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煥兒捂著耳朵,那些人的笑聲對她來說就是一種刺激和侮辱。


    她們全向著越冉那女人,竟然一點兒也不同情她,不僅不同情,還嘲笑她。


    “你們不要再說了。


    我也是受害者,你們怎麽就不同情我呢?


    我家破產了,都是拜越冉那女人所賜。”


    “這可不好說,她無緣無故的,為何要讓程一鶴收拾你家?


    肯定是你和她有什麽恩怨。”


    “你們怎麽事事都維護她說話?


    我討厭她,一直以來都討厭她。


    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有什麽了不起。


    活該她家遭遇破產,從山頂的鳳凰變成一隻野雞,活該。”杜煥兒的眼神忽然有些黯淡,越冉哪怕從鳳凰變成野雞也依然保持著原來的姿態。


    她還是沒變,還是沒有被打倒。


    眾人終於大概猜出是怎麽回事兒了,她的情敵越冉家曾經遭遇過破產,一定也是眼前這個女人她們家幹的好事,否則越冉怎麽可能無緣無故讓程一鶴整垮她家。


    可惜的是,這女人到現在還不知道反省。


    竟然覺得她自己才是那個受害者!


    “看見你不自省的樣子,活該你把牢底坐穿。”那女人丟下這句話後便走開去了。


    對於執念太深的人,說多了也無益。


    她們這些輕型犯人,不久後便要重回社會,來此一遭,今後定會倍加珍惜外麵的自由。


    來這兒,最痛的教訓便是讓她們知道了,人在做任何事的時候,都要考慮後果以及學會承擔責任。


    杜煥兒此時不敢哭出聲,她背靠著牆,流著淚。


    孤單和絕望像海潮一般湧來,讓她感到快要窒息了一般。


    “杜煥兒,有人找,出來!”一個警察向裏麵喊道。


    杜煥兒仿佛在做夢一般,她還愣在那兒。


    “你愣在那兒幹嘛?你爸來找你了!”


    這時,她才如夢方醒,忙擦了擦眼淚,笑容隨之取代了滿麵愁容。


    當杜煥兒見到她爸的表情時,她猜到,一定是越冉那女人沒死。


    她的心裏頓時感到一陣失落,不過想到自己不用坐牢了後,又暗自歡喜。


    她和她爸爸相對而坐。


    杜詢見她女兒眼睛紅紅的,他知道他的寶貝女兒受委屈了,在裏麵一定感到孤單和害怕。


    那裏麵的人個個都不是善茬,見有新人來,必定先捉弄一番再說。


    於是,為了讓女兒開心,他趕緊將好消息告訴給他女兒,“煥兒,你放心,越冉沒死,你不用坐牢了。”


    杜煥兒沒說話,她現在內心很矛盾。


    杜詢從他女兒臉上找不到驚喜的表情,“怎麽?你馬上將會從這裏出去了,你不開心嗎?”


    “不開心,因為那女人還在。”


    杜詢覺得自己的女兒執念太深,“你就那麽討厭越冉嗎?”


    “對,我討厭她,非常討厭!”杜煥兒回答得斬釘截鐵。


    “你要知道,假若越冉還是告你的話,你還是會坐牢的。”


    杜煥兒心裏一涼,“爸,你給我請最好的律師團隊,我不怕她!”


    “煥兒,你怎麽還是那般幼稚呢?


    現在我們家馬上就要破產了,我哪兒來那麽多錢請最好的律師團隊?


    再說了,我們能請到最好的嗎?那程一鶴我們可鬥不過。


    還有,你拿刀捅越冉,這是不爭的事實,無論如何,隻要她告你,她必定贏。”


    杜煥兒背脊微涼,她似乎真的忘了,如今她家境慘淡,哪還有錢請律師。


    她苦著臉,“那怎麽辦?越冉是不可能原諒我的,她才不會那麽心善呢,她巴不得我把牢底坐穿。


    爸,那怎麽辦?你得救救我啊。


    我不想坐牢,那地方,我一秒也待不下去!”


    “你錯了,越冉她原諒你了。”


    “她怎麽可能原諒我?”忽然杜煥兒一臉不悅,“你真的去找過她?


    你去求她了?”


    杜詢並未回答,算是默認了。


    杜煥兒忽然狠狠地拍了下桌子,“你怎麽可以去找她求情!


    你一旦找她求情,我就永遠輸給她了。”


    “要是我不去找她求情,你能從裏麵出來嗎?”杜詢覺得自己的女兒太執迷不悟了。


    “我就是出不來,我也不要你去求她!”雖然她嘴上這麽說,可她還是不願意坐牢,隻是她接受不了自己的爸爸去向自己的仇敵求情。


    “煥兒,我求你醒醒吧,越冉她沒有你想的那麽心胸狹隘。


    我還沒求她,她就已經不打算跟你計較了。


    這樣的胸懷,真的很難得。”


    “哼,我看她是演給程一鶴看的吧,真會裝,將自己偽裝成眾多男人心目中的白月光,真是夠了。”


    “你對她的誤解太深了吧?我看你還是適合在監獄裏麵醒醒腦!”杜詢站了起來,事到如今,她女兒仍是這樣的心理,他心裏很是難受。


    “爸,你怎麽在幫個外人說話呢?


    還是幫著個害得我們家破產的狐狸精!”


    “煥兒,我到今天才發現我真的把你給寵壞了。


    你思考問題一切都以自己為中心,而且有些觀念在你的腦海裏根深蒂固,任憑別人怎麽說你也不聽。”


    杜煥兒真的不相信越冉能輕易饒了他,見她爸站了起來,忙將他又拉來坐下,“爸,我隻是氣不過你為何會幫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人說話。”


    “煥兒,你必須要清楚一點,我們欠越家的。


    他們現在不打算追究我們的責任已經是對我們最大的仁慈了。


    我不希望你還不懂得就此罷手。


    要是你還不甘心,還去作的話,到最後,爸爸真的救不了你了。”


    “爸,她真的不打算追究我的責任?”杜煥兒再次追問道。


    “是的,她不打算追責。”


    杜煥兒忽然之間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我看她一定是怕了。”


    杜詢長歎一口氣,搖了搖頭,他不明白自己的女兒為何會如此偏執。


    “煥兒,我懷疑你現在真有些神誌不清,是被氣糊塗了嗎?


    她怎麽可能怕你,她身後有誰?她身後有程一鶴,她怎麽可能怕你!


    再說了,她要是打算追責,你這輩子都得在監獄裏待著,她又怎麽可能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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