記載相當多。左懋第督催漕運,道中馳疏言:“臣自靜海抵臨清,見人民饑死者三,疫死者三,為盜者四。米石銀二十四兩,人死取以食。惟聖明垂念。”這時華北各省又疫疾大起,朝發夕死。“至一夜之內,百姓驚逃,城為之空”。


    崇禎十四年,七月,疫疾從河北地區傳染至北京,病名叫“疙瘩病”,“夏秋大疫,人偶生一贅肉隆起,數刻立死,謂之疙瘩瘟,都人患此者十四五。至春間又有嘔血者,或一家數人並死。”“疙瘩”是對腺鼠疫患者的淋巴結腫大的稱呼。


    崇禎十六年,夏秋間發生的腺鼠疫至崇禎十七年春天轉化為肺鼠疫。


    北京城中的人口死亡率大約為40%甚至更多,十室九空。北京郊區的疫情也很嚴重。在通州,“崇禎十六年癸未七月大疫,名曰疙疽病,比屋傳染,有闔家喪亡竟無收斂者”。昌平州的記載中稱為“疙疽病”,而且“見則死,至有滅門者”。河間府景縣“崇禎十六年大疫,病者吐血如西瓜水立死。”


    崇禎十六年,八月,天津爆發肺鼠疫:“上天降災,瘟疫流行,自八月至今(九月十五日),傳染至盛。有一二日亡者,有朝染夕亡者,日每不下數百人,甚有全家全亡不留一人者,排門逐戶,無一保全。”


    崇禎十七年,天津督理軍務駱養性說,“昨年京師瘟疫大作,死亡枕藉,十室九空,甚至戶丁盡絕,無人收斂者。”


    崇禎十七年,秋天,鼠疫南傳至潞安府,“病者先於腋下股間生核,或吐淡血即死,不受藥餌。雖親友不敢問吊,有闔門死絕無人收葬者”。


    山西鼠疫也向周邊省份傳播。崇禎七、八年間興縣人民因避疫而逃之一空,有可能將鼠疫傳播到相鄰的地區。從興縣過黃河,就是陝西的延安府和榆林府,崇禎九年至十六年,榆林府和延安府屬縣相繼發生大疫,如崇禎十年“大瘟,……米脂城中死者枕藉,十三年,夏又大疫,十五年,……大疫,十六年,稔,七月郡城瘟疫大作”。


    江南在崇禎十三年遭大水,崇禎十四年,有旱蝗並災,崇禎十五年持續發生旱災和流行大疫。地方社會處在了十分脆弱的狀態,盜匪與流民並起,各地民變不斷爆發。


    據史學家不完全統計,明代萬曆和崇禎年間兩次鼠疫大流行中,華北陝、晉、冀3省死亡人數至少在千萬人以上。鼠疫的流行與旱災、蝗災及戰亂的接踵而至,明王朝抵不住清兵南下,也就在情理之中。令人驚奇的是,蔓延多年的鼠疫在清順治元年,後就消散得無影無蹤,華北各地風調雨順,社會經濟開始複蘇。


    為剿流寇,崇禎帝先用楊鶴主撫,後用洪承疇,再用曹文詔,再用陳奇瑜,複用洪承疇,再用盧象升,再用楊嗣昌,再用熊文燦,又用楊嗣昌,十三年中頻繁更換圍闖軍的將領。這其中除熊文燦外,其他都表現出了出色的才幹。然用人存疑,以至責無成效皆功虧一簣。李自成數次大難不死,後往河南聚眾發展。


    此時北方皇太極又不斷騷擾入侵,明廷苦於兩線作戰,每年的軍費“三餉”開支高達兩千萬兩以上,國家財政早已入不敷出,缺餉的情況普遍,常導致明軍內部騷亂嘩變。崇禎帝求治心切,《春明夢餘錄》記述:“崇禎二年十一月,以司禮監太監沈良住提督九門及皇城門,以司禮監太監李鳳翔總督忠勇營”;中後金反間計,殺袁崇煥。


    隨著局勢的日益嚴峻,崇禎帝的濫殺也日趨嚴重,總督中被誅者七人,巡撫被戮者十一人。朱由檢亦知不能兩麵作戰,私底下同意議和。但明朝士大夫鑒於南宋的教訓,皆以為與滿人和談為恥。因此崇禎帝對於和議之事,始終左右為難,他暗中同意楊嗣昌的議和主張,但一旁的盧象升立即告訴崇禎帝說:“陛下命臣督師,臣隻知戰鬥而已!”,朱由檢隻能辯稱根本就沒有議和之事,盧象升最後戰死沙場。明朝末年就在和戰兩難之間,走入滅亡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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