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華辰撇了撇嘴:“域主,你也不管管她,怎麽能讓她天天跟在朱雀域的人混在一起,她以後可是要擔起青龍域的。”


    淩言道:“淩華辰,你不要跟她關係好,就過分偏袒她。沒有那個實力,當不成域主!”


    青龍域主背著手道:“上一年,淩毅取得魁首,你若能奪魁,尚有一爭之力。”


    言下之意已經明了。


    淩言眼睛一亮:“是!”


    淩華辰道:“二哥,你別高興的太早,今年對手可都很強勁。


    朱雀域的七殺、白虎域的赤刀都不是好惹的。”


    “你倒是沒將玄武域的人算進去。”


    “玄武域墊底三年了,聽說今年挑選三個年輕一輩都甚是困難,不用在意。”


    淩千燧道:“淩華辰,你這傲慢脾性,一點沒改。”


    淩華辰連忙拱手:“華辰這就去探聽玄武域人選。”


    “晚了,明日開賽,倒時候便知曉了。”


    ……


    第二日。


    四域爭奪的賽事開始。


    擂台就在皇城的中央。


    堅石打造的圓形高台,參賽者共十二人,參賽時間共三天。


    第一天,上午三場比賽,下午三場,決鬥出六位勝利者。


    第二天,上午三場比賽,下午一場,留下兩人。


    第三天,一場決鬥奪魁。


    眾人開了賭局,全情激昂。


    然而這一切與楚雲曦無關。


    她皺著眉頭,在遠離擂台的酒館喝著悶酒。


    墨無淵還糟心的站在一旁,跨刀而立。


    楚雲曦更煩了。


    “師兄!你跟著我幹嘛?”


    “不讓你去找軒轅幽夜。”


    風水輪流轉,這報應來的太快了。


    楚雲曦無語望天,又喝了一口酒。


    她為了墨無淵不殺閻少君,跟了墨無淵數天,將人纏的冒火。


    如今,輪到她被寸步不離的跟著。


    “我錯了,師兄,你別跟著我了。我不會找那人的。”


    “你今天差點就聯係上天焱的人了。”


    楚雲曦:“……”


    楚雲曦沒了言語,她今天差點就聯係上自己埋在天焱的探子。


    卻被墨無淵逮到了。


    “師兄,我和軒轅幽夜有大仇,我必須殺了他!”


    “何仇?”


    楚雲曦喝了一口酒:“你知道破殺曲嗎?”


    “知曉。”


    “你知道,怎麽才能練成破殺之曲?”


    “不知。”


    “要無心、無情、拋棄一切感情。至少在我練成之前,天焱皇族都這樣認為的。”


    楚雲曦站起身:“軒轅幽夜很看重我的天分,教我學習此曲。然而我卡到了第二十支曲子,並非因為心性不足,而是內力不夠。


    當初創造此曲的,乃是天焱第八任皇帝,他的能為已至武學巔峰。


    軒轅幽夜卻以為我被感情束縛,從最親近我的人殺起。


    你知道他如何殺人嗎?”


    “不知。”


    “最開始,他將人活生生剝去皮,讓我聽著他們掙紮慘叫,彈錯一個音,就多殺一個人。”


    楚雲曦又喝下一口酒,眼眶通紅,帶著殺氣。


    “後來,他覺得無趣,便命人製造鐵籠,裏麵布滿鐵釘尖刺,將人從籠子上上麵掉下去。


    讓人的腳趾頭剛好觸碰到下麵的磚石,似踏非踏,用腳趾頭承受身體全部重量。


    腳下不穩,人自然會動彈,一動彈,就被周邊尖刺弄得鮮血淋漓。


    不投食,兩天後,便被吊死在裏麵。”


    直到,我練成破殺之曲,他已經研究了十多種刑法,以此為樂。”


    “你的經脈,便是那時候傷的。”


    “是,因為氣急攻心加上急功近利,遭到反噬。”


    “等這邊事情了解,我幫你殺他。”


    “師兄,我不需要你幫忙。”


    軒轅幽夜,必須死在她手上!


    既然殺一次不行,那就兩次!三次!直到他死!


    “他會死在你手中,但不是現在。”


    “誰也不能規定我什麽時候殺人。”


    “你找不到他。”


    “……”


    楚雲曦氣悶的放下酒,也不管墨無淵,徑直往外走。


    下樓,卻遇到了熟悉的麵孔。


    “雲曦姑娘,真是太有緣了,我們又見麵了。”


    來人正是孟朗。


    他穿著倒是與往常相同,不過身邊跟著的兩個人,從美人丫鬟,變成了內力深厚的漢子。


    “嗯。”


    楚雲曦現在無心管孟朗的身份,悶悶的往外走去。


    墨無淵從樓上不緊不慢的跟下來。


    孟朗眼睛一亮。


    “哎呀,無淵兄也在這裏啊。”


    “嗯。”


    墨無淵應了一聲,跟在楚雲曦身後出門。


    “這兩人今日怎麽這麽奇怪?”


    孟朗好奇的跟了出去。


    “雲曦姑娘,無淵兄,你們要去看四域奪魁的賽事嗎?那處開了無數賭局。”


    “不感興趣。”


    “哎,聽說那奪魁獎勵,還是天焱皇族的物件,叫什麽山河令。”


    楚雲曦停下腳步。


    “山河令?”


    “是啊,有什麽問題?”


    “沒什麽。”


    楚雲曦繼續漫無目的的走,墨無淵跟著不說話。


    倒是孟朗在一旁嘰嘰咋咋說著四域爭奪的賽事。


    三人走了一路,忽然從一旁竄出來個老婦人,老婦人一身破爛衣服,渾身傷痕,滿臉是血。


    “救命啊!救命啊!我冤枉啊!”


    後麵幾個衙役衝出來,揮退這街上稀少的人。


    “都走開、都走開,衙門抓人。”


    說完囂張在路上,對那逃犯進行毆打。


    “讓你跑!跑的了?看不把你腿打斷了!”


    “你們罔顧王法啊,救命啊。”


    楚雲曦心中有火氣。


    二話不說,將那毆打老婦的幾個衙役掀翻在地,踢了幾腳。


    “你、你是誰!竟然敢當街毆打衙役!”


    孟朗走上前,拿出一塊玉令。


    衙役一看,嚇得六神無主。


    “見過王爺、見過王爺!”


    他們不認識孟朗,卻認得這個令牌上的字。


    楚雲曦將老人家扶起來。


    老人已經暈暈乎乎,連站也站不穩,最後倒了下去,被楚雲曦接住。


    “你們為何毆打這老人。”


    一個衙役跪著道:“這老婦人,是個瘋子,她持刀殺人了,還逃跑。”


    楚雲曦冷笑:“這婦人如此瘦弱,又沒有武功,如何殺人?殺的又是何人?”


    “這、”


    衙役跪著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墨無淵道:“去一趟衙門,自然就問清楚了。”


    楚雲曦一雙桃花眼瞪著墨無淵。


    “我有事。”


    “你的事,就是毫無頭緒瞎逛,想要撞見軒轅幽夜。”


    楚雲曦生氣。


    墨無淵道:“等四域爭奪結束,我便不跟著你了,三天而已。”


    “既然你這樣說,那我信你這次。”


    三人帶著老婦人和扭送著一群衙役,去了皇都的衙門。


    ……


    衙門。


    府尹正在查看案宗。


    衙役跑來:“大人,不好了,那吳婆子又來了。”


    府尹摸著自己的小胡子,不耐煩道:“她殺人未遂,我念她老邁,不是讓人趕出去了嘛,如何又來了?”


    “小的不知,還來了三個人,打傷了衙役,看那模樣氣度,身份不一般。”


    “且跟我去瞧看。”


    “是。”


    府尹皺著眉頭,出了房間,來到前廳。


    隻見廳堂內站著三個人。


    一個風流之姿,穿著豪奢,一看就是富貴子弟。


    一個嚴肅冷傲,腰跨寶刀,氣度隱約透著王者之氣。


    一個美豔非常,纖腰一束,好似禍世妖姬。


    這三人,的確不似普通人家。


    那吳婆子滿身傷痕,跪在地上哀求。


    “青天大老爺,求您給我做主啊!”


    府尹道:“你這婆子,刺殺主人家,我已經饒你性命,你還不思悔改?”


    孟朗上前,抱拳道:


    “府尹大人,我們方才看到衙役追殺這老人家,其中想必是有冤屈。”


    那府尹道:“你們是何人?”


    府尹想要試探他們的底細。


    孟朗道:“行商之人。”


    “你們,原籍何在?”


    孟朗道:“原是蒼梧人士。”


    府尹一聽,心中了然了,難怪這幾個看著氣度不凡,怕是蒼梧被滅後留下的一些王公貴族。


    府尹起了輕慢之心,既然不是他們東昊的官,那就好辦了。


    府尹立刻板起臉來,重重的一拍驚堂木。


    “放肆!官府斷案,豈有你們插手的道理!”


    楚雲曦抱著手,冷笑道:“官府可沒隨便殺人的道理,你們衙門麵上放走這老婦,背地裏卻派人追殺。”


    府尹見自己幹的事情被戳穿,惱怒道:“爾等速速離去,不然休怪本官治你們的罪!”


    說著給一旁的衙役使了個眼色,那衙役立刻明白,等這幾人出了衙門,就將這群人收拾了。


    而那被楚雲曦他們扭送過來的衙役卻慌了,他慌忙來到府尹身邊,低聲道:“府尹大人,他們手上有東昊皇族王令,您不可怠慢啊。”


    府尹聽了,皺起眉,王令。


    他一一掃過麵前三人,東昊隻有四位王爺,其中三位異姓王,隻有一位是正統的皇族王爺,也隻有他持有皇族王令。


    而那位青龍域的淩王,如今剛年滿四十,他也曾拜見過。


    眼前這三人中,兩個男子,哪裏是青龍域淩王?膽敢冒充皇族,死罪一條!


    孟朗聽了那衙役對府尹的話,嘲諷道:“府尹還要治我們的罪嗎?”


    府尹眼睛一轉,連忙低眉順眼道:“冒犯了、冒犯了,不知三位是哪位王爺手下,可否借令牌一看啊。”


    孟朗見他不信,將腰間的令牌扔出去。


    那府尹瞧了,心中冷笑。


    果然是三個騙子,居然騙到了他吳某人的頭上。


    這令牌上寫的獻王,可東昊內,哪裏有什麽獻王!


    他將令牌扔在地上,挺著腰,指著孟朗道:


    “放肆!竟然拿假令牌欺瞞本大人,冒充皇族,可是死罪!來人,將他們關押起來!”


    孟朗身後的仆役上前,護住三人。


    府尹叫道:“好啊,你三個惡賊,還敢在衙門行凶!我要上報大理寺,斬了你們腦袋!”


    府尹叫囂著,忽然一女子溫柔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府尹要斬了誰的腦袋?”


    眾人往外麵看去。


    隻見儀仗開道,鮮花鋪路,十多個宮婢擁著一位身著華服宮裝的女子進了衙門。


    那女子一身百褶如意收腰藍色裙衫,外罩銀絲繡素彩宮紗,花鈿多嬌,身姿窈窕,緩步行時,鎏金牡丹花步搖輕晃,一雙眼睛甚是柔和,渾身氣勢卻帶著威嚴,兩種不同的氣質,放在她身上,卻不突兀。


    此女不是別人,真是東昊炙熱一時的丹螢公主,她深的太後重用,手中權勢、地位堪比一品大臣。


    府尹連忙一躬身,恭敬道:


    “見過丹螢公主,這三人冒充皇族,按我國之法,該殺。”


    “按我國之法,你的確該死。”


    丹螢公主輕輕的一句話,嚇得府尹連忙跪下。


    “公主,不知下臣犯了何罪?”


    “其罪一、濫用私刑,逼殺老婦,其罪二,竟然敢扔禦賜之物,令其染塵。”


    禦賜之物?


    府尹冷汗直冒,禦賜之位,什麽禦賜之物?


    府尹嚇的將今天扔過的東西快速的腦海中過了一遍。


    還不等他想明白,丹螢公主便道:


    “禦賜的王令,你都敢扔,你可知罪?”


    府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撿起那王令,捧到丹螢公主麵前。


    “下臣該死!求丹螢公主恕罪啊!”


    “我可不敢恕你的罪。”


    丹螢公主柔軟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怒意。


    “一位是太皇太後欽賜的獻王、一位是青龍域主之女、一位是朱雀域主義子,府尹好大權利,居然都要處以斬刑。我如何恕你的罪?”


    府尹跪在地上,汗流浹背,麵色慘白。


    “下臣、下臣……”


    府尹連忙對著楚雲曦三人磕頭。


    “下臣錯了,請三位大人寬恕!請三位大人寬恕!”


    府尹也不顧什麽臉麵,直接對著三人磕頭。


    公主瞥了他一眼:“身為洛都府尹,身穿東昊二品官服,居然沒氣節到這種地步,去一旁站著。”


    “是、是。”


    府尹連忙低頭頷首站在一旁去,一句話也不敢說。


    公主這才稍稍收斂怒意,一雙眸光帶著溫和笑意,看向楚雲曦和墨無淵。


    “皇弟,不介紹你這兩位朋友,給本宮認識認識嗎?”


    孟朗連忙道:“皇姐,這位是楚雲曦,這位是墨無淵,我們曾經在蒼梧相識。”


    丹螢公主輕柔的目光打量了墨無淵片刻:“倒是經常聽聞墨無淵世子的大名,世子如今居住在朱雀域,可還習慣。”


    墨無淵冷淡的點了點頭。


    丹螢公主又看向楚雲曦,語氣帶著親昵。


    “王叔倒是生了個好標誌的女兒,妹妹如此美貌,怕是比我東昊第一美人見了你,也會自動讓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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