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們不從,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


    孟將大喝一聲,手持四方雙鐧向三人奔來。


    慕未明站在朝汐身前,低聲說道:“躲好!”


    言罷,持刀迎上。


    錢白白自然不能坐視不管,他雖然赤手空拳,可那雙手著實厲害,手指仿佛有著能捏碎一切的勁頭,宛如龍爪功一般,與那四方鐧相擊,居然能發出如刀劍相撞的“鐺鐺”聲。


    可即使這樣,也敵不過無畏上品的孟將。


    孟將向後一躍,手中的四方鐧插入地下,那地麵瞬間裂出一道溝渠,地底下仿佛有一陣強大的氣流,極其快速地攻向慕未明與錢白白。


    二人躲閃著,可孟將卻比二人身速更快。


    他飛奔到慕未明身後,揚起四方鐧照著腦袋就是一擊,若非慕未明伸出左手擋了一下,恐怕這頭就要讓孟將打爆了。


    這雖說躲過了致命一擊,但慕未明的手還是被四方鐧的力道與殺氣所傷,骨骼盡斷,整隻手猶如隻剩下皮肉一般,軟塌塌地耷拉著,再也使不上一點力氣,掌心被四方鐧劃破一塊兒皮,正露著肉,血流如注。


    慕未明緊咬著後槽牙,大滴大滴的汗水隨著暴雨悄然而落。


    雨越下越大,將這狐狸巷子的血腥味衝刷得一幹二淨。


    遠處,突然有重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聽聲音應該人數不少。朝汐三人警惕地看著狐狸巷子的盡頭,不知道是不是孟將的援兵前來,三人都很緊張。


    而孟將也很緊張,因為這次來到百裏城,他根本沒帶什麽援兵,他也沒想到那鎖魂盅能夠傷到他,若是剛才沒有被那小丫頭頸間的鎖魂盅震傷,恐怕他早已將慕未明和錢白白的性命拿下,挾持著那小丫頭去左嶺掙回一絲顏麵了。


    那魏一是他的手下,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敗,實在讓他在父親孟落秋的眼前抬不起頭來,所以這才決定隻身前來爭一爭麵子。


    可沒想到,居然被鎖魂盅給傷了。


    遠處的腳步聲越來越重,孟將這才看清楚來人是誰,他此時還不想在這百裏城惹出大亂,畢竟蜀丘乃是百裏城的護符,若是鬧得太甚惹惱了蜀丘,恐怕也是麻煩。他懊惱地咬了咬牙,回頭衝著慕未明說道:“今日算你們運勢好,我定還會再來!”


    孟將言罷,縱身一躍跳上房梁,消失在這大雨滂沱的夜色之中。


    慕未明皺了皺眉頭,眼中的殺氣絲毫沒有減弱,他此時此刻真想追上去,跟孟將決一死戰拚個你死我活,可是想到身後還有朝汐,便有些猶豫了,若是他死了,她豈不是真要被帶回左嶺。


    沉舒了一口氣,慕未明才將玄炎刀重新收回。


    他回頭看了一眼朝汐,單手解開外衫,披在了她的肩上。


    剛披上衣服,那些腳步很重的人便來到了無二居前,他們穿著甲胄拿著長槍,看上去應該是這百裏城的巡城守司衛。


    站在守司衛一旁跟著跑來的,是筆墨齋的劉掌櫃。


    劉掌櫃慌張地說道:“方才我聽到有打鬥的聲音,趕忙溜出後門叫來了軍爺,各位,沒事吧?”


    慕未明將受了傷的手背在身後,微微躬身說道:“沒事,隻是飛賊盜物,我們交了手,還是讓他給跑了。”


    帶頭的守司衛向前一步問道:“確定隻是飛賊?”


    “是。”慕未明點點頭。


    “損失了什麽貴重物品?可需要上報官府?”


    慕未明搖搖頭,“不用,沒丟什麽。”


    錢白白忙上前一步,掏出些銀子偷偷塞到那些守司衛手中,客氣道:“多謝各位軍爺,下雨天還來跑這一趟,這些小意思請各位喝點兒熱乎酒,暖暖身子。”


    守司衛拿了錢,相視一眼說道:“既然沒什麽事,那我們還要繼續巡城,你們關好門窗多加小心。”


    “好嘞好嘞。”錢白白說道。


    待巡城守司衛走後,錢白白也塞了銀子在劉掌櫃手中,可劉掌櫃卻推了回來,怎麽都不肯要這銀子。


    “咱們街裏街坊的,你這是幹什麽,快收起來,不用不用。”


    錢白白見劉掌櫃如此,也不再推搡,裝好了銀子拱手謝道:“今日還要多謝劉掌櫃。”


    慕未明頷首也道:“多謝。”


    劉掌櫃擺擺手,“沒事,風雨交加的咱們就不多說了,既然沒事我也就先回去了,各位,告辭。”


    “告辭。”慕未明很是客氣。


    劉掌櫃回了筆墨齋,朝汐三人也進了無二居。


    關上門,朝汐才看到慕未明手上的傷勢。


    手上掉了很大一塊皮,血還在流著,身上不知道被打折了多少肋骨,從他那張毫無血色的臉上便能看出來,此時他是非常疼的,但他咬緊牙關,一張臉上隻有淡漠的表情,居然毫無猙獰之相。


    這麽愛麵子死撐也是沒誰了。


    朝汐不由地歎了口氣,看著他的手心疼道:“我去找郎中。”


    “不用。”慕未明和錢白白不約而同地說道。


    錢白白俯身看了看他的手,說道:“骨頭斷了,我屋子裏有藥,有木板可以固定,朝汐小丫頭,你去打盆熱水來。”


    “不用找郎中?”朝汐很不放心。


    錢白白翻了個白眼,“什麽郎中能有我會治,你別瞎費工夫了,快去打熱水!”


    朝汐看了一眼慕未明,見慕未明點了點頭,這才著急忙慌地去打熱水。


    待熱水打回來,慕未明已經被錢白白扶回了屋子裏,他躺在床上,緊緊咬著牙,錢白白坐在他身邊,拿著手塗著藥。


    朝汐將熱水放好,探身問道:“我能幹點兒什麽?”


    錢白白眼都沒抬地說:“你出去等著。”頓了頓,抬眼瞧了瞧慕未明那副死咬著牙裝作一副堅毅麵孔的倒黴樣子,又道:“你要是不出去,他連疼都不好意思喊。”


    朝汐“嗯?”了一聲,沒明白什麽意思,但看著如此緊急的情況,也不好多問,連忙退了出去。


    朝汐剛退出去,慕未明就瞪了錢白白一眼,錢白白手上一使勁,疼得慕未明呲牙咧嘴,一張臉都快皺成一團了,哪兒還有剛才那副淡定的樣子。


    錢白白挑了挑眉,打趣他道:“你要是再瞪我,我這一害怕,手上可就沒準兒了。”


    慕未明也不敢大聲喊叫,隻好低聲用嘴型告訴他,“別鬧了!疼著呢!”


    錢白白忍不住笑了起來,想到剛才慕未明在朝汐麵前裝瀟灑裝酷的倒黴模樣,笑得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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