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歸正傳。


    商二爺兩口子為了找情趣,特意避開家裏明晃晃的電燈泡回了沒人的紫荊公寓。


    接下來的一晚,就是瘋狂又野性的翻雲覆雨,旖旎風光了。


    這一次,滿月可沒放過商二爺,硬是把人活活給壓榨得累過去。


    當然,這屬於傷敵一萬自損八千的做法,滿月大佬的細腰也好不到哪兒去,好像這腰骨給扭傷了。


    下午2點多,滿月才爬下床,餓的一嘴的口水。


    雙腿酸得差點挪不動道,顫顫巍巍的從臥室出來在萬物生叫了外賣。


    一手扶著腰,一手扶著扶梯感覺是從樓上順著扶梯滑下來的。


    小嘴發腫,口幹舌燥的去到廚房灌了杯凍得刺骨的牛奶。


    這身體太累連察覺力都變低了,一個轉身,商二爺穿了身性感的冰絲浴袍倚著門框,眼帶春水,唇角含笑的盯著她。


    “卿兒,你答應過我以後不喝這麽涼的東西。”


    “你,你怎麽醒了?”


    “早醒了,但床上躺著舒服不想下樓。也想看看,你昨晚那副要熬死我是為哪般?”


    這小臉,呼哧一下就紅了,結巴著,“我,我什麽時候要熬死你了。明明是你拉著我不放,我都說我挺不住是你不給我留命好吧!”


    “是了是了。”


    他淺笑著踱步過來,睨了眼還帶著水珠的牛奶瓶,隨後一掀丟垃圾桶裏。


    滿月就在旁邊這麽看著,這嘴巴裏的冰涼勁兒還沒散去。商二爺就把人樓懷裏,攫住凍得冰冰的唇。


    “白清歡我可告訴你,以後在這麽什麽都敢往嘴裏塞,天天燉藥膳給你吃!”


    “別啊,藥膳多惡……唔。”


    腳下的步子一退,商二爺就往前逼。


    一退一往間,她人就到了大理石操作台麵,身體忽然往上一拖直接坐了上去。


    下意識的,小腿湧上一股酸勁兒。


    昨晚是她衝動了。


    以為是個病秧子,沒想到是個硬茬。


    怎麽就這麽腦子一抽去挑釁他了!!!


    “那個。”小手抵在他胸前,這臉上都給笑出花兒來了,偏著頭一臉小可憐勁兒,嘟噥道,“二爺,您這不是想活生生熬死我吧?”


    商二爺翹著唇角,那個高深莫測勁兒,滿月都猜不透了。


    “我怎麽舍得,隻是想告訴你。別看我是個‘病秧子’,也不是你想象得那麽柔弱的‘病秧子’!”


    這話吧,口吻沒什麽問題。


    可細細的聽呢,總覺得合著警告甚至威脅的意味來。


    “我,我叫了外賣應該快到了。”


    “放心,萬物生到紫荊公寓少則1小時,萬一路上在出個堵車什麽的來的更遲。身體別抖啊卿兒,我會手下留情留你一命。”


    “爺,爺……”


    ‘戰場’沒情麵可講,這是二爺牢記在心中並且做人的準則。


    **


    再次的放縱後,滿月是真慫了,現在沐浴都要把門從裏麵反鎖,就怕商羨年突然殺進來拿她餘下的小命。


    而她手中的電話也在第三遍的時候接通。


    昨晚明園慶功宴。


    女主角是逃之夭夭了,但一點不影響他們愉快的吃喝玩樂。


    也是這麽回事。


    從聖誕節起,滿月身邊就各種事情發生,都不讓人歇一歇過個好年。


    一直到慶大開學,滿月的事才算告一段落。


    她的朋友因為她聚在一起能不好好放鬆一下嗎。


    這會子,一睜眼,司南就感受到那種腦袋被錘爆似的疼痛,好像除了疼痛感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祖宗這麽早,您吩咐?”


    “不早,四點快五點了。帝都你最熟悉,我晚上要去拜見長輩,麻煩你給我備些拿得出手,不丟臉掉價的禮物。”


    “姑奶奶你有錢嗎?”


    “不多,打了些到你賬戶。我知道你們昨晚玩兒嗨了,這會兒在補眠但這事交給你我才放心,謝謝了。”


    “去拜見誰啊,這麽上心。”


    話都說道這兒份上他能不上心嗎,揉著炸疼的腦袋起身朝窗外看了眼。


    見了鬼,這天氣還不怎麽好了。


    冷寒的春雨綿綿不斷,看這勁頭就不想出門。


    “商羨年奶奶,還有去淘些造型精致的古玩我要送人。”


    “誰?”


    “說了你也不認識,先這樣事後再講。”


    翻了個白眼,司南還是無可奈何的給應承了,“多久要?”


    “2-3小時候。”


    “操!你這是為難人。不過行了,作為你的娘家人我這就給您置辦去。”


    可憐的司南小老弟,宿醉太厲害,一下床這腦袋發暈咚的一下倒地上。


    片刻,就罵罵咧咧的爬起來,趕緊去找了兩顆止疼藥。


    而這邊。


    沐浴完從浴室出來,隨手揉巴兩下已經到後脖頸發髻的短發。


    “羨年,羨年。”


    “在樓下,快下來,外賣來了。”


    “隨便吃一些吧,一會兒咱們回商家陪奶奶吃頓飯。”


    這賢惠且並在擺碗筷的商二爺忽然頓住,少許疑惑的看向樓上,問,“你說什麽?”


    “我說,咱們回家陪奶奶吃頓飯。過年我沒去拜年,咱們結婚這麽大的事也沒跟家裏說一聲顯得我太不懂禮節,為此昨天我姐可是好好把我數落了頓。”


    從樓上踱步下來,這小妖精就裹了件他的毛衣。


    鬆鬆垮垮的,一雙又長,又白的長腿漏外麵明晃晃的紮眼得很。


    摟了兩下頭發,秋水眸睇過來,問,“怎麽了,這麽看我?”


    “好好地,怎麽忽然想回老宅?”


    “這是禮節,嫁給了你這規矩就不能丟。我已經跟奶奶聯係過,十萬火急的事兒都不能食言。”


    她在商羨年懷裏坐下,蹭著他熱乎乎的體溫,兩人跟個連體嬰似的窩在茶幾前吃早午餐。


    她這雲淡風輕一陣霹靂巴拉的講,可商羨年心裏可不是這麽回事。


    總有些些錯覺,好像以前那個滿月回來了。


    餓的前胸貼後背的人已經在吃東西,倏地轉過來,嘴裏咬著片肉嬉笑著送到他唇邊。


    “呐,呐。”


    俗話說,送到嘴邊的肉還能溜了不成。


    他張嘴就接過去,吃的賊開心。


    “這子薑肉片真嫩,我發現這萬物生的廚子廚藝是越來越厲害。”


    “卿兒。”


    “嗯?”


    喂了商羨年她轉頭就在扒飯,是真餓了,餓得滿嘴唾沫星子那種。


    他想問,滿月是不是回想起什麽來了。


    可這話到了嘴邊遲遲念不出來。


    其實,想起什麽和忘記什麽又有什麽關係,隻要這人在身邊,還這麽樓懷裏,睜眼能看見,閉眼時就在旁邊也就無足輕重了。


    “怎麽愣著不吃啊,不過別吃多了,不然一會兒見了奶奶我們都沒什麽胃口她老人家定要念叨我們。”


    他勾唇笑著,啄了啄她耳骨心滿意足。


    “好,聽你的。”


    因為廚房發生的小插曲,現在時間稍微有點趕。


    兩人隨便吃了吃,就去梳妝打扮然後從紫荊公寓離開回商家老宅。


    老宅這邊,晏箐可高興了。


    讓德姨親自去盯著廚房,把這孫媳婦在電話裏的說的菜挨個做出來,更是換了身紫色的顏色的衣服就等著人到呢。


    五點多快六點的模樣,傭人先一步進來說人到了。


    “到了就好,到了就好。”


    德姨攙著晏箐起身,瞧著老太太這高興勁兒忍不住說了句,“老夫人,您看您高興得手都在發抖。”


    “我這是高興啊。羨年都多少歲數的人了,如今總算是安定下來結婚了。你想這小兩口感情這麽好,指不定下半年我就能抱曾孫了。這樣啊,也不辜負羨年他母親對我的……”


    這念叨還沒說話,人就到了門口,晏箐及時打住。


    下一刻,滿月就掀開保暖的門簾進來。


    今日穿的也漂亮,頂著幾千大洋的假發模樣又俊俏又嬌嫩。


    見著晏箐,脆生生的叫了句奶奶。


    然後,咚的一聲就跪下。


    “給奶奶請安,過年事多沒能來我是我這孫媳婦的禮節不周全。不過我知道奶奶是心疼人的,慈祥又善良一定會原諒我的。”


    “哎喲,卿卿我的乖孩子。羨年你愣著幹什麽啊,快把人攙起來啊地上那麽涼。你怎麽做丈夫的,會不會疼媳婦。”


    商二爺還沒來得及心疼,晏箐就先心疼起來了。


    “沒事奶奶,這是規矩不能忘。”她仰起頭來,小臉笑得明媚動人,乖巧的指著一旁的軟榻,“奶奶您快做,還沒喝孫媳婦茶呢。”


    “這……”


    晏箐愣了愣,隨即搖頭一笑。


    後退幾步坐軟榻上,德姨就去準備了茶水進來。


    滿月這次可懂規矩了,為這昨晚在明園時認認真真向白虞請教一番。


    不管滿月在外多厲害,她嫁給商羨年就是商家的人。


    商羨年這般尊重晏箐,反之晏箐也是一門心思的疼商羨年,所以這該有的規矩滿月她是一點都不能怠慢。


    牡丹花邊的茶杯端在滿月手裏,她盈盈笑著乖巧又懂事的模樣。


    溫溫的眸色看著晏箐,“奶奶,您喝茶。”


    “哎喲我的心肝寶貝,乖了乖了。”


    喝了新媳婦茶,這紅包自然是少不了。


    德姨趕忙遞過去一個新展展的紅包,厚厚的分量可足了。


    “乖孩子快起來,地上涼別一直跪著。”


    她也聽話,這規矩照辦了也就完事了,爾後規規矩矩的坐在晏箐旁邊。


    在晏箐喜極而泣時給了她一個擁抱。


    “奶奶您放心,我嫁給商羨年就會好好照顧他,不管他什麽樣子我都會陪著他,保護好他。羨年很尊重您,在我心裏也尊重您並且謝謝您。商羨年很好,人好看,性子好,身體也好沒一點需要人操心的,您也不用操心,我們倆會好好地。”


    這席話裏算是一語雙關了。


    之前晏箐誤會商羨年可能有什麽‘隱疾’,但現在滿月大大方方的替他正名。


    晏箐心裏高興,一時間也說不出什麽話來,抱著滿月時看向商羨年那邊欣慰的一直點頭。


    她以前總想著,自家孫子這樣的脾性會找個什麽樣的姑娘。


    是不是那種秀外慧中,小鳥依人的,或者是那些個富家少爺一樣找個什麽花花蝴蝶一樣的明星啊,嫩模什麽,亦或者被豬油蒙了心找個齊心不正就惦記著他身家的。


    找個性子好的吧,又怕自己孫子把人家姑娘給委屈了,找個性子不好的怕自家孫子遭罪。


    想來想去,就是沒想過滿月這一款的。


    聰明伶俐,知世故而不世故,生得也是頂頂漂亮,對商羨年一門心思,而且自家孫子也是一門心思。


    這樣的好姑娘,怎麽就讓自己孫子給撿到了。


    聞著晏箐身上的味道,滿月偷偷笑了。


    她喜歡這種味道,讓她覺得特別溫暖,就像白爺,白虞對她的心思是一樣的。


    心疼,喜歡,又寵愛。


    是家,是親人的味道。


    商二爺坐在一旁,真真叫滿月給感動到了。


    她為了他,在努力的改變著,用了肉眼可見的行為來表現——


    白清歡到底有多愛他商羨年。


    屋子裏正溫馨著,院外就熱鬧起來。


    司南親自帶著人,把大包小包的東西禮品送來。


    德姨迎的人,聽說是司家的少爺還是滿月的朋友趕忙給迎了進來。


    “阿德,什麽事啊。”晏箐撚去眼角的淚,緊緊拉著滿月不舍得鬆手。


    而老太太的手雖布滿皺紋,但非常非常暖和。


    像記憶中……


    德姨笑著,朝‘二少爺奶奶’看了眼,道,“是二少奶奶給您備的禮物,司家的二少爺親自送來了。”


    “什麽?”


    她回頭驚訝的表情,商羨年也同樣很驚訝的模樣。


    “奶奶,這是我自己賺的錢買的。您現在不僅是商羨年的奶奶也是我奶奶,我自然應該好好孝敬您。都是些普通補身體的東西,聽說您喜歡蘇繡,我已經幫您訂了幾塊何家的好麵料,等過幾日就送來。”


    蘇杭何家的繡工秀出來的那可是有價無市的東西,帝都裏不少權門家的太太小姐的都喜歡,都是這兒托關係那求人情的。


    說個題外話,就是花胤之前因為為晏箐做壽想去買些東西做壽禮,都吃了閉門羹。


    說著說著,司南就帶著人進來。


    滿月的確給司南轉了錢,那家夥一轉就是幾百萬。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滿月發財了。


    “二爺,清歡。”問候了兩人,司南來到跟前跟他媽個孫子似的卑躬屈膝,不過是一臉的機靈勁兒,“老夫人,我叫司南,是清歡朋友也算她娘家人。這時候才來給您請安,還請老夫人見諒。”


    這一下可把晏箐給看傻眼了。


    這孫媳婦,好像不簡單啊。


    **


    趁著司南這能說會道的嘴陪晏箐說話時,商羨年把滿月叫到屋外。


    這好吃的姑娘,手裏還抓著把堅果,痞子般的靠著牆抖著腿,也不說話就看著商羨年嬌媚可人的一直笑。


    少頃,才起了話頭。


    “盯我這麽久也不嫌膩味,二爺您有話直說?”


    “幾時準備的?”商羨年收著桃花眼,眼神有點凍。


    “剛剛洗澡的時候,昨晚我姐千叮嚀萬囑咐一再告誡我拜見長輩不要失禮。你也不用驚訝,都是些小事。至於這錢也是我的,一個子都沒找司南借。”


    “我知道你很多疑惑,但羨年事情很簡單。奶奶對你好,打心眼的疼你,愛你,護著你。我喜歡的人不多,但對你好的絕對能夠在我白清歡心裏排上號。我連你都一塊兒罩了,何況是這麽疼你的奶奶呢?”說著說著她就靠上來,堅果塞口袋裏,輕輕一躍掛他脖頸可諂媚勁兒了。


    “羨年,這燈籠真好看。你在給我做一些吧,掛在月樓,掛在你跟我的家裏就這麽一直紅彤彤的亮著。”


    “卿兒?”


    他想說,這樣的滿月非常惹人疼愛,但也透著些古怪。


    想法果決,說什麽是什麽,而且全部辦得妥妥當當,讓他這個丈夫當得好沒存在感。


    “別愣著,也別眉頭緊鎖的,晚餐後咱們去個地方。”


    “去哪兒。”


    她咧著嘴先傻笑陣,然後窩在他懷裏。


    心滿意足的深吸口,眼裏閃爍著算計狠辣的目光。


    “戳胥家脊梁骨去。我說過,要滅了元家,吞了胥家這事就要說到做到。你商二爺聲名在外,可別真讓些不知世故的坊間人看扁了。”


    **


    長安街,掛星的名店‘河清海晏’。


    這間古雅的中餐廳,以昂貴仿古,且專做宮廷名菜而得名,


    傳言,這‘河清海晏’的兆大廚可是清朝時宮裏伺候慈溪老佛爺的禦廚傳下來的手藝。


    這地兒,一般人高攀不起。


    今兒,總商會在這兒包場,宴請來自五湖四海各商會的會長。


    如今的商會會長姓嚴,在各地都有買賣,是位上了年紀的老人但這地位可是非比尋常的高。


    話說,嚴會長也上了年紀是該退休了。


    這幾年商會經常在聚首,其實很多人衝的是這中會長的位置來的。


    按規矩,這聚會應該在下月,但嚴會長召集,一聲令下個個都趕來了。


    這些個精明的商人,心裏打著什麽算盤也就心照不宣,就等著嚴會長主動挑明那一日。


    這偌大的房間裏,除了幾位舉足輕重的人。


    四大家族的胥家和元家也在場,而花家的生意早就在花胤大哥花賢手裏,他也是這些人中其中的一個,還有個閑著無事來湊熱鬧的花胤。


    這些個人裏,哪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這種局隨便寒暄一兩句就有可能促成一樁大買賣。


    若是白爺還在世,白爺也應該要來的。


    不過如今白家家世多,今天這局就沒應,也沒在意未來的中會長是誰。


    飯局已過,也到了大家‘談心’的時候了。


    話題有人一點,自然就有人牽頭。


    牽的什麽頭?


    自然是新任總會長人選。


    這其中大多數人早已在私下和胥鶴鳴沆瀣一氣,隻要按投票的規矩來,胥鶴鳴保準坐穩這中會長位置。


    可事情太過順利時總會生出些麻煩來不是?


    比如現在,這河清海晏的經理就來了,同各位大佬點頭寒暄過來到嚴老旁邊耳語幾句。


    嚴老磕著的眸子就打開,目光不溫不冷的落在門口的位置。


    “快請進來。”


    經理應下離開。


    不肖多時門再次打開,離門口比較近的人先聽到輕微的腳步聲。


    隨後就是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待門廊外的人快到時,經理才衝屋裏吼了一嗓子。


    “商家二爺同二少奶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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