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認知的三個層麵:不知道不可為而為之,知道不可為而不為,知道不可為而為之。


    高旋,劉影,白荷,三人在一間屋子裏,把開仗後可能遇到的各種情況,都做了全麵推演,並拿出了對應的預案——兩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晚飯你們想吃什麽?”高旋問。


    “吃火鍋吧。”白荷說道,“我好久沒吃火鍋了。”


    高旋把目光投向了劉影。


    “我都行。”劉影心不在焉地說。


    “那就留下來兩個月吧,第一次來深圳,這麽美麗的城市,正好可以到處玩玩。這個高旋,似乎對我和白荷隱瞞了什麽,我倒要看看,他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劉影在心裏勸著自己,做了個留下來的決定。


    ——總之,不管找到什麽樣的理由留下來,她都不能向自己承認,在白荷和高旋確定戀愛關係之後,自己留下來,是為了高旋。


    吃過晚飯,在高旋的提議下,三人散著步,向中山公園走去。


    一個缺了左臂,雙腿被一張髒兮兮的破被單蓋著,臉上滿是燙傷的七八歲的小男孩,坐在輪椅上,在馬路邊,向他們伸出了右手——他的右手舉著放了些許零錢的大碗。


    高旋和劉影幾乎同時把手伸進了口袋。


    高旋找了一張五元的零錢,投向碗裏。


    劉影找到兩個一元錢,放到了碗裏。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沒有掏錢給那個男孩,是因為我心狠?”白荷歪著頭問。


    “沒有。給了對,不給也不能說不對。每個人都不容易,在公益這件事情上,有選擇做也有選擇不做的權利。”高旋說道。


    “我不是狠心。你們知道不知道,他們都是受害者?他們乞討到再多的錢,都落不到自己的口袋裏,回去後就會被沒收?我看了一個報道,說一些喪心病狂的人,為了賺錢,專門拐賣一些小孩子,把他們打殘廢了,再燒傷,總之折磨的越慘越好,又不讓他們死掉,然後逼著他們出來乞討。我們給他們錢,壞人有利可圖,就會去殘害更多的兒童。”白荷說道。


    “還有這種事?”劉影沒走出過南陽,對這種事情聞所未聞,有些吃驚和憤慨,“我沒想那麽多,就是覺得他可憐。”


    “我知道。”高旋輕輕歎息一聲。


    “知道你還給錢,不是助紂為孽嗎?”白荷不理解。


    “可他們乞討不到錢,回去後可能沒有人給飯吃,可能會被毒打。我們改變不了他們的命運,但是可以給他幾塊錢,讓他回去後少受點折磨。”高旋再度歎息之後,又道,“這種局麵持續不了多久了,據我所知,zheng府已經在研究方案,會在全國整治這個現象,把這些惡人一網打淨。”


    劉影自己都沒察覺,她看高旋的眼神,這一刻炙熱起來。


    高旋也沒有發現。


    但白荷發現了,她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


    三人進了中山公園,高旋突然笑了起來,“提起孫中山先生,我給你們說一件趣事。我高考報誌願的時候,有人提議我報考中山大學,我心裏就琢磨“這孫中山是guomindang的國父,我讀中山大學,畢業後,在國內肯定是找不到工作的”,就否定了這個建議,哈哈!


    因為窮,因為沒有走出自己的圈子,去看看這個世界的全貌,那時候的見識,真的很短淺。在那樣的見識的指導下,做出的很多決定,如今看看,都有點悲哀。”


    在這個話題上,白荷很快有了共鳴,“是啊,我在濟南讀大學的時候,我們老家,做飯都是燒柴火,後來上了大學,才知道煤氣灶。有一次到濟南一個同學家裏做客,他爸媽聽同學講我飯菜做的好,便要我下廚房。我第一次看到電煲鍋,認為和普通的鍋一樣,就在鍋裏加上水和米,放在了燃起火的煤氣灶上,把那個鍋給燒壞了!”


    劉影雖然也是農村的孩子,但父親是一位小學校長,比起村裏的同齡人,幾乎沒受過什麽窮,所以在這個話題上,並沒有什麽共鳴,隻是靜靜地做了個聽眾。


    2,劣幣何以會驅逐良幣?


    有兩個女孩在前方五六米處,親密地並肩而行,看上去像是閨蜜。


    “嘿,那裏一百元錢!”長頭發的女孩子高興地尖叫起來,一邊指給自己的短發同伴看,一邊稍稍加快腳步,向那一百元錢走了過去。


    那短發女孩順著長發女孩指著的方向,看到了那一百元錢,一個箭步跑了過去,從地上撿起了錢,笑嘻嘻地對長發同伴說,“哈,好運氣!一會請你喝奶茶!”


    白荷笑了起來,拉著高旋的胳膊,湊近高旋的耳朵,輕聲說道,“親愛的,那個長頭發的女孩好傻哦!”


    劉影歎氣道,“她哪裏是傻?她是見到好事,就想著跟好友分享。隻是她那個好友,把錢看得比朋友要重要得多。”


    高旋微笑著說,“一百元錢能看清一個人,也是值得。”


    “邪不壓正,你怎麽理解這四個字?”劉影飛快地瞥了白荷一眼,向高旋發問。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說的是春秋末年,有一個品德和學識都不亞於孔子的大賢,周遊列國,尋找能夠賞識自己的國君,一展抱負。


    四處碰壁多年之後,終於有一個國君,聽說了他的大名,拜讀了他的文章,就向天下傳告,如果這位大賢,能夠到他們國家,他願意賜予宰相之位,讓他幫自己治理國家。”


    高旋頓了頓,發現二人都在認真聽他講故事,內心便有些自得,“他帶著一名弟子,在深夜趕到這個國家邊境的城牆之下。為了防止其他國家的偷襲,每個國家,都會在在晚上關閉城門,直到第二天的早上才會打開。他們隻能在城牆外等待。


    因為這是深冬,天寒地凍,二人身上都開始發冷。那位大賢就對弟子說:徒兒啊,我們在城外如此等待,到了明天早上,二人都會凍死。我有個建議,你把你身上的衣服脫掉給我,我熬到明天早上,我必定飛黃騰達,自會厚葬於你,同時厚待你的父母妻兒。


    那位弟子回答說:師傅啊,你是有品德的君子,我是粗鄙的小人。你覺得是君子應該把活著的機會讓給小人呢?還是小人應該把活著的機會讓給君子?”


    說到這裏,高旋停了下來,看著聽得入迷的二人,提出了自己的問題,“你們猜猜,最後誰凍死了?誰活了下來?還是兩個人都凍死了?”


    “兩人都凍死了。”白荷搶答。


    “自然是那個君子死了。與其讓兩個人都凍死,不如成全另外一人,也成全了自己的名節。”劉影說道。


    高旋衝著劉影點了點頭,又提出了一個新問題,“你認為他把衣服讓給小人,可以成全自己的名節,那這個人在曆史上卻沒有留下任何名字,你知道為什麽嗎?”


    白荷看到高旋沒接自己的話,卻跟劉影繼續探討起來,小嘴巴撅了起來。


    劉影搖了搖頭。


    高旋又看看白荷,發現她也沒有回答,就臉色一肅,說出了答案,“因為小人就是小人。大賢凍死在城下,他不管不顧地逃命去了。大賢的屍首被士兵們跟那些凍死的流民們一起,埋在了荒郊野外,從此在世上銷聲匿跡。


    那小人回到家鄉後,別人問起他師傅的消息,他擔心別人指責他,就散播謠言說:我師父是個徒有虛名的人,聽到那國國君要任命他為宰相,高興地帶著我去赴任。走到那國邊境的城牆之下,卻又擔心自己不能勝任宰相的工作,惹怒國君,被國君殺死,所以就逃走了。跟著這樣的人,實在沒有前途,我就回來了。”


    “跟一個小人講道理,我看這個老師也是個傻子,生死攸關,講那麽多廢話幹嘛?直接搶就是了。”白荷說道。


    “看來隻靠道德約束,劣幣驅逐良幣,小人坑死君子的事件,就會層出不窮了。”劉影從另外一個角度,講出了自己的感悟。


    “是的,所以要有法製。君主君主,就是為君子做主的人,他們負責製定各種法律規章,約束天下人,盡可能的保障這些君子們在生存遊戲中,不會被不擇手段的小人們滅絕。我們講依法治國,它的積極意義,就在於此。”高旋引導二人的思維,再向前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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