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真翔”從結界中跨出來,就聞到了兩道非常熟悉的氣味。


    這兩道氣味兒一直在他記憶深處,是他到死也不能忘懷的!


    一個是他的心愛之人,也是親手將他推進深淵的人,一個本是素不相識,卻想盡辦法把他留在深淵裏,讓他再也出不來的人。


    可以說這兩個是他的親朋好友,也可以說是他的宿敵。


    可笑的是,這兩個人不論是哪一個,他都不想與之動手。


    三個人站在那裏對峙了好一會,就算錢真翔殘留的理智不多,可是身體本能的不想對這兩個女人出手。


    這兩個女人當然也不想傷害他,所以場麵一度僵持下去,直到因為長久時間沒有聞到血腥而有些躁動,錢真翔才抬起來手中的刀。


    可是舉著刀猶豫了好久,向前一步又迅速退回來,根本就下不了手。


    他想對麵的兩個人也是這樣的,不然他在這裏傻站著這麽久,這兩個人早就把他殺了。


    半晌,昭和實在不忍心看到丈夫這入魔的樣子,閉著眼睛偏過頭:“你自殺吧!”她十分確定丈夫是有意識的。


    正因為她十分確定所以才遲遲下不了手,這個人是她此生最愛的丈夫啊!如果有可能,她寧可放棄天下正道,陪著個人一起墮入魔道。


    隻是理智告訴她,她必須要鏟除這個惡魔。


    而賀蘭仙子是如何想的呢?


    她可以算是正道魁首,是修真界中最厲害的存在,可同時也是她親口答應,不論什麽時候都要保護錢真翔的。


    錢真翔是她唯一的朋友,她自己一個人修煉了幾千年,隻有這唯一的朋友讓她怎麽下手?


    這個時候她想問問心中的正道,她到底如何才不算違背心意又能捍衛自己的道?


    三個人心中想法頗多,可是老天不給他們想清楚的機會,很快錢真翔殘留的理智消耗殆盡。


    又變成了那個眼中隻有殺戮才能讓他平息的惡魔。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同時出招,一左一右夾擊。


    由於身體的不願反抗,“錢真翔”根本就沒有辦法分心對付倆人。


    即使如此,他也絲毫不落下風。


    雖然做不到讓她們受傷,但是他可以把她們都送出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有他主宰,任何屬於不屬於這裏的人,都可以被它來去自如。


    把她們扔出去!這個念頭在他腦海裏一閃,然後兩個女人就在他麵前憑空消失。


    他反應過來之後有些茫然,伸手摸了摸她們消失的地方的空氣,更加確定了他就是這個世界的主宰。


    他拖著刀,一步一步從沙漠中走出去。


    這裏沒有水流,隻有漫天的風沙,前麵什麽也看不清楚,他隻能憑借著本能聞到了前方城裏生人的氣息。


    他太渴望那種氣味了,渴望到如癡如醉。


    可是他走路極慢,日落西山,他剛剛好來到了城關。


    守城的衛兵剛準備關城門,就看見一個光著膀子的男人拖著刀走過來。


    將領立馬神情一肅,給手下使了個眼色,然後把兵器綁在腰間,上前攔住了那男人的去路。


    將領:“站住!前麵是井國的地界,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其實他們國家沒有那麽多破規矩,隻是這個人看起來殺氣騰騰的,不像是一個好人的樣子。


    如果讓他進城了,萬一殺人怎麽辦?


    錢真翔沒理他,隻是把刀提起來,做勢就要砍他,嚇得將領後退幾步,立馬喊到手下:“快去裴家請救兵!”


    話音剛落,他立刻身首異處,臉上是一種極度驚恐的表情。


    似乎到死也沒想到這個人二話不說上來就砍,在他瞳孔中定格的的是手下們同樣驚恐的臉色。


    他的眼睛不能閉合,即使已經死亡,還散發著種種不甘心的情緒。


    “錢真翔”腳步沒有停頓,踩著他的屍體繼續往前。


    但凡是上前想要阻攔的,都被他一刀抹了脖子。


    萬幸的是,已經有人進城去請救兵了。


    而不幸的是,就算他們搬來了救兵,也隻不過是上趕著來送人頭罷了。


    “錢真翔”此時已經不是錢真翔,他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魔鬼,沒有魔鬼比他更魔鬼了。


    裴阢帶著家丁趕到時,就看見光著上身的男人舉著刀砍死了一個老百姓。


    他立刻就火大了,帶著人就要上去打架,可是家丁一個一個被砍死,他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這個男人是個魔鬼,他眼裏隻有殺戮,麵對所有人都沒有任何憐憫之心。


    但是一身的男兒氣質讓他不願退縮,拔出了腰間的長劍,準備和這個魔鬼殊死搏鬥。


    即使是身邊跟著的家丁幾次勸阻,依舊不能動搖他的心神。


    他身後站著的是整個風月城的百姓,不光光是他家大業大,所有人都有父母孩子,他的責任就是守護整個風月城,守護所有人的家人!


    雖然心裏是慌的,但是他麵上看起來鎮定得很,舉著劍就衝了過去。


    他家裏是文臣世家,可是他自小偏愛武學,所以和表弟玩的非常開,也從他手裏學到了許多高深的武功。


    可是他根本就沒有正兒八經的參加過戰鬥,這一次是他唯一一次獨立麵對敵人。


    而這一次,錢真翔也沒有上來就砍,反而是一招一招和他對起劍來,兩個人你來我往打得不可開交。


    可是隨著局麵的白熱化,裴阢所有學過的招式都打過了好幾遍,錢真翔把他的劍摸得透徹,已經用了好多出其不意的招數來對付他。


    漸漸地,裴阢不但是招數供不應求,就連體力也開始不支。


    就在這時,他聽見和他打了好久的那人從喉嚨裏發出一聲“嗬”的嘲笑聲。


    也就是這一個氣聲,讓他反應一頓,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人。


    也就是這一頓,錢真翔的刀架在他脖子上。


    “朔朔風……”沒等他把一句話說完,錢真翔手上一用勁兒,隻聽嘟嚕一聲,裴阢人頭落地。


    “錢真翔”聽見他說的那兩個字腦袋一晃,短暫地出現了一絲理智,可是很快理智就被淹沒。


    他繼續拖著刀向前,見人就砍,拔刀就殺。


    他從東城門殺到西城門,把城裏所有的活人都殺死了,在走出城門的一瞬間,他突然從倉庫裏拿出了自己的麵具,又點了一把火。


    看著眼前的城池被大火吞噬,他把麵具輕輕的扔進火裏。


    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往西走,他繼續屠城,反正見人就殺。


    出了風月城之後,路上的玩家漸漸多了起來。


    有的甚至錢真翔還沒上前他們就看見了錢真翔頭頂的朔風二字,紛紛撲上來找他拚命。


    可是都被他一刀帶走,他像是一個無情的人頭收割機器,所到之處留下一片血海。


    即使是如此他還覺得不夠,想要用更多的殺戮來填補自己空虛的內心。


    於是他繼續往西走著,這一天,他來到了洛陽。


    大街上依舊是一派熱鬧的景象,百姓安居樂業,誰都不知道外麵發生了什麽事,可是玩家們已經收到了信息,知道了這個魔頭正在從東往西,所有人聚集在一起,正商量著往哪個方向逃竄。


    也有些膽子大的提議,說要大家聚集在一起圍攻那個魔頭,就算有些人會犧牲,但是總有殺掉他的一個!


    這時候有個男人慌慌張張跑進來,他磕磕巴巴的說道:“不好了,不好了!那些被魔頭殺的人再也沒有回來,而且我們已經聯係不到係統,也不能下線兒了!”


    眾人這時候才驚覺發生了什麽,這根本就不是一個簡簡單單的魔頭事件。


    那家夥殺的人沒有回來,誰知道是被迫退出遊戲,還是被抹殺了靈魂?


    聯係不上係統,是不是說明他們這些人已經被拋棄了?


    現在連下線兒都沒辦法,是國家要把他們放棄了吧?


    果然他們這些隻知道玩兒遊戲的人不配活著嗎?可是國家不也說適當遊戲益腦嗎?


    這個時候,提議圍攻魔頭的聲音越小了下去。


    畢竟誰也不願意為了殺掉魔頭而讓自己當炮灰。


    如果沒有傷亡,他們一定是願意一起圍攻的,可是現在的狀況,一旦死掉就可能回不來了。


    誰也不願意衝在最前麵,給後麵的人創造利益。


    而所有人都願意在後麵坐收漁翁之利。


    因為這一點大家差點打起來,不過聽說魔頭離這裏越來越近了,大家立馬慌了神兒,簡單的收拾了東西,一堆人逃竄出去。


    此時的錢真翔剛剛踏進洛陽城的城門,看著眼前熟悉的街景,他那心裏毫無波瀾。


    甚至是想多殺幾個人來安慰自己孤獨的心髒。


    他從城門一路殺的城中心,在早春樓遇見了一個漂亮極了的女人,他看著那女人歪了歪腦袋,覺得這女人雖然漂亮,但是在他心裏隻有鮮血是最漂亮的!


    突然他想起了一個人的囑托,從倉庫裏掏出了一把折扇,他把扇子遞給了眼前波瀾不驚的女人。


    磕磕絆絆的說道:“吃……”


    那女人撇了他一眼,然後接過了扇子。


    扇子一打開,一朵栩栩如生的牡丹花就出現在兩人眼前。


    這牡丹的逼真程度更是引來了蝴蝶。


    女人看著這扇子突然掩麵而泣,似乎扇子裏藏著她的秘密,或者說是情郎的低語,讓她後悔自己當初所做的一切,曾經的山盟海誓重新浮現於眼前。


    她看著這保存的依舊完好的折扇,在心裏最後哀嚎了一次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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