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傳說中的獨角獸?可是這腳丫子,怎麽是個虎爪呢?”尚方弋陽震驚到喃喃自語。


    朝汐也很震驚,她不知道尚方弋陽所說的獨角獸是何物,也不知道麵前這長著虎爪與犄角的白馬是何物,但她知道,此物雙眼冒著凶光,絕非善類。


    朝汐與尚方弋陽步步後退,那白馬怪物也步步緊逼,凶相畢露,腳步沉重,俯身低吼。


    待將他二人逼出巷子,那白馬怪物突然仰頭嘶吼一聲,猛然撲來。


    朝汐與尚方弋陽一左一右躲避,一人持刀,一人展扇。


    “看來是個凶獸,千萬小心!”尚方弋陽說著,手中的鐵骨折扇置於胸前,那扇麵兒展開,白色扇麵兒的正中畫著一條深藍色的魚。


    白馬凶獸嘶吼而來,俯身垂頭,似乎是以頭頂上那獨角為武器。


    尚方弋陽折扇一揮,一股強勁的風刃吹向凶獸。可這凶獸沒有半絲的停頓,踏著震碎山石的沉步,向著尚方弋陽直奔而來。


    尚方弋陽步步後退,折扇一合,再開,扇麵兒已經變成了一隻吃魚的鷺鷥,畫兒上的那雙眼睛如同真的一般。


    他再次揮扇,仿若一記龍卷風,從扇麵兒而去,衝著白馬凶獸而來。


    那卷起黃沙的小颶風打在白馬凶獸的身上,哀嚎一聲,“噗通”倒在了地上。


    黃沙飛揚,朝汐有些睜不開眼睛。


    她半眯著眼,飛身而去,手中的小柴刀穩準地砍向了倒地不起的白馬凶獸。


    一聲利刃撕破血肉的聲音,在“呼呼”的風鳴聲中顯得格外可怕。


    朝汐的刀砍掉那白馬凶獸的頭顱之時,風突然沒了。


    刀上沒有血。


    霎時間,大霧降至。


    ……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這又是個幻陣……


    朝汐心中無比悲催地呐喊著……


    尚方弋陽緊握折扇,也是一臉生無可戀的鬱悶相。


    “還有完沒完了……”


    好在這回朝汐和尚方弋陽一同進入了這個幻陣之中。


    大霧散去時,天色大亮,滿城的黃沙已經消失,這座城不再是一座荒城。


    他們此時,似乎正處於城中鬧市,兩側是商鋪,人流如水,來來往往的人們正於朝汐二人身邊擦身而過,他們麵無表情,但卻真實無比。


    “這……”朝汐瞠目結舌。


    尚方弋陽也很吃驚,他雖然早知道幻陣多變,如同夢境,但還從未見過或者聽過一座幻陣之城的,想必造就這幻陣之人,實在是了不得。


    “這個給你。”尚方弋陽遞給朝汐一粒藥丸,說道:“這是凝心丸,在幻陣中若不想變成傀儡,便要保持頭腦清醒,這凝心丸隻有兩天的藥效,保證不受這幻陣的侵蝕。”


    尚方弋陽說著,自己先吃了一粒,又說道:“這凝心丸我身上隻剩下兩顆,你我二人一人一顆,所以在兩日之內,咱們必須要找到破陣的關鍵。”


    “好。”朝汐服下藥丸。


    尚方弋陽沒有告訴朝汐,他入荒城後破自身的小幻陣時,可是服了十粒凝心丸,耗時二十天才出來的,若非有這十顆凝心丸,他早就深陷其中,不知往事了。


    尚方弋陽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麵無表情的人們,心裏多少有些擔憂。


    朝汐心裏也很焦慮,這城確實太大,與欽天府那小小的幻陣不能相提並論,如果這施陣者造就了整個兒城,那麽他們如何在這兩天內從偌大個城中找到陣眼?


    而且,他們對這城的來龍去脈皆不知,他們又該如何知道什麽該存在,什麽是不該存在的?


    “你可知這是什麽城?”朝汐看著尚方弋陽問道。


    尚方弋陽皺著眉頭,倒是鮮有的露出一副認真的表情。


    “中曲城。”尚方弋陽答道。


    “你知道?你還知道什麽?”


    尚方弋陽沒有回答,反而四麵尋找著什麽,直到望到城北不遠處的一座高聳入雲的山,他才停下來,目不轉睛地看著,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那兒,是中曲山,所以這山腳小城,名為中曲城。隻不過這城,早在兩百多年前就沒了。“


    朝汐看著尚方弋陽問道:“沒了?什麽意思?”


    “中曲城,一夜之間,血流成河,無一幸免,全城的人都死絕了……”


    朝汐一怔,那股子瘮人的勁兒又上來了,她看著身邊來來往往的人,頭皮發麻。


    “他們,是怎麽死的?”


    尚方弋陽沉了口氣,說道:“傳聞中曲山以前有一上古神獸,名為駁,晝伏夜出,晚上凶暴傷人,後有一位昆侖山主名為癡成,他來到中曲城,說是要為民除害,降服駁。


    但每次夜間交手都被駁趁夜逃走,有一日,癡成山主追殺駁倒中曲山上,再無音訊。


    不久之後,突有一日,駁凶性大發,殘殺百姓。癡成山主再次現身於中曲城,他多次有機會除掉駁,卻始終沒有下手,那一夜,這中曲城裏的人都死了。”


    “……後來呢?”


    “後來,傳聞駁死了,但不知是誰殺的,癡成山主自此不見蹤影,再也沒有於江湖中露過麵。”


    “那位山主既是來為民除害的,危急時刻又為何坐視不理?”


    尚方弋陽聳聳肩,道:“那誰知道,反正死了那麽多人,這癡成山主難逃其咎。”


    朝汐看著尚方弋陽,突然說道:“兩百年前的事,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


    尚方弋陽笑了笑,剛才那副認真的樣子突然一掃而光,他聳了聳肩俯身湊過來說:“我知道的事可多了去了,兩百多年算什麽,五千年曆史我也照樣能跟你說上一說。”


    朝汐退了一步,懶得理他。


    “那咱們現在該如何?”朝汐盯著身邊的人說:“難道要從這些死人身上找陣眼嗎?可我們如何知道……”


    “這些人?”尚方弋陽搖了搖頭,“這些人可不是當初在中曲城中死去的人,恐怕他們跟你我一樣,是這兩百多年以來被困在這幻陣中深陷不拔的人……”


    “你什麽意思?”朝汐越發的感到毛骨悚然了。


    “意思就是說,如果你我兩天之後沒有找到出去的方法,恐怕也會跟現在看見的人一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困在這幻陣之中。”


    朝汐的額頭冒出一絲冷汗。


    朝汐深呼一口氣,定了定神說道:“走吧,先四處看看。”


    “好。”


    尚方弋陽跟在身邊,折扇在手,緩步走著。


    二人穿過鬧市,漫無目的地在這城中瞎走。雖是漫無目的,但兩雙眼睛卻是格外聚精會神,仿佛想要將這城中的一切都看穿看透一般。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慕夕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言午右右右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言午右右右並收藏慕夕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