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元年,八月初五。


    距離那場接風洗塵宴已過了三天。當時,劉保跟鄭芝龍真真假假的喝了一頓酒,倒是喝出個交情來。


    尤其是在翌日酒醒之後,鄭芝龍聽手下人說,劉保便是這福寧鹽場幕後的掌櫃。


    於是,這家夥可是連著三天請劉保去赴宴了。宴席上談了些啥,外人不清楚。但這兩人眼瞅著竟成了忘年交。


    一個年少居高位,表麵風光實則如履薄冰。一個人至中年,看似隻是個掌櫃實則卻神通廣大!


    今日,劉保回到公主府。張嫣把人叫來了自己跟前,好奇的問他:“那鄭芝龍找你做什麽啊?”


    劉保:“他要找的?說來也不是我,準確來說應該是您!”


    張嫣指指自個兒,沒明白。


    “我?”


    “對,是您。”


    說完,劉保端起茶杯飲了一口潤潤喉。才接著道:“這三天,那姓鄭的旁敲側擊的一直再問三件事。第一:這福寧鹽場真是咱們的嗎?第二:那林釗林將軍是不是咱們的人?第三:當初打洋人用的那種新式火槍是從哪搞到的?話裏話外,對咱們手裏這白花花的食鹽和威力大增的火槍,都極為感興趣!”


    張嫣聽完劉保的話,坐正了身子。皺著眉頭問:“他問這些幹什麽?”


    劉保:“許是這人反骨猶存也說不定!娘娘,這三天我與這人聊了許多……他粗中有細,記憶力絕佳,而且對如今海麵上的事兒也門清。說實在的,此人若能為咱們所用?您以後便不用再愁這海上的事兒了!”


    張嫣笑:“你也說了,他那反骨還沒被消磨幹淨呢!這人能在洋人、海盜、海商和官兵之間混的如魚得水,定然不是泛泛之輩!又豈是輕易就能被人收服的。”


    劉保點點頭,附和道:“也對。隻從那些傳言來看,這鄭芝龍舅舅和義父和都沒什麽好結局。他絕對不是什麽重情重義之人!”


    不過張嫣聽見劉保這麽說,卻心念一動。


    之前在海邊,劉保還提到過此人已有家室。


    如此一來,張嫣忍不住再次跟劉保確認道:“你說過這人已有家室是吧!”


    劉保點點頭。


    張嫣:“那他有兒子嗎?”


    劉保笑了,“有,今年應該有四五歲了。”


    張嫣:“四五歲了?該是上學堂的年紀了……”


    劉保會意,於是兩人相視一笑。


    “娘娘的意思我明白了。下次,那鄭芝龍再下帖子邀我喝酒。我會試著好好跟他談談這事兒的。”


    隻可惜,翌日。崇禎元年,八月初六。


    鄭芝龍沒再給劉保下帖子吃酒。而是匆匆忙忙留下了一句家裏有急事。


    便帶著人坐船回泉州了!


    於是,這頭劉保和張嫣打的如意算盤便隻能落空了!


    隻能等下次鄭芝龍來福寧的時候,再看此事可不可為了……


    如此,張嫣和劉保這心裏不免都有些遺憾。可人既然已經走了,他們也不好再去把人追回來吧!


    好在這福寧如今在張嫣的眼裏,也算是百業待興!她這幾天忙著之前自己想好的計劃,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沒什麽空鬱悶!


    劉保按之前在京師的套路開農莊、辦養殖場、弄學校,招兵買馬。


    一開始,動作不大。這福寧的官員沒注意到剛搬來的皇後竟如此不安分。


    過了幾天,聽到底下人說皇後娘娘在募兵……這些人簡直是大吃一驚。


    對此,張嫣倒也早有準備。


    她剛到這兒時,就給京師上過一份奏表:“到了福寧,才知道東南一帶匪患竟如此嚴重……所以為了自身安全著想,她覺得必須要招募些士兵。不過如今朝廷國庫空虛,她也清楚。所以養兵的銀子便不問朝廷要,她自個兒掏腰包了。”


    這份奏表送進京,內閣持反對態度。主要是依照本朝的宗室製度,親王公主們是嚴禁養兵參政的。


    朱由檢在看到這封奏表之後,第一反應也是不同意。


    可後來,張嫣讓崔念買通的太監和部分大臣提出。這親王和公主怎麽一樣呢!


    剝奪親王們的養兵之權,是因為怕他們造反。可公主們都是些嬌滴滴的小姑娘,能成什麽事呢!


    再說了,東南局勢確實混亂。如若皇爺不同意人自個兒募兵,隻至於讓自家寡居的嫂嫂帶著女兒出了什麽事兒?到時候定會讓其它宗室借此生事!


    而張嫣也知道自個兒這要求,朱由檢聽了會有什麽顧慮。


    所以她也早早給人找好了台階,隻說當初朱由檢對朱由校的承諾。拿自個兒這遺孀身份做文章!杜絕其它宗室有樣學樣跟著養兵的可能!


    而且奏表末尾,張嫣還自個兒規定了這養兵的人數。言說滿額三千,隻為自保!絕無它意——


    朱由檢的耳根子本來就軟。這樣一來,在張嫣買通的那些人的努力下,他也就下旨答應了張嫣這請求。


    當然,那奏表上說隻募兵三千是糊弄人的。她怎麽可能隻弄這麽點人呢?


    今年閩南大旱,多少人家都吃不起飯了。


    這種時候,募兵正是好時機。所以,一開始她隻跟劉保說了一句:咱們養兵要學韓信!


    劉保沒明白。


    張嫣笑:“韓信點兵,多多益善。”


    至於朝廷這邊,就善於利用臨時工這種製度就好了。


    把多出來的通通記為臨時兵。


    反正不管叫什麽,都交給蕭湛、郭威、孫越他們按照之前明華軍那樣好好訓練就是。


    等到真上戰場,說不定這些臨時兵打起仗來會更猛!


    劉保有小聲問過,這新明華軍的人數有沒有上限?


    張嫣回:“咱們銀庫裏的銀子就是養兵的上限。你給我可著這個來就行!”


    所以就算福寧這些官員,對張嫣這些所作所為有異議。她也沒怵……


    隻讓劉保出麵,並上自個兒身邊那位跟著一起來福寧的陳永安。給當地官員們辦了一場鴻門宴!


    宴席上,劉保當先就把京中剛送到的:特許皇嫂養三千護衛的旨意,給眾人亮了亮。


    而後高聲背詩道:漢皇重色思傾國,禦宇多年求不得。楊家有女初長成一朝選在君王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承歡侍宴無閑暇,春從春遊夜專夜。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金屋妝成嬌侍夜,玉樓宴罷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憐光彩生門戶。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驪宮高處入青雲,仙樂風飄處處聞。緩歌慢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翠華搖搖行複止,西出都門百餘裏。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花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君王掩麵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黃埃散漫風蕭索,雲棧縈紆登劍閣。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無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聖主朝朝暮暮情。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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