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司乾一大早便又踱步來到昨日的老位置,想著能不能再度遇見那位叫做耿清夷的女子。但是今日卻撲了個空,那位耿姑娘並沒在曬太陽。


    看來司乾並不懂,女子皆以膚白為美,這太陽可不能多曬。


    其實昨日在這意難平茶樓裏他也未與這位清夷姑娘有過多實質性的交流,大抵也就是問出了她的芳名和聊了些與品茶相關的文化,僅此而已。


    於是他失望而歸,心裏想這好運氣總歸是會用完的,既然如此,與其漫無目的的在這都城裏閑逛浪費光陰,倒不如回府內去多讀幾卷書。


    回到府裏自己的房內司乾便翻出了一本撰寫前朝官場上的諷刺小說津津有味的讀了起來,正讀到精彩之處卻被外頭響起的一陣訓斥聲給分了神,他捂起耳朵默念著:“不聽不聽心要靜。”但越是這樣想就越是被這股噪音所牽製,當這兩股此起彼伏的勢力相互交織對抗著直到爆裂,司乾咚的一下站了起來,反正這書到底也是看不進去了,那索性就去外頭瞧瞧究竟是在做甚。


    原來是崔管家正在訓斥一位婢女,管家怒氣衝衝,而瘦弱的婢女則臉上掛著眼淚,正在悶悶的抽泣,環顧四周,地上碎著一個瓷盤與一條肉體模糊的清蒸魚。想必是這個婢女一不小心把端著的盤子給摔了。


    崔管家聽到開門聲,扭頭一看是司乾,忙不迭的露出笑容,“呦,司爺,您是何時回府的,該不會是吵到您了吧。”


    “沒有,沒有,我就是出來溜達溜達。”


    管家歎了口氣,“這下可讓您見笑了。”


    “不過是摔了個盤子和條魚,讓廚房裏再做條便是。”司乾打起了圓場。


    “哎呦喂,我的司爺啊,您是真有所不知,摔著的這條魚可不是條普通的魚,它可是鰣魚啊。”說到這,崔管家又忍不住的指了指那婢女說道:“你說說你,這耿姑娘有多久沒曾來過我們府邸了,她最愛吃清蒸鰣魚,大夫人特意安排下去要挑一條肉多肥美的,這下倒被你這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給弄砸了。”崔管家的語氣裏滿是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呦,這大夫人還有閨蜜啊,這個消息倒是讓司乾頗為意外。待這崔管家也教訓夠了下人,對她嚷道:“你再去廚房讓把那條小的再給做囉,這回可要一定格外小心聽到沒有。”那婢女眼裏泛著淚花,頻頻點頭並蹲下收拾好了一地狼狽後便匆忙退下了。


    司乾環顧周圍,四下無人,眼看這可是個打聽八卦的好時機,他忙把崔管家拉入自己房內,待關好門後,悄聲問道:“不是說這大夫人生性孤僻,不喜社交,幾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嗎,這閨蜜又是哪來的?”


    崔管家麵露難色,“司爺,我這一個仆人背地裏說主人家的是非可不大好呀。”


    這話背後的意思就是你是大人的朋友,我對你說的話傳出去你沒事我可會給自個攬上大麻煩,你還是別為難我了吧。


    可這司乾不是不懂他話裏的意思,但就是對這個大夫人及鶴之兄的家事太好奇了。雖說倆人是發小,一起長大,也算是知根知底,但是少年一別後,畢竟也有十來年未曾見麵,娶妻生子官場擢升甚至他突然從天都朝來到烏合國,這裏麵究竟發生了多少事,他可真是太想知道了。


    於是他拍了拍胸脯,對崔管家保證道:“如果你還信得過我司某人的話。”


    可是這管家到底是個老江湖,他嘿嘿的笑了幾聲,回答道:“這大夫人以前也不這樣,雖說性格並不是開朗健談的那一掛,但也不至於孤僻,到底為何會變成這樣,恕司爺也別怪罪,我可是真不知情。”說到這裏他的頭像一個撥浪鼓似的晃動著。“你和王大人私交甚好,哪日把酒言歡之時向他打聽便是,大人不會不說的。”


    崔管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這司乾哪裏還有再苦苦相逼的道理。他點了點頭,打開門先觀察了下環境,再把崔管家放了出去,並叮囑了句:“今日這事就當我從來沒問過。”


    “明白明白。”崔管家心領神會的媚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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