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又不見外人,趙氏便道:“我好心好意問一問,原是作為長輩關心的緣故,怎麽到她眼裏,反倒是我瞎操心,難道顧晏洲他們去哪兒,我這個做大伯母的還不能問一句不成?”


    外麵小丫鬟送茶進來,不敢近前。


    魏氏一招手,接過那盞茶,遞上來,輕聲細語道:“母親別生氣了,二嬸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何苦跟她計較。”


    “你以為我想計較呀,她那上不得台麵的性子,動不動喊打喊殺的,以為我願意和她說話,若不是看在妯娌一場的份上,理都甭想理。”


    “母親說的是。”


    罵咧一會兒出了氣,趙氏這才有心思看向魏氏,抿一口茶道:“這麽晚過來,有什麽事?”


    “有件事,兒媳拿不準該不該做,特來請母親的主意。”


    “什麽事呀?連你都拿不準。”


    魏氏往她身旁一湊,從袖子裏拿出一個精致的小瓶子來,放在桌子上。


    “這是什麽?”


    “避子藥。”


    魏氏輕輕吐出三個字,趙氏立馬回過味來,“你是想···”


    “母親,府裏的情況你都知道,大哥本就受祖父青睞,雖說他是自己放棄的世子之位,可難保他日不回心轉意,威脅到夫君的地位,還不如,這藥放下去,絕了嫡出指望,咱們這樣的人家,後嗣為大,沒有子嗣,又何談世子與國公之位呢!”


    這番話說的趙氏心動,是呀,自己已經有嫡孫了,算是一個籌碼,若是顧晏洲無子,光後嗣一項,自己的耀兒便占盡優勢,“若要斬草除根,隻絕一個嫡出嗎?”


    魏氏一聽就明白了,卻聽她道:“母親,這藥不能下給大哥,若是下給大哥,回頭查出來,以二嬸的性格,咱們一個都跑不掉,太冒險了,不如下給大嫂,隻當她是帶進府的問題,從外麵而來,泥沙入海,能查到什麽呢!”


    “可是這樣,顧晏洲還是有庶子庶女的呀。”


    “庶子庶女又如何,加在一塊兒都是比得上一個嫡出的?這樣,除非大哥休棄大嫂,另娶她人,否則一輩子都別想有嫡子嫡女,可休棄發妻,又是品行問題,這其中大有可為,一旦卷入是非當中,屆時就算大哥回心轉意,咱們也能有所準備,不至於落了下乘。”


    魏氏說到這兒,一臉的算計。


    趙氏少有地正視起這個兒媳來,這會兒的功夫,比往日聰敏了不少,開竅了呀。


    實在是難得!


    “母親覺得呢?”


    “既然如此,那就放手去做,這煮熟的鴨子都到嘴邊了,可不能給飛咯。”


    “是,那我這就吩咐下去。”


    “小心著點,廚房人多口雜,還不曾踏踏實實落到你手裏,萬一此事被二房知曉,有的你我好看。”趙氏忍不住警告了兩句,心裏到底有些不放心。


    魏氏自然知道這個理,忙應了一個‘是’,又說了一會兒話,才告辭離開。


    定國公府,安黎元作為新郎官,奔波半天,敬酒陪宴半天,一身的疲憊,原該是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宣陽公主頂著紅蓋頭許久,都不見人,忙叫來貼身的綠綺,讓去問個情況。


    綠綺來去飛快,不一會兒就一個來回,“公主,駙馬被老國公叫去了。”


    “出什麽事了?”


    “奴婢沒打聽到。”


    “廢物。”宣陽公主罵了一句,自個生起氣來。


    得知安黎元被老定國公叫走,好奇歸好奇,她還沒那麽不懂事,跑去老定國公那兒請人。


    隻是不知,到底有什麽事?需要在這個時候叫人過去。


    別說她,就連安夫人都不知發生了什麽,不一會兒到新房這邊來,安撫一番,對此,宣陽公主也無氣可撒,無話可說。


    泛著綠光的螢火蟲,在一望無際的草叢中起舞徘徊,月色當空,繁星點點,如夢如畫。


    “好看嗎?”一頓飯配了一壺酒,顧晏洲神情微醉,斜倚欄杆,將平日的端正收入懷中,放出幾分桀驁不馴的氣勢。


    傅清月也有些醉,貪杯喝了些,正是上頭的時候,“極好。”


    “猜到你是喜歡此地的。”


    “所以呢?”


    這個,應該不是無緣無故的吧。


    “所以,氣可消了?”


    這話問的小心,傅清月覺得,自己好像欺負了對方一般。


    她點了點頭。


    顧晏洲見此一笑,上前拉過她的手,往湖邊走去。


    “哎~”


    那湖不大,卻是細水長流,說湖也罷,說河流也罷,都差不多,往外麵那片草叢,當初是為圈這景兒,往外繞了一大圈,費些人力物力,都是值得的。


    “當初這地方是我無意中發現的,就讓府裏人圈了進來,建了個莊子,算是藏起這一番景色,由我獨享。”


    “那豈不是很自私。”


    “自私?”顧晏洲看過來,即使背後簷下有燈火,也看不清他此時的神色,隻聽道,“就算不圈著這塊地方,也不會有人發現,跑到這深山裏來賞景的。”


    好像也對···傅清月偏了偏頭,想到。


    “當初我第一眼見到這副美景的時候,就想著以後帶人來賞,隻帶一個人來,景可以共賞,但人不可以,你明白嗎?”


    啊?


    傅清月愣了愣,一時沒反應過來。


    “明白嗎?”顧晏洲又問了一句。


    她這才反應過來,“所以,這就是你不見我的理由。”


    “不是。”


    “那你到底在想什麽?”


    “想了許多,你要聽嗎?”


    “不聽,那我在這兒做什麽?”傅清月簡直要被對方的‘啞謎’給氣笑了,那種想打人的笑。


    “數日前,兗州傳來消息,在當地豪強背後有西域國祭祀一脈的蹤跡,信件剛到不久失竊,依你當日的意思,可能是肅王府的人所為,那其背後涉及的利益,則會更為龐大複雜。”顧晏洲說的語氣很輕,但意思卻重,視線往湖泊的另一邊望去,不知何時,那些飛舞的螢火在半空中匯成花朵的模樣,很是好看。


    內患未止,又添外患,諸多勢力攪在一起,其中的麻煩可想而知。


    ------題外話------


    這是第二百八十九章,上一章標題鎖了,改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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