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麵相覷,不知秋盡是何意。


    秋盡轉過身,麵向眾人道:“此禁室,專封冬墨禁物,正常情況下,除了禁術司掌,旁人是無法開啟這扇門的。而我進到這裏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此人定是用了非常的手段才進得去的。而且,在這門上,有一特殊的機關,”他指著門中一個虎形雕飾,“這虎口之中,有一金珠,倘若金珠掉落,這門就自動封印,就算是我,也無法打開。”


    路正修上前,查看著虎口,裏麵根本沒有金珠的影子。


    “這,這金珠是怎麽沒有的?”路正修轉身問秋盡。


    秋盡搖搖頭,道:“我也未能知曉,也許是那人所用的非常手段,觸到的金珠開關,也可能是因為剛才天地之異象,使金珠脫落。”


    小包子急了,走上前去問道:“秋司掌,為何要設這麽一個機關?難道姑娘就得一直被關在裏麵?”


    秋盡道:“金珠就是為了以防有人用非常手段進到禁室裏,進去了,也讓他出不來。當然這隻是暫時的,兩個時辰後,機關自動解鎖,到時,我便可將其打開了。”


    隻是二個時辰,還好還好,小包子鬆了一口氣。


    誰知,秋盡還有下文。


    “隻是,兩個時辰之後,禁室裏的是活人還是屍身,就不得而知了。”


    秋盡說得平靜,可一旁的眾人卻如聽到驚天雷動般。


    小包子慘白著麵孔問道:“秋司掌,此話怎講?”


    秋盡仍是麵無表情,靜靜說道:“想進禁室之人,必有非念之想,既能入室,必也是手段得了,我禁術司怎能讓這樣的人拿了冬墨的禁物,活著出去?觸動了金珠,關門之後,室內便會釋放出瘴氣,一旦吸入體內,便會神形遊離,心智混亂。兩個時辰之後,就算不死,也……”


    小包子一聽,“撲通”一下跪在秋盡麵前,梨花帶雨般哭求道:“秋司掌,你們一定有辦法打開這門的,你是禁術司掌,怎能連禁室的門都開不了呢?我知道今日之事是錯在我們,擅自進了禁術司,破了你們的規矩。但罪不至死,更何況姑娘馬上要登位了。你且先把她放出來,有什麽罪罰,我玉珠都能受,隻求快些把姑娘放出來吧。”


    秋盡扶起小包子,道:“玉珠姑娘,我並不針對今日之事,也不會去罰你。姑娘不知,所以不怪。但這門上的金珠不是我所設的,而是禁術司成立之時便有的。我雖為現任的司掌,也沒有辦法破。”


    路正修低沉著臉色,問道:“秋盡,若室中之人不是新代世妃,那他是生是死,都隨你。但如果真是她,你該如何向世主交待?我們沒有時間了!”


    秋盡轉過身去,又細細打量著虎頭紋雕,思量了半天,最後說道:“門開有三法:氣已盡,人已亡,時已到。時不能等,人不能亡,我隻能從這瘴氣想辦法了。隻是,這室中所備的瘴氣,不要說兩個時辰,就是兩天兩夜也用不盡。”


    路正修也是惱了,吼道:“你這等於是沒說!”


    “衍君莫惱,我試用禁術,將瘴氣封住不散,隻是我不在室內,這術法必有折損,也隻能試上一試。”


    此言一出,秋陣變了臉色,對秋盡道:“司掌,瘴氣怎能封住?隻能是被引入到自己的體內,這樣一來,你……”


    秋盡沒有讓秋陣繼續說下去,他表情嚴肅,說道:“衍君說得對,新代世妃絕不能出事。這些瘴氣還不至於要了我的命。”


    走廊盡頭一陣腳步攢動,眾人回頭一看,冬墨世主路遠峰和主母柳清風帶著數人走了過來。


    路遠峰來到禁室門前,掃視眾人,說道:“我已接到流哨傳音,不管事出何因,天地已有異象,登位大典不可有任何差池。秋盡,我就在這裏等著,不管你今日用何法,必須讓姑娘活著走出禁室,否則,你秋氏一族就要履行立族之諾!”


    “是。”


    空氣凝重,眾人撤到兩側,隻留秋盡在門前。


    門終於開了。


    兩個時辰內,秋盡一直用禁術引著瘴氣,團團黑色的霧氣滲過禁室的門,化成一團團烏絲,將秋盡籠罩在中間。開門的瞬間,瘴氣消散,秋盡一頭栽倒在地,秋陣和石遠忙跑過去扶住他。秋盡全身已被汗水濕透,臉上血色全無,更無力氣起身,隻能半倚著坐在地上。


    路遠峰並未理會秋盡,直徑向禁室走去,柳清風跟在後麵,經過秋盡身旁,輕聲對其說道:“秋司掌受累。”


    眾人來到禁室門前,路遠峰輕觸虎頭,那石門便自動大開,路遠峰走在前頭,柳清風、路正修緊隨其後,路小可也跟在後麵進了禁室。小包子想跟著進去,被一旁的護衛攔住,她隻好伸著脖子,往裏看去。


    禁室四周漆黑一片,看不清都擺了些什麽物件,隻有中間頂上吊著一輪長明燈,忽閃著火苗,隱約照亮。燈下,躺著一個女子,頭發淩亂散於麵前,身上都是血跡,在地上一動不動,看不出是否還有氣。


    路遠峰臉色鐵青,衝著門外的秋盡大吼:“秋盡,你不是將瘴氣引了出去?為何還會這樣?”


    柳清風趕緊幾步走過去,撩開女子麵前的亂發,露出臉來。


    看到這張麵孔,她不僅倒吸一口涼氣。


    是冬春。


    驚訝之餘,柳清風倒是鬆了口氣。


    路遠峰見那人不是姑娘,便穩了穩情緒,不再言語,隻是仍然眉頭緊鎖。


    倒是路小可,驚訝得下巴差點沒掉出來,跑到冬春身旁,拉扯著她的身體,卻發現還是一動不動。


    柳清風將兩指放在冬春頸間停留片刻,又在鼻下探了探氣息,最後扒開眼皮看了看,抬頭看著路遠峰,搖搖頭。


    “世主,”路遠峰身後,走進一個黑衣少年,麵若溫玉,腰如細柳。在黑衣的襯映下,麵色顯得更加白皙。他走進來,向室內幾人施禮,之後道:“世主,我接到流哨時,正在翠明穀采藥,路程偏遠,回來遲了,世主恕罪。”


    “好在地上的不是姑娘,蘭溪,你過來看看。”


    來人正是路小可口中的神醫,路蘭溪。他走上前去,細細查看了冬春的屍體,回來對路遠峰道:“世主,從表象上看此人是中了瘴氣之毒,心神迷亂,血液倒流,毒發攻心而亡。死亡的時間,應該是一個時辰之前。


    “可是,路司掌明明把禁室的瘴氣都引出來,到了自己體內,這冬春怎麽還能中毒?”秋陣扶著秋盡走了進來,問道。


    路蘭溪低頭想想,問秋盡道:“還想請問秋司掌,這禁室內可還有其他禁術機關?”


    秋盡點頭,強挺著一口氣,虛弱無力地說道:“都是一勢斃命,與毒無關。”


    路蘭溪點點頭,“秋司掌知道我的意思,佩服。瘴氣隻是表象,真正致死的另有他因。”


    眾人皆驚。


    麵對眾人個個一臉的疑問,路蘭溪道出了導致冬春死因的關鍵。


    鳳南木。


    “鳳南木?”


    路不行半臥在床上,一個沒拿住,手中半碗苦水都灑了出來。


    “至於這麽驚訝麽,”路小可從袖中拿出一個絹帕遞給路不行,“我記得你絹帕都帶在身上的,怎麽不見了?”


    路不行擦了擦身上,把藥碗中剩餘的苦水,一口都灌進嘴裏。苦得他齜牙咧嘴地叫道:“忒苦了!忒苦了!路蘭溪是故意將這苦藥給我吧,三年前怎不見他有這護心丹給我?還偏要用黃連之水服下,還嫌我受的苦不夠多麽。”


    路小可拿過他手中的藥碗,放到一邊,說道:“有得吃就不錯了,這下子秋盡也沒有辦法給你施修心術,你隻有靠蘭溪哥哥的這丹藥恢複元氣了。嫌苦,那你就別吃,在床上趴到登位大典結束,也不用讓大哥費心給你想什麽君號了。”


    路不行捂著心口欠了欠身,對路小可說道:“我在思室的這會兒功夫,竟發生這麽大的事。可惜地震之時,我走了心,被邪咒侵了心神,去不了禁室,沒能看到那場麵。”


    路小可有些擔心道:“還想問你,傷的可重麽?父親母親現在隻顧得處理禁室的事,大哥還在境世外,應該正在回來途中。也就隻有我好心來看你吧。”


    路不行沒急著回答,指著桌上的茶壺,“快,給我些茶水,嘴裏太苦,要說不出話了。”


    路小可白了她二哥一眼,起身走過去,倒了一杯拿回來。


    “可是烏蓮茶?”


    “是,”路小可把茶杯塞到路不行手裏,“還是熱的,涼了我可不去泡。”


    “你這小妹當的,忒不合格,二哥都傷成這樣,叫你遞個水,還要這般囉嗦,若換成是大哥,你還會這樣麽?不得日夜守著細致護著。同樣都是親兄長,差別這麽大。”


    “你和大哥能比麽?要不是我想讓你……算了!”


    路小可欲言又止。


    路不行收起嬉笑的模樣,對路小可道:“你還需要我做什麽?我也在你的計劃之中麽?今天這些可都是你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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