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趙瀟起得早，但梳洗裝扮走流程，再去宗廟入個族譜，連作為午飯的點心都是在路上解決的。到了公主府，又是一陣折騰，傍晚開始的酒席，此時也差不多過了高潮了。
賓客喝過了最開心的一陣，皇帝便帶著皇後回宮了，雲嬪乖巧的目送鑾駕走遠，便迫不及待地去看趙瀟了，還不忘帶上她愛吃的菜式。
母女倆圍坐在小餐桌前談天說地，期間也有不少人想來看趙瀟，但有雲嬪在，不是自家人便不會放他們進來。
等趙瀟想夾起第三個紅燒獅子頭時，二公主伸手製止了她：“三娘，你不撐嗎？”
“不撐。姐，我今早隻喝了一碗粥，中午隻吃了幾塊點心，若不是母妃帶著菜來看我，今晚我也隻能喝幾口水了！”
“那也不能吃太多，你看，”二公主指向趙瀟的胃，“你的肚子都鼓起來了。”
趙瀟低頭看了眼，還真是。
“聽話，晚上吃太多容易積食，對身體不好的。”
“哦······”趙瀟歎了口氣，乖乖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雲旗，安歌，帶你家主子下去梳洗一下。”
趙瀟聞言有些疑惑，看向二公主：“二姐，這麽早就梳洗了嗎？”
二公主微微一笑：“不是讓你沐浴更衣，隻是換個妝容。”
雲旗安歌會意，伺候趙瀟淨了臉，將眉毛重新輕輕描了下，掃了兩下胭脂，又上了些新的口脂，顏色是清透水嫩的桃粉。
天色微微有些昏暗，在喜燭的映照下，趙瀟脫去了白日的明豔，此刻更像是日常的溫柔。趙瀟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不禁感慨：“好棒的素顏妝，依我看，‘人靠衣裝’這句話該改成‘人靠衣妝’呢。現在的我可真美。”
“好了，別臭美了。”雲嬪輕輕歎了口氣，“天色不早了，我與你二姐便不再久留了。”
“啊，你們這就要走了？”
“不然還等著鬧你的洞房嗎？真是可惜了，公主婚禮不允許鬧洞房的。”
二公主雖然說著表示遺憾的話，卻沒有一絲遺憾的情感流露。趙瀟扁了扁嘴：“好吧，母妃，那我過幾日再進宮看您。”
雲嬪笑了笑：“下次進宮可就是歸寧了。”
送走了雲嬪和二公主，趙瀟又坐回了床榻上，喜袍還未換下，層層疊疊累贅得很。趙瀟撐著下巴扶住沉甸甸的腦袋，望著空蕩蕩的房間。
“雲旗，現在什麽時辰了？”
“殿下，現在是酉時。”
啊，酒席已經開始挺久了，這頓飯怎麽能吃這麽久呢？但是偏偏離睡覺時間還很早，恐怕一時半會還是散不了。
“安歌，你去瞧瞧酒席現在進行到什麽地步了。”
雲旗安歌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狡黠，相視一笑。
“是，殿下。”
此時的前院，飯菜已吃的七七八八了，平日關係較遠的人也各自離去，剩下的都是關係比較親近的人及他們的裙帶關係，聽著助興的戲曲節目喝酒。
杜煥坐在角落裏，正一臉嚴肅的自酌自飲，與他同桌的人基本已經散盡，隻剩身旁還有一位少女。少女靈動可愛，正撐著下巴看向杜煥。
“杜大哥，你喝完了沒，喝完了快帶我去看三公主啊。再不去，人家就要洞房了。”
杜煥一聽她說話，就頭痛的扶住額角：“別催了，你都說了十幾遍了，時機到了自會帶你去看的，聽話，別說話了好嗎？”
少女聽見杜煥讓她閉嘴，也不生氣，笑嘻嘻道：“你要是承認，你是不敢去，我就不催你了。”
“啪。”杜煥板著臉將酒杯往桌上一扣：“誰說我不敢去，我怎麽不敢去，我隻是還沒喝夠。”
“好好好，沒喝夠，您繼續喝。”少女親自給杜煥重新斟滿酒，表情諂媚的像個狗腿子，“來，杜大哥，您繼續，快喝完這幾壺咱們快些行動。”
杜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壓下內心的苦惱。
自從他除夕離京，便與付加一路南下，解決完一些事情後，便順路去看了看自己的一位友人。這友人名叫柳步年，也是一位江南的大商，雖身體孱弱，但心胸寬廣，熱情好客，遍結好友。
他也有挺久沒有見過這位友人了，他身體似乎健康了許多，二人便一道遊玩了幾日，卻趕上友人的妹妹從鄉下來投奔他，妹妹也就是身旁這位了，名叫柳步纓。
說是鄉下來的投奔他，其實隻是老家在別處。當年柳步年不願一輩子留在老家繼承祖產，便憑著一腔熱血外出打拚，竟也闖出了一片天地。或許這就是血緣，柳步纓也不願意就這樣在老家嫁人生子，便偷偷離家出走，帶著丫鬟和幾個護衛就出來找哥哥了。
杜煥略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小姑娘小小年紀竟如此大膽，這種精神讓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某個妹妹。而且偏偏她還做足了打算，把兄長曾留下的信物帶上了，一路上就靠著蹭自家兄長的連鎖店好不順利的來了。
作為兄長的柳步年，不知是太了解自家妹妹的性格還是早就接到了消息，總之，絲毫不意外，甚至提前派了人去城外迎接，然後直接帶到了二人麵前。
柳步纓也是個直爽性子，聽說了杜煥是皇親國戚，過段時間又要回京參加三公主的婚禮，這心思就起來了，也不顧及男女之別就想請求杜煥帶她去京城看看。
杜煥：“妹妹，防人之心不可無。”
柳步年：“杜兄，助人為樂乃是美德。”
柳步纓：“哥哥說的對。”
杜煥：？
杜煥：“柳兄你就不擔心嗎？”
柳步年：“杜兄的人品，在下還是信得過的。”（微笑）
就這樣，杜煥的回京之路上，多了一條小尾巴。柳步纓性子活潑，又因為從前並未出過遠門，因此一路上都很興奮，四處遊玩，杜煥想著反正留的時間夠久，也就隨她去了，還非常盡職盡責的擔任起了導遊。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接近京城時，柳步纓卻因水土不服而生病了，因此耽誤了幾天的時間。杜煥有點心焦，答應了趙瀟要背她上步攆，竟然要失約了。
柳步纓也內疚，因為自己來勢洶洶的病情，要耽誤別人的大事了。
“杜大哥，對不起，耽誤你這麽多天。其實我現在也沒什麽大礙了，你先趕回京城吧，三公主的婚事耽誤不得。我這裏，有醫師照看著就可以了。”
生病的柳步纓，臉色比平時蒼白，往常因為興奮而紅潤的臉蛋現在看起來已經有些消瘦了，之前閃閃發光的眼睛現在填滿了愧疚的情緒。
還是個孩子啊。杜煥心裏歎了口氣。眼看著趕不上幫趙瀟的忙了，杜煥也就不急了，相比較起來，若是照顧不好友人托付的妹妹，情況才更糟糕一些。
“無妨，三公主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兄長，她還有兩位皇子哥哥和兩位皇子弟弟呢，我去不去並不重要。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若是還養不好病，連三公主的酒席你都吃不上。”
“那我可要努力養好病了。”柳步纓沉默了幾息，又道，“杜大哥，你跟三公主關係這麽好，到時能帶我去看看三公主作為新娘子的樣子嗎？”
“當然可以，這都是小事。”杜煥笑答。
回憶完畢，杜煥偏頭看了眼滿臉期待的柳步纓，認命的歎了口氣：“唉，我喝夠了，走吧，咱們去看三公主。”
“太好了！”柳步纓蹭的站起，拉著杜煥的袖子就走。杜煥抬頭望天，心道，三表妹啊三表妹，你可一定要給我點麵子，不要讓我在小輩麵前丟了臉啊。
安歌觀察完酒席的進展，心中有數，視線又逡巡全場，鎖定了衛亭杉的位置。他現在已有了官職，雖然並無實權，但想通過他巴結趙瀟的官員還是大有人在，這次就是這些官員套近乎的好時機。
劉順在一旁幫忙斟酒，也注意到了安歌正看向這邊。安歌與劉順對視後，微微點頭，便轉身離去了，劉順想了想，附在衛亭杉耳邊說了句什麽。衛亭杉沒什麽反應，聽完仍是照舊喝酒，隻不過，看起來心情倒是好了些。
聽完了安歌的匯報，趙瀟也有數了，現在剩下的人不多了，估計一會兒衛亭杉就要回來了，於是吩咐安歌下去準備解酒湯，又叫雲旗去吩咐燒熱水。
剛吩咐完這些，便聽見有人敲門，趙瀟狐疑，這麽晚了，連褚嵐英都等著跟褚岱風一起回家了，還有誰會來找自己呢？
雲旗去開門，過了會，表情複雜的回來稟報：“殿下，是杜公子來看您了，而且······”
趙瀟眨了眨眼：“而且什麽？”
“而且，身邊跟了一位姑娘，看氣度大概是哪家的小姐。”
嗯？姑娘？
趙瀟眉頭微蹙，發現事情並不簡單，於是唇角一勾：“請他們進來。”
桌上擺著各色幹果水果和點心，一旁的喜燭仍熱烈的安靜的燃燒著，空氣中有著淡淡的香氣，叫人心曠神怡。一切都是這樣安詳寧靜，然而氣氛卻有些詭異。
“煥表哥，好久不見了。”趙瀟端坐，麵帶微笑的跟杜煥說話，“真是的，既然當時是有事耽誤，直接叫人帶口信多好，偏生叫三表妹我擔心。”
“啊哈哈，那可真是對不住三表妹了。”杜煥幹笑著，悄悄借著喝茶的動作蹭掉了鼻頭上汗。
太好了，三表妹果然是看大局的人，這種情況不會揪著我不放。
杜煥回想起當年因為某件事放了她的鴿子，結果被記仇了一個月，話裏話外的敲打他，讓他“補償”了好多有趣的玩意兒，又帶著她出宮了許多次才肯說原諒。
兩人一來一回對著話，一時之間竟沒人在意柳步纓。柳步纓也渾不在意，津津有味的聽著二人明裏暗裏的拌嘴。
雖然趙瀟沒有直接跟柳步纓對話，但她的八卦之心實在讓她無法忽視這個可愛姑娘的存在，她悄悄的打量柳步纓的反應，見她絲毫沒有顯露出不快，心裏也是略失望。
雖然杜煥一進門就介紹過，這是他友人的妹妹，因為想來京城見識見識，他便順便引路帶來了。但是，杜煥這人，從前被各種親戚朋友塞妹子，也沒見他帶上哪個，這次的反常，很有可能是一個好的開始。
可惜，就目前狀況來看，這個小姑娘對杜煥似乎並沒有什麽感覺，也不知道杜煥自己到底怎麽想的，真的就是當個妹妹看，還是他有意卻無從下手呢？
想到這裏，趙瀟不由得為自己老哥擔心起來。以他的相貌才華，追求者是不會少的，但是他外表看起來沒個正形，內心卻最是正經，若是他有了心儀的女子卻不知如何是好，錯過了姻緣可怎麽辦呢？
“咳咳，煥表哥，想來你剛才照看柳小姐，也沒來得及與駙馬飲酒？正好，柳小姐留下來陪我解悶，你去跟駙馬喝幾盅如何？你們也有幾個月沒見了。”
杜煥微微一怔，看向柳步纓的目光中略顯猶豫：“這······”
“沒事的杜大哥，能陪三公主解乏我很樂意的！”
杜煥看著柳步纓絲毫不怯懦的樣子，稍稍安心。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三表妹是什麽樣的人他很了解，也不會怎麽為難這孩子。
如此想著，杜煥便答應下來：“既如此，我便去與叔喬喝幾杯，三表妹，你可別欺負柳小姐。”
嗬，竟然擔心我欺負人？我是那種人嗎？？
趙瀟腹誹，麵上卻仍然笑著：“放心吧煥表哥，我疼惜柳小姐還來不及呢。”
柳步纓聽見二人這樣說自己，也有些微微臉紅。杜煥本想再叮囑柳步纓幾句，叫她別亂跑，可見她雙眼一直亮晶晶的看著趙瀟，愣是沒能說出口，隻好作罷，轉身離去。
“礙事”的人終於離開，趙瀟的八卦之魂得以釋放，開始細細打量這可愛的少女。
美人風格多樣，有的典雅，有的清麗，有的颯爽，有的可愛。這柳步纓就屬於可愛係列的，是江南水鄉養出的標致美人，現在趙瀟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姑娘年紀太小。
“柳小姐長得真是甜美可人，”趙瀟微微一笑，“不知柳小姐今年芳齡幾許呀？”
－－－－－－題外話－－－－－－
杜煥的cp來了！
關於他們這對將來也會寫一篇小番外的喲~
感謝閱讀~0v0
賓客喝過了最開心的一陣，皇帝便帶著皇後回宮了，雲嬪乖巧的目送鑾駕走遠，便迫不及待地去看趙瀟了，還不忘帶上她愛吃的菜式。
母女倆圍坐在小餐桌前談天說地，期間也有不少人想來看趙瀟，但有雲嬪在，不是自家人便不會放他們進來。
等趙瀟想夾起第三個紅燒獅子頭時，二公主伸手製止了她：“三娘，你不撐嗎？”
“不撐。姐，我今早隻喝了一碗粥，中午隻吃了幾塊點心，若不是母妃帶著菜來看我，今晚我也隻能喝幾口水了！”
“那也不能吃太多，你看，”二公主指向趙瀟的胃，“你的肚子都鼓起來了。”
趙瀟低頭看了眼，還真是。
“聽話，晚上吃太多容易積食，對身體不好的。”
“哦······”趙瀟歎了口氣，乖乖放下了手裏的筷子。
“雲旗，安歌，帶你家主子下去梳洗一下。”
趙瀟聞言有些疑惑，看向二公主：“二姐，這麽早就梳洗了嗎？”
二公主微微一笑：“不是讓你沐浴更衣，隻是換個妝容。”
雲旗安歌會意，伺候趙瀟淨了臉，將眉毛重新輕輕描了下，掃了兩下胭脂，又上了些新的口脂，顏色是清透水嫩的桃粉。
天色微微有些昏暗，在喜燭的映照下，趙瀟脫去了白日的明豔，此刻更像是日常的溫柔。趙瀟對著鏡子左看右看，不禁感慨：“好棒的素顏妝，依我看，‘人靠衣裝’這句話該改成‘人靠衣妝’呢。現在的我可真美。”
“好了，別臭美了。”雲嬪輕輕歎了口氣，“天色不早了，我與你二姐便不再久留了。”
“啊，你們這就要走了？”
“不然還等著鬧你的洞房嗎？真是可惜了，公主婚禮不允許鬧洞房的。”
二公主雖然說著表示遺憾的話，卻沒有一絲遺憾的情感流露。趙瀟扁了扁嘴：“好吧，母妃，那我過幾日再進宮看您。”
雲嬪笑了笑：“下次進宮可就是歸寧了。”
送走了雲嬪和二公主，趙瀟又坐回了床榻上，喜袍還未換下，層層疊疊累贅得很。趙瀟撐著下巴扶住沉甸甸的腦袋，望著空蕩蕩的房間。
“雲旗，現在什麽時辰了？”
“殿下，現在是酉時。”
啊，酒席已經開始挺久了，這頓飯怎麽能吃這麽久呢？但是偏偏離睡覺時間還很早，恐怕一時半會還是散不了。
“安歌，你去瞧瞧酒席現在進行到什麽地步了。”
雲旗安歌對視一眼，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狡黠，相視一笑。
“是，殿下。”
此時的前院，飯菜已吃的七七八八了，平日關係較遠的人也各自離去，剩下的都是關係比較親近的人及他們的裙帶關係，聽著助興的戲曲節目喝酒。
杜煥坐在角落裏，正一臉嚴肅的自酌自飲，與他同桌的人基本已經散盡，隻剩身旁還有一位少女。少女靈動可愛，正撐著下巴看向杜煥。
“杜大哥，你喝完了沒，喝完了快帶我去看三公主啊。再不去，人家就要洞房了。”
杜煥一聽她說話，就頭痛的扶住額角：“別催了，你都說了十幾遍了，時機到了自會帶你去看的，聽話，別說話了好嗎？”
少女聽見杜煥讓她閉嘴，也不生氣，笑嘻嘻道：“你要是承認，你是不敢去，我就不催你了。”
“啪。”杜煥板著臉將酒杯往桌上一扣：“誰說我不敢去，我怎麽不敢去，我隻是還沒喝夠。”
“好好好，沒喝夠，您繼續喝。”少女親自給杜煥重新斟滿酒，表情諂媚的像個狗腿子，“來，杜大哥，您繼續，快喝完這幾壺咱們快些行動。”
杜煥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壓下內心的苦惱。
自從他除夕離京，便與付加一路南下，解決完一些事情後，便順路去看了看自己的一位友人。這友人名叫柳步年，也是一位江南的大商，雖身體孱弱，但心胸寬廣，熱情好客，遍結好友。
他也有挺久沒有見過這位友人了，他身體似乎健康了許多，二人便一道遊玩了幾日，卻趕上友人的妹妹從鄉下來投奔他，妹妹也就是身旁這位了，名叫柳步纓。
說是鄉下來的投奔他，其實隻是老家在別處。當年柳步年不願一輩子留在老家繼承祖產，便憑著一腔熱血外出打拚，竟也闖出了一片天地。或許這就是血緣，柳步纓也不願意就這樣在老家嫁人生子，便偷偷離家出走，帶著丫鬟和幾個護衛就出來找哥哥了。
杜煥略有些驚訝，沒想到這小姑娘小小年紀竟如此大膽，這種精神讓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某個妹妹。而且偏偏她還做足了打算，把兄長曾留下的信物帶上了，一路上就靠著蹭自家兄長的連鎖店好不順利的來了。
作為兄長的柳步年，不知是太了解自家妹妹的性格還是早就接到了消息，總之，絲毫不意外，甚至提前派了人去城外迎接，然後直接帶到了二人麵前。
柳步纓也是個直爽性子，聽說了杜煥是皇親國戚，過段時間又要回京參加三公主的婚禮，這心思就起來了，也不顧及男女之別就想請求杜煥帶她去京城看看。
杜煥：“妹妹，防人之心不可無。”
柳步年：“杜兄，助人為樂乃是美德。”
柳步纓：“哥哥說的對。”
杜煥：？
杜煥：“柳兄你就不擔心嗎？”
柳步年：“杜兄的人品，在下還是信得過的。”（微笑）
就這樣，杜煥的回京之路上，多了一條小尾巴。柳步纓性子活潑，又因為從前並未出過遠門，因此一路上都很興奮，四處遊玩，杜煥想著反正留的時間夠久，也就隨她去了，還非常盡職盡責的擔任起了導遊。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接近京城時，柳步纓卻因水土不服而生病了，因此耽誤了幾天的時間。杜煥有點心焦，答應了趙瀟要背她上步攆，竟然要失約了。
柳步纓也內疚，因為自己來勢洶洶的病情，要耽誤別人的大事了。
“杜大哥，對不起，耽誤你這麽多天。其實我現在也沒什麽大礙了，你先趕回京城吧，三公主的婚事耽誤不得。我這裏，有醫師照看著就可以了。”
生病的柳步纓，臉色比平時蒼白，往常因為興奮而紅潤的臉蛋現在看起來已經有些消瘦了，之前閃閃發光的眼睛現在填滿了愧疚的情緒。
還是個孩子啊。杜煥心裏歎了口氣。眼看著趕不上幫趙瀟的忙了，杜煥也就不急了，相比較起來，若是照顧不好友人托付的妹妹，情況才更糟糕一些。
“無妨，三公主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兄長，她還有兩位皇子哥哥和兩位皇子弟弟呢，我去不去並不重要。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吧，若是還養不好病，連三公主的酒席你都吃不上。”
“那我可要努力養好病了。”柳步纓沉默了幾息，又道，“杜大哥，你跟三公主關係這麽好，到時能帶我去看看三公主作為新娘子的樣子嗎？”
“當然可以，這都是小事。”杜煥笑答。
回憶完畢，杜煥偏頭看了眼滿臉期待的柳步纓，認命的歎了口氣：“唉，我喝夠了，走吧，咱們去看三公主。”
“太好了！”柳步纓蹭的站起，拉著杜煥的袖子就走。杜煥抬頭望天，心道，三表妹啊三表妹，你可一定要給我點麵子，不要讓我在小輩麵前丟了臉啊。
安歌觀察完酒席的進展，心中有數，視線又逡巡全場，鎖定了衛亭杉的位置。他現在已有了官職，雖然並無實權，但想通過他巴結趙瀟的官員還是大有人在，這次就是這些官員套近乎的好時機。
劉順在一旁幫忙斟酒，也注意到了安歌正看向這邊。安歌與劉順對視後，微微點頭，便轉身離去了，劉順想了想，附在衛亭杉耳邊說了句什麽。衛亭杉沒什麽反應，聽完仍是照舊喝酒，隻不過，看起來心情倒是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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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旗去開門，過了會，表情複雜的回來稟報：“殿下，是杜公子來看您了，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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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煥表哥，好久不見了。”趙瀟端坐，麵帶微笑的跟杜煥說話，“真是的，既然當時是有事耽誤，直接叫人帶口信多好，偏生叫三表妹我擔心。”
“啊哈哈，那可真是對不住三表妹了。”杜煥幹笑著，悄悄借著喝茶的動作蹭掉了鼻頭上汗。
太好了，三表妹果然是看大局的人，這種情況不會揪著我不放。
杜煥回想起當年因為某件事放了她的鴿子，結果被記仇了一個月，話裏話外的敲打他，讓他“補償”了好多有趣的玩意兒，又帶著她出宮了許多次才肯說原諒。
兩人一來一回對著話，一時之間竟沒人在意柳步纓。柳步纓也渾不在意，津津有味的聽著二人明裏暗裏的拌嘴。
雖然趙瀟沒有直接跟柳步纓對話，但她的八卦之心實在讓她無法忽視這個可愛姑娘的存在，她悄悄的打量柳步纓的反應，見她絲毫沒有顯露出不快，心裏也是略失望。
雖然杜煥一進門就介紹過，這是他友人的妹妹，因為想來京城見識見識，他便順便引路帶來了。但是，杜煥這人，從前被各種親戚朋友塞妹子，也沒見他帶上哪個，這次的反常，很有可能是一個好的開始。
可惜，就目前狀況來看，這個小姑娘對杜煥似乎並沒有什麽感覺，也不知道杜煥自己到底怎麽想的，真的就是當個妹妹看，還是他有意卻無從下手呢？
想到這裏，趙瀟不由得為自己老哥擔心起來。以他的相貌才華，追求者是不會少的，但是他外表看起來沒個正形，內心卻最是正經，若是他有了心儀的女子卻不知如何是好，錯過了姻緣可怎麽辦呢？
“咳咳，煥表哥，想來你剛才照看柳小姐，也沒來得及與駙馬飲酒？正好，柳小姐留下來陪我解悶，你去跟駙馬喝幾盅如何？你們也有幾個月沒見了。”
杜煥微微一怔，看向柳步纓的目光中略顯猶豫：“這······”
“沒事的杜大哥，能陪三公主解乏我很樂意的！”
杜煥看著柳步纓絲毫不怯懦的樣子，稍稍安心。也沒什麽可擔心的，三表妹是什麽樣的人他很了解，也不會怎麽為難這孩子。
如此想著，杜煥便答應下來：“既如此，我便去與叔喬喝幾杯，三表妹，你可別欺負柳小姐。”
嗬，竟然擔心我欺負人？我是那種人嗎？？
趙瀟腹誹，麵上卻仍然笑著：“放心吧煥表哥，我疼惜柳小姐還來不及呢。”
柳步纓聽見二人這樣說自己，也有些微微臉紅。杜煥本想再叮囑柳步纓幾句，叫她別亂跑，可見她雙眼一直亮晶晶的看著趙瀟，愣是沒能說出口，隻好作罷，轉身離去。
“礙事”的人終於離開，趙瀟的八卦之魂得以釋放，開始細細打量這可愛的少女。
美人風格多樣，有的典雅，有的清麗，有的颯爽，有的可愛。這柳步纓就屬於可愛係列的，是江南水鄉養出的標致美人，現在趙瀟唯一擔心的，就是這姑娘年紀太小。
“柳小姐長得真是甜美可人，”趙瀟微微一笑，“不知柳小姐今年芳齡幾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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