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絨覺得厭惡眉頭一皺,來不及多想此人是誰,她便被一雙手硬生生從牆簷上推了下去,差點,迎麵摔在地上。幸虧反應快,落地那一瞬調整了姿勢。


    腳,踩在了地麵粘稠的黑色液體上。那些液體,突然間變成了一條條黑色的細蛇,纏著她的小腿往上。豆大猩紅的蛇瞳盯著她的臉,不斷發出“嘶嘶嘶”的聲音。犬絨直接伸手,扯掉腿上的黑蛇,再扔掉的時候,那些黑蛇,已經被烤焦。


    “阿梧,快離開這裏。”


    乾嫵朝著犬絨吼道,她能夠清楚的看到她通紅眼睛裏的焦急和恐懼,她咬著唇,將身上的靈力往林逸身上渡。就連林逸蕭白臉上表情也一瞬間變化,顯然,他們並沒有想到,身為普通人的犬絨會出現在這裏。


    “嗬,來不及了,我早就發現你了。”


    “妖怪嗎?來的正好呢。”


    平怨道人撕掉了臉上的東西之後,一張臉瞬間變得白皙,隻不過臉上肌膚隻有薄薄一層,如新生的老鼠一樣,內裏青色血管以及紅白血肉看的一清二楚,隻要臉皮一動,那張臉,便格外的令人毛骨悚然。


    此刻,他獰笑著看著犬絨,一雙眼睛,變成了蛇一樣的豎瞳。四周怨氣暴漲,帶著一股難言的味道,比當初聞到的那種腐臭味還要難聞。


    林逸的結界已經變成了透明,看樣子堅持不了多久,那些黑色的粘稠液體將逐漸將他們包裹在了結界裏麵,液體並不透明,所以不久之後便徹底看不到三人的身影。


    犬絨皺著眉頭看著平怨道人,雙手呈現爪狀。灰袍因為劇烈的風而鼓起,垂在肩側的墨發,也被吹亂,四處飛舞。一雙眼睛,更是因為敵人而徹底變成了赤金色,瑰麗,又充滿了危險。


    她不知道林逸他們是否聽到平怨道人的話,方才平怨道人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她便自覺陷入麻煩,隻是乾嫵他們自被困在粘稠黑液中直到現在都一直緘默,並未喊叫出聲讓自己逃,那麽,這些粘稠液體可能阻礙了聲音,致使裏麵的人聽不到也傳不出聲音。如此,便可放心。


    ……


    時間不等人,犬絨也隻是耗著時間,等著黑暗之中的那個人動手。


    “你是如何發現我的身份的。”


    犬絨抬眸看著平怨道人,赤金色瞳孔裏一片冷肅。


    “如何發現?”


    “忘了告訴你,我是靠那些妖怪的內丹修煉的,越是強大的妖怪,對我的誘惑越大。”


    “隻要看一眼,隻要一眼,我就可以看到你的原型。”


    “一隻狼妖,千年狼妖。”


    平怨道人弓著腰貪婪的看著犬絨,他伸出猩紅如蛇信子一樣的舌頭,舔著唇。而後,話音未落,便朝著犬絨襲了過來。


    速度很快,犬絨隻看到一道白影朝著她撞了過來,掩在長袖下的指甲刹那間變長,閃爍著森冷寒光,隻等待著平怨道人撞過來好撕爛他。


    可是,冷兵器猛烈撞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的麵前,站了一個身形纖長的青衣男人,男人背對著,烏黑的發絲隨著暴動的怨氣飛揚,擦過她的鼻翼,她顏色淺淡的唇瓣。一種淡淡的熏香味,縈繞在身邊,不知在那裏聞過。


    原來,有人擋住了平怨道人方才的一擊。來人並未說話,而是,刻意拉開了與犬絨的距離,之後,長劍一揮,那些粘稠液體被劈開一道巨大的口子,一滴滴的黑色粘液落到地上,又是手指般粗細的紅瞳黑蛇。


    站在一旁的犬絨猛然想起了此人先前所說的話,趕忙順著那破口進去,在被粘稠液體包裹著的結界裏麵,看到了林逸三人。


    “快走,有人來救。”


    犬絨隻說了這一句話,三人就快速從那被劈開的破開裏麵出來,抽出長劍斬掉了想要順著膝蓋往上攀爬的黑蛇。


    林逸臉色蒼白,額角帶汗,就連嘴唇,也都沒有一絲血色,因為虛耗太大,所以拄著劍,靠著牆壁皺著眉頭看著與平怨道人纏鬥的青衣男人。


    平怨道人確定為邪修,以妖丹為引,練就邪功。既然能夠看出犬絨的真身,修為,定不在林逸之下。況且,此人狂妄自大,必有什麽法寶傍身。


    可是,平怨道人最終還是不敵青袍男人,嘴角帶血,靠在柱子上,身上被細細銀色鐵鏈所束縛。


    “鎮中傀儡是否為你所製?”


    青袍男人用劍尖指著平怨道人,清俊的臉上表情冷淡稀缺。一雙眼睛如深淵般暗沉,卻漂亮之際,帶著蝕骨的引誘,看一眼,便覺得罪過。


    男人冷峻,就連聲音,也低沉帶啞,沒有一絲人氣可言,衣擺上是挺拔翠竹,越發顯得此人清冷。


    “不是我。”


    “與我無一絲好處。”


    平怨道人低著頭,使人看不清楚表情。他的白袍被劍劃爛,衣襟帶血,傷口的血液沒有經過處理,一直在淌,暗紅色血液幾乎染紅了整個上半身。


    他的腿以一個怪異的姿勢扭曲著,似乎被打斷了,腳上,還掉了一隻鞋。


    “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們是誰幹的,畢竟,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我呢。”


    “是那偽君子劉虞山,一切的根源是他。而凶手……”


    平怨道人猛的抬頭,將詭譎的目光看放在了犬絨身上。他咧著嘴,剛想要說話,一道劍光一閃而過,平怨道人脖子上的肌膚被切開,露出裏麵猩紅血肉,越來越多的血,從他的脖子往下淌,他睜著一雙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麵前的冷峻青年,最終,以死亡告終。


    到了最後,誰也不知道他嘴裏最後想要說的是什麽。


    然而,犬絨猜到了平怨道人想說什麽。他看的是她的方向,最後從他口中出來的,隻會是她。她是妖,在這個以降妖除魔為己任的世界裏,妖,本就是原罪。


    可是,她不知道,為什麽那個男人會在平怨道人開口之際,殺了他。


    “道友,為何出手?又為何,不讓他把話說完?”


    林逸蒼白著一張臉,他看著已經變成一具屍體的平怨道人,皺著眉頭。一旁扶著他的少年蕭白,看著那血淋淋的屍體,反倒是勾唇一笑。


    “此等喪心病狂之人,死了也幹淨。”


    “蕭白。”林逸看了一眼蕭白。


    “方才這邪修心懷不軌,我便出手了。”


    青袍男人抬手收回長劍臉上表情不顯,轉身,看著林逸,一雙寒眸猶如死水般波瀾不驚,話語輕巧亦簡潔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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