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這個“沒問題”壓在心底,秦央便也不再去糾結她對孟覃飛的感情。


    或許現在還算不上深愛,但那一點點喜歡已經足夠。


    日子按部就班走著,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三月初,齊寧突然宣布要退圈養胎。


    一石驚起千層浪,全網關於影後為愛退圈的討論再次齊占娛樂頭版。


    隻不過這一次,黑粉基本不見蹤影。


    因為程氏的官微破天荒的公布了一份股權度讓書,內容是程銳把自己10%的股份轉讓出一半到齊寧名下。


    而這個決定,卻是曾經反對兩人的程銳母親姚玉提出來的。


    麵對自己母親的善變,程銳表示太開心了!


    以前他一直擔心的婆媳關係,現在根本就不存在,因為他在家的地位早已不如齊寧。


    尤其現在齊寧懷了孕,簡直就是國寶級別的待遇。


    可婆婆過分的熱情卻讓齊寧犯了愁。


    她想穿的高跟鞋,沒了。


    她想喝的飲料,沒了。


    她想吃的冰淇淋,沒了。


    她想打的遊戲,也沒了……


    家裏上上下下煥然一新,連裝飾擺件都全部換了。


    用姚玉的話說,環境決定了孕婦的心情,而孕婦的心情決定了胎兒的發育。


    這天,程銳因為臨時有事加班到九點才到家,一進屋齊寧就撲進他懷裏。


    摟著老婆,程銳聲音都柔了好幾度:“寶寶,怎麽了?”


    “我想出去玩。”齊寧悶悶出聲。


    自從查出懷孕,她已經一禮拜沒出過門了。


    “好啊,想去哪裏?”


    “想去唱歌,想去吃燒烤,想……兜兜風……”齊寧說著滿眼放光,下一秒卻又暗下去,“但是,媽肯定不讓。”


    程銳摸摸她的頭發,心疼又好笑道:“想去就去,她還能綁著你不讓你出門?”說著便拉著她出門,“走,咱們今晚就出去好好放風,把你想做的事全部做一遍,想吃的東西全部吃完!”


    齊寧心裏軟得一塌糊塗,“真的?”


    程銳一臉認真:“我什麽時候騙過你?”


    心花怒放,可齊寧還是拉住他,“算了吧。要是讓媽知道的話……”


    程銳挑眉:“那就不讓她知道!”


    “可是……”齊寧猶豫,畢竟婆婆也是對她好,她……


    “好了寶寶,沒有可是。相信老公,一切ok。”


    於是,夜晚十點,程銳帶著齊寧悄悄下樓。


    姚玉正準備睡覺,聽見動靜出門一看正巧碰上從三樓下來的兩人。


    “大晚上不睡覺,你們這是?”


    “媽……”


    齊寧有些慌,像是小學生做錯了事。


    程銳捏捏她手心安撫,笑嘻嘻對上母親:“媽,外麵月色正濃,我打算帶寧寧去賞月。”


    姚玉蒙了一瞬,側頭看向窗外漆黑一片。


    今晚有月亮嗎?


    不等她反應,程銳已經拉著齊寧下樓去了。


    姚玉隻得對著兩人的背影喊:“早點回來啊!”


    這邊出了門的兩人直奔車庫,開了程銳那輛最低調的路虎飛馳出去。


    看著窗外燈火,齊寧靠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扭頭看駕駛座上的男人,滿眼笑意:“剛剛咱倆像不像逃犯?”


    程銳伸了右手過來拉她,“寶寶對不起啊,最近幾天工作太忙忽略你了。”


    其實母親的改變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齊寧在做妥協,而這些程銳都看在眼裏,天知道剛剛在家她撲進自己懷裏說想出去玩的時候他有多心疼。


    他捧在手心裏的女孩啊,為了他那麽小心翼翼的和他母親相處,他又怎麽舍得讓她委屈。


    齊寧看著深愛男人的側臉,故意壓低了聲音問他:“幹嘛說對不起?難道……”


    “想什麽呢?”程銳打斷她,捏著她的手細細摩挲:“在家是不是住得不習慣?要不咱倆還是搬出來住吧?”


    剛領證那會兒兩人是在外麵住的,後來因為姚玉在齊寧麵前說家裏太安靜,於是兩人才搬回家裏住,但是很明顯,在家裏齊寧多少是不自在的。


    程銳之前和她提過一次,但齊寧覺得既然答應了姚玉搬回來,那就要說到做到。


    隻是現在懷孕了,姚玉更熱情了,齊寧覺得自己有點招架不住了。


    所以,程銳的提議齊寧說不心動是假的。


    “你覺得現在這個狀況,媽會同意?”


    “媽那邊我去說,相信我。”程銳一臉“我牛逼”的表情。


    齊寧忍不住笑:“那你試試。”


    這一晚,程銳帶著齊寧看了電影,k了歌,吃了燒烤,還去天台看了星星。


    雖然今晚沒月亮,但是有流星。


    兩人回家的時候已經淩晨了。


    輕腳輕手爬上三樓,終於安全回到房間,齊寧覺得刺激急了,開心得不行。


    程銳看得心癢,抱著她去浴室。


    齊寧一驚:“哎,不行!”


    男人悶哼:“醫生說輕點可以的。”


    “可是……嗯!”


    餘下的話被盡數吞沒,隻留一室旖旎。


    ……


    轉個周六,秦央和阮江西一起約了齊寧和啾啾午餐。


    此時齊寧和程銳已經搬出程家,住在萬鼎大廈那邊的公寓裏。


    不得不說程銳的辦事效率就是高,也不知道他和姚玉說了什麽,反正姚玉雖然滿臉不舍最後還是同意了,隻不過提了要求,每周必須回家兩次。


    考慮到現在齊寧肚子裏還有個小家夥,四個人就約在南郊那邊一個馬場邊上的山莊裏,這裏環境優美最適合小聚。


    清晨,秦央開了車載著阮江西去接啾啾,齊寧則由程銳專送。


    等她們抵達時,齊寧已經到了。


    看到程銳,三個人異口同聲道:“程少恭喜啊!”


    程銳攬著齊寧的腰,笑得花枝爛顫的,“謝謝謝謝!”


    幾個人進了山莊休閑區,程銳就離開了。


    “我約了朋友在隔壁馬場,你們閨蜜聚餐我就不打擾了。”


    程銳一走,阮江西瞬間八卦附體,拉著齊寧求學禦夫術。


    秦央和啾啾在邊上嗑著瓜子齊搖頭表示:“寶寶不想長大!”


    這邊,程銳換了騎馬裝出來選馬,江裕已經騎著馬溜了兩圈,陸兆林和冮銘緊隨其後,而蘇辰逸則坐在休息台上休閑的嗑瓜子。


    等程銳選了馬追上他們,四個男人瞬間成了馬場的一道風景。


    不少名媛千金紛紛朝他們看過來,要是以前程銳老早口哨吹起來開撩,現在卻能做到目不斜視。


    “喲,阿銳這是真戒了啊?”冮銘在他旁邊打趣。


    程銳斜他一眼,滿臉得意:“我這都是當爹的人了,你以為像你一樣單身狗,遇見個母的就汪汪?”


    “!”冮銘臉都黑了。


    這特麽……還是人嗎?


    不想和已婚人士說話,冮銘所性一夾馬背朝前找另外兩隻單身汪去了。


    “兄弟們,咱三比一比?”


    結果,慘遭兩人嫌棄。


    江裕挑眉:“你確定?”


    陸兆林輕哼:“別找虐了。”


    話落,兩人早已離他遠去。


    程銳則在後麵哈哈大笑。


    冮銘:“……”


    同是天涯單身汪,相煎何需太焦急?


    等日頭上來,騎馬的人都轉戰到休閑區。


    蘇辰逸悠哉悠哉打著遊戲,掃一眼回來的四人,淡淡道:“我還以為你們要決戰到日落呢!”


    程銳走過來拍拍他肩膀,“早知道和你一樣在這乘涼了。”


    蘇辰逸笑:“和我一樣?”說著翹了翹右腿。


    好嘛,石膏依舊打得如城牆厚。


    程銳立刻擺頭,“還是算了吧。”


    冮銘最近一直在外麵,昨天剛回來,此刻湊過來盯著蘇辰逸的腿,“辰哥,你這腿咋回事?”


    程銳和陸兆林也一臉好奇。


    蘇辰逸笑笑不語,伸手遞了瓶水給冮銘。


    唯一知道內幕的江裕輕嗤一聲,吐出來兩個字:“色急。”


    一聽這話,幾個人就圍著江裕追問。


    “到底咋回事?”


    “阿裕知道內幕?快給我們講講樂嗬樂嗬!”


    大家都有些興奮,當事人卻挺淡定的,慢條斯理磕著瓜子,“你們問阿裕做什麽?想知道直接來問我。”


    冮銘立馬轉頭:“總不會是夫妻情趣吧?”


    陸兆林也笑:“我看是被嫂子打的。”


    然後眾人都笑開了。


    蘇辰逸毫不介意,扔了瓜子,拍著手,“是你們這些單身狗體會不到的樂趣”


    眾人齊翻白眼:“……”


    當然除了程銳,因為他也深有體會。


    後來,一次聚會上不知是誰突然提起以前蘇辰逸腿骨折的事,蘇辰逸攬著妻子的腰明目張膽的撒狗糧,“老婆,他們都想知道真相,要不我們示範一下?”


    曾璿瞪他一眼,臉都紅透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今天是江裕組的局,一來是為了恭喜程銳,再一個是大家確實好久沒聚了。


    午餐本來是安排在馬場內的餐廳,但程銳提議說去隔壁湊桌。


    大家自然無異議,隻是考慮到江裕也就沒一個人表態。


    江裕和秦央那點事他們幾個可是清楚得很,如今的局麵兩人見麵怕是都有些尷尬。


    當事人倒沒想那麽多,爽快應了:“既然阿銳離不開老婆,那我們隻能舍命陪君子了。”


    一群人就這樣浩浩蕩蕩往隔壁山莊而去。


    人多,那些所謂的尷尬就不存在。


    該吃吃該喝喝,午餐結束又約了晚餐。


    晚餐安排的是室外自助,香檳美食霓虹燈就著漫天繁星倒也愜意。


    隻是秦央不小心貪杯喝了幾杯果酒,此刻頭暈乎乎的,拽著阮江西陪她去洗手間,路都有些走不穩了。


    “我真是服了你這酒量了,飲料都能把自己喝醉。”阮江西攙著她一路吐槽。


    秦央頭根本聽不見她說什麽,站在洗手池前捧了冷水就往臉上拍,涼涼的倒是舒服了些,隻是頭還是暈得厲害。


    三月底,天還是微涼的,尤其現在又在郊外。


    阮江西看她穿得單薄,擔心她感冒,就把人扶到外麵長廊裏坐著,起身去找服務員拿披肩。


    秦央軟綿綿的靠在廊柱上昏昏欲睡,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有人拍了她的肩膀,她想睜眼可是困得厲害睜不開,隻是身上似乎暖和了些,一股淡淡的男士香水味竄入鼻尖,莫名讓她安心,耳邊似乎有輕歎聲,又像是催眠的樂曲,於是更沉的睡了過去。


    等阮江西借了披肩過來,哪裏還有秦央的身影。


    “奇怪了,跑哪裏去了?”


    到聚餐點也沒找到人,卻意外發現另外一個人也消失了。


    ……


    翌日。


    阮江西一大早就來敲秦央的房門了。


    被吵醒的秦央恨不得揍她一頓。


    可阮江西根本不給她機會,拉著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打量了足足兩分鍾,最後抱著胳膊一副老師看壞學生的表情:“老實招來吧。”


    秦央有些懵:“招啥?”


    “裝?”


    秦央揉了揉太陽穴,“我這酒勁兒還沒過去呢,你能不能別給我繞彎子?”


    阮江西歎口氣:“你……”然而話到嘴邊卻也不知怎麽開口好了。


    最後還是在秦央的威逼利誘下,阮江西才把昨晚的事重述了一遍。


    聽完,秦央整個人都有些不好了。


    “你的意思是,昨晚……是江裕送我回來的?”


    阮江西很肯定的點了頭。


    而且昨晚所有人都知道是江裕帶走了秦央。


    一個男人大晚上帶走了一個他喜歡的還喝醉了酒的女人……


    當然,阮江西對江裕的人品還是有那麽一絲信任的,她並不覺得江裕會對秦央做什麽,所以昨晚回來後她都沒上來看過,但不妨礙她的好奇心。


    所以一大早,她就迫不及待上樓來了。


    明明有密碼卻還是選擇了摁門鈴,因為有那麽一秒鍾,她其實還希望是沒人來開門。


    不過這樣的心思她是不會告訴秦央的。


    阮江西走後,秦央再也沒了睡意。


    昨晚確實是喝醉了,她根本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但腦海裏卻斷斷續續閃過一些不太清晰的畫麵。


    她好像被人背著走了一段,她好像哭了?


    以為那是夢,所以放肆的發泄。


    也許還說了些話清醒的時候說不出口的話。


    總之,她希望那些都是夢吧!


    渾渾噩噩過了一天。


    最近孟覃飛在忙著調動的事經常加班,所以下午秦央自己回了家。


    秦家客廳內,沈寰音正和阮女士抱怨,頗有種痛心疾首的感覺。


    秦央一進來正好聽到那句“一大早就去找汪恬了”。


    她腳步微頓,心口突然有些澀,那邊阮女士已經看見了她。


    “怎麽你自己回來了?覃飛呢?”


    秦央收好情緒走過來,甜甜的喚了聲“沈姨”才回答阮女士:“他最近比較忙,在加班呢。”


    孟覃飛要調回京都的消息其實已經不是秘密,隻不過正式發文還沒有,大家也不攤開講,但阮女士心裏其實並不是很開心。


    沈寰音自然看得出,趕緊岔開話題:“央央最近怎麽樣?”


    “一切都好。”秦央挨著阮女士坐下,“今天什麽風把沈姨給吹來了?”


    “我這是來找你媽訴苦來了!”


    “啊?”秦央一臉驚訝,“您的苦惱不會是保養得好走哪都被誇吧?”


    沈寰音被她逗得哈哈大笑,剛剛不好的心情也消散了。


    “素馨,我真是羨慕你哎,你看生個女兒多好啊!我生的兒子就是討債來的,根本不把我放眼裏!央央要是我女兒就好了……”


    秦央哭笑不得。


    阮素馨瞄一眼自家女兒,難得的沒給拆台,不過還是替江裕說了好話:“我看你啊就是不知足!我看阿裕那孩子就挺好的,長得多俊哪,又有腦子。”


    “哎喲你可打住吧!”沈寰音一拍大腿,“長得帥我承認啊,畢竟基因在那了。可你說他有腦子?有腦子的人會在一顆樹上吊死?”還是一顆歪脖子樹。


    一想到汪恬,沈寰音就有些氣短。


    “沈姨……”


    阮素馨也安慰她:“既然阿裕這麽多年還忘不掉,那就說明那汪恬是有吸引他的地方。我可得說句公道話,雖然當初她在訂婚宴上離開是不對,但那小姑娘長得標誌,氣質又好,要是也喜歡阿裕那就是有情人終成眷屬。你這個做媽的應該開心才對呀!”


    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句,秦央終於懂了。


    合著是昨晚還送醉酒的她回家的人,今天一早就去找他的初戀去了。


    不知為何,秦央突然想笑。


    心底裏剛剛湧上來的那點澀此刻全成了笑話。


    可是這樣不正好嗎?


    說了要祝福她的,現在他走了,她也和孟覃飛好好的,不正好嗎?


    為什麽?


    為什麽心口的位置卻空了一大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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