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在這烏合國皇室的密庫裏還珍藏著十五朵不朽花的果實。但珩覺一直被這所謂的“見不得光”的主子牽著鼻子走了太久,早就產生了逆反心理。明明一開始談的是合作,卻越往後就越被這主子給吃的死死的,時間一長,誰又能咽得下這口氣。


    一直以來主子的所有需求都是由譚大人這個傳聲筒出麵交待,而至於主子究竟是何身份,譚大人卻隻字不提,珩覺料想他應該是天都朝內某個位高權重的人物。


    在先國王隆曆的寶慶年間,烏合國就開始依附於天都朝,每年都會向其進貢一批珍貴的中草藥,可在寶慶晚年,天都朝得寸進尺對進貢貨物的種類及數量均提出加碼的要求,當時還在烏國國內引起了一片嘩然。


    那時還身為太子的珩覺當然是心向天都朝,但如今自己已經坐上了王位,位置不同處境不同自然心境也有所不同。


    想起在自己剛登基不久後簽下的進貢加碼的同意書,雖說了結了前任的遺留問題,但珩覺卻早已在心中後悔不迭,此舉仿佛讓他被釘上了恥辱柱一般。


    就因為這個決定,導致他在一個月前新鮮出爐的烏國國民滿意度問卷調查中人氣降低了五個百分點,成為了近三十年來的新低。


    就連一向不問政事的誠王都好奇的詢問父王為何要答應天都朝的“強盜邏輯”。珩覺隻能露出一臉不得已而為之的苦笑。


    必須要盡快擺脫掉這個主子,珩覺在心裏暗暗想道。但直到如今,自己都一直沒想出什麽好的法子。


    ……


    誠王在指導與部署海嘯災後的重建工作中表現的十分出色,麵對災害臨危不懼,又能抓住問題的本質並對症下藥,使得群眾轉移安置等事宜進行的有條不紊,令眾臣皆刮目相看。


    珩覺問他,那麽多應對方法都是從何而來,年安回答:“都是從書本上看到的。兒臣也隻是現學現賣罷了。”


    珩覺頗為讚許的點頭,稱要給他特別的嘉獎。


    但年安卻說自己身為烏合國的王子,隻是做了該做的份內事,如父王堅持要給嘉獎,那不如替兒臣捐給救災基金會,用於幫助在此次災害中受災的無辜百姓。


    看到年安有普渡眾生的善心,珩覺大感安慰。


    但是年安又繼續說道:“其實此次救災工作能進行得如此順利,並不隻是兒臣一人的功勞,還多虧了年旭的幫忙。


    聽完年安的闡述,珩覺臉色一沉的驚詫道:“他?”


    “正是。”年安再次肯定。


    淳於年旭是珩覺的第五子,生母是個宮內不知名的婢女,生下年旭後就被隆曆逐出了宮去。可能珩覺覺得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所以他對這個兒子非常的不待見。


    但是淑儀王後也就是年安的母親覺得稚子無辜,且他又是珩覺的血脈,不該放任自流,於是就把這年旭帶在自己身邊撫養。故年安與年旭的感情十分融洽。


    年旭知道父王嫌棄自己的生母出身低賤,縱使自己是在淑儀王後的撫養下長大,父王依舊都沒正眼瞧過自己一眼,就更別想能與王兄年安相提並論了,自打娘胎裏開始,自己就已然是輸了一大截,所以年旭一直都很有自知之明,不管做什麽事都是默默無聞。


    “父王,我知道年旭一直都很想為國家效力,還請父王能給他一個盡心盡力的機會。”年安抓住時機在為年旭說好話。


    珩覺笑著哼了一聲,指著他有些寵溺的說道:“你們母子倆真是一個樣,老是替別人考慮很多卻替自己考慮很少。”


    年安知道父王是在影射要冊封自己為太子一事。


    其實在年安的心裏,不管他人多麽貪戀權勢,這王位對他來說都像是個燙手山芋。他從小就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什麽不喜歡什麽。尤其還在他親眼目睹了父親的王位是踐踏了多少人的性命製造了多少悲劇才得來,這權勢就更加令自己所不齒了。


    自從祖母昔日的耿王後遭軟禁之後,年安去探望過她很多次,但每次都吃了閉門羹,本來珩覺想讓這“老妖婆”自生自滅,但在年安的堅持下,珩覺還是睜隻眼閉隻眼的默許了在她宮裏留下了一直伺候她的老仆人方嬤嬤。


    每次當年安看到緊鎖的宮門被守衛推開,庭院內呈現出一副頹敗之勢,屋內一片死寂,就像是一座無人居住的宮殿之時,都不由得扼腕歎息。他會想起自己小時候跟清夷姑姑在這座院子裏玩捉迷藏或是帶上宮女們一起玩老鷹捉小雞。


    他知道祖母不想見他,故此他每每去探望之時都會帶一些上好的燕窩和海參,放在房外的地上輕敲幾下房門,待聽見房內有腳步聲後就匆忙離去。


    這樣做不僅是為了不讓自己尷尬,也是不想為難方嬤嬤次次都要找不同的理由來拒絕自己。


    ……


    “又是年安吧?”耿王後躺在床上,她嘴唇發白、雙目微睜、氣弱遊絲的問著匆促進房的方嬤嬤。


    隻見方嬤嬤一臉喜悅的說道:“王後,有好消息……”


    耿王後哼唧了一聲,無動於衷的回答:“我這個被困於此的將死之人,哪裏還會有什麽好消息。”


    “王後,小王子可能還活著。”方嬤嬤的眼角含淚,有種苦盡甘來期盼成真的神情。


    “你說什麽?”耿王後睜大了雙眼,竟還試圖想要起身。


    方嬤嬤上前扶起了她,又重複了一遍:“珩川太子的血脈可能還活著。”


    於是方嬤嬤就一五一十的把剛剛從小順子那裏聽來的話說道給了耿王後聽。


    梅花針的重現,誠王大婚當天的遇刺以及這年輕刺客的年紀,這種種的征兆不都是在預示著是珩川的後人回到烏國來報仇了嗎。


    聽完這些,耿王後毫無克製的嚎啕大哭了一場,一旁的方嬤嬤也跟著王後一起哭了起來。


    待耿王後的鬱結抒發完之後,她忙對方嬤嬤說道:“快,方嬤嬤,替我準備些吃的,我要起來用膳,我要好好的保重身體,我要去佛堂念經,我要等到我的孫兒來接我出去。”


    小順子帶來的消息就像是給耿王後打了一劑強心針,令這個上一秒還氣息奄奄的老人在這一秒就變得容光煥發。


    真是心態決定一切。


    “哎。”方嬤嬤擦幹眼淚,開心的應聲著,扭頭就去為王後準備食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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