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一炷香的時間,朝汐勉強恢複了些力氣。


    這周汝嫣的藥雖然算不上什麽絕世靈丹,但恢複體力還是很有效的,至少吃了這藥,朝汐的雙腿有了力氣,臉色也好些了。


    “走吧。”朝汐指了指山壁說道。


    “姑娘可好些了?若是不行還請在山外等候,莫要逞強。”九筒說道。


    朝汐笑了笑,再次說:“走吧,我沒事。”


    既然如此,九筒也不好再說,隻得點了點頭。何況這山外也並不是百分百的安全,倒不如大家一起進山。


    九筒將白南行入山前交給他的紙條拿在手中,嚴肅地說:“二位,這入口乃是幻陣,二位可要跟緊我,萬萬不可大意!


    朝汐與慕未明點了點頭,收刀入鞘,跟著九筒,一同走進這如同水麵一般的崖壁之中。


    ……


    崖壁之中沒有山石,竟是一片暗的透不過光的樹林。


    一入山壁,朝汐隻覺得眼前突然恍惚了一下,再次清晰時,便看到了幽暗的一片樹林。


    這幻陣中,不知道有沒有陽光,即使有,也無法穿透這高聳且茂密的叢林。


    樹木很是繁茂,棵棵都長得極其高大,均有遮天蔽日之勢。樹與樹之間又間隔很小,按照九筒的身量,也隻能將將過去。


    九筒指了指前方說:“按照六師弟給的地圖來說,往這兒走。”


    “好。”


    九筒帶著朝汐二人直直向前走,在沿路第七顆樹前,停住了腳步。


    “圖上說,走進這棵樹……”九筒說著,伸手觸摸粗壯的樹幹,這才發現,原來這樹的感覺和外麵崖壁的感覺是一樣的。


    九筒在前,朝汐二人在後,紛紛走進了這棵大樹裏。


    進了大樹,朝汐才深深感覺到,如果沒有這圖,是萬萬不可能走出這幻陣去的,給她一百年也走不出去!


    進了大樹,又是一個長得和剛才一模一樣的茂密的森林。


    “走吧,往左走,第二十一棵……”


    “不會在這裏邊兒走個十年八年才能出陣吧……”朝汐邊走邊問道。


    怪不得老妖王不讓出不讓進的,這幻陣也太麻煩了!他們自己記得住嗎!怪不得有地圖……


    進了左側路的第二十一棵樹後,由此反複了數次,三人終於出了這讓人透不過氣的樹林幻陣。


    進入最後一棵樹的時候,朝汐隻覺得眼前有一片亮光,聚焦後發現,他們終於進了這妖山青穀。


    此時正是傍晚,妖山之內的景色皆被夜色遮蔽得看不清楚,但大體能看到腳下一條蜿蜒的小路通向山穀中央,而這山穀平地上,坐落著鱗次櫛比的房屋,沒有炊煙,沒有光亮,黑壓壓的房屋。


    這裏就像是個沒有人的小小山村,與朝汐幻想中的妖山金山大相徑庭。


    山穀平地有一個漆黑的湖泊,湖泊上有一處亮著燭光的小院,院子外與平地連接的吊橋上,閃著星星點點的光亮,和模糊湧動的人影。


    朝汐壓低聲音說道:“那裏有人。”


    話音剛落,朝汐便覺得身後有一股殺氣照著她的後腦勺而來,還沒轉頭,就聽見“砰”地一聲,慕未明已經一拳將準備偷襲朝汐的那名男子打倒在地。


    男子倒地,沒有求饒沒有跑,居然吹起了口哨。


    這一聲響亮的口哨吹起來,湖泊吊橋上的人才紛紛轉過頭來,發現了他們三名不速之客。


    也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掌燈!”


    這山穀霎時間亮了起來,無數長明燈在各處掛著,身旁站著點燈的妖山之人。朝汐三人這才看出來,他們自入穀之後,就已經被包圍了。


    長明燈照亮了妖山青穀,照亮了這不安之夜,也照亮了鐵索吊橋上的那幾個人的臉。


    白南行和白千楚似乎暈了過去,被幾個人駕著,站在鐵索橋上,而站在他們身邊的兩人正目光狠厲地看著朝汐三人的方向。


    一人乃是年輕男子,麵容消瘦,一身黑袍,左臉顴骨上有一道非常明顯的刀疤。而另外一人則是花甲老人,一身綠袍,須發皆白,毛糙的頭發亂糟糟地束在頭頂,中央插著一根小木棍兒。


    朝汐看著那站在白千楚身邊的綠袍老者,恍然覺得在哪兒見過。


    還沒想起來,就聽到身旁的九筒一咂嘴,嫌棄道:“這老六怎麽這麽不中用!還以為他早就把搞事的人放倒了,沒想到他自己先被放倒了!真是丟我們蜀丘的臉啊……”


    話雖然是這麽說,但九筒心裏知道白南行的本事,給他這麽短時間放倒的人,可謂是極其厲害的角色了。


    朝汐皺了皺眉突然說道:“我見過那個綠衣服的老人!在秋都客棧,這老人來找過白千楚。”


    “是我與姑娘遇見的那個客棧?”


    朝汐點點頭,“不錯,按照他當時的言語來說,他叫白千楚三小姐,又是受命來接她回家,應該是親信之人。”


    九筒望著那吊橋上的白南行,一拍手說道:“原來如此。”


    看來,六師弟必然是被意想不到之人偷襲,不然怎麽會這麽廢物!怎麽可能這麽廢物!


    正當九筒在心中為白南行的能力呐喊之時,吊橋上的男子已經一揮手,指揮一眾妖山叛軍向著朝汐三人殺來。


    九筒托了托肚子,向前一步,咬著後槽牙說道:“我來!我六師弟受人暗算,絕不能代表我蜀丘的實力!”


    朝汐和慕未明各退一步給他騰地兒。


    麵對這些持刀而來的人,九筒連坐下都不用,他僅僅一閉眼,地上碎石翻滾而起,向著殺來之人襲去,不偏不倚,正好都打中了他們的右側胸口,而力道不大不小,正好將他們擊暈,又不至於喪命。


    慕未明搖了搖頭道:“二先生還真是仁慈。”


    九筒睜開眼睛,回道:“不管怎麽說也是我六師弟的族人,不到萬不得已定然不能下殺手。”


    慕未明點點頭,指了指那吊橋說道:“所以才說二先生仁慈,不過我看你六師弟的族人可不會這麽仁慈。”


    朝汐與九筒望向那吊橋,發現綠袍老人和黑衣男子不知為何拿出匕首來取了白南行兄妹二人的指尖血。


    血滴在一潭毫無波瀾的湖麵上,突然一瞬間,像是爆炸了一樣,“轟”地一聲,濺起巨大的水花。


    水花之中騰空而起的,是那一塊閃著金光的長方形令牌。


    “青帝令!”眾人皆呼。


    寧淵一把抓住飛在半空的青帝令,冷峻的臉上終於浮現出了笑意。


    綠袍老者也笑了笑,對身旁的黑衫男子說道:“寧淵啊……那個……既然如今青帝令在手,你也就將他們都放了吧。”


    “放了?”寧淵一笑,將青帝令放入衣襟之中,指了指站在入口處的朝汐三人,說道:“先把他們搞定再說吧!”


    “這……”綠袍老者咬了咬牙,一揮手說道:“好,但你可別忘了答應我的啊……以青帝令重建我青丘神威,但是……但是萬萬不能傷害老穀主一家!”


    寧淵的眼神直視前方,一身黑袍在深夜中顯得很是神秘,而他那雙深不見底的雙眸,更是讓人捉摸不清。


    半響,寧淵才低沉回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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